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记
2008年10月第一版
浙江人民出版社
郑作时
197
无
标本的意义和它的重生 在这本书里，我们要来讲述一个酒的故事，一个中国白酒品牌和一个著名的中国艺术家的故事，一个中国白酒生产企业50年的故事。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企业的兴衰故事。一种出自乡野但奇香无比的美酒；一个无师自通、闻名海内外的大画家和几个不甘平凡、有志于做点事业的普通中国人；一方落后却非常美丽的多山之土和一个国门初开、万物复苏的环境，把这些要素加起来，就组成了一个辉煌一时，却又很快沉寂的中国公司的历史。 作为一个中国公司的长期观察者，作者是怀着惋惜而又沉痛的心情来记录这个曾经名噪一时的著名品牌的沉浮的。酒鬼酒和湘泉酒，这两种产自湖湘宝地的名酒，其质地是那么的醇厚醉人，它一度有希望代表中国白酒产品走出国门，在世界范围内的经济竞争中取得一席之地。但最后却无力地倒在了一张由文化、制度和人事等一系列因素织成的密不透风的网上。
这是一个有关中国企业的代表性故事。在那片落后而又美丽的多山之地，一种出自乡野却奇香无比的美酒，一位无师自通、闻名海内外的艺术大师，几个不甘平凡、有志于干一番事业的普通人，共同造就了一个辉煌一时却又很快沉寂的中国公司。 酒鬼酒，产自风光秀丽的湘西，获得多位国家领导人和艺术大家的垂青，却历经50年风风雨雨，在改革开放中沉沉浮浮，几起几落，命运飘浮不定。曾有过风靡大江南北、甚至一度走出国门的风光，也有退隐于湖南、甚至湘西一地的落魄。其中的传奇，经数十位亲历者诉说，最终构成一个中国企业的孤证式标本。 作为一个珍稀的标本，酒鬼酒公司崛起于改革开放之初，鼎盛于民族工业最兴旺的20世纪90年代，而衰落于21世纪中国市场全面竞争开始之时。它经历了老国企、民企改造型国企和股份制新国企三个阶段。它在每一个阶段的沉浮，都是一个时代的印证。中国民族企业的发展向何处去?酒鬼酒正是一个非常好的参照。
郑作时，1970年出生于浙江杭州，毕业于浙江大学材料系。
毕业后进入金融行业，从普通英语翻译，历经升迁，任高级经理人。
后进入媒体行业，在《南风窗》杂志从普通记者升至高级记者，并主管过杂志上海站全面工作。
2002年开始涉足财经书籍写作，为“中国本土最佳商业作者奖”获奖作者。
著有：
中国最优秀企业家刘永行传记：《希望永行——中国首富刘永行自述》；
中国最优秀互联网公司发展史：《阿里巴巴：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中国最杰出民营造车企业主独立评传：《汽车“疯子”李书福》；
其中，《希望永行》已发行中文繁体字版；《阿里巴巴：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已发行日文、韩文版。
代序 标本的意义和它的重生第一章 大舞台 大事件 雾里湘西 兵与酒 自然神赐 湘西酒业 湘泉酒出世 等待点睛的龙第二章 大师与美酒 点睛之人 点睛之笔 龙腾之时 湘泉酒：流行是如何被引爆的 从最高点起飞，第三章 酒鬼酒诞生 湘泉酒之后 酒鬼酒诞生 湘泉酒之翼 高速发展 第四章 茅台之上 无冕之王 得失之间 耐力之拼 五香之外 另立门派 敲门之行 不可复制的假设第五章 酒鬼酒迷路 湘泉战略 路径漂移 可怕的 强行扩张背后的逻辑 遭遇低迷 与假酒搏斗 不愉快的合作 踉跄酒鬼第六章 酒鬼酒受辱 蒙灰的金字招牌 神秘刘虹 成功事件 追逃 资本市场玩家为什么不可以 做实业 酒鬼酒教训第七章 中糖来了 为什么是中糖 盘清酒鬼酒 改制之路 艰难买人 多赢结局 新国企，新酒鬼酒第八章 酒的女儿吴晓萍 长远之计 为酒而生、与酒相伴 渐人辉煌 耀眼之星 酒鬼酒之缘 新酒鬼酒的新挑战 完成馥郁香 吴晓萍的酒鬼酒意义第九章 酒鬼酒重生 当工业家遇上美酒 叫板茅台 新生 黄永玉要素 决裂 聚焦：深耕湖南第十章 酒鬼酒的中国意义 争吵的股东大会 酒鬼酒的底气 酒鬼酒命运与它的中国意义 当酒鬼套上中字号后记 重生者的命运
