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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赌局

(瑞士)克洛德·库埃尼 云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0-1-1  

出版社:

云南人民出版社  

作者:

(瑞士)克洛德·库埃尼  

页数:

342  

译者:

沈锡良  

Tag标签:

无  

前言

中文版作者序创作《大赌局》这部长篇小说,是我儿子的主意,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在读《圣西蒙公爵回忆录》时发现了约翰·劳:一个被判处死刑的浪荡公子,欧洲的纸币发明者,凭借其玩纸牌和数学的天分而成为当时世界上最有钱的人,这是一个多么绝妙的素材!我顿时对这个历史人物有了创作的冲动。约翰·劳体现了行动的力量:他有理想,绝不轻言放弃。创作《大赌局》的时候,我的妻子已罹患癌症,我一边在家照顾她,一边趁她睡觉时潜心写作。当她在我怀里离开人世时,我体会到了世事难料、人生无常的残酷现实。痛定思痛之后,约翰·劳这个人物形象在我脑海里越发丰满起来。放弃不是我的选项,因为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作家乃是我的毕生目标,我别无其他梦想。要么成功,要么毁灭!这是我的座右铭,但绝不放弃。妻子去世之后,我在香港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喜欢亚洲,尤其是中国文化和中国美食。我在亚洲学到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在承受命运打击时,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沉着,切勿瞻前顾后。因此,恰恰是这本书——我自认为迄今为止创作得最好的作品,如今能在中国出版,更令我兴奋不已。遗憾的是,这将是我的最后一部作品。在妻子因癌症去世十五个月之后,我同样得了绝症——白血病。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高兴能完成自己的货币史三部曲。货币的历史是人类的历史。正如文字或航海的发展一样,货币的发明是文明发展中至关重要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凯撒的巫师》是关于金属货币的故事,《大赌局》以发明纸质货币的约翰·劳为主角,而《走,去杀人吧》则围绕虚拟货币展开。这三部小说总共一千五百页,代表了三种历史时代,讲述了人们的成与败,爱与恨,有时放弃,跌倒了再重新爬起来奋勇向前的故事。最后,预祝各位阅读愉快!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克洛德•库埃尼2009年10月13日

内容概要

  《大赌局》是享誉全球的超级畅销书,瑞士最杰出的小说家克劳德·库埃尼的“货币史三部曲”之一,讲述了经济史中的重要人物约翰·劳(John Law)的传奇一生。约翰·劳是纸币的发明者、股票与彩票之父,数学家、货币理论家,同时又是一个花花公子和赌棍,他制造了“密西西比泡沫”,让整个法国倾家荡产。但当今的金融世界依然以约翰·劳的体系为基础。早在十七世纪末,约翰·劳就已认识到在重新采用的纸币中取消金银做货币准备金的必要性,而美国政府(以及随后的其他世界)直到1971年才宣告向黄金本位制的货币制度告别。大量的衍生产品,如期货交易或权证,早已由约翰·劳发明并加以推广。《大赌局》就是这样一部有关今日金融体系由来的小说,一个交织着金钱、权力和爱欲的美妙故事。在《大赌局》中,除了主角约翰·劳之外,其他角色也是熠熠生辉:比如笛福,比如孟德斯鸠。   1671年,约翰·劳出  生在苏格兰爱丁堡,青年时醉心于烟花柳巷里,一场豪赌后将其父亲的遗产输个精光,只得支身前往伦敦谋求发展。  英俊迷人且聪明绝顶的他使英国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为之神魂颠倒,而她们的丈夫则将其视为眼中钉。后来,约翰在一次违法的决斗中失手刺死对手,被迫离开伦敦,四处流亡。  在欧洲大陆流亡期间,一个开创性的思想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形成:贵重金属日益匮乏,已经无法满足货币需求,将来的商品贸易应当用纸币来代替金属币。可他的思想无人喝彩,路易十四甚至因此将其驱逐出境。  被迫离开法国的约翰?劳前往威尼斯,发明了由政府公开发行的彩票,成为闻名全欧洲的大富翁。  路易十四去世后,奥尔良公爵成了摄政王。面对入不敷出的法国国库,他大胆采用了约翰?劳的理论,将其任命为财政大臣。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赌局就此拉开帷幕——约翰创立了法国皇家银行,用法国人民来试验他的理论。  纸币诞生了,贸易迅速增长,许多平民百姓一夜暴富,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然而,新的经济体系在群众性的投机狂潮与摄政王的缺乏自律下,终究难逃崩溃的厄运。  经济繁荣的泡沫破灭了,法国陷入了新一轮的破产危机,人们很快将罪行归咎于一个人:约翰·劳……

作者简介

作者:(瑞士)克洛德·库埃尼(CLAUDE CUENI) 译者:沈锡良克洛德·库埃尼(Claude Cueni)1956年生于瑞士巴塞尔,在欧洲各地求学和漫游之后,于1980年出版首部小说。著有侦探小说、广播剧、电影及电视剧本,是当今瑞士最著名和最成功的作家。他的作品在德语世界极受欢迎,最著名的“货币史三部曲”小说包括:《凯撒的巫师》、《大赌局》和《走,去杀人吧》;其中,《凯撒的巫师》和《大赌局》均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是享誉全球的超级畅销书。

