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古典学术史(第一卷,上下册)
2010年11月
上海人民出版社
[英] 约翰·埃德温·桑兹
张治
无
第三版前言在此第三版中,作者对全卷进行了一番悉心修订。除了校正一些偶然的疏忽外,他有意令文字基本保留原貌。然而,当1915 年出版了整部著作的修订简略本,题为《西方古典学术简史》A Short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 时,他愈发清楚地认识到瓦罗Varro 所起的作用,在某个特殊意义上说,乃是连接亚历山大里亚和罗马语法学家们的纽带(第140 页);他将图卢兹Toulouse 那位古怪的语法学家“维吉尔”生活之时代定为不早于西元7 世纪中叶(第450 页);他还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以调整他关于“爱尔兰的早期希腊语知识”之观点(第451 页)。因增补晚近的相关参考文献,目前注释的篇幅达到至少150 页。新增文献包括慕尼黑的路德维格• 特劳勃Ludwig Traube(1861—1907 年)两册具有非凡启发意义的讲演录,谈及拉丁经典著作在中古时期的命运,慕尼黑当地于其人身后在1909 和1911 年刊行。再就是萨克逊学者马克斯• 曼尼修斯Max Manitius 精深全面的著作,一部中古时期的拉丁文学史,同样出版于慕尼黑,时在1911 年。米兰的莱米乔• 萨巴迪尼Remigio Sabbadini,其研究主要关注于学术复兴时期古典著作之钞本的重获事迹,但在他《拉丁与希腊文钞本的发现》Scoperte dei codici Latini e Greci(1914 年)第二部分中,为我们回顾了意大利某些早期人文主义者的活动,这些人的卒年在1374 年彼特拉克逝世之前。因而在第611 页有关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之先驱”的一个注释【译按,即中译本572 页注释1】,以及第xviii 页处本卷参考书目中,都征引了这部著作。另一方面,萨巴迪尼论及法兰西与日耳曼地区的早期人文主义者,那些人卒年在下一个世纪,因此属于本书第二卷的内容,该卷以学术之复苏发轫,连同第三卷亦即终卷一起,出版于1908年。1920年6月
中国西方古典学知名学者王焕生、张强、黄洋、晏绍祥 专业导读 鼎力推荐 西方古典学、古代史、古典文学专业必读 跨越百年、数次再版、印行至今的经典 最权威系统的西方古典学术通史 中译本首次出版 《西方古典学术史》是英国古典学者约翰•埃德温•桑兹最重要的著作,全书共三卷,全面系统地阐述了西元前6世纪至19世纪古典学术的发展历程,细数希腊罗马学术发展流变,涉及各时期文学、史学、哲学等领域,尤以文献学、版本学、词源学、语法学见长,著述极为详赡渊博,可看作对以往各个时代古典学术成就的总录。 本书第一卷上册自西元前600年之雅典时代诞生期,至西元约530年罗马时代之末,主要讲述希腊拉丁学术的发生以及演变,涉及荷马的史诗研究、戏剧及其他诗歌作品的研究、演说术与修辞学、语法学与词源学、亚历山大里亚学派、斯多葛学派、帕伽摩学派、帝国初世纪的文学批评以及古典晚期的希腊、拉丁学术等诸多方面,视野宏远,涵括诸端。 本书第一卷下册讲述希腊拉丁学术在拜占庭时期和西方中古时期(西元约530-西元1350年)的流布与嬗变。在这八个世纪里作者把目光投向君士坦丁堡,对于古代到中世纪之间文献的传承、抄录和校勘进行细致整理和深度阐述,对拜占庭学术、9世纪的经典著作(希腊文苑英华集、苏伊达斯辞典等)、早期经院学者及其经典著作、中古时期的文献考据等情况细细爬梳,使得枝蔓繁多的中古时期的学术发展脉络一目了然。
约翰•埃德温•桑兹(John Edwin Sandys,1844-1922),英国古典学者,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研究员(fellow,1867-1922),并在该学院担任导师(tutor,1870-1900)职务,还是剑桥大学的校方发言人(public orator,1876-1919)。1890年出任语文学会主席,1909年出任古典学学会主席,同年被选为不列颠学会(The British Academy)会员。桑兹生前曾接受过都柏林(三一学院)、爱丁堡、雅典、牛津几所大学赠予的荣誉博士学位。1919年退休时,剑桥大学颁发给他“终身荣誉发言人”(orator emeritus)的称号。同年,希腊最高荣誉级别组织,“救世主勋章团”(Τάγμα του Σωτήρος),授予他司令官(Ταξιάρχης)徽章。1911年,获得爵士头衔。
主要著作有《复活节希腊游记》(An Easter Vacation in Greece,1886)、《哈佛讲演录:学术复兴》(Harvard Lectures on the Revival of Learning,1905),以及这部《西方古典学术史》(A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1921)及其缩略版的《西方古典学术简史》(A Short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1915)。此外,他还曾与人合编《古典名物词典》(Dictionary of Classical Antiquities,1891)、《希腊研究手册》(A Companion to Greek Studies,1905)等。其中,三卷本《西方古典学术史》是其最重要的著作。