第一章 大舞台 大事件 2008年7月8日，湖南湘西苗族土家族自治州首府吉首的一处著名风景点——奇梁洞洞口的开阔地。 这块平时没有多少人的开阔地，这一天变得格外热闹，将近一平方公里的地面上，停满了车、挤满了人。主人，湘西州政府和本地最为著名的企业——酒鬼酒股份公司，在这里举行了一个仪式：酒鬼洞藏文化酒启封大典。面对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来的奥运会，湘西人要用这样的一个仪式，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当然，这样一个仪式背后无疑会有相当的商业性，酒鬼酒股份公司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宣传自己的大好机会。事实上，这个刚刚从低谷里走出来的企业，是把一个大赌注下到了这一次的大型仪式上。这个刚刚获得新生的企业，要看一看，向整个中国和华人世界首次推出的“洞藏白酒”的概念，能得到多少回应。 高潮出现在10点前后。当漂亮的拍卖主持人介绍完刚刚从背后的奇梁洞抬出来的储藏了7年之久的酒时，现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酒鬼酒股份公司的员工，都关心着这个企业的未来。企业重生的棋局，今天就要揭晓答案，胜券会有几分？ 应邀而来的将近300位全国范围的白酒行业商人和收藏爱好者，关心的是整个行业走向。他们清楚地知道，酒鬼酒是整个白酒行业中的名牌企业，而眼前要拍卖的这几瓶酒，是酒中奇品。我们在这本书里很快可以看到的是，因为命运的坎坷和奇特，7年前，还被称为湘酒鬼的这家企业，把一批顶级的原酒封入了处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带的奇梁洞中。而现在，这些洞藏7年的白酒，到底会值多少钱？ 当然，这样的场合永远也不会少了媒体记者，他们关心的是，这样的一个仪式，到底会产生多少有意思的新闻？ 拍卖的酒不多，一共只有4瓶，各被赋予了自己的地位。酒鬼酒股份公司的主人，通过各种附加值，把每瓶酒都定了位——很显然，已经被定下来拍卖底价为10万元的这几瓶酒将会是一批奢侈品，而顶级的奢侈品就必须有各自的定位。 当拍卖师喊出本次拍卖的10万元底价的时候，处于整个仪式最好位置的本地苗族乐队队员，都瞪大了眼睛。作为本地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常常来去的奇梁洞里居然藏着如此之大的一笔财富。“我的妈啊，这样的酒谁会买啊。一口就值一头牛啊！” 但让他们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拍卖师一喊出底价，台下的商人中很快有人举牌，10万元的拍卖底价，很快被越过。12万，16万，18万，最后，第一瓶酒以46万元成交。 仅仅是第一轮拍卖，就已经使山坡上的乐队队员们开始改变了态度。现在他们开始议论这些商人的心理。“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他们怎么会这么有钱？他们买这些酒去干什么？”他们不断猜测，可是显然不会有什么答案。 此时的会场气氛，已经完全被激活。令乐队队员们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不断地出现。第二瓶酒，以58万元成交，第三瓶酒以90万元成交，到了最后一瓶酒，现场的气氛已近白热化。从20万元起拍的这瓶酒，加价次数达到数十轮，而加价间距，也已经完全超过拍卖师定出的5万元的间距。22万，28万，30万，40万，58万，62万，最后一个神秘的客人，一口喊到了99万元的价格。 而此时那些苗家、土家的乐队队员们，已经完全被酒鬼酒股份公司的手段折服。“这个企业有前途啊。光这个洞里，就藏着这么多钱。把我的骨头打成牙刷，也卖不出这么多钱来啊。”他们议论的焦点，转向了这里。 中国30年改革开放的民间经济力量，在这一个特定的场合里，悄悄地露了一下脸。就让刚刚获得了新生的这个著名湘西企业——酒鬼酒股份公司获得了一个意外的惊喜。前一天晚上还在为这个仪式忙得通宵不睡、愁肠百结的酒鬼酒股份公司高管范震，此时也露出了微笑。