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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自傳 (下)

愛新覺羅.溥儀 風雲時代
出版社:

風雲時代  

作者:

愛新覺羅.溥儀  

页数:

368  

内容概要

  在溥儀獲特赦後,極不願人家再稱呼他是過去的中國末代皇帝或從前的宣統皇帝。  他說:「過去的溥儀已經死了。」  著名歷史小說家高陽作序  獲九項奧斯卡金像獎的電影「末代皇帝」原著  最為全世界熟知的一位中國皇帝  「我坐了汽車,腦子裏只顧想我的紫禁城,想我當年被馮玉祥的國民軍趕出城的情形,也想到『東陵事件』和我發過的誓言,我的心又被仇恨和慾望燃燒著,全然沒有注意到長春街道的景色是什麼樣子,被恐怖與一種仇恨弄得沉點的市民們,在用什麼樣的眼色看我們。過了不多時間,車子駛進了一個古舊的院落。這就是我的『執政府』。」  --溥儀《我的前半生》

作者简介

  愛新覺羅?溥儀  (1906-1967)出生於北京醇王府。三歲被立為嗣皇帝,為清朝第十代皇帝,年號宣統。繼位後不到三年,辛亥革命爆發,溥儀退位,結束了中國四千餘年的帝制之局。溥儀一生有過五個女人,皇后婉容、淑妃文繡、祥貴人譚玉齡、福貴人李玉琴、李淑賢。一九三一年,文繡提出離婚要求,溥儀回憶起這段往事說道:「我想起了我的家庭夫婦間的不正常的生活。這與其說是感情上的問題,倒不如說是由於張園生活上的空虛。其實即使我只有一個妻子,這個妻子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意思。因為我的興趣除了復辟,還是復辟。老實說,我不懂得什麼叫愛情,在別人是平等的夫婦,在我,夫婦關係就是主奴關係,妻妾都是君王的奴才和工具。」