章节摘录

插图:伦敦,1694年臭味先声夺人。一种引起恶心的泥坑由粪便、腐烂和炭黑构成。离伦敦还有几英里,马车颠簸不停地穿越没完没了的水坑。那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泥浆池,污物甚至溅到了马车里。在这里苟且偷生的各种生物表面,都均匀地覆盖了一层黑色的炭灰。就连鸟儿也难以分辩清楚。不过令约翰惊讶的可不是这种臭味,而是噪音。那是一种连续不断的呼啸声和咆哮声,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就开始折磨旅行者,随着离城市越来越近,噪音也越来越大,仿佛伦敦的城墙后面爆发着一场内战。“究竟出什么事了?”约翰问道,松开玛丽的嘴唇。“这是伦敦,杰西米。伦敦。”玛丽•阿斯特尔回答,整了整自己的衣装。庞大的人流痛苦而叫嚷着拥进城市的心脏地带,堵塞了所有的大街小巷,到处在吼叫,充斥着马、牛、猫、狗、猪、羊和鸡的合唱声。孩子们发出尖叫声和敲击声作回应。在史密斯菲尔德方向,偌大的牲畜群一直延伸至伦敦的露天市场。几十辆乃至成百上千辆马车和手推车试图挤入拥塞的城市。超过十五条运河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嘈杂声,就像波浪一般回荡在毗邻河岸的巷子里。沿着交通轴线建起的木结构的房子以及用石膏填塞的房子,看上去就像一台扬声器,将诸如大炮这种飓风般的噪音穿越伦敦的街道。大街上,每个人都在吆喝着什么:绿豆、半只野猪、魔力饮料、护身符、鱼、行将来临的世界末日、杜松子酒、瘸马、色情服务、过河、过夜。伦敦的居民似乎在满腔热情地叫喊着一切,其中有些人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这是伦敦!”玛丽•阿斯特尔叫道。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夫骂了一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人们在怒吼着、恐吓着、叫喊着,孩子们紧抓住车门,并企图打开车门,向人讨钱,祈求得到伦敦人到处信以为有的幽灵的帮助。乞讨的孩子们击打着锅子和水壶,好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不会再像上帝、圣母玛利亚和他们神圣的后代们那样对他们不理不睬的。“欢迎你到伦敦来,杰西米。”玛丽•阿斯特尔叫道,用棍子敲击了几下外胎,示意车夫该停车了。“那我可以在哪儿过夜呀?”约翰喊道。“你到布克斯打听一下吧!”玛丽•阿斯特尔下车时叫道,“你可以到新闻俱乐部找我……”约翰•劳听从了女陪伴的建议,在郊区圣吉尔斯寻找住宿的地方。圣吉尔斯在1666年的一场大火中差不多全部被焚毁,那里如今居住着外国人、艺术家和花花公子。圣吉尔斯位于风景如画的小山丘上,耸立在伦敦市区上空。绝大多数新住宅是用石块筑成,并且这里的大街比伦敦市中心更宽敞——这是从那次大火中吸取的教训。对性情急躁的冒险家、纨绔子弟和声名狼藉的浪荡儿(他们需要花费一整个下午为晚上的活动梳妆打扮)来说,从圣吉尔斯出发,可以很容易到达那些傍晚时开始开放的沙龙。沙龙很多,每一个沙龙都要考虑一下哪些名流的出席可以为沙龙增光添彩,而沙龙的邀请信决定了年轻绅士们能不能在社交聚会中站稳脚跟。劳开始在演员们出没的伦敦沙龙里粉墨登场了。对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而言,踏进这个圈子如同儿戏一样轻而易举,更何况像约翰•劳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精通社交礼仪的人呢。约翰自称是科学家,是研究概率论并撰写专著的数学家,他还为此表示,他用不着从事一种有报酬的工作。到了晚上,他拜访城里的戏院,他偏爱去竹瑞街剧院。不是因为演出的剧目,而是因为那里有最迷人可爱的女演员。更重要的是,他要证明自己在那里露过面,然后晚些时候还要重新出现在那些沙龙里。如果不是恰好有一股刺鼻的风将伦敦混杂在一起的蒸汽、怪味和臭味吹到圣吉尔斯,那么,在这样的下午,约翰就会作漫长的散步。约翰•劳喜欢圣詹姆斯公园、沃克斯霍尔花园,当然,他也喜欢考文特花园旁一个规模庞大的鲜花市场。那里有一座很漂亮的教堂。他喜欢这座教堂,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喜欢在这座教堂背后发生的故事。蒙着面纱的女士们自负而任性地在教堂钟楼的阴影里嬉闹,不过她们全都已经嫁入豪门,来自附近的贵族家庭。她们轻声曼语地说话,卖弄风情,出其不意地脱下身上的裙子,甘愿为爱情献身。因此,建立联系、协商约定日期这种浪费时间的程式,这种令人简直难以忍受的推延第一次约会的时间,似乎尤其能激发人的欲望。约翰也经常走进著名的百货公司。在高雅的“新交流”百货商店,凡是凭借双手做出来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买到。从这方面来讲,世界上没有一个都市可与伦敦媲美,连巴黎也自叹弗如。到了中午时间,约翰总是到伦敦的一家小酒店就餐。像在“半月”酒店,就有碰到阔太太的好机会。这样的阔太太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会用扇子迅速而隐秘地告诉你她对面的座位有没有人。英俊的约翰•劳一进入半月酒店,那些扇子就从四面八方向他招手,邀请得隐秘而妩媚,直至发号施令般的,甚至向他提出完全粗野的要求。中午坐在半月酒店的人,肯定是有钱的主儿,因为在这家酒馆里,一顿饭的开销要比从爱丁堡到伦敦的马车旅行费还贵。约翰•劳并不总是选择和女士一起共进午餐。他从父亲那里得知,每一块金属,只有当它很少见时,才是珍贵的。约翰•劳有时在家里看书度过下午的时光,或者到著名的咖啡馆去消磨光阴,比如考文特花园旁的“威尔斯”、查林十字街后面的“皇家”、科克普尔大街上的“不列颠”,或者圣马丁巷的“斯洛特咖啡馆”。斯洛特咖啡馆是一个名叫棣莫弗的法国人常去的地方。由于宗教信仰问题,他于1688年从巴黎逃亡到伦敦。他大多坐在大堂最后面的角落里,那里不会有太阳光打搅他阅读和写作。棣莫弗不是花花公子,也不是纨绔子弟,更不是赌徒。