显然，酒鬼酒宣传团队为之忙碌了一年多的这场市场策划和宣传活动，到这一天，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过把握整个酒鬼酒大局的执行董事赵公微，此时却没有一点喜悦的表情。这显然是因为他久经商海，这样的场面看得太多的缘故。他平静地去做下一个工作，那就是为这笔收入的去向而忙碌。作为一个社会企业，虽然酒鬼酒现在还不宽裕，但对刚刚发生的四川大地震，他们也担起了责任。他们承诺把这场拍卖所得全部捐给灾区，而现在这笔款项的数额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反而使他们更关心这笔钱能不能用到实处。赵公微很快有了对策——他要求把这笔款直接捐到灾区，保证它能全部用于灾区的重建。同时，作为酒鬼酒的最高决策者之一，他更关心的是企业的未来。这个已经经历了53年坎坷命运的企业，还是否能重新站起来，成为当今竞争万分激烈、新秀层出不穷的白酒业界的明星吗？ 酒鬼酒从哪里来？为什么它的“洞藏文化酒”一经推出就会赢得市场如此热烈的反应？99万元一瓶的酒，买者到底为了什么而购买？在湘西吉首这样一个地处偏远、经济落后的地方，这个大型企业是经历了怎样的风雨才成长起来的？一个一度辉煌的民族品牌，在经历沉沦之后， 还能不能再度崛起？ 在整个中国经济和中国国企改革进程中，湘酒鬼只是一滴很小很小的水，但透过这滴水里的晶莹，我们能看到的，是整个国家的改革进程和命运。 雾里湘西 一切因缘聚会，都因有了一个舞台。但戏唱得如何，却与众多因素相关。有些戏本是好的，但因舞台的不济而无法续唱，而有些地方本不应唱戏，却因为戏班子实在太好，冥冥之中搭起一个舞台来。 酒鬼酒，就是一台冥冥之中注定要在湘西这片青山绿水中唱起来的大戏。酒鬼酒在当下的中国企业和中国产品中，一直是很神秘的。它的神秘，是因为这个企业远处经济发达地区之外，而且其兴旺，只是在一瞬间；但它所生产的酒，则是如此的甘醇香冽，让人一品难忘。酒鬼酒在中国的经济舞台上，就好像天外来客一闪而过，却总让人回味。这个企业和这种产品，本不可能流传于中国，却因为所有要素都奇迹般地在正确的时间、地点集合起来，并占据了合适的位置，从而成就了一个奇迹。 对于酒鬼酒和它50年的历史来说，湘西这个舞台，是成就这个故事的根本。 在整个中国的历史发展进程中，酒鬼酒所在的湘西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历史上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地区，中国主流的汉文化过去一直没有主导过这个地区。历代以来，统治者虽然名义上统治过这个地区，但实际上从来就没有越过湘西的城市而及至它的农村。在新中国成立前相当长的时问内，湘西的大部分地区，都是在土司的统治之卜。在这些地方，许多人的信仰、生活方式、饮食习惯都与汉人非常不同。而到了近代中国，中央统治力量一旦破碎，这里立即被土匪、地方军阀等各种势力所分割。一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前，这块土地基本都处于混乱的统治之下，没有秩序是这块土地的最大特点。 而从地理上说，湘西又是一个偏远的地方。首先它地处贵州、湖南和四川的三省交界，本地多山，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为了躲避日本军队的轰炸、建立自己的交通线，在湘西开辟过公路，被本地人称为矮寨公路。仅仅一段几公里的路，就有200多人因为事故而死亡，足见这里山势之险峻。而到了现代，一到雨天，盘山公路随时可能塌方，相当危险。湘西的所谓城市，基本上都只是大山中间的几块平地造就的。就算首府吉首，发展的空间也极其有限。所以我们可以很清楚地想见，这里的经济发展会受到什么样的阻力。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工业，经济颇不发达，但多山多水的自然环境和非常有特色的地质构造成就了湘西非常美丽的景色。在整个湘西，几乎处处都是风景，凤凰、张家界、王村，都是著名的风景点。