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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夢想流的五種眼淚

李思源 平裝本出版有限公司
出版时间:

2011-12-2  

出版社:

平裝本出版有限公司  

作者:

李思源  

页数:

208  

Tag标签:

无  

前言

  那些奶茶店的日子/旅歐作家 陳玉慧  我認識思源那一年,他還在牙牙學語吧,好誇張,這篇文章要如此開始嗎?是的,這篇文章是要如此開始。那時他真是一個小小孩,非常可愛小小孩,然後,我一路看著他長大長高,仍然非常可愛,這些都不讓人驚異,因為他的父母本來都是可愛之人,讓我驚異的是別的事。  小時候的思源細皮嫩肉,紅紅的嘴,看起來很無辜的唇,他一直是人見人愛的孩子,跟所有那種人見人愛的孩子沒什麼特別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到十幾歲還不敢一個人睡,常常和父母擠在一起。有一次我從國外回來下榻他家,想睡午覺,他和妹子又擠了過來,我很累很想睡,但思源和妹子一直在吵鬧,我於是心生一計,為他倆催眠,其實我哪裡會?但我就無師自通表演起來,沒想到真的奏效,他和妹子都閉上眼睛,開始假寐,那時,我有一種預感,思源把眼下我所做的當成一種戲劇,而他欣欣然地入戲了,而且他欣賞我的表演。  大約他十歲那年吧,我那時發現,才短短一、兩年,他已然完全不一樣,我那時剛買了一部錄影機,一直要找他入鏡,並且要他唱歌跳舞。那時的妹子載歌載舞,又唱又跳,但他興趣索然,反而覺得我這個大人很無聊。那時我就發現,他是一個早熟孩子。他已經有一個自己的世界。  過了幾年,他自己真正住進自己的房間,並在門口貼上那種閒人勿入的標籤,他在房間裡做什麼沒人知道,他從來不聽大人言,學校成績也很差,但他有很多朋友,有時朋友就來他家打地舖,冬天風大他不戴圍巾,夏天天熱他只吃冰不吃飯,成績一塌糊塗,他媽媽提起他有時還想哭。  那幾年我也沒和他講過兩句話,然後,他決定出國讀書,才國中生,好嗎?他父親說不好,但最後他是去了,頭兩年令人提心吊膽,他仍然功課不好,學分沒通過,而且常蹺課,母親的嘆息更重了,但誰能說什麼?一個人的成長不就是如此?像赫塞在《徬徨少年時》(Demien)中所寫的,「我只不過想要努力生活得和來自真正自我中的一些啟示相一致而已,為什麼會這麼艱難呢?」但我總覺得山羊座的他應該有一套自己的步驟和秩序,我暗自猜想,也許他就是得經過這種陣痛?  果然,在差一點入不了學,得打道回府之時,他決定了他的志向,他要學電影,他未來要學父親和李安。並且也找到了學校,自從他踏上這一步後,他看起來已遠離了年輕人的叛迷歲月,他變了,他開始讀詩,他開始寫劇本,他開始體貼父母,他成為一個令人想不到的李思源。  在這一本書之前,我已讀過他兩個劇本,那是他學校的功課,那時他十八歲吧,還是更小?我嘆為觀止,只能說他是天才,他知道什麼是結構和畫面,他知道故事的起承轉合,他知道什麼結局可以貼切劇本的開始,而且故事內容已遠超過十八歲孩子的生命經驗……這個孩子未免也太驚人了,原來這麼多年的叛逆,原來這麼多年的掙扎糾纏,最後都成為他的文本示範!他不但早熟,且是早慧,那時,我已經知道李思源將會是一個電影人,成就也有可能更超越他父親!(他父親的成就也夠大了!)國修和王月多年對他潛移默化,最後他都能拿出來做畫龍點睛,他完全明白他父親那麼多年的戲劇表演經驗和心血,並且接收過來,自己轉化。怎麼說,我就是讚嘆都來不及!  而現在我們手上的這本書,便是他的多年成長經驗的呈現。我已看得出來,他不但能誠實面對自己,而且有一身才華,能將自己的故事說得這麼好,無論內容和形式,都有最恰當的呈現,那些奶茶店的日子沒有白過啊,倒是母親的眼淚白流了……才翻開書第一頁,讀了幾段,我自己的眼淚反而流下來了。  思源,真有你的,有一天,你可能會成為我的偶像。  我生命中第二個男人/王月  我知道思源能寫作,我全心鼓勵他寫,並大力說服他,就在二十一歲(美國成人界定)給自己一份成年禮吧。  二○一一年暑假,他開始認真地面對這份成長的報告書,慢慢也成為一份真誠的悔過書。思源在幽默風趣的外表下,一直是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從少年期的活潑搞笑,到青春期的特立獨行,其實我和大多數父母一樣,對無法專心於學校課業的孩子總免不了擔心。但一路走來,我總告訴自己,相信我和國修給他的愛與家庭教育,一定足夠他走過成長的誘惑與迷失,同時我們也相信他,可以一步一步找到自己,發揮自己。  在思源寫作期間,我寸步不離在房門外守候,一如國修創作劇本時,我陪伴身邊。我像泡茶給國修一樣(國修總賴著,沒我泡的茶,他寫不出台詞),思源也開始愛喝我泡的茶取代他的可樂與咖啡。不同的是,國修的桌上是他專用的手寫稿紙,而現在思源桌上是不用看鍵盤就可流利打出字的電腦螢幕。  同樣的書房,進出著我生命的兩個男人,他們在創作煎熬時,總是離我最近的。國修寫劇本時,夜以繼日埋首案前,為他創造的角色流淚。而思源數度走出房門告訴我:「媽,回憶往事,心好痛……」  我知道他在自己成長中的角色,流過一次次的眼淚--看著兒子寫下十五歲隻身離家後的青春過往,我比任何人都心疼。有多少次淚水盈滿眼眶,擦不完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但看完後我充滿喜悅與多麼慶幸,思源這路上沒有選擇放棄自己和放棄家人,終究為此而獲得更多的學習。  思源,媽媽知道你的夢想是以電影的方式留下爸爸動人的舞台劇作品,所以在這本書的呈現,你先用電影的劇本片段,才進入散文敘述。媽媽無限珍惜這些你為夢想流過的眼淚,我很高興你已一步步踏上你的夢想之路了。  我心愛的兒子,二十一歲生日快樂!媽媽一生以你為榮!!