他既不对漂亮衣服,也不对漂亮女人感兴趣。在他看来,女性的胸部顶多被视为几何形状而已。尽管已经在伦敦居住了六年时间,但他几乎一点都不熟悉这座城市。更确切地说,棣莫弗不是生活在伦敦,而是生活在圣马丁巷的斯洛特咖啡馆里。谁若想拜访棣莫弗先生,只能去这家咖啡馆找他。艾萨克•牛顿是他的朋友。不过和棣莫弗不同的是,牛顿是一个兴趣广泛的人,可以自自然然地和其他人保持交往。棣莫弗只和数字与理论打交道——经济理论、博弈论、保险理论。当最大的天赋同时也是唯一的天赋时,这样的天赋就是毫无价值的,棣莫弗堪称最好的例子。约翰•劳第一次探访斯洛特咖啡馆时,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个不修边幅的棣莫弗先生。让他感到好奇的是,有那么多书摆放在桌子上。棣莫弗坐在一大堆纸前,不停地写。他总是不断地抬头张望,并没有去关注有没有人在房间里,然后又继续不停地写。约翰•劳径自坐在他旁边沉默无言。他清楚,只有当一个人说出他们的语言时,他才能找到和人亲近的切入点。于是约翰•劳就坐在棣莫弗的桌子边上,要了一杯茶水,享受着宁静。“您能把风险定义为损失发生的可能性吗?”棣莫弗突然问道,没有中断自己的写作。看来他显然认为约翰是学生了。“损失一笔金额的风险就是期望的反面,而其真正的数目就是冒险投入的金额,它随损失概率的增加而增加。” 棣莫弗并没有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如果在整个生产中,实际平均缺陷率为0.01%,那么在生产十万只织针产品中,出现十二只不合格织针的概率有多大?”“先生,”劳彬彬有礼地回答,“这是巴伐利亚定理中的后验概率公式。但我不打算作为记忆大师招摇过市。”棣莫弗先生始终没有抬起头来。“那您想要干什么?到一家保险公司谋求一份职位吗?普赖斯•沃特在寻找能够编制伦敦人口死亡率,从中可以为人寿保险和终生养老金求出保险费的数学家。”直到这时,棣莫弗才放下笔来,瞧了瞧约翰•劳。法国人身上有股鱼腥味和大蒜味。他脸色苍白,胡子拉碴,脖子上的头发向四处卷曲。棣莫弗才三十岁,但看起来就像个矿工,一个喝了大量的杜松子酒,在一个矿井下面度过了十年光阴的矿工。“是托马斯•尼尔派您来的吗?”见约翰不回答,棣莫弗问道。约翰•劳微微一笑。他不认识托马斯•尼尔,但很想看看这个法国人的目的何在。“也许吧。”“那么说,”棣莫弗开始激动道,“是托马斯•尼尔派您来的。请您告诉他,威尼斯已经有了国营博彩业,荷兰也有。现在他也想在这里开设一家。我觉得他应该开设一家。但我不研究国营博彩业理论问题。他可以聘请一名学生就行。”“完全照您的意见办。可是请您告诉我,托马斯•尼尔是谁?”约翰•劳问,脸上堆满了讪笑。棣莫弗想笑,可是似乎失去了笑的能力。他暴躁地咕哝道:“您不认识托马斯•尼尔吗,那个皇家铸币师?如果您想在哪一个沙龙里举办赌博活动,必须获得托马斯•尼尔的批准。”棣莫弗重新打量着约翰•劳,然后突然问道,“您用两个骰子掷77次,出现频率最多的和是多少?它们的概率是什么?相对概率又有多高?”“出现频率最多的和是7,它们的概率是6/36,相对概率是1.17。”劳耐心地回答道。“您是赌徒,职业赌徒。”棣莫弗失望地回应道,他的脸上抑制不住蔑视的神情。“不,先生,我研究经济理论体系,它们可以振兴国家崩溃的财政,帮助国家重新繁荣经济。”棣莫弗这才将他的稿纸挪到桌子中央。现在他似乎对约翰•劳感兴趣了。“战争吞噬一切。欧洲各国的国王们应该叫停战争。战争不会创造剩余价值,只会把属于我们的金钱吞噬掉。我们没有铸造钱币的金属了,流通的货币越来越少,可因为商品变贵了,我们需要的货币越来越多。您对此是怎么考虑的,先生?”“成立一家土地银行。”此刻,棣莫弗不禁笑了起来道:“您是苏格兰人吧?”约翰•劳点点头:“劳里斯顿的约翰•劳。”“我叫棣莫弗。”法国人回答,“您的同乡威廉•佩特森正准备成立一家英格兰银行。可您……您却想成立一家土地银行?”“是的,”劳说,“您有地产,这个地产是有价值的。对这一价值您将从土地银行中获得一份可以证明其价值的文件。这一文件就是用纸做成的货币——纸币。有了纸币,您就可以购买商品,获取服务。”“那土地银行暂时就是地产的所有人了。”“正是!它始终有一个实际的对应值。硬币价值和金属包含的价值等价,而纸币的价值也和地产包含的价值等价。因此,您可以在一夜之间将英格兰全部的土地转化成可动用的现金。”“您知道,经过战争的创伤,有多少地产被毁了吗?”“您是在问我研究哪些问题吗?”棣莫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威廉三世需要现金。可是没有人愿意借钱给国王,因为他的前任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把他们的贷款还出来。劳先生,问题出在信任上面。如果上帝支持您的土地银行,那么这或许还会起作用——或许。但是我很坦率地告诉您,我不相信上帝。有上帝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一。不过我要下次再和你探讨这个问题,今天我还有事要做。”棣莫弗重新拿起笔,烦躁地将笔尖触到嘴唇上。“您要知道,劳先生,伦敦有一万种创新性的思想、模型和理论,可只有少数几种能够超过几个月生存时间。然后新的思想、模型和理论又出现了。一百年之后,或许只有一只手数量的能够生存下来,因为它们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先生,对您的模型,您需要的不仅是一张纸和一条数学曲线,不,对您的模型,您需要的是全体民众和一个国王,让他允许您在其国民中进行实验。而如果您成功地发明了这种快速的货币,那么有朝一日您将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棣莫弗咧嘴笑道,“人们必须发明一个新的单词——百万富翁。”和棣莫弗的谈话,引发了约翰•劳的深思。接下来的几天,他在圣吉尔斯的住所里进行阅读和思考。很可能是他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他想急于找到和上层社会交流的渠道,从而允许他将自己的理论带到最高当局。可是他自己兜里的钱也已经开始紧巴巴了,他也急需获得一个新的收入来源。