章节摘录

  溥儀的「前半生」,可說是現代中國革命過程的反映;他的「後半生」,只是日暮崦嵫的餘年。有個筆名「秦雲」的軍統人員,以約四萬字的篇幅,記述溥儀自「特赦」,以迄死於「文化大革命」的七年日子,題名「溥儀的後半生」。  這篇文章純以旁觀者的立場來描寫,其價值並不比溥儀的自傳來得低;甚至有些地方還要超過。因為人苦於不自知,溥儀性格上的缺點,他自己不知道,或雖知而諱言;尤其是因為從小做皇帝而養成的特殊生活習慣,在他認為理所當然,更必須有個客觀的人指出來,才能活生生顯出他的全人格。  一九三四年三月一日的清晨,在長春郊外杏花村,在用土壘起的「天壇」上,我穿著龍袍行了告天即位的古禮。然後,回來換了所謂大元帥正裝,舉行了「登極」典禮。這時執政府改稱為「宮內府」,我住的地方因要避開日本天皇的「皇宮」稱呼,稱為「帝宮」。其中的房屋後來除增建了一所「同德殿」之外,其餘的只是修繕了一下,樓名依舊未變。登極典禮是在勤民樓舉行的。  那天勤民樓的大廳裏舖著大紅地毯,在北牆跟用絲帷幕裝設成一個像神龕似的地方,中間放一特製的高背椅,上刻有作為徽號的蘭花,所謂「御紋章」。我立在椅前,兩旁站列著宮內府大臣寶熙、侍從武官長張海鵬、侍從武官石丸志都磨和金卓、侍衛處長工藤忠、侍衛官熙侖免(熙洽之子)和潤良(婉容之兄)等人,以「總理大臣」鄭孝胥為首的文武百官列隊向我行三鞠躬禮,我以半躬答之。接著是日本大使菱刈隆向我呈遞國書和祝賀。這些儀式完了,北京來的宗室覺羅(載、溥、毓字輩差不多全來了),以及前內務府的人又向我行三跪九叩之禮。當然,我是坐在椅子上受禮的。  關內各地遺老,如陳夔龍、葉爾愷、劉承幹、朱汝珍、蕭丙炎、章梫、黎湛枝、溫肅、汪兆鏞等等,都寄來祝賀的表章。上海的大流氓頭子常玉清,也寄來奏摺向我稱臣。  六月六日,日本天皇的兄弟秩父宮雍仁代表天皇前來祝賀,贈我日本大勳位菊花大緩章,贈婉容寶冠章。  胡嗣瑗再三提醒我去要的權利一樣也未到手,而我已經昏昏然了。七月間,我父親帶著弟、妹們來長春看我。我對他的接待,足可以說明我的自我陶醉程度。  他到達長春的時候,我派出了宮內府以寶熙為首的官員和由佟濟煦率領的一隊護軍,到長春車站列隊迎接。我和婉容則在「帝宮」中和門外立候。婉容是宮裝打扮,我是身穿戎裝,胸前掛滿了勳章。我的勳章有三套:一套是日本贈的;一套是「滿洲帝國」的;另一套則是我偷著派人到關內定制的「大清帝國」的。後一套當然不能當著關東軍的面使用,只能利用這個機會佩戴。  我父親的汽車來了,我立正等著他下了車,向他行了軍禮,婉客行了跪安。然後我陪他進了客廳,此時屋內沒有外人,我戎裝未脫,給他補請了跪安。  這天晚上,大擺家宴。吃的是西餐,位次排列完全是洋規矩,由我與婉容分坐在男女主人位子上。另外,又按照我的佈置,從我進入宴會廳時起,樂隊即開始奏樂。這是宮內府的樂隊,奏的什麼曲子我已忘了,大概是沒有做出什麼規定,他們愛奏什麼就奏什麼,反正喇叭一吹起來,我就覺得夠味。  在宴會進行到喝香擯的時候,溥傑按我的佈置,起立舉杯高呼:「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我的家族一起隨聲附和,連我父親也不例外。我聽了這個呼聲,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了。  在板垣的宴會上,我的思想是紊亂而又矛盾的。我不知道對自己的命運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憂愁。那天晚上,板垣召來了一大批日本妓女,給每個赴宴者配上一名,侑酒取樂。他自己左擁右抱,把斯文正經丟得一乾二淨。他時而舉杯豪飲,時而縱聲大笑,毫不掩飾其得意的心情。起初,在他還能矜持的時候,曾十分恭敬地向我祝酒,臉上帶著暗示的笑容,祝我「前途順利,達成宿願」,這時,我覺得似乎可以高興一點。到後來,隨著欽量的增加,他的臉色越來越發青,情形就不對了。有個日本妓女用生硬的中國話問了我一句:「你是做買賣的幹活!」板垣聽見了,突然怪聲大笑起來。