内容概要

從一路質疑、與寂寞對峙,到以「驕傲」解讀自己的一生,我們看到了年輕世代的敏銳、奔放與勇敢! 如果你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角色」,該如何在舞台繼續演下去?

作者简介

  李思源  三歲半時一句「每次卡通沒有看完,好像蛋糕切了一半」讓媽媽王月大為驚嘆,從此開始說出大量像詩一樣的語言。  七歲時用V8和妹妹製作一部名為「蝙蝠俠大戰機器戰警」的電影,爸爸李國修特別在家中舉辦「全球首映會」。  十五歲決定獨自去加拿大留學,異鄉的孤寂差點讓他放棄,而之所以能夠堅持下去是因為對夢想的信念與父母的期望。  二十一歲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本書,書中記錄了青春、懺悔、成長、思索與愛。這也是一份成年禮,送給自己以及所有追夢者。

章节摘录

  自序    一趟具有終點的流浪,充其量只是旅行。  我的爸爸媽媽,李國修與王月,他們對於我和妹妹慧凭的教導從來沒有一套完整的模式。但他們一絲一毫的動作與一字一詞的話語,我們全都記在心中。  十五歲隻身離家海外求學,我用以奮鬥的唯一信念就是我爸媽留在我身上的記號。  在留學的流浪過程,我看見許多不同的眼淚,也流下了來自我心深最底處的眼淚。  在我追逐夢想的路上,我發現了五種最具意義的眼淚,離別、寂寞、悔過、信任、驕傲。  如果,留學是我的使命,那麼流浪就是我的任務。不論這條路多長多久,我永遠將自己的家鄉銘記在心,並以此為榮。    室外──溫哥華,李思源房間外的陽台──晚上  二○○八年九月一日。  李思源雙肘靠著陽台的扶桿上,面帶疲憊。  右手拿著電話靠在耳旁,左手扶在桿上。  (畫外音)  李國修:你連高中都沒有畢業,那你就回台灣當兵。你要搞清楚,這個家沒有欠你。你要混,不需要在加拿大混,回台灣混,這樣我們還省錢。你回台灣也不需要想讀大學了,當完兵直接出社會,看你要幹嘛隨便。  李思源:我回台灣一無是處。  李思源的表情充滿絕望。  電話那頭發出雜亂的聲音。  (畫外音)  王月:李思源。我覺得你爸說得對。你就聽他的回台灣吧。不需要再浪費了。  李思源強作冷靜,眼淚卻潰堤。  (畫外音)  王月:不需要太難過。沒什麼好留戀的,自己不珍惜。  李思源把電話給掛了。    手寫信  留學生,是一個特殊的稱號。它代表著「異鄉人」、「流浪者」還有「寂寞的人」。  不論留學追求的目標是什麼,我永遠困惑,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種理由,捨得讓一個人離開自己深愛的家鄉。  留學的這五年間,我時常在想,我是因成長而流浪,還是因流浪而成長。有時候,我會忘記為何而留學。有時候,我會忘記夢想的起點。更令人絕望的是,有時候,我會記得這些,卻不去在意。  十五歲那年,浩蕩地離開了深愛的家鄉。嚴格來講,是在離開以後,才知道如此深愛自己的家鄉。從溫哥華機場前往學生宿舍的路上,面向一個熟悉的天空,卻陌生的建築風格,感受得到勇氣與懼怕的交叉。一趟剛啟航的旅程,前方是埋著無盡寶藏或十面埋伏,都能輕易地將我崩擊與復生。  * * *  留學的第二年,我搬進了加拿大人的寄宿家庭。我的生活方式越來越西化。每晚總會坐在沙發陪他們看加拿大節目,聊天。加上在學校選修的電影課,電影課沒有亞洲人。從同學的話語間,老師所挑選播放的電影,我觀察著他們談話間的想法,吸收他們的快樂與激情,我的腦海將這一幕幕長串的畫面,剪接成了一部繁雜且微妙的西方思想。  令人意外的是,在這充滿寂寞的留學路上,我反而習慣了獨自一人。