难道找一个愿意替他付钱的情妇?至少得有一个情妇吧。布莱伯里爵士的沙龙很快就成为约翰•劳最喜欢的沙龙了。布莱伯里爵士是一个讨人喜欢、沉默寡言的人,他尽情享受着拥有客人的快乐。他总是为人低调、大方地款待宾客,对迷人的女士们的光临和坐在赌桌旁玩法老牌的公子们,他总是显得很愉快。法老牌是一种纸牌,一副牌共有52张。有方块、红桃、黑桃和梅花四种花色。最小的牌是2,最大的牌是A。赌桌上面有一块绣花的毯子,毯子上放着全部的扑克牌。赌客们将赌资押在绣花的牌上,庄家从两摊牌中的其中一摊中抽出一张牌来。赢的机会有好多种,看你押的是哪种花色,偶数还是奇数,A到6或者7到13。玩得越多,押注就越简单,因为庄家可用的牌总是越来越少,猜中的概率就会越来越高。想要在这里赢钱,就必须具有出色的记忆力,并且掌握快速计算概率的门道。这是属于约翰•劳的游戏。在这儿的沙龙里赌钱有一个规矩,就是必须首先到一间休息室里将钱换成筹码。这些筹码是用牛角做的,上面描画着来自古希腊罗马传说中的诸神或动物。它们都是公元前那些流通铜板的复制品。当时的硬币不是很小,呈圆形,对应于牛的价值,所以罗马人一开始把“牲畜”和“财富”用同一个词表示:pecunia。到后来,“pecunia”仅表示“金钱”的意思。在布莱伯里爵士的沙龙里,当然也可以直接用真钱赌博,但因为那里的赌客来自世界各地,再让庄家去调换货币就显得麻烦了。于是兑换钱币的任务就委托给了沙龙的主人,他要计算陌生的钱币,并兑换成相应的筹码,到晚上赌博结束时还可以将筹码重新换回原来的钱币。“假如威廉三世能够发行用纸做成的筹码,他完全可以将流通中的金钱供应量增加一倍。” 约翰•劳在休息室里将一千英镑换成筹码,然后和布莱伯里爵士开玩笑道。布莱伯里爵士喜欢陪同每一位客人进入沙龙,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惊讶地注视着约翰•劳。他喜欢上了这个苏格兰人。苏格兰人不仅有钱,而且还有礼貌,在女士中特别受欢迎,也吸引了牌桌上的那些人。“恐怕,”布莱伯里爵士回应道,“没有人愿意将金属硬币换成一张纸的。”“即使国王本人在纸上签字,并保证以后再换成金属硬币也不愿意吗?”约翰•劳以闲聊的口吻问道。“哪怕是这样,也不会,劳先生。人家都说我们的国王们不偿还债务。但愿我们的国王们二十五年后能够打赢几场战役,可他们早已失去了今后几百年的信任。”约翰•劳听完他坦率的话,友好地鞠躬致意,低语道:“您有理由获得比威廉三世更多的信任。我愿意在您这里拿我的全部财产交换。”布莱伯里爵士彬彬有礼地鞠躬以示感谢。“今晚我的客人中包括贝蒂•维利尔斯,” 布莱伯里爵士说得很轻,简直就像密谋似的,“她和国王……对……很要好。如果您有什么愿望,能够引起国王陛下兴趣的话……”贝蒂•维利尔斯真是一个可爱迷人的女人。约翰•劳坐庄的时候,她喜欢坐在他的右边。她大概年近四十了,但拥有老朽国王期望的所有优点。她也从不使用扇子。凯瑟琳•诺利斯同样也从不使用扇子。她二十四五岁,苍白的石膏脸上,确切说是左半边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布莱伯里爵士介绍说,那是他的妹妹。据说,她和圣安德鲁斯的乔治爵士结了婚,但乔治后来作为臭名昭著的天主教教徒失去了国王的宠爱,在被关进纽盖特监狱几个月之后逃到了巴黎。他把妻子留下来不闻不问,据说和妻子连声告别的话都没有说。那些旅行者告诉说,乔治爵士现在居住在巴黎,和亲近英格兰前天主教国王詹姆斯二世的一群人常有来往。其他消息来源则声称,她的丈夫是告密者和间谍,在法国流亡期间准备推翻威廉三世。政界也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凡是缺乏了解的场所,总是谣言四起。诺利斯女士是一个以其沉默寡言而引人注目的女人。即使她站在远离牌桌的半明半暗中,约翰•劳也会感受到她的目光,感觉她就在他的身旁。她似乎马上赢得了他的信任。有时候,当他分牌和闲聊(这也正是客人们希望的)的时候,他会感受到她那温暖的眼神。然后,当他慢慢抬起头,在半明半暗中寻找这个年轻女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她在说话。只要她在场,他就会感到很幸福。布莱伯里爵士的沙龙里还有一个最引人注目的客人。他是一名矮小结实、脸上长有麻子的男人。他以神经质的活泼好动的方式,将所有人的眼球吸引了过去。他无疑是一个狂热的赌徒,但他总是不走运,他不断地输,输个没完。当他没有筹码的时候,一名仆人就会递给他一份债据,他在上面匆匆签上字,马上又接着赌。他叫托马斯•尼尔,是皇家铸币师,多年来试图在伦敦建立国营博彩业。不过托马斯•尼尔不仅是皇家铸币师,而且还是宫廷侍从。他是王国的公职人员,承担着在沙龙里颁发赌博许可证的任务。他的职责还包括检验骰子和扑克牌是否有问题。他必须平息沙龙里出现的各种纷争。因为他是国王的宠儿,所以他可以从事房地产投机买卖,要不是在这上面成功投资,托马斯•尼尔早就破产了,今天很有可能在伦敦港边上一间破旧的木棚屋里苟且偷生。托马斯•尼尔将筹码扔得到处都是,好像它们是世界上一无用处的东西一样。他的脸是一部人类表情的百科全书。他一会儿抿紧嘴唇成一种野蛮的表情,然后由于自己的过失而突然咯咯笑起来,因为不好意思自己吓了一大跳,而在同一个时刻,他会睁开眼睛,轻轻地张开嘴巴,怀疑地盯着约翰•劳刚刚抽出的那张牌看。托马斯•尼尔将赌注押错了牌。约翰•劳见过许多赌徒,但没有比托马斯•尼尔更狂热的了。世上没有一部法律可以阻止皇家铸币师亲近赌博。约翰•劳赌桌旁的那位绅士将自己的一头金黄色卷曲长假发挪正,拉了一下自己的蓝色丝绸围巾,手里拿起一页原稿,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道:“因为人的一切幸福或者不幸的根源,就在于你是否在场。只要能逮住你,这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什么样的危险他们不能容忍呢?他们为了你,什么样的流氓行径不会去做呢?对你来说,国王成了暴君,臣民受到压迫,百姓遭受毁灭,父亲被谋杀,孩子被赶出家门,朋友遭出卖;对你而言,处女遭受奸污,正直的人变成道德堕落者,聪明的人变成傻瓜,诚实的人变成流氓,朋友变成告密者,兄弟变成陌生人,基督徒变成了异教徒,人变成了魔鬼。