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花
2008-12
安徽人民出版社
汪文润
324
246000
创作是艰辛的，创作小说更是艰辛备至。像我这样的人写小说，当然比一般人要困难得多。我说这些话是表明自己在困惑中写小说，小说写出后又得不到发表，想想看多烦人。烦归烦，写还要写，这是我对追求的执著。于是乎我把这些稿件封存起来，改写散文和报告文学，这一封就是二十多年。写出的散文和报告文学在各地发表，汇集成《雏鸡集》和《回望童年》两本书，一得一失也算扯平了后来想想我要感谢这些编辑先生，如果那时我写的某篇小说真地发表了，定会不顾一切地往下写，其结果要么疯掉，要么短命。俗话说三两黄金四两福，说明我这个一心想成名的人，命运注定是不能成名的。现在我已经63岁了，63岁在百年人寿的长河中不算长，当然也不算短。六十多年里我经历了人生太多的风风雨雨。在我的人生里，沐浴过金色的阳光，部队这所大学校给了我太多的温暖和锻炼的机会，在这块欢乐的园地里，我通过学习领袖著作提高了思想觉悟，后来通过阅读中外名著提高了写作水平，我的这些“涂鸦”，正是我人生奋斗的成果！想想我的人生还是挺美。本作品集由6篇（长、中、短）小说、3篇报告文学和3篇散文诗歌组成。小说均反映20世纪80年代初我国社会变革的现实，揭示了人们思想观念的解放与创新。
小说篇共收集作者未发表的长中短篇小说6篇，均创作于上一世纪80年代。歌颂了改革开放初期，人们解放思想，不畏保守势力的横蛮，冲破旧观念束缚的感人壮举。 长篇小说《荞麦花》描写地方人武部门的一名军队干部与女主人公荞麦花之间的复杂爱情故事。塑造了女主人公朴实善良，清纯美丽，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高尚品格与美好形象。 中篇小说《迟到的结婚证书》是一部反映师生恋故事的小说，歌颂了自由婚姻的美好幸福，揭露了封建保守势力对自由婚姻的顽固干涉。 《新来的女护士》女主人公杨扬是某部队医院年轻的女护士，20世纪80年代初期，改革大潮扑面而来，她很快融入潮流中。她的思想和行为却遭到保守者的质疑和反对，因而发生了一系列的冲突与斗争，最后以其勇敢的精神与高尚的品德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陈方声露富》、《发生在老鸭摊上的故事》是反映改革开放促使人们的社会生活和精神思想发生巨变为主题的作品。
汪文润，男，1945年1OB生，原名汪文运，笔名南山，安徽贵池人。1963年12月入伍，1978年转至地方工作，任芜湖人民广播电台记者。芜湖市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安徽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芜湖市作家协会会员。
1979年开始文学创作，陆续在省市级
自序小说篇 荞麦花 迟到的结婚证书 闪光的路 陈方声露富 新来的女护士 发生在老鸭摊上的故事——鸠兹风情录之一报告文学篇 荣誉面前夸党建——记芜湖市财政局党总支抓党的建设二三事 热线·热情·热心——记芜湖人民广播电台“天天热线”节目主持人赵艺 默默无闻的奉献——访芜湖市移动通信公司优秀女共产党员陶云、杨玲娣散文诗歌篇 贩香蕉小记 游黄山（诗二首） 原野的风原野的梦（诗一首）后记
小说篇荞麦花一我不曾想过用不适合它的语言表白它，我也不曾想过用美妙绝伦的语言形容它，我又不想用总结似的那种枯燥无味的语言记录它，更不想用那种不花精力的方法去引用摘抄荞麦花的资料来说明它，我有我的叙述方式：运用独特而生动的故事，简朴而明快的语言，真实而不粗俗的文字，概括而扼要地描述它的全过程。黑色的三棱籽洒在温暖的泥土里，两片幼芽噙着泥土的芳香破土而出，渐渐地长成了一棵质地柔软的荞麦树：红艳艳的秆子，绿鲜鲜的叶儿，开着白色的小碎花，象征着它的美丽、纯洁和娇艳，亦如少女的青春期；结出黑色的籽儿，磨出白色的粉儿，则象征着它的惊人变化和无私无畏的奉献。黑色的粑和苦涩的味，则意味着它一生的不幸和冷眼世事的竣态。荞麦花呀，你多像一个苦命而可怜的人儿啊！或许，你正象征着一个巨大不幸者的命运！——作者题记人生曲——此曲奉献世故者天相同，地相同，人生道路难相同。日相同，月相同，纷纭世事乱哄哄。金相同，银相同，巧取豪掠尽妙工。火相同，水相同，唯有煎熬不相容。吾走汝路汝不让，汝行吾道也难通。绿林常遇强中手，错往大漠觅嫩茸。