一個人喝咖啡、一個人走路、一個人吃漢堡、一個人留學。不光是習慣,甚至依賴與享受。一人空間,能帶給我憂鬱,憂鬱轉換為無限的想像力,想像力使我不孤獨。我用閒暇之餘創作,寫寫日記與詩。  陪伴自己的那些時間,是我人生中寂寞的巔峰期,但也是毫不在意寂寞的時候。  * * *  之後,我在一家奶茶店,結交了新的朋友。那一年在加拿大,是我最快樂與最後的一年。令人惋惜的是,從那個圈子裡,我習得一個想法「很難做自己,同時又不失去朋友」,爾後,我開始改變。  那年的聖誕假期我返回台灣,卻不通知多數的朋友。我不想花費時間與他們見面,更不想解釋這一切。當時我認為,我不需要任何人,只要那些奶茶店的就足夠了。我先前的朋友已被一一取代,我不再需要為了什麼去跟某人噓寒問暖。到最後,台灣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家家的小吃店。  相反地,我變得不堪寂寞,我無法遠離那家奶茶店。愚昧地認為,他們就是我的歸宿。  留學的前兩年,我不斷問自己,這些不快樂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直到遇見奶茶店的他們,我停止了孤獨。為了爭取任何與他們相處的時間,我蹺課。校長告訴我,我的蹺課紀錄是有史以來最高的,並且宣判,我的高中無法畢業。  我親手將自己的留學之路毀滅了。奶茶店在我空虛與寂寞之時照亮了我,接著卻引爆了我的貪玩與墮落。我如同一般年輕人,在一個完全沒有束縛的地方,失去自我控制。  * * *  當我父親對我說出「這個家沒有欠你」時,我感到如此的痛心。  我是個擁有所有的孩子,但我永遠疏忽這點。自小不論是學樂器或補習,都是我的決定,而決意放棄的也是我。要求留學與第一個閃起放棄念頭的還是我。我的爸爸媽媽讓我諸事自己決定,便是希望能讓我為自己負責。  我頓悟,所有事情必須怪罪自己。我少了以前好多感性。從前,我會花時間陪伴自己。當我獨自一人時,我才有能力全方位思考。  我既然連高中都無法畢業,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籌碼來跟爸爸媽媽談信任,看來爸爸說得對,我的確欠這個家很多。  我多麼的希望能矯正這一切。我後悔當初欠下人生的債款。我不該輕視留學的使命。並非所有人都有留學的機會,但在這世上會放棄留學的人,都是那些擁有機會的人。  那段日子,我是自負的。我疑惑,到那步為止,我手中握的是些什麼,為了握起這些,曾拋棄過什麼。我深深地誤解了留學的初衷。我太注重於想讓自己快樂,而忘了自己的本業。不管是留學或成長。當時的我,沉迷於貪玩之中,玩物喪志、荒廢學業、濫用情感。我拋棄台灣的友誼、失去寫作的習慣,以及,我爸媽對我的期望。  我這才驚覺,人是不能失去寂寞。  * * *  我寫了一封信給我的爸媽,我想懺悔。我相信,懺悔是好的。不論它的動機與結果,應該都是好的。  在那封信當中,我向他們提及我在這三年所遇到的事情與想法。那時我的心態,認為這一切是終點的話,最起碼讓他們知道經過。  在我寫的過程中,我下筆越來越情緒化,我寫下了許多秘密與心事。從一開始留學的恐懼與寂寞,和過程中的堅強與堅持,以及最後的適應與接受。有些事情我記得,但不清楚。有些事情我不記得,卻很深刻。  我回頭整理了那三年來,所發生在我身上的改變,不論好壞,以及我的成長,不論成敗。  我一直從第一年寫到最後一年,在最後一頁的時候,我流淚了。我沉沉地哭了。當下我才知道,原來這封信不是寫給我爸媽的,而是寫給我自己的。  我被取作「思源」,本意就是要懂得珍惜,而我卻抹殺擁有的所有。我曾認為「思源」這名字太過大眾,它讓自己感到平凡無味。