你是决定世界航向的伟大舵手,你是伟大的轴心,地球围绕你转动。”约翰•劳和玛丽•阿斯特尔一起坐在伦敦新闻俱乐部的一张桌子前,仔细倾听那个自我陶醉的外国人的讲话。在所有在场人士不断的喧嚷声中,他不由自主地做了崭新的长篇激情独白。“这个人究竟在谈论什么?”约翰问道。“谈论金钱,先生。他总是谈论金钱,谈论他现在有的金钱,谈论他曾经有的金钱,谈论他现在没有的金钱,以及谈论他很想有却永远不会有的金钱。他就是丹尼尔•福。最近他给自己命名为笛福——这是艺术的自由——作为作家,他现在想把自己取名为丹尼尔•笛福。他说,他的名字将成为一个品牌,就像爱尔兰威士忌‘老不殊苗’。一喝上这种酒,他就失去了理智。”“他是作家吗?”约翰•劳问。“他购买了一艘商船,给它命名为‘欲望号’。遗憾的是,这艘‘欲望号’出海一周就沉没了。尽管债务累累,但他之后又成立了伦敦第一家货船保险公司。愚蠢的是,他偏偏给英格兰海军保险,而几周后,英格兰海军和法国交战遭到全军覆没。后来,他和伦敦市签订合同,租赁蒂尔伯里附近泰晤士河畔的沼泽地,因为他认为,有朝一日市政府将会对那里重新进行加固。可他为贷款支付百分之六的利息,而收到的租赁利息仅为百分之五。”“您以为,数学不是他的强项,他就必须做一个真正的作家吗?”玛丽•阿斯特尔朗声一笑,指了指她漂亮的牙齿。约翰完全着迷地注视着她的牙齿,想起了几星期之前在前往伦敦的马车里发生的一切。“不错,他是作家,希望作为企业家发财致富,但是他失败了。现在他从失败中创造了一种思想,开始鞭笞这个社会和国家。他受到了老百姓的热烈欢迎。”突然,大厅里爆发出暴乱似的叫喊声。士兵们冲出大厅。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一骨碌跳了起来,试图逃离现场。可士兵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名自称笛福的男子。他们一把抓住作家,恳切地劝告他。可大厅里噪音太响,约翰•劳根本听不清。玛丽•阿斯特尔俯身对约翰•劳说道:“王国显然拒绝了他的赦免申请。”笛福被拉扯着离开了大厅。玛丽•阿斯特尔站起身,邀请约翰•劳跟着她走。“有时候伦敦的戏院也有下午场演出。您可以陪我一起去。”他们一起离开了大楼,跟在愤怒的人群后面,愤怒的人群跟在笛福和士兵们后面穿越小巷。“人们指责他什么?”约翰•劳问。玛丽•阿斯特尔快乐地笑笑,道:“不是债务问题。笛福先生的债务总是有的。不管他经营什么业务,总是以财务崩溃告终。现在他是匿名小册子的作者,抨击王国对其政敌新教政党的残酷迫害。他因此遭到了保守党党员的指控。此事为何具有爆炸性,是因为事实上丹尼尔•笛福本人也是一名反对国教的新教徒。为了把责任嫁祸于其他政党,他以匿名方式敦促残酷镇压他所属的政党。这是丹尼尔•笛福,跟他本人一模一样。”他们抵达新闻俱乐部后面的大广场时,士兵们已经把丹尼尔•笛福提到了一个小讲台上,伦敦的刽子手早已等待好给他施以枷刑了。只见他动作娴熟地揪住笛福的脖子,使他的脖子抵住横梁,被直接套在了留出的圆形位置上——这个地方正是为他的脖子预留好了的。两名士兵分别抓住作家的一只手,把它压在横梁的外侧末端上。最后,装置的另外一半被压在了笛福的脖子上,并被固定好。丹尼尔•笛福怒吼着。他吼叫着,乞求着,哀鸣着,然后又突然重新发出愤怒的咒骂声。这时候,一大群人已经聚集在了广场上。所有的人全都围绕木头平台站着,平台上已经装上了枷柱。这是一个站立的枷柱,就是说,罪犯并不是像在其他城市惯常的那样跪在那里。因此,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他。伦敦毕竟是一个拥有七十多万居民的城市。而且伦敦的老百姓也学会了自得其乐。先是一只腐烂的甘蓝叶球砸到了作家的脸中央。当刽子手根据法律条文,将丹尼尔•笛福的那本匿名小册子当众焚烧时,人们在狂呼乱叫。笛福则闭上了眼睛。不久前,他的住所被强制拍卖,而现在,他就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被当众羞辱,这让他伤透了心。小册子刚烧完,刽子手和士兵们就离开了枷柱,从发出怪叫的人群中劈开一条小道来。人们已经忘记什么叫罢手了,凡是能拿得到的东西,他们就统统朝这个破产的下流小册子的作者头上扔去:厨房的垃圾、泥团、死老鼠,有些人甚至拾起一堆粪便,朝这个自诩为诗人的脸上扔去。笛福试图躲开这些飞弹,但没有成功。为此他不停地拉伸和撕扯脖子上的肌肉。他伸展手臂和弯下脖子的动作引得他钻心似的疼痛。笛福号啕大叫救命,可是没有一个人对他表现出怜悯之心。在伦敦,人们是不会懂得怜悯之心的,因为命运也并没有怜惜伦敦。伦敦人遭受了鼠疫、大火和战争的侵袭。上帝究竟有没有因此而对他们表达过同情呢?广场最后面出现了新的骚动。有一群人试图用武力闯入枷柱那里。那是些年轻的码头工人,他们的责任就是,一旦丹尼尔•笛福的赦免申请得不到王国政府批准,他们就要过来保护他。这些小伙子们挥舞着木棍,威胁性地围住那个木头讲台,目光坚定地环视四周。看热闹的人明白,玩笑已经过去,于是趁机悄悄溜走了。这时候,来了一些四处乱串的狗。这些狗大胆地迈出脚步,占领了讲台下面的位置。那里没有阳光,垃圾比豪华宴请留下的还要多。“他在那里得待上多久呀?”约翰•劳问道。“要到晚上才结束。你想让我呆那么久吗?”玛丽•阿斯特尔开玩笑道。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时髦的法式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上讲台,富有激情地朗诵丹尼尔•笛福的一本小册子:“欢迎你,你这个怪物,你在这里惩罚我,希望我落入最贫穷的深渊。停止吧,你这个怪物,我就可以不用被迫自己去偷盗,去掠夺我邻居的财产,或者竟而去谋杀他,吃掉他……”“我在哪儿可以找到威尔逊公子?”约翰•劳问。“你可以到‘绿狗’那里去找他。那里每天都举办拍卖活动。上星期,那里拍卖了法国王后的一张床。可是威尔逊公子出价比我更高。其他人想要的东西他都喜欢。”“您真的想要买一张床吗?”“怎么啦?您可不是想给我一个一语双关的提议吧?”皇家铸币师托马斯•尼尔,如此沉溺于大城市向意志薄弱者提供的所有诱惑之中。当他发觉,约翰•劳对自己的人生转变不仅表现出默默的理解,而且似乎还直截了当地对他表示钦佩的时候,他开始喜欢保护这个来自爱丁堡的年轻人了。