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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敵意

北島 牛津大學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2-3-19  

出版社:

牛津大學出版社  

作者:

北島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7月20日,北岛在2011香港书展上作题为“古老的敌意”的演讲。他援引诗人里尔克《安魂曲》中的名句——“正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他认为一个好的写作者应该有意识地保持与所处时代、母语以及自身的某种紧张关系,并在演讲中批判“粉丝文化”。
大约一个世纪前,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安魂曲》中写下这样的诗句:"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
二十世纪开始的岁月,在汉堡和不来梅之间的小镇沃尔普斯韦德(Worpswede)聚集着不少艺术家和作家,包括里尔克。他们一起听音乐会、参观博物馆,在狂欢之夜乘马车郊游。其中有两位年轻漂亮的女画家就像姐妹俩,金发的叫波拉,黑发的叫克拉拉。里尔克更喜欢金发的波拉,但不愿意破坏这对理想的双重影像。在观望中,一场混乱的追逐组合,待尘埃落定,波拉跟别人订了婚。里尔克选择了黑发的克拉拉,与她结婚生女。七年后,波拉因难产死去,里尔克写下这首《安魂曲》献给她。
这段插曲,或许有助于我们了解里尔克的诗歌写作与个人生活的关系。纵观里尔克的一生,可谓动荡不安,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四年间,他就在欧洲近五十个地方居住或逗留。里尔克在《秋日》一诗中写道:"谁此刻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这正是他漂泊生涯的写照。
里尔克的这两句诗"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对我来说有如持久的钟声,绵延不绝,意味深长,尤其在当今乱世,或许可引发更深一层的思考--对于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我们今天应该如何生活、如何写作、如何理解并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
所谓"古老的敌意",从字面上来看,"古老的"指的是原初的,带有某种宿命色彩,可追溯到文字与书写的源头;"敌意"则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内在的紧张与悖论。

作者简介

北島,趙振開,1949年生於北京,現居香港。1978年與朋友創辦《今天》文學雜誌並任主編至今,作品被譯為三十多種文字出版,牛津版作品有:《守夜:詩歌自選集》、《藍房子》、《午夜之門》、《青燈》、《時間的玫瑰》、《在天涯》、《七十年代》 (合編)、《城門開》、《波動》。

书籍目录

輯一
3 一個四海為家的人
18 野獸怎麼活,詩人就該怎麼活
28 另一種聲音
36 詩歌是我們生存的依據
50 越過王朔向老舍致敬
55 我的記憶之城
65 用「昨天」與「今天」對話──談《七十年代》
70 八十年代訪談錄
83 《今天》的故事
107 在歷史偶然的鋼絲上──關於“星星畫會”
112 我一直在寫作中尋找方向
125 越界三人行──與施耐德、溫伯格對話
輯二
149 古老的敵意
155 翻譯與母語
161 致二○四九年的讀者
165 詩意地棲居在香港
171 缺席與在場
174 失敗之書
177 我的北京
179 遠 行
184 矽谷的夏娃
188 勸君更盡一杯酒──為葛小佳送行
191 悲情往事──悼張棗
輯三
213 用另一雙眼睛尋找幽靈


图书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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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诗歌出现过两大高峰。第一次是中国诗歌的源头,从《诗经》到《楚辞》;第二次是唐诗宋词,距今已有一千年。中国诗歌日渐式微,尤其到了晚清,说来原因很多,比如科举制度。到了明清,文化环境越发恶劣,由于宋明理学确定儒家的正统地位,思想学术自由受到限制。再有严格的格律导致了形式僵化,以及书面语与口语的脱节等等。晚清的衰亡首先是文化的衰亡。“五四文学”则是受到进步主义的影响,用西方的线性时间观取代中国固有的循环时间观。但五四以来的新诗与传统之间出现了巨大的断裂,关键是无法把中国古诗特有的韵味用新的语言表现出来。“五四”可以说是从零开始的,后来所谓的“九叶派”是第一次高潮,可惜因新的历史转折而被迫中断。1949年之后,这些人大多数转行搞翻译。
  
   汉语在当代遭到的第一次打击是从1949到1979。官方话语到了文革算是走到了尽头,甚至所有词与物的关系都被固定。1972年初,北岛写了一首诗叫《你好,百花山》,其中有一句“绿色的阳光在缝隙里流窜”,他父亲看到后让他马上烧掉。因为太阳指的只能是毛泽东,怎么能是绿色的呢?
  