但,沒想到「李思源」這個從出生以來就屬於我的姓名,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它的真義。  「珍惜」才是我這生中最難以突破的關卡。為什麼明明看似簡單的事情,卻是如此難以達成。而今才了解,我必須花一輩子的時間,來學習這名字的真諦。  我多麼慶幸,那不是一封手寫信,否則,我的淚滴將公諸於世。  我想這就是人生最困難的地方吧。總是有許多的關卡要闖,但擾人的不是那些關卡的內容,而是不曾察覺它是關卡。  到底我才領會,所謂的成長,終究是為了犯錯。      室內──桃園,桃園機場──下午  二○○六年八月二十九日。  海關門前。李國修、李慧凭、王月、李思源。  李思源:那我要走了。  王月:不行!要先跟大家抱一下。先跟妹子抱。  李慧凭:好啦。  李思源與李慧凭兩人靠近,輕輕擁抱。  李慧凭:哥哥,你要加油喔。  李思源:好啦。  兩人鬆手。  王月:好了好了。換你跟爸爸抱。  李國修:不需要吧。  兩人還是輕輕抱一了,李思源拍了李國修的背兩下,雙方即放手。  李思源:爸爸,拜拜。  李國修:哥哥,你要加油喔。  李思源:爸爸,你學妹子。  李思源的眼眶已經濕了。  王月:好了好了,換我了!  王月從一旁大步走向李思源,給他一個誇張的擁抱。  王月:哥哥,你一個人在國外要保護自己,認真學習。爸爸媽媽不在你身邊,要會照顧自己。出去要多學一點,不要都把時間花在玩上面。  李思源將頭往上仰,眼淚卻不斷地墜落。    成長路  我時常在想,如果我留在台灣,會是什麼樣子。假設,我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而選擇待在台灣的話,我的人生會出現什麼樣的差異。換言之,我得拋棄我的西方思考、獨立能力還有寂寞。以現在的成長,來交換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成長。聽起來是多麼地令人膽怯,我卻每天都在想。  我常常利用想像力來模擬比較,到底哪一種生活會更適合我,抑或,比較快樂。  因為,在我留學的頭兩年,我一直判定自己非常不快樂。那種不快樂,就像是把蜘蛛放在沙漠,不給牠堅固的角落築網。或是,把一隻鸚鵡放在一間隔音錄音室,不給牠任何聲音模仿。  總覺得居住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國度。我甚至擔心,萬一從一開始,留學就是個錯誤怎麼辦。每當在幻想自己的台灣生活時,另一面的我,總在懷疑留學這趟路的正確性。  我正式開始就讀加拿大高中的第一學期,認識了Vivi。在加拿大遇到很多種人,其中,最慶幸能遇見她。  那年她十八歲,我十六歲。Vivi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跟她嬉鬧的時候,會感覺她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妹妹,行為舉止帶有幾分稚氣。但當跟她談心的時候,她所表達的想法又彷彿超出她原本的年齡。  她對於知己的定義,比起心事的分擔與分享,她更追求想法上的交流。  從小因家庭教育的關係,我了解表達想法的「習慣性」很重要。小的時候,不論做了些什麼事情,或是看了些什麼電影,我媽一定會問我:「那你怎麼想?」對於一個當年不滿十歲的孩子,他能怎麼想?就算我隨便回答一個答案,我媽會不顧答案的好壞,並與我一直討論下去,窮追不捨。  也因為我媽這般對我的影響,所以,我隨時將自己保持在一個對於任何大小事都有想法的情況下。  