如果不在是伦敦塔上班,托马斯•尼尔肯定会带着约翰•劳逛遍城里的高档妓院。人们只要花上不多的钱,就可以在那里染上梅毒。托马斯•尼尔指给他伦敦的每一家赌博沙龙、每一间酒馆,那是投资家和商人们经常出入的地方,并向约翰•劳介绍在伦敦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每一个人。伦敦共有两千多家咖啡馆,任何一种职业群体都有喜欢去的场所。皇家学会那些学富五车的会员喜欢相聚在德芙烈巷的“希腊人”,律师们常去的是舰队街的“南多斯”,人们可以在“白色”遇见大名鼎鼎的赌徒和冒险家,公子哥们喜欢有空到泰晤士河畔的“男士”去坐坐。因此,人们永远可以知道,什么时候、有哪些人以及在哪儿可以找到他们。咖啡馆被许多人视为临时办公室。城里的所有报纸和传单都可以在咖啡馆里看到。人们若想公布什么消息,可以印一份传单,以新的“便士邮政”的形式分发给城里所有的咖啡馆。人们只要给柜台小姐一个便士,就可以想喝多少咖啡就喝多少,还可以在这里舒舒服服地抽烟斗。一天晚上,托马斯•尼尔带着约翰•劳来到“绿狗”咖啡馆。许多暴发户喜欢拜访这家咖啡馆,他们急切希望给自己新近购置的房子配上与其身份地位相称的家具。那天已是深夜,其实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在这里可以见到所有的公子哥和城市里出名的浪荡儿,他们在这一天里完成了费心劳神的工作,需要到这里来喝上几杯浓咖啡醒醒酒。趁此机会,他们也可以了解一下未来几天的拍卖清单。托马斯•尼尔要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喝咖啡的人,是要表明自己并不是落伍者。对老年人来说,咖啡就好比是发臭的水洼里的水一样,可以让人变成性无能。对一个善于交际的人而言,咖啡跟茶、巧克力以及烟草一样,有着新人的气息,不过它来自遥远的大陆,正是那些富有勇气的贸易商们发现和开发了它。不过,在去过啤酒馆、俱乐部和菜馆之后,咖啡也是唯一可用的东西,可以让人重新清醒过来,在第二天重新开始工作。刚磨好的咖啡豆的芳香、弗吉尼亚烟草略带甜味的浓烟、墨香扑鼻的报纸以及在宫廷和世界遥远地区最新的流言蜚语——对那些有钱消费的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尽管“绿狗”被视为高档酒馆,但到了深更半夜,这里就跟下等酒吧间一样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威尼斯已经引入了博彩业。您听说了吗,先生?”托马斯•尼尔对着喧嚣声嚷道,随即将烟斗递给邻座。“是啊。荷兰也想引入国营博彩业!”约翰•劳大声回答,“可是,由于道德方面的原因,我不赞成引入这种博彩业。它给赤贫们创造出错误的希望,只会让他们掏尽口袋里的最后一枚钱币。”“不会,不会,先生!”托马斯•尼尔吼叫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城市东北部的一个工人发出来的,那里的手工制造业和生产车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有了博彩业,国王就可以为对法战争提供资金了。我们以十英镑的价格卖出我们的国有股票。总共有一百万英镑,利息为百分之十,期限为十六年,这太棒了。而国家可以为投资和利息进行担保。和威尼斯相类似,我们可以让股票参加每年一次的抽奖活动。股票,或者叫彩票贷款,或者说国债,或者您把它命名为一张纸,同时又是一张抽奖号。我算过,我们可以每年从四万英镑中拿出一点儿钱来赠送给中奖者。但我需要一个能够给我计算赢利计划的人。”“我讨厌国有博彩业!”约翰•劳回答,没料到声音大了点,他谨慎地朝四周瞧瞧。托马斯•尼尔用拳头在桌子上敲打出砰砰声,示意再来一杯咖啡。“偏偏您,约翰•劳,偏偏您想愚弄我,说您讨厌赌博吗?您本人毕竟就是一名赌徒!”“我谈论的是国有博彩业,尼尔先生。我不是国家。而作为公民,我也不仅仅是赌徒,尼尔先生。我发展了一种学术性的赌博方式,我试图在赌博时计算出概率。我试图研究偶然中的科学,这是我努力的方向。某一张牌被选中的概率有多大?我试图计算风险。这是一项严肃的工作,尼尔先生。我在赌桌上验证可能将来有一天对一个国家至关重要的模型。”约翰•劳发觉邻桌有个人一直在倾听他们的谈话。那是一名年轻男子,他的穿着引人注目,看上去比英国国王还要高贵,他坐在一位全副武装的绅士对面,这个绅士显然是他的随从。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一个报童进来了,他在出售刚出版的《伦敦公报》。《伦敦公报》每周出版三次,发行量达到了七千份,被誉为重要的舆论制造者。托马斯•尼尔和约翰•劳每人买了一份报纸。当托马斯•尼尔看到男孩当做找头搁在桌子上的硬币时,这位皇家硬币检验师勃然大怒。他举起钱,大声吼叫着,把所有其他人的谈话声淹没了:“你想把这些没用的硬币硬塞给我们吗,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我们喝醉酒了,不会注意到这些硬币是不值一文的吗?”柜台小姐立马跑过来,想叫托马斯•尼尔别那么激动。可是,托马斯•尼尔将硬币往桌子上一扔,指着那个证物。银币的表面已经被磨得光光的,顶多只有原来一半的重量,因此也只值一半的钱。“这些硬币已经流通那么久了,这孩子究竟能做什么呢?我敢打赌,它们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柜台小姐把硬币放回到桌子上,将围观者用力挤到边上。她已经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可尼尔更加激动起来,用一种愤怒的手势将桌上的硬币一扫而光。他的胳膊肘碰到了邻座的陶瓷烟斗。后者从凳子上仰面倒下。他喘息着抓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马上会窒息而死。可他突然完全出其不意地重新站了起来,一拳打在尼尔的脸上。尼尔似乎被打晕了,他像喝得烂醉一样,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当他想重新站起来时,他的对手从后面向他扑去。