事实上，在这些风景点之外，青山绿水构成的自然环境使得整个湘西就像一大幅画。 当然，真正的湘西，还体现在它特殊的人文上。正是因为它多民族混居的特点和经济的不发达，湘西有许多美丽的传说、许多奇异的神话、还有很多奇特的风俗。到了湘西，你可以看到几百年前的廊桥、原汁原味的民歌、虎虎生风的苗鼓，还会听到像赶尸、落洞、悬棺、放蛊这样的传说。 人们印象中的湘西，大多来自小说家沈从文的著作，这个湘西作家所有小说中描写的自然风景，几乎都来自他的家乡。他的代表作《边城》是这样描写湘西的风景的： 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荼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三丈五丈的深潭可清澈见底。深潭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 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帖…… 小溪流下去，绕山山且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是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河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都可以计数。小溪既为川、湘来往孔道，水常有涨落，限于财力不能搭桥，就安排了一只方头渡船。这渡船一次连人带马，约可以载二十位搭客过河，人数多时必反复来去。渡船头竖了一根小小竹竿，挂着一个可以活动的铁环；溪岸两端水面横牵了一段竹缆，有人过渡时，把铁环挂在竹缆上，船上人就引手攀缘那条缆索，慢慢的牵船过对岸去。船将拢岸时，管理这渡船的．一面口中嚷着“慢点慢点”，自己霍的跃上了岸，拉着铁环，于是人货牛马全上了岸，翻过小山不见了。渡头属公家所有，过渡人本不必出钱；有人心中不安，抓了一把钱掷到船板上时，管渡船的必为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心里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我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你这个！” 跳过了社会的贫穷和动乱，湘西在沈从文的笔下，只有自然的美丽了。而湘西的人文，在他的笔下则非常淳朴。 如果没有了饥饿、灾荒和贫困，这里的自然风景和民风，怎会不引发人们美好的思绪和向往？一个遥远的湘西，就这样被定格在整个中国的记忆里。 即使到了现在，如果有游客到湘西旅游，还是能真实地触摸到这种神奇的感觉。完整地保留了这些文化上最原始状态的湘西，在中国狂飙突进的现代化进程中，实属难得。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在这里，生活就是生活，千百年来时光就是这么静静地流过，生活在今天和明天，这一辈和下一辈都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政治的阴险、没有商业的尔虞我诈，甚至连现代社会普遍具有的竞争都看不到。这里有的只是云在天边卷和舒，花朵开与谢，牧童和牛在溪边漫步，高兴了就连人带牛在水里洗个澡，山边的房子到现在还是木结构的，也许它的年龄远远大过里面居住的人。在这里，空气是那么的透明，视野是那么的开阔，你可以看到视力的极限，而不必碍于林立的高楼和污浊的空气。远山和近水都是绿色的，非常纯净的绿色，只有在遥远的边城才能看到。 这里就是桃花源。 在全力追赶现代化的中国，湘西的这份宁静和安乐成了一种个性。而这种个性，如果跳开它的城市里毫无秩序的混乱和现代物质生活的缺乏，倒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当地无论是政府还是人民，似乎也都在有意加强人们对湘西的这种感受。沈从文笔下那个20世纪30年代的湘西，就这样被刻意地保存了下来。你可以在凤凰的小村里，看到土家最早的蓝织布，也可以在王村的山边上，喝到清冽的山泉水。