很有趣的是Vivi也喜歡問我:「那你怎麼想?」跟我媽一樣。她的聒噪、坦率、幽默、健談以及不同於一般人的思考,都與我媽充滿著幾分神似。  認識Vivi對我而言是三生有幸。我也相同認為知己的存在,應該就是一種交換想法的對象。  * * *  在留學最初的那三個月,我非常想念台灣的家人、食物、娛樂。每當我跟Vivi提起我對於台灣的思念,她都會告訴我「這是一個階段,撐過去就好了」。  但只要我說起對於台灣最大的思念,其實是我的朋友們。她會突然很認真地告訴我「等你回台灣以後,一切都會變」。  這個想法對於當時的我,是多麼的殘酷。我多麼的信任Vivi,但唯獨這句話,我卻抱著懷疑去看待的。  她告訴我就算情誼不變,但共同話題與共同朋友卻會越來越少。甚至,由於長期在國外的緣故,可能共同的興趣也會變得越來越少。到最後,連見面都是尷尬的。為什麼她能把情感說得如此脆弱?我很困惑,對於她這番論說,或自己對台灣友誼的堅定度,都很困惑。  留學過後的三個月,我第一次回台灣。那時候,證實了Vivi是錯的,我的朋友一個也沒少。大家對於我的歸來也高興不已。留學後第二次回台,我辦了一場盛大的十七歲生日派對,邀請了五十多個朋友。又再度證明了Vivi是錯的。  留學後第三次回台,大家已從我們原先讀的母校畢業,各自升上了高中,也邁入第二個學期。這才意識到,我的圈子極度萎縮。我能同時約出的朋友變得有限,要不就是其中幾個相互吵架鬧翻,或是幾個交了男女朋友而消失不見。甚至,有幾個在高中表現得如魚得水,開始否認自己的過去,也就是我們的過去。  那次,完全證實Vivi從一開始就是對的。  慢慢地,他們離開了我。不是我的放手,也不是他們的狠心。隨著時間的流失,無謂的情誼也會跟著流失。這是「患難見真情」吧,雖然,並無確實的患難存在,但時間的流失,就足以證明這份情感真實與否。  情感的轉淡會讓我失望,針對那位曾經擁有此天真看法的自己而感到失望。當自己拋棄了真正無謂的牽絆才能有所成長。人不該一直回頭,也絕對不能。  * * *  在留學第二年的時候,我與寂寞對峙戰鬥了過久,我想要終結那樣的辛勞。  某個十一月冬天的晚上,溫哥華不停下著雪,如同壞掉的製冰機,無法控制地重複製造著冰。我記得是晚上八點的時候,我媽媽突然打了長途電話告訴我「爸爸最近在排戲,我在內地拍戲,這次你回家,我們不能幫你接機了。」  接到那通電話以前,我的身體狀況已經在燒燙,是發燒吧,頭脹欲裂的感覺。跟我媽通話的時候,除了簡短的「真的假的」,「好可惜,好吧」……我沒有表達其他的語意。在掛完電話後,我從電腦桌前站了起來,轉身躺在後方的床上。  雖然天是黑的,但能清楚地看見外頭的白雪。那些綿雪看似舒服,卻不知為何讓我的頭更痛,眼花撩亂。我將身上的棉被蓋住自己的全身,包括頭。我將身子蜷成了「9」字形。棉被裡面的悶熱,將我身上的汗珠猛然排出,密不透風的感覺讓我開始喘著氣,氣息越來越急促後,我竟哭了。  人在生病的時候,會變得異常情緒化,會變得非常寂寞且空虛。需要有人陪在身旁,或是一碗無味的熱湯。  我將自己裹棉被裡面,身體一直在流汗,眼淚也是。我試著用枕頭擦拭我臉上的淚與汗,驚覺我連整個頭髮都是濕的。我把棉被掀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哭得更用力。  哭泣是好的,最起碼,我的頭不再那麼疼痛。電腦螢幕開著,天花板上的燈也開著,我的視線卻分不出這兩個光源。  視線從模糊的白光,直到我慢慢地閉上雙眼,進入一片黑暗,隨即入眠。我作了一個夢,很恐怖的噩夢。  我夢見回到台灣,在自己的家裡,看見滿臉憔悴的媽媽走向我,她手上拿著爸爸的遺像。