上册 导读一 《西方古典学术史》译本引言 王焕生 导读二 “Classical Scholarship”、“Klassische Philologie”与“古典文献学” 张强 中译本说明 第三版前言 第二版前言 第一版前言 主要内容概略 第一章 导言 第一编 雅典时期 第二章 史诗之研究 第三章 抒情诗研究 第四章 戏剧诗的研究与考辨 第五章 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批评 第六章 修辞学的兴起与散文研究 第七章 语法学与词源学的肇端 第二编 亚历山大里亚时期 第八章 亚历山大里亚学派 第九章 斯多葛哲人与珀伽摩学派 第三编 罗马时期的拉丁学术 第十章 西元前169年至西元14年间罗马人学习希腊语的时代 第十一章 西元前1世纪的文学批评与语法学 第十二章 奥古斯都时代至西元300年期间的拉丁学术 第十三章 西元300至500年间的拉丁学术 第十四章 西元500至530年间的拉丁学术 第四编 罗马时期的希腊学术 第十五章 帝国初世纪的希腊文学批评 第十六章 帝国初世纪的字词之学 第十七章 西元1 世纪末的文学复兴 第十八章 2世纪的希腊学术 第十九章 3世纪的希腊学术 第二十章 4世纪的希腊学术 第二十一章 西元400至530年间的希腊学术 下册 第五编 拜占庭时期 第二十二章 西元529至1000年的拜占庭学术 第二十三章 西元1000至1359年及其后的拜占庭学术 第六编 西方中古时期 第二十四章 从大格雷高利(约540—604年)到卜尼法斯(675—754年) 第二十五章 从阿尔昆(约735—804年)到阿尔弗雷德(849—900年) 第二十六章 10世纪 第二十七章 11世纪 第二十八章 12世纪——经院学者与经典著作 第二十九章 12世纪(续) 第三十章 13世纪,新面目的亚里士多德 第三十一章 13世纪以降,从罗杰•培根(1214—1294年)到但丁(1265—1321年) 第三十二章 拉丁经典的流传 图录说明 参考书目 译名对照表(人、地部分) 译名对照表(著作部分) 索引 希腊文索引 译后记
第十二章 奥古斯都时代至西元300年期间的拉丁学术西元28年,奥古斯都在帕拉廷山建立阿波罗庙,以铭志阿克兴Actium 大捷。如珀伽摩的“胜利女神雅典娜”圣祠一般,这里也环绕着通向一座图书馆的幢幢柱廊。这座图书馆包括了两个部分,分别庋藏希腊文和拉丁文的书籍,有一闳敞的厅堂介于两者之间。我们所知的是,这些书籍原本的收集者是庞贝乌斯• 马赛尔Pompeius Macer ,而首任图书馆馆长是尤里乌斯• 希津努斯C. Julius Hyginus 。希津努斯Hyginus (约西元前64—西元17年)为“硕学之士”亚历山大(第159页)的门人、奥维德的朋友,也是奥古斯都时代最负盛名的学人之一。其研究追随瓦罗以及尼基第乌斯• 费古卢斯的学术传统。他的著作领域很宽,最重要的是(1)维吉尔注疏和(2)讨论有关Urbes Italiae 【意大利各城市】的文章,曾得到塞尔维乌斯的反复引述。希津努斯衣钵传给他家的自由民墨德斯图斯Modestus ,此人曾被昆体良和马提阿尔提及;希津努斯的另一位学生是庞彭纽斯• 马赛卢斯M. Pomponius Marcellus ,此人初以拳击手为生,最后变成了学究人物,有一次在宫廷中讨论提比略帝措词是否为优良的拉丁语言之时,他颇有勇气地说,皇帝“civitatem dare potes hominibus,verbo non potes”【能赐给民人以公民权,却不能随意支配词语】。瓦罗作为典范,得到斐涅斯忒剌Fenestella (西元前52—西元19年)的效仿,此人写过不少于22卷的编年史,成为后世关于罗马古物与文学史之广博学问的文献资源。他被拉柯坦提乌斯Lactantius 称作是“diligentissimus scriptor”【最勤勉的作者】。同时代里还有维琉斯• 弗拉库斯Verrius Flaccus (全盛于西元前10年),创作了皇皇巨著《辞义疏解》De Verborum Significatu ,乃是世界上第一部拉丁语字典。留存于世的惟有庞贝乌斯• 费斯多Pompeius Festus (西元2世纪)所撰写的缩略本之残篇,这个缩略本随后又经过保卢斯Paulus 的进一步缩减,作为摘要呈现给查理大帝Charles the Great 。我们从苏维托尼乌斯的著作中得知,维琉斯• 弗拉库斯在自家门墙内设立赛场,令学生们互相竞逐学问。他做过奥古斯都帝皇孙们的导师,老死于提比略帝在位之时。他的遗作,可以在昆体良、葛琉斯、诺尼乌斯、马克罗比乌斯等人的作品中寻得一些线索。看起来其著作颇有几分百科全书的性质,涉及的内容“不止于字典修纂,还有不少地方论及历史、古物,以及语法学,广泛征引诗人、法学家、史家的著作、旧律法公文,以及论述古人政教的书籍”。他撰写《论正字法》De Orthographia 一文,可在后人对同一主题的论述中找到不少线索,如泰伦提乌斯• 斯高儒斯和维琉斯• 朗古斯,此二人著述时间在图拉真与哈德良二朝,又可见于昆体良著作的i 4和7。