这一份原生态的风景，宁静得好像从不会有人来打扰。 现代与落后、文明与迷信、商业与古朴，这些看起来极度矛盾的词语，都可以在湘西看到。因为它的落后，它成为中国革命重要的发源地之一；因为它的多民族特性，也使得它成为文明研究的重要来源。文化人爱这个地方，因为它保留着相对完整的古文明，而本地人，却向往着更加现代的商业化。在湘西，你可以看到最美的风景，连空气里都透着绿叶的香味，但在它的首府城市里却充斥着追赶现代化过程中由商业文明所带来的混乱。前文明与后现代，在湘西就这样没有阻隔地交织在一起，时间在这里，好像凝固了。 理解这样一个舞台是重要的，重要性在于我们可以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酒鬼酒这样一个品牌，甚至也可以从中理解这种酒为什么会一度走向衰落、并接近消亡。 兵与酒 在沈从文的笔下，被忽略的是湘西的贫穷。 当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享受着湘西原生态的环境、多民族的习俗时，也都听说过湘西多匪的传闻。 湘西多匪是真事。因为长期以来，这里太贫穷了。 1943年的湘西，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这一年，抗战还没结束，作为大后方的湘西，承担着极重的税赋，而作为重要物资的盐，也因为日寇的封锁，成了紧俏物资。当时的盐有两个来路：东部来的海盐和四川的川盐。从中国东部来的海盐拿不到了，而出产于四川的食盐，又供应不了整个大后方。于是湘西的农村，就成了牺牲品。由于对少数民族的歧视，国民政府供应的盐被拿来当作囤积居奇的商品，只向县城而不向湘西农村供应。湘西农村的食盐因而价格高涨，重税之下的农民根本买不起。 盐在生活中的重要性众所周知，不向农村供应盐很快引起了聚居在湘西农村的苗族和土家族人的愤怒。在与城里政府谈判未果的情况下，苗民起事，以神兵进攻县城。但在军队的镇压下，这场起义很快就以苗民被大批屠杀而告结束。 这是湘西历史上汉苗文化冲突的代表性事件。在很长的时间内，由于大汉族主义的盛行，多民族聚居的湘西一直被视为异端地区，少数民族农民处于中国社会的最底层。这场被记录下来的事件，是在湘西历史上很多起类似事件中的一件。但是这一件事情足以说明当时湘西农民之贫苦。而在极度的贫困之下，落草为寇、啸聚山林成为很多农民的唯一活路。以至于后来，当兵、当土匪，成为湘西地区相当值得炫耀的一种职业。 好汉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谁都知道，在战乱时期当兵，那就意味着随时要面对死亡的威胁。但是对于湘西的穷人来说，战乱反而给了他们一条出路，当兵总比没有盐吃、没有饭吃要强，因此也是一条出路。没有兵当，就去当匪，半匪半农，吃大户，劫道，这是极度穷困的农民们的唯一选择。 如果说农民们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去当土匪的话，那么一些军人出身的人落草为寇，就是惯匪了。在贫穷的湘西，只要能弄到武器，就很容易拉起土匪的队伍。而由于湘西多山的自然环境和地处三省交界的行政区划，政府的进剿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
在《酒鬼记》里，我们要来讲述一个酒的故事，一个中国白酒品牌和一个著名的中国艺术家的故事，一个中国白酒生产企业50年的故事。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企业的兴衰故事。一种出自乡野但奇香无比的美酒；一个无师自通、闻名海内外的大画家和几个不甘平凡、有志于做点事业的普通中国人；一方落后却非常美丽的多山之土和一个国门初开、万物复苏的环境，把这些要素加起来，就组成了一个辉煌一时，却又很快沉寂的中国公司的历史。
无
对酒鬼酒的沉浮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蓝狮子，百兽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