在夢裡面不需要台詞,可是我知道我媽媽一直在跟我道歉,擺著「我們不該瞞著你,對不起」的神情。在那夢中,我真實地相信我爸爸的逝去。  我的心靈無法承受這樣的夢境,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環視了房間四周,很確定我身在溫哥華後,才緩了口氣。  不確定那夢影響我多深,但它如此真實,讓我感到非常不安不祥。我洗澡、刷牙、換衣、穿上厚重的外套,走出了家門。  那天非常冷,也只是因為地上鋪著白雪的緣故我才如此猜測,我的身體實際上感受不到寒冷的程度。  在我步行前往學校的路上,我走入了每天都會經過的斜坡,那個斜坡我了解,如果不是很謹慎地走,一定會因為雪的緣故而滑倒。  當我安然地走過斜坡後,我把腳步的緊繃鬆開了,我只想要放開生理上的警戒,但我無意間打開了心靈上的牆。  我哭得好淒慘,一路上從家裡到學校,我連續不斷地哭。我終究感覺到,在那寒冷的嚴冬裡,我的身體,除了雙眼與淚水劃過的兩行,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  如果人沒有思念的能力,是否就不再懼怕寂寞?  有很多事情才值得我的擔心與珍惜。思念那些多餘的友情只是在擊垮自己。我非常痛恨這種感覺,這種事隔多年才恍然大悟的感覺。  * * *  我爸曾告訴我,人生不怕錯過大家口中的大事。意思就是,如果要去在意某件重大事情的發生,好比某某週年慶、跨年煙火秀、歌星告別演唱會、世界大樓開幕典禮。諸如此類的事情,在這地球上每日會發生五十萬件。所以,永遠別去害怕自己錯過了什麼,只要專注在那些真確屬於自己的時刻,已完美。  究竟在離開台灣後錯過了多少?這問題的答案,我一輩子無從得知。  我沒有絲毫機會來改變過去的事實,但我有無限的機會來證明犧牲是值得的。所以,我說服自己,很努力地說服自己。如果我是一隻在沙漠的蜘蛛,那我就尋找枯死的額骨,在它們的眼孔內築網。或是,我是一隻在錄音室裡面的鸚鵡,我就在錄音室裡面不斷聽取與反覆練習自己的鳥鳴。  在成長的路上,不僅是留學,我們要拋棄很多朋友。有時是因為目標與心態的不同,我們分道揚鑣。有時卻單純的只因雙方從這場緣分的淘汰賽中敗退。  到頭來,我永遠只留得住那些自己想要留下的朋友。  五年以後,我的歷練告訴我,對於任何情誼不需要在意太多。到了關頭,那些應該留下的人絕對會在自己身旁。  我變得像五年前Vivi說出那樣殘酷的話的人一樣。只要在留學的過程中,遇見新的留學生,若他們談起對於故鄉友誼的思念,我就會告訴他們「一切早在你出國那刻,就已經改變了。」  我終於才了解,所謂的「堅強」不是人類的一種性格,而是人在成長中必定要學會的一項「技能」。      傷心絕情的話,已經夠了  體諒我  只剩這麼一瓶酒,而已。      如果我忘記寫封信 給我的家鄉  要怎麼證明我的 不一樣  飛機 緩慢地下降  卻緊急地 唆使人成長

媒体关注与评论

  「隨著思源的文字去流浪,得到了一顆歸家的心。還有一種眼淚,叫感動。」  --大S  「有的時候你覺得很了解自己的孩子,其實他們卻是那麼深不可測的陌生,卻令人驚豔!」  --小S  「這個孩子未免也太驚人了,原來這麼多年的叛逆,原來這麼多年的掙扎糾纏,最後都成為他的文本示範!」  --陳玉慧  「身為世故的大人,我說這是一本不狡猾的書,它或許微不足道,卻又近乎真理。偶然給了我們開啓人生一扇窗,那一點脆弱而渺小的勇氣。」  --陳珊妮  「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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