在普莱内斯特,有座为纪念弗拉库斯而树立的塑像,其后的半圆形壁龛上铭刻着他的《岁时记》,此著作的一部分内容存留在《普莱内斯特岁历》里面了。在拉丁语法学历史上占有显赫名声的,不可不提维岑提亚Vicentia 【译按,今之维琴察Vicenza 】的列缪• 帕莱蒙Q. Remmius Palaemon (全盛期在西元35—70年)。他生于从事编织工的奴隶家庭,陪侍他东家公子上学时领会了些文学要义。获得自由之身后,他竟成为了罗马语法学教师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他降生时正值奥古斯都朝末期,生涯历经提比略帝、克劳狄乌斯帝之治,这两位皇帝都曾宣称,就道德品质而言,委托子弟少年受其教育,帕莱蒙乃是最差之人选。然而他却因为过目不忘、出口成章以及即席赋诗的才能大受欢迎。他的《语法学技艺》Ars Grammatica ,可能在西元67到77年之间得以流传,此书是第一部专门谈拉丁语法学的学术论著。我们从玉万纳尔诗中得知,书中包括了正确讲话的规范、古代诗人的例证,还有专门章节论及俚俗和文法不当的语言。玉万纳尔的《集注》里说,帕莱蒙是昆体良的导师,极有可能的是,昆体良的著作i 4和5§§1—54,是重述其先师论说的大意。帕莱蒙是首位分别四种词形变化之人,他的语法学教义部分保存在嘉理修斯(4世纪)著作里面。此人还风趣地自诩为降临于诗坛的仲裁者,如维吉尔的名句中所预言的,venit ecce Palaemon 【帕莱蒙来此。译按,见《牧歌》,iii 50 】,于是他自负地说,文字由他生而生,因他死而死。老塞涅卡,即考笃巴Corduba 【译按,即今西班牙之科尔多瓦Cordova 】的安奈乌斯• 塞涅卡L. Annaeus Seneca (约西元前54—西元39年),其生涯连接共和国与帝国两个时代,他前半生崇拜西塞罗、波略和墨萨剌Messala 的文风,及至晚年,他在著作中阐述奥古斯都、提比略二朝的演说发展史,其中回顾起往日所学,关注于修辞上之品鉴的问题。他提及珀伽摩的阿波罗多儒斯Apollodorus of Pergamon (其门下有奥古斯都帝这样的学生),还说起奥维德昔日以诵讲为业的往事【译按,谓其演讲风格属于一种无格律的自由诗】。在老塞涅卡生命之晚期,我们还要提及儒提琉斯• 卢普斯P. Rutilius Lupus ,此人曾为小高尔基亚论述修辞格的著作编写了一部删订本(西元前44年),其中的范例采择得当,翻译自阿提卡演说家们的讲演录,今天已经看不到原作面目了。小塞涅卡(约西元前4—西元65年)潜心研究过斯多葛派的哲学,却不曾沾染此学派在语法学上的志趣。他批评西塞罗和维吉尔对恩尼乌斯的推崇,并称说恩尼乌斯和阿克奇乌斯的语言都已陈腐过时;即便是维吉尔的语言也不新鲜,虽则小塞涅卡频繁征引他的著作,甚而还夸赞他是“vir disertissimus”【最具辩才者】和“maximus vates”【最伟大的诗人】。他偶然称引贺拉斯的诗句,尤以《闲谈集》为多,而奥维德的《变形记》更是频频在他著作中出现,小塞涅卡说奥维德是“poëarum ingeniosissmus,ad pueriles ineptias delapsus”【最有天赋的诗人,常陷入幼稚愚蠢的状态里】。他对那些全心研究“无用之文词”的人颇为蔑视,且讽刺希腊人的狂热劲头,说他们钻研尤利西斯的桨手之人数,《伊利亚特》是否先于《奥德赛》而写成,以及两部史诗的作者是否为同一位诗人。在他第88篇书简里,他对“语法学家”们发出了讥笑之声,那些人试图把荷马塑造成为一位斯多葛派、一位伊壁鸠鲁派、一位逍遥派或是一位柏拉图主义者,他对之一律大加揶揄;他甚至不在乎应否追究荷马与赫西俄德孰为更早的诗人;对于狄都慕斯长达4000卷帙的学识,他惟有怜悯其“冗赘多余”,里面净讨论一些有关荷马出生地点及萨福和阿纳克瑞翁之道德面貌的问题。在第108篇书简里,他抱怨说辩论的精神已从“哲学”转向了“语文学”,并且指出“语法学家们”考察维吉尔和西塞罗的角度与“哲学家”或“语文学家”的考察角度是不同的。他几乎是生怕自己花费不必要的心思在这些问题的研究上面,纵然在有的场合下他表现出了宽宏的雅量,称“语法学家们”为custodes Latini sermonis 【拉丁语言的守望者】。此外,塞涅卡最早宣称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有40,000卷书籍被毁,固然李维赞美亚城图书馆是“皇家高贵之味旨和皇家盛广之远见的赫赫丰碑”,他却置若罔闻,惟将之视作学术浮奢风气的纪念物,甚而都当不起“学术”的称号,因为(他坚持认为)书籍被购买来徒充摆设,而不是为真正的研究所用。另外一位尼禄暴政的牺牲品,佩特洛尼乌斯Petronius (卒于西元66年),他远不是一位道学的作家,对于文学的兴趣显得更为浓厚许多。他现存的著作【译按,指《述奇杂俎》Satiricon,此书今惟存其中二卷,下文所说的“开篇”指的是传世残卷部分的开篇】以梅尼普斯风杂咏satura Menippea 为体裁,其中散文里点缀着各种不同韵体的诗,戏仿着塞涅卡、卢坎和尼禄的风格。开篇即顺带出现的文学批评,反对那些从演说辩论的练习中产生的浮夸语言。在下文中的论调口径复也一致,告诫诗人勿在全篇中放任某些语句太过突兀炫异,主张使用雅洁精炼的语言,避免村言野语,并将此观点去印证于荷马、维吉尔、希腊抒情诗人们,还有贺拉斯,他们俱符合(佩特洛尼乌斯得意地名之为)curiosa felicitas 【(用字措辞)得当妥洽】的标准。