天竺山志(上下)
2007-1
杭州出版社
管庭芬
全2册
无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佛教在中国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其恢弘的淑世利人精神,甚为国人接纳。故尔在岁月的递嬗中,终在中国扎根,并与民生相融。因其旷日传行,日与华夏本土文明融合,在中国文化之中渗入新兴元素,对社会发展影响甚深。 杭州向称“东南佛国”,白居易谓“地是佛国土,人非、俗交亲”。盖因杭州地控吴越,文汇南北,物华天宝,民风淳厚,故与佛教的结缘甚早,标志虽为东晋慧理首建灵隐寺,但实为三国东吴时,佛法就有传入。因此,有“经来白马寺,僧到赤乌年”一说。杭州佛教鼎盛为南宋一朝,明田汝成谓:“杭州内外及湖心之间,唐以前为三百六十寺;及钱氏立国,宋室南渡,增为四百八十,海内都会,未有加于此者也。”是时佛刹林立,梵呗相闻,高僧云集,释学昌盛,儒释交融,法传域外,乃为全国佛教中心之一。至今杭州的菩提寺路、华藏寺巷,便是昔日迹存之佐证。而东南亚佛教人士也视参访杭州为最大夙愿。传自径山万寿禅寺的茶宴、护国仁王禅寺的“尺八”乐器等,其义已超出佛教本身。 我于上世纪80年代后期潜心于宗教文化。倘佯湖山,目睹兴废,搜罗经墨,修葺旧遗,日有所感,月有积存,遂发起编辑是书之征。“人间兴净土,天下有同心。”从事者景从,春秋不二,文献谨成。愿念终偿,感触良深,借此首届世界佛教论坛在杭召开之际,谨以此书为贺。 是为序。
整理出版的“杭州佛教文献丛刊”第一、二辑20册,收录了33种杭州佛教寺院、人物和名胜古迹。该书的出版,必定为人们了解和研究杭州佛教历史文化、历代高僧的事迹、著作和思想,了解杭州寺院和名胜,提供很大方便。实践也已证明,该书的出版,不仅受到佛教界人士和从事佛教文化研究的学者的欢迎,也正受到致力于中国历史文化各学科研究的学者及广大读者的重视与欢迎。
本书为该文献丛刊之一。
卷首 宸翰
卷一 恩幸
卷二 建置
卷三 各房
卷四 山水
卷五 古迹
卷六 金石
卷七 题咏
卷八 艺文
卷九 列传
卷十 塔墓
卷十一 物产
卷十二 杂识
杭州武林山天竺寺故大法师 慈云式公行业曲记 宋释契嵩 法师讳遵式,字知白,本姓叶氏,临海郡宁海人也。初,其母王乞灵于古观音氏求男。一夕,梦有女子以明珠授之。生甫七月,已能从母称大士佛号。稍长,不乐为贾,遂潜往东掖师义全出家。十八祝发,二十纳戒于禅林寺。明年,习律于律师守初,当时,台之郡校方盛,诸生钦法师俊爽,屡以诗要之人儒。法师赋诗答之,有“真空是选场,大觉为官位”之句,众喻其旨而止。已而人国清,普贤像前烬其指,誓习天台教法。徐鼓箧趋宝云义通大师讲席。道中梦一老僧,自谓文殊和尚。及见通,乃似所梦之僧,即北面受学。未几,凡台宗所传微言奥旨,法师皆得智解,崭然出其流辈。会其祖师智者人灭之日,遂自燃顶终日,誓力行四禅三昧,复说偈以效其诚。通师既逝,法师即还天台。因苦学,尝感疾呕血。自谓必死,毅然入灵墟佛室,用消伏咒法而诅日:“若四教兴行在我,则其病有疗。不尔,愿毕命此方。”七七之日忏讫,其夕,恍惚见一巨人,持金刚杵拟其口。惊且觉,而其病若失。俊辨益发,声貌形神,胜于平日,法师大感,益欲从事于此。遂著书日《观音礼文》。 淳化初,法师年二十有八。众命续居其师宝云讲席,讲四大经积年。《法华》、《维摩》、《涅檗》、《金光明经》。一日,有施氏胎驴驰来,伏其座下,若有听讲意。时而至者,凡四十日。至产乃已,众皆异之。至道丙申之岁,法师结黑白之众,习净土之业,著书日《誓生西方记》。复拟普贤,益为念佛三昧。师处宝云,更十有二载。自幸得观音幽赞,命匠氏造旃檀大悲之像,刻己像以戴之。益撰《十四大愿》之文。适工运斤有误,折像所执之杨枝。法师敬且恐,即自手接,不资胶漆而吻合如故。咸平庚子,四明郡大旱,郡人资以祈雨。法师冥约:“若三日不雨,当自焚。”届期果雨,郡太守苏以为神,即碑其事。 壬寅,法师复归天台,而徒属愈繁。乃即寺西,益宏精舍,并造无量寿佛大像,相率修念佛三昧。著《净土行法》之说。