   斯帕曾这样写道:“我们经历着一场时代的转折,不是一场革命,而是一场回归。在最古老最深刻意义上的回归。一种向源头的回归,也是一种向初始的回归。”始于六十年代末的中国地下诗歌,就是对中华古老文明的源头的回归,那就是诗歌的中国。
  
   文革的破坏,造成与传统文化的偏离,地下诗歌才有了创造新空间的可能,这恐怕是祖辈后辈都难以获取的空间——在可怖的高压下获得了纯粹的自由,在最黑暗的时刻目睹了令人晕眩的光明。
  
   熬到1978年,政治上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地下文学终于浮出地表。从七十年代末开始,包括《今天》、星星画会、四月影会、第三代诗歌、第五代电影、寻根文学、实验小说,那就是一场文艺复兴运动,到八十年代中期走向高潮。由于准备不足,这能量没持续多久就衰败了。
  
   汉语在当代遭受的第二次打击,是从1989到现在。与头二十年的辉煌相比,近二十年的诗歌革命危机四伏。“今天,艺术和文学面临一种不同的危险:不是一种学说或一个无所不知的政党在威胁着它们。而是一种没有面孔、没有灵魂、没有方向的经济进程在威胁它们。或许市场是公道的,但它是瞎子和聋子,既不爱文学也不爱冒险,它没有思想,只知价格而不知价值。”斯帕的话正好概括了这二十年中国艺术与文学的外在危机。
  
   自1840年以来外忧内患构成了我们复杂的民族情结,而中国的经济崛起带来某种“盛世”的幻觉。这既是自上而下的,也是自下而上的。在这一幻觉影响下,物欲横流,众声喧哗,让本来就很有限的精神资源变得更加贫乏。商业化的影响无所不在,掏空人的心灵,用物质的满足感取而代之。大部分年轻人失去了反抗能力,因为他们不知道反抗的是什么。教育也扮演了同谋的绝色,让人从生下来就不再有怀疑精神。就像流水线,从生到死,一切都被决定了。在全盘商业化的三十年中,无论知识分子和作家,几乎都没来得及有足够的批判与抵抗意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内在危机,那就是我们这古老民族太注重功利,太工于心计,缺乏一种天真无畏的“少年精神”。这一点恰恰从内部消耗了向前推进的动力。
  
   里尔克在《安魂曲》中说:“因为生活与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古老的敌意。”可怕的不是苦难与失败,而是我们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知。
  
   现代汉语是一种年轻的语言,还没有达到古汉语的成熟程度。放在世界横向的坐标轴上也是如此。现代英语的转型可以说是从莎士比亚开始的,至今已有四百年了。
  
   与民族命运一起,汉语汉语走在现代转型的路上,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走,尽管向前的路不一定是向上的路——这是悲哀的宿命,也是再生的机缘。
  
   1990年《今天》复刊后,试图办成一个跨地域的汉语文学先锋杂志。除了文学作品外,也支持边缘化的文化艺术,让中国文化的香火不断。近年来《今天》试图与非西方文明建立一种对话关系,在做和印度、埃及、土耳其的对话,试图让中国文化脱离简单把西方作为参照系的怪圈。
  
   北岛在《今天》二十五周年纪念活动上说:“我特别强调的是,一个民族需要的是精神的天空,特别是在一个物质主义的时代。没有想象与激情,一个再富裕的民族也是贫穷的。在这个意义上,《今天》又回到它最初的起点:它反抗的绝不仅仅是专制,而是语言的暴力、审美的平庸和生活的猥琐。”
  
   回首历史,朝代更迭与经济兴衰如过眼云烟,最终留下的文化创造力,才是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立身之本。“希望中华民族早日从物质主义昏梦中醒过来,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掀起民族文化复兴运动,彻底改变我们的文化风貌和精神品质。”谈论未来就是梦想,在这个意义上,“乌托邦”正是人类做梦的能力,“彼岸”正是梦的边界,而正因为有了这种能力和边界,人类才有了方向和目标,才不会迷失在黑暗中。
  
   北岛的批判意识与理想主义提醒着当代知识分子的责任感,《古老的敌意》在大陆没有出版,故简要概述其内容。
  
  


生活与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古老的敌意。


文中“斯帕”应为“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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