文学批评在珀息乌斯(西元34—62年)的讽刺诗中也占有一席位置,此人提到罗马人在晚餐后便萌生谈议文学的兴趣。他在极尽挖苦、含沙射影的序篇过后,即开始讽刺职业诗人以及诵读诗歌的狂热,并戏仿着当时的蹩脚诗人们所爱好的“考究”风格。在第5、6二首讽刺诗的起首段落里也有批评的成分,可知其基本态度是反对空幻地追求希腊文学主题,推重雄直的罗马风格。1世纪时最杰出的一位注疏家,是阿斯柯尼乌斯• 佩甸努斯Q. Asconius Pedianus (约西元3—88年),此人确实与李维素有交谊,且可能如李维一样出生在帕塔维昂Patavium 【译按,今意大利东北之帕多瓦】。他替维吉尔写过一部辩护辞,已经亡佚,而最广为人知的是他写过一部饱含学问与史才的西塞罗演说集注疏。全部留传下来的,只有其中5篇注疏的一部分内容,这5篇是《斥皮索》in Pisonem 、《为斯高儒斯而辩》pro Scauro 、《为米洛而辩》pro Milone 、《为柯尔尼琉斯而辩》pro Cornelio ,以及《白袍候选发言》in toga candida 。其中有丰富的历史与古代名物的知识,并且显示出注者甚至对于西塞罗的未刊著作都如数家珍,也熟知他的党羽和对手们的演说。其研究方法盖以狄都慕斯为典范。此书写成时间大约在西元55年【译按,《为斯高儒斯而辩》中提及Claudius 已卒(西元55 年)而Longus Caecina(卒于57 年)尚在人世】,惟保存于一种钞本里,于1417年由博乔Paggio 在圣高尔所发现。语法学是老普林尼the elder Pliny (西元23—79年)所感兴趣的众多科目之一,他在《自然史》Naturalis Historia 的序言中,谦虚地言及他曾有专门一libelli 【节】来讨论这一主题。而他的外甥【译按,过继为养子】,小普林尼,曾开列他舅父的著述目录,其中谈论dubius sermo (或谓构词的不规则)竟有八libri 【卷】之多,写作于尼禄时代。这部著作有可能成为昆体良i 5,54至i 6,287这一大部分的来源。也有可能正是被普理西安和都尔的格雷高利Gregory of Tours 认定是普林尼所著的那部名为《语法学之艺》Ars Grammatica 的书。上文已经提到,普林尼是位类推论者。就其观点所知甚少,然可信瓦勒理乌斯• 普洛布斯所写的《论称谓》de nomine ,就是以老普林尼的语法学著作为基础的。这部百科全书式的《自然史》中有很多卷涉及古代艺术,这些内容(连同其所有瑕疵)俱成为我们对此主题的知识之基础。此书流传下来的钞本众多,在中世纪一直极为盛行。索理努斯Solinus 曾做过其中地理学部分的摘录,其他还有像《普林尼论医学》Medicina Plinii 这样的粹编。贝鲁特的瓦勒理乌斯• 普洛布斯M. Valerius Probus of Beyrut (全盛于西元56—88年)是1世纪时最杰出的语法学家。厌倦于戎马生涯后,他遂决计要成为一名学者。在去罗马之前,因为阅读了几位古代拉丁作家的作品,感到兴奋,从此对文学产生兴趣,到罗马后他继续治学之路,并且结交了一批有学识的朋友在他身边,他每天花数个时辰与这些人讨论从前的拉丁文学。马提阿尔Martial ,在将他的第3卷铭辞诗集公之于世时,曾致以nec Probum timeto 【毋庸畏惧普洛布斯了】作为辞别之言。葛琉斯在介绍普洛布斯时说尽了赞美之言,他称他是一位“卓越的语法学家”,阿波利纳理斯• 西多尼乌斯Apollinaris Sidonius 说他是“学界的柱石”。他有许多无甚重要的考辨著作,此外还有一部《古语论丛》silva observationum sermonis antiqui 。他就此论题以谈话方式讲授的许多例句被葛琉斯保存下来。葛琉斯还间接地引述了普洛布斯对普劳图斯、泰伦斯、维吉尔、萨鲁斯特和瓦勒理乌斯• 安提阿斯Valerius Antias 的评议,提到他的一些著作,例如有关occecurri 【赶到,赴约】完成式的讨论,还有将Hannibal 和Hasdrubal 的宾格次末音节定为长音节,理由是普劳图斯和恩尼乌斯都是这样发音的(此二人对于这些词格的发音并未得到贺拉斯或玉万纳尔的遵从)。他制作了普劳图斯(?)、泰伦斯、卢克莱修、维吉尔、贺拉斯和珀息乌斯的校订本,其中像亚历山大里亚学者们那样使用了一些考辨学的符号。这些符号有21种之多,几乎都不曾为瓦尔巩泰乌斯Vargunteius 和埃琉• 斯提洛所用。他还写过一部论述法律拉丁用语中的缩略词的著作。在编辑维吉尔的文本时,普洛布斯寻溯到了最初的依据。我们得知他本人整理过维吉尔第一卷《农事诗》的自校本手稿,许多为普洛布斯所用的考辨符号都能在美第奇藏本Medicean MS 的维吉尔著作中找到线索,现存标署其名的《牧歌集》、《农事诗》注疏本,至少其中的核心部分确属于他的成绩。属于普洛布斯的语法学著作里,有一部谈异态问题(《习见之异态词》de inaequalitate consuetudinis),一部谈时态,还有一部谈不确定的性属问题。还有两篇传世的论文也声称是普洛布斯所作:(1)《文词正宗》Catholica,研究名词和动词;(2)一篇冗长无当的语法论述(标题为《组句析文之艺》Instituta Artium),并有一附录为de diffrentiis 【论差异】和de nomine excerpta 【论取名】。