轰轰烈烈一台戏，热热闹闹美宴中。到头来，青埂峰下一石草，大干世界化为风。你也争，我也争，大梦初醒黄粱蒸。小人依傍大人福，大人常被小人轰。夫饶舌，妇饶舌，贬损他人转称雄。都把荣华当鸿福，侈言他人命不中。福初享，齿未凉，乾坤倒转甚荒唐。一事结尾因有果，万事开头果有因。因果果，果因因，如轮飞转又一生！二我艰难地向一座山上爬去。陡峭而光滑的山岩，像一团又一团巨大的糅面团，一直摞向山顶，构成这座质地坚硬而又重重叠叠的近乎赤裸的山峦。面前没有路径。脚下的岩石又湿又滑！青丝丝的鲜苔，一层层地附着在它的表层，近似一片碧绿的地毯，给这顽石蒙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面罩，穿上一件苹果绿的外衣，显得可爱而讨厌！这种东西特别可怕，犹如一层魔障顽强地附着在它的表层，如同鬼怪附着人体一般，叫你无法摆脱；形成一片撕不开、打不破的迷雾，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有形有核的人体，纠缠着一个无辜的人儿，即便你咬牙切齿地痛恨，也无济于事！我继续艰难地向上爬去。弓腰曲背：腰曲得像张弓，背拱得像张犁。那情形多像一匹骨瘦如柴的小马驹，四蹄着地，爬着这瘦骨嶙峋的山。我的每一根富有弹性的手指，极有附着力，一旦抓住面前的石头和小树，便会出现既柔韧而又无比空前的顽强战斗，如同一条条柔软的锁链，紧紧锁住对方不放松，直到完成每一步使命之后，再附着新的目标，挪动新的一步。我就是用这种狗爬式的前扒后撑法，像登陡峭的天都峰、莲花峰，缓缓向上地蠕动着、攀登着！在这高山峻岭之间。当我爬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全身精疲力尽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一个巨大的火球，用它桔红色的光芒，从对面直射到我的头颅，眼前出现金光闪闪的一片。我用左手的掌心支撑着面前的岩石，昂起头，构成马儿腾空的架式。用右手的食指构成半个弧圈，刮了一下额头上的大滴汗珠，摔到脚下的岩石上。我突然发现一个新奇：如同在这块石山上见到了一块“芳草萋萋”的绿洲，所有的鲜苔瞬息间隐去了它的全部碧绿色彩，化为一小块一小块的干坯，形状近似锅底稀饭结集的一层薄薄糊锅巴，经过炉火的熏烤慢慢地卷曲。于是，整个大山变成了一片干干的锅巴，展现在眼底的便是这黑糊糊的一片。这给本来就没有多少生气的大石山，又蒙上了一层暗淡的色彩。我恍恍惚惚地感觉到，很久很久以前，我和她曾经游历过这座人迹罕至的大山。不知是哪朝哪代，我们的衣着都很古老，都很美丽，都很奇特。在我碧波泛起的记忆里，那是一个万木葱茏、山水娟秀、鸟语花香的世界。山下有一条清冽冽的小河，掩映在翠绿荫荫之中。山上飞流直下，山涧流水淙淙，千条小溪汇总到这条河中，给这座充满生机的大山，增添了无限幽静的情趣。青翠的绿林深处，我突然化成一只蝴蝶，她变成一朵美丽娇艳的鲜花。我贪恋她的花容月貌，欢乐地绕着她飞翔；她依恋我的英俊、潇洒，向我张着明媚的笑脸，送给我亲吻。一朵美丽的鲜花，牵引着一只痴情的花蝶，感情真挚朴实得同一块璞玉。这是一块怎样富饶的、未经开垦的处女地啊！流着香甜的绿汁！“呼哧”一声，我的脚底一滑，幻觉里的她不见了！绿林掩映的大山不见了！面前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秃石林立的世界，视野又恢复到黑糊糊的一片之中。我继续狗爬似地向上攀登着。轰隆隆！一声巨响划破了天宇。我惊愕地抬起头，山顶灰濛濛的一片，汹涌的岩浆流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朝着我喷射而下。我连记忆里的小河、流水、飞瀑、鲜花、绿叶、我和她……在这片刻之间化为了乌有。巨大的热浪继续向我扑来，无情而残酷。红光照耀着整个世界！完了！我的头脑里轰隆隆地作响。我一次紧接着一次地感觉到：我这一米六七的躯壳，将要庄重地接受岩浆对我的厚礼。我的感官，我的直觉，都证明判断正确无误。这接踵而来的种种意识，使我的头脑倾刻间膨胀起来，如同一只干瘪的胖大海投进滚烫的茶水里。完了！全完了！我成了一只善良而温顺的小鹿，无力地等待一条猎狗的追踪，迷茫而可怜！人们常用临危不惧这个词来形容舍身的男儿无所畏惧的光辉形象。其实，他们遇到危险并非没有一种临深履薄的直感。潘岳就曾说过：“心战惧以兢悚，如临深而履薄。”这是一种丧身的害怕，一种化为余烬的恐惧感，一个战士在临战前的心理状态。