一场疯狂的恶斗就在瞬间爆发了。杯子和陶瓷烟斗在空中乱飞,椅子被砸坏了,有一些客人夺荒而逃。女店主将那些吃白食的人一直追到了大街上。有个人在喊救命,希望警察过来。整整这段时间里,约翰•劳始终平静地坐在桌前。在人声鼎沸之中,他看到了那名年轻男子。很显然,不管有多喧哗,那名男子始终在观察他。即使没有扇子语言,劳还是明白,陌生人一定是有求于他。当警官带着几名士兵进入咖啡馆时,那里立即安静了下来。警官马上认出了皇家铸币师,问他这里出了什么事。托马斯•尼尔试图保持平静。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可当他鼓起劲来,肚子前倾,后背伸展时,他吐出了法国白兰地、苏格兰威士忌、西印度群岛朗姆酒以及他在这个晚上吞进肚子里去的所有东西,像滔天巨浪一样,吐得木头地板上到处都是。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低沉的打嗝声。那名长时间不断观察约翰•劳的男子,此刻站了起来,那位全副武装的陪客跟在后面。两个人向门口走去。快要从约翰•劳身边走过时,那名公子停下了脚步,朝苏格兰人望了一眼。陌生人在丝绒外套下面,穿了一件价值连城的丝绒长袍,衣服上面有金纽扣和金线。他头上的假发至少值四十先令。手套上有着杏仁食品的香味。皮革上面的每一部分都用最精致的茉莉花油擦过了,所以感觉手套相当柔软。“我可以在哪个沙龙里见识您的技艺呢?”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明天晚上在布莱伯里爵士家里。”约翰•劳同样无动于衷地回答。年轻男子叫爱德华•威尔逊,也就是威尔逊公子。那个不离他左右的人,是怀特曼上尉,身强力壮,眼神中带着不安。据说怀特曼上尉陪伴威尔逊公子,是为了保护后者,因为威尔逊非常有钱。也有人声称,威尔逊之所以要让一个贴身保镖陪在他身边,是为了给人留下他非常有钱的印象。这是男人和他们的策略。第二天晚上,当约翰•劳在布莱伯里爵士那宾客盈门的沙龙里发牌的时候,爱德华•威尔逊精神饱满,状态极佳。劳拥有坐庄和发牌的特权。短短的几个月里,约翰•劳就成了公众人物。在他之前没有任何一个赌客懂得如此信心十足地计算牌点的机会。英格兰没有一个人具有这样的天赋,能够如此迅速地确定这一次机会或者下一次机会该投入的赌注。他那非凡的才华在整个城市迅速传播开了,越来越多的赌客费尽心机地希望得到布莱伯里爵士的邀请,一睹约翰•劳的风采。那天晚上,约翰•劳见到了他的老相识——法国人安托万•阿尔诺。阿尔诺也久闻约翰•劳的大名,他过来就是要重新和他较量一番。时间已经到了第二日凌晨,绝大多数客人已经离开了,阿尔诺依然坐在牌桌上,还在赌。威尔逊公子也在。贝蒂•维利尔斯——国王的所谓情妇也在。另外,布莱伯里爵士的妹妹,那个几乎隐藏在幕后的神秘的凯瑟琳•诺利斯也还在。每一局打完,约翰•劳重新洗牌时,他就会抬起头来,寻找凯瑟琳•诺利斯的目光。有时候,他有种印象,她的眼睛在对他微笑,她在鼓励他继续玩下去,继续赢下去,战胜这个法国人阿尔诺。她就像是他的同盟军,可她对他发出的信号、微笑和目光没有做出反应。约翰•劳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人竟然会不辞而别,将凯瑟琳•诺利斯这样的女子留在英格兰不闻不问。他相信,凯瑟琳•诺利斯在到处寻找她的丈夫,她一定愿意为他牺牲一切。正因为如此,她丈夫的行为才特别让她伤心欲绝。换了约翰•劳,他宁愿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也不会对凯瑟琳•诺利斯这样的女子撒手不管。一直到凌晨时分,约翰•劳从安托万•阿尔诺手里赢得了一大笔钱,可法国人不愿意放弃。他重新夺回了一个个筹码。当双方重新打成平手时,约翰•劳建议结束牌局,可安托万•阿尔诺还想继续玩下去。满足他的请求,这是一个名誉问题。也许是为了分散约翰•劳的注意力,法国人试图硬拉他说话。话题扯到了“国民经济学”,这是他发明的词儿。当时,还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个名词。阿尔诺试图谈论货币理论,谈论那些能够结束现金大量缺少的体制,谈论平行货币和替代货币,谈论佩蒂、巴尔本、于•张伯伦和伯努利撰写的论文。他一再谈到伯努利。他甚至也谈到了上帝:上帝有哪些价值?上帝是买得到的吗?上帝究竟有没有价值?思想是可以买卖的吗?约翰•劳完全有能力在和他探讨这些话题的同时,又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开始心算。其心算速度之快,实在是无人企及。天色破晓。他们两个都是这一领域的大师。最后,安托万•阿尔诺试图寻找一位老盟友,就像当时在爱丁堡一样。安托万•阿尔诺分别为自己和约翰•劳要了一杯杜松子酒。一名招待立刻将酒拿了过来。但约翰婉言谢绝了:“一个人不能两次犯同样的错误,阿尔诺先生。”安托万•阿尔诺喝了几杯酒,快过一个小时的时候,他请求赌最后一局,约翰•劳满足了他的请求。安托万•阿尔诺请求将赌注增加十倍,约翰•劳也同样满足了他的请求。安托万•阿尔诺希望自己好运,他将一切寄希望于这一张牌了。可他又输了。突然,所有的谈话都停下了。大家全都看着安托万•阿尔诺。他能够干什么呢?安托万•阿尔诺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恭喜您,劳先生,您当时在爱丁堡赌输了的钱,是一次出色的投资。”约翰•劳稍稍鞠了个躬,微笑着回答:“那么,有哪一个人可以自豪地说,他能反败为胜呢?”围观者不明白他们俩聊天的意思,各自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可是这个夜晚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太可惜了,我们的国王竟然不在这里,”贝蒂•维利尔斯微笑着,“他懂得天才的价值。”约翰•劳欠欠身以示感谢,微笑着说:“我随时听候吩咐。”沙龙里的笑声显得很沉闷。有一些在场的人似乎错误地理解了他的话,或者说希望错误地理解他的话。阿尔诺离开了大厅。从他的步子中可以判断,他成了他自己的策略的牺牲品,他喝掉了约翰•劳婉言谢绝的那杯杜松子酒。