据猜想,这两篇论文基本上是由普洛布斯的相关讲义衍生而成,原来的讲义至少是一本由两部分组成的教科书:(1)《组句析文之艺》讨论文字、音节和八类词语;而(2)《文词正宗》则研究名词与动词。后世语法学家对于变位变格中的不规则变化之论说,大多都受到普林尼和普洛布斯二人的影响。凭此两人,再加上帕莱蒙,或许即可勾勒出传统拉丁语法学的主要轮廓。论罢普洛布斯,我们要提起一位名头更大许多的学者,便是法比乌斯• 昆体良Fabius Quintilianus (约西元35—95年),他生于厄布洛河畔的卡拉古理斯Calagurris ,是帕莱蒙的弟子,塔西佗和小普林尼的老师。他父亲在罗马教授修辞学,他也在此处度过了一生的大半时光,以法庭中的辩护律师和修辞学教师为职业。西元68年,他成为罗马第一所国家资助学校的校长,可能在20年之后,他着手写他的伟大杰作——《演说术原理》Institutio Oratoria 。他的教育观基本来自于克律西波。文学研究(de grammatica )是其书第1卷第4—8章的主题,第9章则是de offiio grammatici 【论语法学的义务】。有理由相信第4章和第5章1—54节得自帕莱蒙著作;第5章54节直到第6章27节以老普林尼著作为基础,第7章第1—28节的来源是维琉斯• 弗拉库斯。在异态说和类推说的论战中,如我们所见,昆体良支持类推说而不过于严守门户之见。在第10卷第1章里,他假想出适于将来之演说家练习所用的阅读课程,包括(1)希腊和(2)拉丁两类经典作品,分别置于诗歌、戏剧、历史、演说辞和哲学几个类别里。在(1)中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沿袭他人的批评之说,而并非原创。这些批评之说与哈利卡那苏斯的第欧尼修著作雷同之处实在太多,以至于简直不可能否认昆体良亏欠此人的文债了,固然或有人试着显示此二人的一致性是因为都同样因袭了另外某一个更早的权威。在他品第希腊诗人、史家、哲人的部分,昆体良好像又从泰奥弗剌斯特、阿里斯托芬、阿里斯塔库等亚历山大里亚派学者那里得到不少沾溉。在(2)中,他贯穿始终的用心在于要树立古典拉丁作家的正典,使之尽可能地贴近希腊作家正典的标准。他没有专门地讨论过帕库维乌斯和阿克奇乌斯,也甚少提及普劳图斯、凯基琉斯和泰伦斯;他对卢克莱修的理解是错误的;然而他批评西塞罗后面的演说家时,倒是观点明白准确的,固然这些议论篇幅都不长。显然在昆体良看来,西塞罗前后时代的文学相对而言都不值得一提。他为西塞罗所写的精炼谨慎的批评,是历练通达、雄直冷峻的文章典范。若谓昆体良关心的是文学性和技术层面的问题,如怎样令阅读与一种出色的演说风格在形式上相适,那么塔西佗(西元约55—120年)在他匠心独运、深思明察的对话篇《论诸演说家》De Oratoribus (西元81年)里眼界更为高妙,昌言文学云者,须经“判定为一种民族生活的表达,而并非属于形式或学院教学的问题”。关于塔西佗所作对话篇作者的权威性,因其中的一句话而产生疑点,在小普林尼(西元61—113年)给他的信里曾作为塔西佗本人的观点提出,这便在一定程度上给出了答案。小普林尼对于演说术的批评也饶有兴致。他写过一封长信给塔西佗,其中他提到荷马史诗中演说家的典范,并引述伯里克利风格的古代颂词。他还谈到德摩斯提尼的《议金冠》De Corona 和《斥梅第亚斯》Meidias ,并引述自己演说辞中的一些片段,以说明措词上的适度胆识。普林尼大概与玉万纳尔生年相同,死期晚于较年长些的同代人马提阿尔9年。这两位诗人里面,马提阿尔Martial (约西元40—约102至104年)极为欣赏卡图卢斯,对于同代人西利乌斯• 伊塔利库斯Silius Italicus 的溢美之辞更是超出了揄扬恭维的限度。在评价另一位同代人时,其诗作晦涩之至,需要有人来作笺疏,于是马提阿尔说他希望自己的诗集也可以取悦语法学家们,但又愿意即便无学者们的帮助别人也可读懂。在其他的许多铭辞诗中,正如桑茨柏利先生所充分指出的那样,“我们寻到为数颇多的意见,属于批评的观点或与批评有关的观点”。早在6世纪时,马提阿尔就受到非洲诗人卢克索理乌斯的效仿,此人时或被当成为撒耳马修斯【译按,Salmasius 为17 世纪法国古典学者克劳德• 索迈兹Claude Saumaise 姓氏的拉丁写法】藏本Codex Salmasianus 之“拉丁诗苑英华集”Anthologia Latina 的编辑者。玉万纳尔Juvenal (约西元55至60—140年)的诗集里多次语涉文学,然而鲜见有文学批评。他挖苦那些受过教育的仕女们,写她们好说希腊语而不用拉丁文,并且出言估衡荷马与维吉尔的价值。在第7首讽刺诗里他描述了理想派诗人的形象,并以只言片语对昆体良加以颂扬;在第10 首中,他“订出立身之原则”,以应对政治生涯中的危难,参考的便是德摩斯提尼和西塞罗两人的身世命运,不过他压根没有允许这些话题中的任一义理引他进入文学批评领域。玉万纳尔诗中提到过斯塔提乌斯Statius (约西元40—约96年),这在他们的同时代人中是惟一一例。斯塔提乌斯在为卢坎生日致庆的诗里,颇有些批评家的机锋,其中恩尼乌斯和卢克莱修(居于其他诗人之中)被简略地刻画出性格特征来:Cedet Musa rudis ferocis Enni,Et docti furor arduus Lucreti.【粗旷的恩尼乌斯之纯朴诗艺要让位了,崇高的卢克莱修之炽热才识也是如此。】