只有一旦刀光剑影地冲杀起来，这种恐惧感便立刻消失怠尽，临危不惧才会显示出来。这是因为激怒的缘故，因为舆论蛊惑的缘故，因为报国捐躯情操的煽动……此时，我也有了这种感觉。通红的岩浆伴随着流沙，如同沸腾的钢水继续向我冲来。它似乎向我宣告：害怕是无用的，只有乖乖葬身我的腹底。我瘫软地倒下了，闭上眼睛等待这化为乌有的一刻到来。任凭沙石岩浆在我的耳旁一阵紧似一阵的狂呼猛啸！奇迹终于发生了！这是一个何等伟大而又崇高的奇迹啊！当我闭上双眼的时候，我的这种感觉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中产生的欣慰感。我的灵魂款款上升，我的快感就像香炉里的轻烟袅袅绕梁，尔后便走进了一个臻无人迹的广袤太空之中。我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超自然的静谧，另一种绿色生命的生机在我的灵魂里蠕动。于是，我的灵魂朝我的躯壳大声疾呼：“可怜的孽障，还不赶快跃起！怎么愚蠢到这种地步，就要焚身了，还不知道么？难道你是一块顽石不成！”“顽石？”我的头脑里立即浮现出青埂峰：一块空地．一块绿茸茸的奇大无比的空地，静卧着这座脉管状的青埂峰。它披着一件绿色的披风，正是这件奇大无比的披风从山顶直披下来，与这广袤的绿色大地交织成完整的一体。我化成青埂峰上的那块顽灵，那块晶莹的璞玉，我心境坦然地伴随着这幽静的世界，根本就不想动弹，更没有要离开它的欲望，那种闲情逸致，大有一个垂钓者持杆垂钓的风度：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我静静地等待着与岩浆化为一体的时刻到来，从而，我越发感到从容。我想，活着有什么乐趣呢？不如死去的好。那幽静翠绿的田园，那丛山密林的深处，那涟漪荡漾的波涛，任凭我的灵魂去感受，去逍遥！我静静地思，静静地想。“难道你真地不想活了吗？”我的灵魂又朝我大声喝道。那情形同我平时激怒了的情形一模一样。我在心里想：看来我的灵魂是不想我的躯壳死去的，千方百计地拯救我，还有着要赖在我这躯壳上与我同生的愿望。我的灵魂愈发欲望强烈，我便越是不紧不慢。人就是这么可悲又可叹，既愚蠢又顽劣的怪物。“你倒贪恋人间，我可不贪恋！”我的躯壳昂起头，向我的灵魂嗔怒道。“你真是愚顽到了极点，简直'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我还怪有性格呢。我的灵魂借用古人的话褒奖我，简直使我欣喜若狂。“真正不可救药的废物！”我的灵魂向我瞪着两颗暴珠似的眼，朝我丢下一颗金光闪闪的弹丸。真准！不偏不倚地重重地打在我的左脚上。我痛得直咬牙齿，气恼地骂道：“在这危险时刻你不亲自下来拉我一把，就让我死好了。袖手旁观地干嚎有什么用？凭什么打我？落井下石？我跟你拼了！”我的躯壳运用了这股激怒的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真正临危不惧！于是，我的躯壳也款款向空中飘浮。升腾到了山顶，山顶仍然张着一张奇大无比的嘴，向外喷射出巨大的火柱。状若山洪爆发形成的巨大激流，血染的水争相向外涌出。多么可怕呀，这是一股怎样威慑人灵魂的力量呀！难怪我的灵魂惊恐万状！
今年芜湖市文化委员会鼓励作者出好书，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作贡献，我也获得了这份机遇和资助。近年来，我一直在参与芜湖市的文化工程，协助芜湖市地方志办公室主编“芜湖文化丛书”，并被聘为该丛书的执行副主编，目前已出版第一卷《芜湖风光揽胜》和第二卷《芜湖名人录踪》及第三卷《芜湖工业百年》（此卷由他人担任执行副主编）。本书中作品的创作是我长期利用工作、读书间隙进行的，我在地方人武部门工作生活多年，十分了解人武部门的工作，有诸多感受，也可以说《荞麦花》这部小说是有感而发，亦是本书的代表性作品，此书的命名则取自于其名称。本书在出版过程中，首先得到了芜湖市文化委员会领导的支持与帮助，同时也得到了芜湖市通俗文艺研究会以及出版部门同志们的关心与支持，在此一并表示感谢。趁此机会，还要感谢芜湖市地方志办公室领导和老师给我编撰芜湖文化丛书的机会，让我为芜湖市的文化建设添砖加瓦，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荞麦花》由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