其邑先有淫祀,所谓“白鹤庙”者,民尤神之,竞以牺牲作祀。法师谕使变血食为斋,及与众舟诣白鹤,风涛暴作,众意神为厉。法师即向庙说佛戒杀之缘,而浪即平。即著《野庙志》与神约,而民牲祀遂绝。 祥符辛亥,章郇公适以郎官领丁僧夏制,乃命僧正延法师入其郡之景德精舍,讲《大止观》。其夏坐毕,有三沙门被衲而至,请与盂兰盆讲席。方揖坐,忽不见,岂佛菩萨为之示应欤?法师尝道出黄岩,有一豕奔前,绕师而伏,乃避屠而至者。遂偿其直,命豢于妙喜寺,名之日“遇善”。台有赤山寺,高爽而濒海。法师尝谓人日:“此宜建塔。”其乡人日:“是山之巅,每有夜光照耀海上,光中似现七级浮屠之形。”然其所照之处四十里内,皆捕鱼者簏梁周之。法师知佛有所警,益励众必建之。及发址,得石函舍利之异。塔成,亦应以七级,而斯民渐不复渔。法师尝修忏事于东掖山,会大旱,水不给。乃步岩问,以锡杖卓石,泉即发激,今东掖所谓“石眼泉”是也。 初杭人欲延法师西渡,历七载未应。及昭庆齐一者,率众更请,乃至昭庆寺。义学者向慕而来,如水趋泽。杭之风俗,习以酒肴会葬。法师屡以胜缘谕之,率变荤为蔬,因著文日《诫荤酒,慈慧法门》以正其事。明年,苏人以州符迓法师就开元精蓝,专讲法会。盛集黑白之听者,日以万计。遂谓其徒日:“吾祖昔遗晋王之书《论六恨》。其一为以法集动众,妨官为之患。余德薄,安可久居。”翻然复之杭,则祥符乙卯之岁也。刺史薛公颜,即以灵山精庐命居。法师乐其胜概,遂止锡焉。其地为隋高僧真观所营之天竺寺,历唐则道标承之。然隋唐以来,逾四百余载,而观公遗迹湮没,殆不可睹。法师按诸旧《志》,探于莽苍间,果得其兆。即赋诗作碑纪之。初,寺之西有隋时所植桧,枯榜仅存,至此而复荣,因名之日“重荣桧”,益以香林洞口之石,上梅山之木腹内竹,及石面灵桃,为天竺四瑞,并作诗纪其异。居未久而来学益盛,乃即寺之东,建日观庵。撰《天竺高僧传》,补智者三昧行法之说,以正学者。丙辰,天台僧正慧思至都,以其名奏上,遂赐紫服。寻复请讲于寿昌寺。罢讲,过旧东腋,援笔题壁为长谣,仍还天竺。凡夏禁,则励其徒共行《金光明忏法》,岁以七昼夜为程。宫保马公既老,奉佛尤虔,与法师为道契。为著《净土决疑论》,马公镂板传之。逮王文穆公罢相抚杭,闻其高风,率僚属访于山中,即命之讲。乃说《法华三昧》妙义,才辨清发,衣冠属目。王公日:“此未始闻也。”寻奏复其寺,得赐“天竺”之名,王公为书其榜。王公始以西湖奏为放生之处者,亦法师以智者护生之意,讽而动之耳。旋王公出尹应天。方微疾,梦与法师相见,而其疾即瘳。乃遗之书,盛道其事。后移江宁,法师更迓于府舍,问法留居三月。王公始欲为僧伽像,疑而未果。法师乃为推观音应化,遍知无方者示之。先此,法师尝梦与王公在佛塔中,有老僧擘金铃而分之,盖金陵之应也。二人益说此以为验。既造像,因撰《泗洲大圣礼文》以尊其事。王公益以秦国夫人所施钱六百余万,命建寺之大殿。会乾元节,以其道上闻,遂锡号“慈云”。 自是,相与为方外之游,形于诗书者不一。若其所著《圆顿十法界》、《观心图注》及《南岳思师心要语》之类,皆为王公之所作也。天圣中,诏以天台教预大藏。天台宗北传,亦王公之力焉。始章献太后以法师熏修精志,乾兴中特遣使赍金帛两命于山中,为国修忏,遂著《护国道场仪》上之。天圣改元,内臣杨还吉东使,太后又赐之乳香等。杨以法师善书有所请,师即书诗幅与之。杨大喜人告。明年,又赐银百两,饭山中千僧。然其时,卿大夫闻风而乐其胜缘者,若钱文僖,杨文公,章郇公,无不为寺之护法。其余缙绅,不胜悉书。法师娴于辞翰,有诗人之风。其著日《金园集》、《天竺别集》、《灵苑集》,具传于世。然修洁精苦,而数烬其指,存者仅一二耳。特缚笔作书,仍得钟王旨趣。灵山秋霁,尝天雨桂子。法师作《拾桂》、《种桂》二诗。尚书胡公、文僖钱公,赓之而刻石焉。及胡公领郡钱塘,复施金为建寺之三正门。法师领寺既久,屡欲退隐。使君李公谘,即会郡人坚留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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