论罢诗人群体,我们再来讨论一位散文作家,他才是研究自西元前168年至普洛布斯时代之拉丁学术史的权威人士,其丰富多样的学问使之在中古早期大受欢迎。此人即苏维托尼乌斯• 特兰奎卢斯C. Suetonius Tranquillus (约西元75—160年),是图拉真帝时的一位辩护律师,后成为哈德良帝的私人秘书,他花费后半生的时间以筹划一部研究语言文学之历史的百科全书式著作。除了现存的《罗马十二帝王传》de vita Caesarum 之外,他还写过一系列重要的传记,总题为《名人传》de viris illustribus ,划分作“诗人”、“演说家”、“历史学家”、“哲学家”、“语法学者”(grammatici)以及“修辞学家”五类子目。“诗人”卷中,我们尚可看到泰伦斯、贺拉斯、卢坎、维吉尔和珀息乌斯几人的小传;“历史学家”卷只遗留下老普林尼的些许残篇。他的36篇“语法学者与修辞学家”传记里,传世的有25篇之多。在亡佚之作的繁多名目中,尚有谈论希腊人和罗马人的赛会、服饰的类别、羞辱人的词汇,以及罗马的风俗制度等话题。可能在另外一部题为Pratum 或Prata 【《笔丛》】的佚书(各种话题的杂记)里,他谈到与罗马年历相关的不同纪岁方法,不仅成为肯瑟理努斯Censorinus 和马克罗比乌斯研究这个问题时所追随的权威作者之一,也是塞维利亚的伊息多耳博学通识的一个主要源泉。苏维托尼乌斯的著作里,还有一种是为西塞罗的辩护辞,回应了亚历山大派学者狄都慕斯对之的攻击,以及一篇论述钞本页边所用考辨符号的文章。今天我们对于这些符号的认知,最主要应归功于苏维托尼乌斯。西元2世纪时的学者中,有饱学的类推论者凯瑟琉斯• 文德克斯Caesellius Vindex ,有研究正字法、语法学和诗学的泰伦提乌斯• 斯高儒斯Q. Terentius Scaurus ,此人也注疏过普劳图斯和维吉尔,可能还注过贺拉斯,维琉斯• 朗古斯Velius Longus 和弗拉维乌斯• 卡珀尔Flavius Caper ,这二人都写过正字法的著作,还有博识机敏的埃密琉斯• 阿斯珀,他注疏过泰伦斯、萨鲁斯特和维吉尔。基尔塔【译按,Cirta,在北非今阿尔及利亚境内】的科尔奈乌斯• 弗隆托M. Cornelius Fronto (约西元90—168年)别有志趣,他是马可• 奥勒留帝的导师,崇尚的是早期罗马文学,尤推重普劳图斯、恩尼乌斯、加图、格拉库斯、卢克莱修、拉贝理乌斯Laberius 【译按,早期拟剧作家】和萨鲁斯特。他从不提及泰伦斯或维吉尔,尽管他偶尔会流露出对那些作家片段的记忆,不仅包括维吉尔,也有贺拉斯和塔西佗。弗隆托不欣赏塞涅卡,但对于西塞罗则赞不绝口,虽然他主要关注的是此人的书信而不是演说辞,因为在后者中能得弗隆托过分青睐的生僻词汇要少见得多。在文学批评方面,“他的辞令没有脱离老派学究们纯粹模式化的批评套路”。在此还可提及两人,一位是迦太基的苏尔庇修• 阿波利纳理斯C. Sulpicius Apollinaris ,他是珀尔提纳克斯Pertinax 和葛琉斯的老师,著有一部《尺牍研究》quaestiones epistolicae ,还曾以韵体为普劳图斯、泰伦斯的著作及《埃涅阿斯纪》写过概要;另一位是阿伦修斯• 科尔苏斯Arruntius Celsus ,他为普劳图斯和泰伦斯作过笺注。相较以上数人而言,奥略• 葛琉斯Aulus Gellius (生年约在西元140年)的地位更为重要,他撰有《阿提卡之夜》Noctes Atticae ,这是一部关于早期拉丁语言与文学,以及法律和哲学的杂俎笔记,兼备趣味与学识。题名的来由,是因作者而立之年在雅典近郊开始写作此书,以打发漫漫冬夜。书中有大量文钞,其原作今多佚失。在雅典期间,作者结交了神秘派哲人珀勒歌林努斯• 普鲁透斯Peregrinus Proteus ,并常被邀至学识渊博的显贵,赫若得斯• 阿提库斯的乡村别墅处作客;他每月都与学者们会谈,还曾到埃吉纳和德尔斐二处游历。从他所存著作中,可见他极勤于学问,是位典型的学者。他频频去往各个图书室,这包括在帕拉廷山上的提比略宫,韦斯帕芗所建的和平宫,图拉真殿,还有提布尔Tibur 【译按,在意大利中部】的赫拉克勒斯庙,甚至在希腊的佩特雷Patrae ,他在彼处发现了“洵为古稿”的李维乌斯• 安德洛尼库斯的著作。他读了朋友借自提布尔某寺院的亚里士多德著作钞本,里面有一篇论述融化的冰雪水,此后他便再也不喝冷饮了。他也很乐于记述他老师安东尼乌斯• 朱力安努斯Antonius Julianus 的事迹,彼人曾下大功夫核查了一份恩尼乌斯古钞本某个单字的误读;他还提及费边• 皮克多、加图、卡图卢斯、萨鲁斯特、西塞罗和维吉尔的珍善钞本,但这些可能俱是从普洛布斯处借阅的,据苏维托尼乌斯言,普洛布斯“耗尽心力,只为搜集经典作家的良善钞本”。涉及文章风体的,葛琉斯记录了一些评论,简略论及柏拉图和吕西亚之高下,也有米南达和凯基琉斯,及格拉库斯和西塞罗的比较。他曾述一故事,云在塔伦廷Tarentum ,老年的帕库维乌斯与青年阿克奇乌斯会面,老者方闻阿克奇乌斯诵读了他的《阿特柔斯》Atreus ,评价说其作品义旨宏大,但或尚欠淘洗,阿克奇乌斯答道,他希望自己的诗作终会改善,正如水果初为酸涩的,然假以时日,定会甘美成熟。他引述对比过品达与维吉尔各自描述埃特那火山喷发的段落。他也反驳过对萨鲁斯特和维吉尔的诽谤之词,商讨过塞涅卡的文风。其著作四分之一强的内容涉及拉丁词语的修订,例如“mille”【千】的单数用法,以及“pedarii senatores”【步行议事员。