這時我又想,我實在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我這種憂喜不定、前途茫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胡嗣瑗、陳曾壽等人回到我身邊的時候。這些老頭子得到關東軍的准許,能回到我的身邊來,都是很高興的。這種高興與其說是由於君臣重聚,倒不如說是出於官爵財祿的熱衷。他們一面因我纖尊降貴屈為執政而表示悲憤,一面向我列舉歷史故事,說明創業的君王每每有暫寄籬下,以求憑借之必要。有了這些教導,加上商衍瀛拿來的「老祖降壇訓戒」,我的心情居然逐漸穩定下來。二月二十六日,我命隨侍們給我準備香案,對祖宗祭告了一番,祭文如下:  二十年來,視民水火,莫由拯救,不勝付託,叢疚滋深。今以東三省民之擁戴,鄰邦之援助,情勢交迫,不得不出任維持之責。事屬創舉,成敗利鈍,非所逆睹。惟念自昔創業之君,若晉文之于秦穆,漢光武之於更始,蜀先主之於劉表、袁紹,明太祖之于韓林兒,當其經綸未展,不能不有所憑借,以圖大舉。茲本忍辱負重之心,為屈蠖求仲之計,降。心遷就,志切救民;兢兢業業,若履虎尾。敢訴愚誠,昭告于我列祖列宗之靈,伏祈默佑。  二月的最末一天,在關東軍第四課的導演下,沈陽的所謂「全滿洲會議」通過決議,宣告東北獨立,擁我出任「新國家執政」。上角利一和鄭孝胥告訴我,這個會議的「代表」們就要來旅順向我請願,須先準備一下答詞。答詞要準備兩個,第一個是表示拒絕,等「代表」們二次懇請,再拿出第二個來表示接受。三月一日,張燕卿、謝介石等九人到達旅順。鄭孝胥先代我接見,拿出了第一個答詞:  予自經播越,退處民間,閉戶讀書,罕間外事。雖宗國之砧危,時軫於私念,而拯救之方略未講。平時憂患餘生,才微德鮮。今某某等前來,猥以藐藐之躬,當茲重任,五中驚震,倍切慚惶。事未更則閱歷之途淺,學未裕則經國之術疏,加以世變日新,多逾常軌,際遇艱屯,百倍疇昔。人民之疾苦已臻其極,風俗之邪詖未知所屆。既不可以陳方醫變症,又不可以推助徇末流。所謂危急存亡之秋,一發千鈞之會,苟非通達中外,融貫古今,天生聖哲,殆難宏濟,斷非薄德所能勝任。所望另舉賢能,造福桑梓,勿以負疚之身,更滋罪戾。  然後由我接見。彼此說了一通全是事先別人已囑咐好的話,無非是一方「懇請」,一方「婉辭」。歷時不過二十分鐘,各自退場。三月五日,按關東軍第四課的計劃,「代表」人數增到二十九名,二次出場「懇請」。這次「代表」們完成了任務。我的答詞最後是這樣的:  承以大義相責,豈敢以暇逸自寬,審度再三,重違群望。……勉竭愚昧,暫任執政一年;一年之後,如多隕越,敬避賢路。儻一年之內,憲法成立,國體決定,若與素志相合,再當審慎,度德量力,以定去就。  走完「過場」,我於次日和婉容以及鄭孝胥等人回到湯崗子。張景惠、趙欣伯等人早已在此等候,表示「恭迎」。我們在此過了一夜,次日一同前往長春。  三月八日下午三時,火車到達長春站。車還未停,就聽見站臺上響起軍樂聲和人們的呼叫聲。我在張景惠、熙洽、甘粕、上角等一幫人的簇擁下走上站臺,看見到處是日本憲兵隊和各色服裝的隊列。在隊列裏,有袍子馬褂,有西服和日本和服,人人手中都有一面小旗。我不禁激動起來,心想我在營口碼頭上沒盼到的場面,今日到底盼來了。我在隊列前走著,熙洽忽然指著一隊夾在太陽旗之間的黃龍旗給我看,並且說:「這都是旗人,他們盼皇上盼了二十年。」聽了這話,我不禁熱淚盈眶,越發覺得我是大有希望的。  我坐上了汽車,腦子裏只顧想我的紫禁城,想我當年被馮玉祥的國民軍趕出城的情形,也想到「東陵事件」和我發過的誓言,我的心又被仇恨和欲望燃燒著,全然沒有注意到長春街道的景色是什麼樣子,被恐怖與另一種仇恨弄得沈默的市民們,在用什麼樣的眼色看我們。過了不多時間,車子駛進了一個古舊的院落。這就是我的「執政府」。  這所房子從前是道尹衙門,在長春算不上是最寬敞的地方,而且破舊不堪,據說因為時間過於倉猝,只好暫時將就著。第二天,在匆忙收拾起的一間大廳裏,舉行了我的就職典禮。東北的日本「滿鐵」總裁內田康哉、關東軍司令官本莊繁、關東軍參謀長三宅光治、參謀板垣等等重要人物都來了。參加典禮的「舊臣」除了鄭、羅、胡、陳等人外;還有前盛京副都統三多,做過紹興知府以殺害秋瑾出名的趙景祺,蒙古王公貴福和他的兒子淩升以及蒙古王公齊默特色木丕勒等等。