译按,据云古时议事员有显贵者,有驱车入议事院的特权,而新进者则徒步入院,故谓步行议事员,后引申指称尚未合格,聊作投赞成票充数的准议员。】的笺注,“obnoxius”【该罚的,顺从的,欠债的】的多义,关于“proletarii”【生养子女的,译按,贬指那社会底层民人,于国家无何贡献,徒以生殖增添人口尔尔。】和“adsidui”【永久居民,纳税人】,还有恩尼乌斯的短句“ex iure manum consertum”【依律法行按手礼】之意的究竟,和西塞罗如何使用“paenitere”【悔过】。他也探讨了同义字,双关字,字源和语法学中有争议的问题,如H 和V 的发音,写作中IN 与CON 的音长,以及究竟当作tertium 还是tertio 【译按,二者俱有第三、三度之义,前者重时,“三度为官”;后者重序,“为第三任某官”】,curam vestri 还是vestrum 【译按,二者俱为第二人称复数的属格】,multis hominibus 【众人】与multis mortalibus 【众凡人】的区别何在。葛琉斯旁征博引了众多的希腊拉丁作家,对早期拉丁文学与拉丁“语法学家”们都有极高兴趣。但他拒绝了朋友的劝说,(宁可沉于若干细枝末节,而)不肯去探讨第一位“语法学家”究为何人的问题。在这部杂学之书里,《桑佛与墨顿》Sandford and Merton 【译按,18 世纪英人Thomas Day 的一部教育小说】的读者们会乐于见到“安德鲁克里斯Androcles 与狮子”【译按,安德鲁克里斯是一非洲奴隶,曾为巨狮拔刺疗伤,日后在罗马斗兽场上相见,狮子亦不伤他】的故事原型,据此书,这故事当出自亚历山大城的“语法学家”阿庇翁Apion 著作【译按,指他的《荷马诗字汇》glossis Homericis 中的一篇《埃及奇闻》Aegyptiacorum 】。在古典学术之历史中,值得注意的是,西塞罗称克理安忒斯与克律西波为“五流的”quintae classis ,以甄别于德谟克利特,而葛琉斯则对举出“头等作家”scriptor classicus 和“平民作家”scriptor proletarius ,显然是取喻自塞尔维乌斯• 图利乌斯Servius Tullius 划分的罗马社会等级(classes),其第一等级称作classici ,余者为“较次等级”(infra classem),末者为平民(proletarii)。对于“较次等级”与“头等级公证人”(classici testes )的解释可见于保卢斯所撰的费斯多Festus (写过维琉斯• 弗拉库斯的辞典摘要)著作节略本,故或可认为葛琉斯亦是遵从维琉斯之说为依据。总之,近代所谓“经典的”(classical),即是衍生自“claccus ”这一特殊含义。至于2世纪末,还可提到几人。泰伦提安• 茅儒斯Terentianus Maurus,他写过一部诗体的手册,涉及“文字、音节与韵体”,韵体部分尚可在珀息乌斯之友人凯修斯• 巴苏斯Caesius Bassus 的一部著作里找到;再有一位阿克洛Acro ,他注疏过泰伦斯与贺拉斯的著作;费斯多Festus ,刚刚提到他写过维琉斯• 弗拉库斯的辞典摘要。玻菲里奥Porphyrio ,此人的贺拉斯会注本今尚留存,他或许比阿克洛稍晚些,因为他在《闲谈集》i 8,25处引述过后者的著作。阿克洛被错误当成了一部庞杂的贺拉斯会注本的编纂者,这个注本系以阿克洛和玻菲里奥的原注本为基础,添加了苏维托尼乌斯《罗马志》Roma 里的一些内容。斯塔提琉斯• 马克西姆斯Statilius Maximus 之为人所知的事迹,是曾经校订了西塞罗第二篇议土地法的演说辞,他当时借助了西塞罗之获释奴提洛的编订本。葛琉斯在谈到西塞罗指控维勒斯的演说辞时,提起过libri Tironiani 【提洛之书】。我们还知道斯塔提琉斯曾评论过加图、萨鲁斯特和西塞罗措词的特点,而从葛琉斯到尤里乌斯• 罗曼努斯Julius Romanus 的这段时间里,他颇受埋没,因为前者从不引述他的著作,而后者则频频加以征引。3世纪的学林中,有博学的语法学家尤里乌斯• 罗曼努斯,他的著作得到喀理修斯广泛的称引;有多部语法学著述的作者,肯瑟理努斯Censorinus ,其流传至今的有一部不完整的论文《论创生日》De die natali (西元238年),主要是根据苏维托尼乌斯的一些佚作而编辑的,包涵了关于历史和编年史方面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在此世纪的后半叶里,可以提及阿奎剌• 罗曼努斯Aquila Romanus ,他写过一部言谈之修辞格的书,系改编自亚历山大• 努米尼乌斯Alexander Numenius 著作;也可提到马理乌斯• 普洛修• 萨科耳多Marius Plotius Sacerdos ,他是三卷本《语法学之艺》Ars Grammatica 的作者,其中的第2卷与被认作普洛布斯所写的《文词正宗》大致雷同。此时期一项特有的成果,是一位署名索理努斯的人所写的普林尼著作摘要,这一形式后来经过改头换面,大为盛行,还得了个自负造作的名号曰“硕学大家”Polyhistor 。就在3世纪过去了大半之时,塔西佗帝(275—276年)下诏要保护他“先人”、那位历史学家的著作,便在每个公共图书馆里都置一部塔西佗著作的副本,并准备誊写更多副本以备将来所需。当我们在本章里快速地跨越了三个世纪,粗略浏览了自奥古斯都帝时代到戴克里先帝Diocletian 时代的语法学历史,我们必定会觉得,相较于共和国最后1世纪而言,西元1世纪的研究更为系统化,但也更为偏狭。出于训蒙目的而编写的实用手册取代了瓦罗精思博览的劳动成果,并最后导致了其人百科全书式著作绝大部分的名存实亡;不过我们也该对1世纪时的语法学家们表示谢忱,为的是他们所保存下来的所有知识,而且我们不该忘记在此世纪里有对于已经成为经典著作的西塞罗诸篇的学术注疏,这以阿斯柯尼乌斯的冷峻理智为代表,也有作为西塞罗崇拜者的昆体良,他那具有合理判断力与出色鉴识眼光的文学批评。在2 世纪里,苏维托尼乌斯因其丰富的学识,应该可以被视作几乎与瓦罗并肩匹敌的人物,这个世纪从学术角度看,是一个著作摘要和书籍编纂的时代。书本学问成为时髦之物,不过博览通常流于琐细,人们翻遍古代经典著作,只为了寻找与时下用语不谐的字句。在学术领域,本世纪最有意思的品性体现在科尔奈乌斯• 弗隆托、奥略• 葛琉斯两人身上。当时,葛琉斯征询因痛风而足不出户的弗隆托,为济助这位博学的病人而建设一间新浴室,“约莫”造价几何,遂导致了一场学术的讨论,这真是此时代特有的现象。在讨论中得到证实的是,所使用的这个俗字praeterpropter (“大约”、“差不多”),确为瓦罗和加图所用,并且真地和恩尼乌斯一样古老。3 世纪里惟一值得重视的学者便是肯瑟理努斯,虽则他的学问也主要是得自于苏维托尼乌斯,算是瓦罗的再传。不过,尽管瓦罗不曾屈尊迎逢优雅之文风,遂因缺乏此体而受到惩罚,他的冗长文章也导致了其饱学之作绝大部分不能流传,对于苏维托尼乌斯来说,其学术研究涉猎面太广,故除却传记外也鲜得存遗,然而肯瑟理努斯的小书,不过是一件转借了他人学问的生日礼物罢了,其中的引文都是二手资料,却成功地传诸后世,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此书的简短,可能也得益于它保留了风格上的雅致。庞大的船队早已沉没,孤帆小艇却能在时间的激流怒潮中幸免于难。出自昆体良著作(X 1,87)的劳伦提亚钞本Codex Laurentianus 之XLVI 7(10 世纪)。(柴德良Chatelain 的《古典拉丁语的古文书法》Paléographie des Classiques Latins,pl. clxxvii 。)【释文】(aequalita) te pensamus. ceteri omnes longe sequentur. nam Macer et Lucretius legendi quidem, sed non ut phrasin, id est corpus eloquentiae faciant; elegantes in sua quisque materia sed alter humilis alter diffiilis. Atacinus Varro in his, per quae nomen est adsecutus, interpres operis alieni, non spernendus quidem, verum ad augendam facultatem dicendi parum locuples. 【(前文大意谓维吉尔仅居于荷马之下)。其他(诗人)远远落在后面。马赛尔(译按,AemiliusMacer,与维吉尔及贺拉斯同时代的对句诗人)及卢克莱修的作品倒真值得一读,但绝非为了铸造文体,或可说绝非为了雄辞之主干:这两人都优美地表达出了题旨,却或失于平庸或失于晦涩。使瓦罗•阿塔奇努获得声誉的诗章乃是译自他人之作,但绝不可以轻视他,纵然其言语不足以用来扩充修辞之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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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很好的书,要感谢译者的辛勤劳动,内容很丰富,可以当做备查的工具书用,但未免流于琐碎,读下来感觉缺少清晰的脉络,也很难对学术史上的关键人物形成鲜明的印象。 此书适合对西方古代史和古典文献有一定基础知识的读者,如果是初学,可能会读得一头雾水。
此書翻譯很好,古典學術在西方的發展可以窺見,要有一定功底閱讀最好
几乎涵盖了古典学术研究的所有内容。
此书让我初步感受到西方人治学的严谨,注意文献。这与中国相似。书的装帧设计大方,值得收藏。
这种书要慢慢地、静静地、凝神静气地读,一页一页地读,一个注释一个注释的读。
有知识,有教育,希望继续下去
没来得及看,先给好评
翻译得还不错。
书写的好 精细清通 会心之处就是深刻
枯燥的学术流变史,却是做学问不可缺少的一步。
书的内容好,但书本的质量不是很好
感觉翻译者有点"劲儿B",非要把西方的白话文翻译成中国的文言文,而且有一种爱用生僻字的习惯。据说翻译者是一位中青年学者,根据我的推测,这样翻译有两大好处,一是炫技,另外一个,就是长远规划了,我估计,再过几年,译者的同类著作就会面世,而且文体一定和现在不一样,到时候,看谁敢说人家抄袭。
大家不要以为是全璧了,此书只是第3版第1卷的上下册,继续等待猴年马月的第2卷、第3卷。
书相甚佳,十六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