此外還有舊奉系人物張景惠、臧式毅、熙洽、張海鵬,在天津給我辦過離婚案件的律師林廷琛、林棨。曾給張宗昌做過參謀的金卓這時也跑來做了我的侍從武官。  那天我穿的是西式大禮服,行的是鞠躬禮。在日本要人的旁觀下,眾「元勳」們向我行了三鞠躬,我以一躬答之。臧式毅和張景惠二人代表「滿洲民眾」獻上了用黃綾包裹著的「執政印」。鄭孝胥代念了「執政宣言」,其文曰:  人類必重道德,然有種族之見,則抑人揚己,而道德薄矣。人類必重仁愛,然有國際之爭,則報人利己,而仁愛薄矣。今立吾國,以道德仁愛為主,除去種族之見,國際之爭,王道樂土,當可見諸實事。凡我國人,  望其勉之。  典禮完畢,接見外賓時,內田康哉致了「祝詞」,羅振玉代讀我的「答詞」。然後到院子裏升旗、照相。最後舉行慶祝宴會。  當天下午,在「執政辦公室」裏,鄭孝胥送上一件「公事」:  「本莊司令官已經推薦臣出任國務總理,組織內閣,」他微弓著身子,禿頭發光,語音柔和,「這是特任狀和各部總長名單,請簽上禦名。」  這原是在旅順時日本人甘粕正彥早跟我說好了的。我默默地拿起筆,辦了就職後的第一件公事。  我走出辦公室,遇上了胡嗣瑗和陳曾壽。這兩個老頭臉色都不好看,因為知道了特任官名單裏,根本沒有他們的名字。我對他們說:我要把他們放在身邊,讓胡嗣瑗當我的秘書處長,陳曾壽當秘書。胡嗣瑗歎著氣謝了恩,陳曾壽卻說他天津家裏有事,求我務必准他回去。  第二天,羅振玉來了。他在封官中得的官職是一名「參議」,他是來辭這個不稱心的官職的。我表示了挽留,他卻說:「皇上屈就執政,按說君辱就該臣死,臣萬不能就參議之職。」後來他做了一任「監察院院長」,又跑回大連繼續賣他的假古董,一直到死。  但是我的思想反而跟他們不同了。長春車站上的龍旗和軍樂,就職典禮時的儀節、以及外賓接見時的頌詞,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我不禁有些飄飄然。另方面,我已公開露了頭,上了台,退路是絕對沒有了。即使板垣今天對我說,你不幹就請便吧,我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就只好「降心遷就」到底。再說,如果對日本人應付得好,或許會支持我恢復皇帝尊號的。我現在既然是一國的元首,今後有了資本,就更好同日本人商量了。由於我專往稱心如意的方面想,所以不僅不再覺著當「執政」是受委屈的事,而且把「執政」的位置看成了通往「皇帝寶座」的階梯。  在這樣自我安慰和充滿幻想的思想支配下,如何好好地利用這個「階梯」,順利地登上「寶座」,就成了我進一步思索的中心問題。我想了幾天之後,有一天晚上,把我思索的結果告訴了陳曾壽和胡嗣瑗:  「我現在有三個誓願,告訴你們:第一,我要改掉過去的一切毛病,陳寶琛十多年前就說過我懶惰輕佻,我發誓從今永不再犯;第二,我將忍耐一切困苦,兢兢業業,發誓恢復祖業,百折不撓,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第三,求上天降一皇子,以承繼大清基業。此三願實現,我死亦瞑目。」  典禮後一個月左右,「執政府」遷到新修繕的前吉黑榷運局的房子。為表示決心,我親自為每所建築命名。我把居住樓命名為「緝熙」,系取自《詩經:大雅·文王》「於緝熙敬止」句。我更根據祖訓「敬天法祖、勤政愛民」,以「勤民」命名我的辦公樓。我從此真的每天早早起來,進辦公室「辦公」,一直到天晚,才從「勤民樓」回到「緝熙樓」來。為了誓願,為了復辟,我一面聽從著關東軍的指揮,以求憑借,一面「宵衣旰食」,想把「元首」的職權使用起來。  然而,我的「宵衣旰食」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首先是無公可辦,接著我便發現,「執政」的職權只是寫在紙上的,並不在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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