有个人在轻轻地拍手鼓掌。那是爱德华•威尔逊。他已经悄悄地走近约翰•劳。他有点沉思默想地抚摸着自己的手杖,舌尖轻浮地舔着嘴唇。“先生,恭喜你。我真是陶醉了,被迷住了。这是运气、能力、魔术,或者仅仅是一种简单的花招?”他装腔作势地向一侧低头,仿佛他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花招,他的心受伤了,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忧伤之中。“我是数学家,先生,不是赌徒。我这里想要说明的是,如何将数学的或然性和概率应用于扑克牌中。”“哦。”威尔逊脱口而出,心不在焉地摸了摸那条翠绿色的丝绸围巾。然后,他兴高采烈地转向围观者说:“我们的印象太深刻了,我们感谢布莱伯里爵士在他的沙龙里把劳里斯顿的约翰•劳介绍给我们!”可是,约翰•劳很清楚这一点,威尔逊懂得太少,根本不明白数学在纸牌游戏中的意义。威尔逊似乎属于“金色青年”,他有钱,有礼貌,但缺乏一整个晚上和人聊天的机智与风趣。当威尔逊确信那些围观者正在倾听他的讲话时,他重新转向约翰•劳说:“听说劳先生您在圣吉尔斯租借了一套房子。底楼的房间还有空吗?”“还有,先生……”“爱德华——威尔逊——公子。”他显得容光焕发,善意而仁慈地伸出手臂,享受着在场各位钦佩的微笑。然后他重新转向约翰•劳说:“允许我问一下,是否能劳驾您将房子出租给我的妹妹?”约翰•劳感到很惊讶。他心里感到不怎么舒服。直觉告诉他,威尔逊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的目光在本能地寻找凯瑟琳•诺利斯。她似乎在点头,或许她只是转动了一下头而已。“很荣幸,威尔逊先生,”劳回答,“那您明天到我家里喝杯茶吧。”布莱伯里爵士再次对约翰•劳精彩的纸牌表演表示感谢,并向他保证,只要他愿意,他永远可以在这里享有坐庄的权利。他强调,如果约翰•劳拒绝其他沙龙的邀请,继续到他这里来玩牌,他会深感荣幸。不如说,他的话可以理解为一种暗示。布莱伯里爵士带约翰•劳走出大厅。他们从凯瑟琳•诺利斯身旁走过时,爵士停住了脚步,让他的客人有机会向诺利斯女士告别。约翰•劳彬彬有礼地吻她的手。布莱伯里爵士悄悄地离开了。约翰•劳称赞凯瑟琳•诺利斯别在裙子上的红花,它和它的主人一样既充满神秘又富有魅力。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凯瑟琳•诺利斯既没有用她的扇子,也没有用微笑回答,而是告诉他那朵鲜花来自新大陆:“这是红花菜豆花。我每星期三中午十一点在考文特花园那里买的。”“十一点。”约翰•劳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道,“我特别能够记住数字,夫人。”第二天是星期三。约翰•劳离开家,向南部方向驶去。那幢楼他一时还买不起。途经通往地主庄园的草地和林荫大道时,马车夫用缰绳勒住四驾马车。街道在1666年那场伦敦大火后重新修缮过。到考文特花园时,约翰•劳用手杖的球形捏手,对着马车的轮胎敲击了两次。马车停下来了。约翰•劳示意车夫在此等他。约翰•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看假发是否贴身,挺起胸膛。然后他出发了。伦敦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你可以在吃喝方面节省,你也可以在女士和晚上的娱乐方面节省,但你千万别在穿着上面节省。使约翰•劳大吃一惊的是,他这一路碰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这些人似乎又对他怀有那么多的善意。约翰•劳看到了别人,别人也看到了他。许许多多的马车在等待着造访考文特花园鲜花市场的美人和富人。约翰•劳向左侧、向右侧友好地欠身算是打招呼。一股醉人的芳香,就像看不见的植物花被,弥漫在整个市场上空。他看到市场后面就是圣马丁教堂。约翰•劳沿着砂石色的拱廊走着,经过一条砾石路,一直走到教堂的背面。他本能地朝前面的方向望去。在一个拱廊门下正站着凯瑟琳•诺利斯。她一只手上执着一把扇子,扇子遮住了她的一部分脸孔,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空篮子。约翰•劳感到自己的四肢柔和地颤动起来。他想控制住自己,不希望表现出一丝的烦躁不安来。但是,一切只是徒然。在还没有触摸她的双手时,他就已经被凯瑟琳•诺利斯俘虏了。“您给我带来幸运。”约翰•劳说道,喜形于色地站在年轻女子面前。他注视着她,用温暖的眼神传递对她的爱恋。他的眼睛似乎在轻声诉说:他爱她,他渴望得到她,他全部的思想和情感都被她占领了。“我赌博的时候,您是我的同盟军。”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我知道,”凯瑟琳说道,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总是希望您获胜,先生。我喜欢看您赌博。”“我也在看您,”劳触摸到她的手时低语道,“甚至在我的梦里……”凯瑟琳•诺利斯嫣然一笑:“那么您就真的在我的梦里了。我有时会有种感觉……”她突然停顿了下来,向路过广场到鲜花市场去溜达的一对夫妇致意。“您有时有种什么样的感觉,诺利斯女士?”“这并不重要,劳先生。您最近不是在牌桌上说过,某些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发生了?”“是的,”约翰轻轻地回答,“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希望它们会继续发生。”凯瑟琳•诺利斯点点头,幅度很小,简直让人察觉不到:“您过来,我指给您看那些来自新大陆的鲜花。”陌生人的马靴一脚踩在“彩虹”咖啡馆的地板上。舰队街那家咖啡馆的厚木板上撒满了沙子,龌龊的桌子底下堆积成了一座小沙丘,痰盂罐四处可见,灯光在墙上冒烟。陌生人坐在一杯咖啡前沉思。此刻,彩虹咖啡馆里静悄悄的。报童刚才已经将最新的传单和小报分发到这里来了。伦敦人虔诚地抽着他们的陶瓷烟斗,在服用这种由谣言、丑闻、投机活动以及骇人听闻的故事组成的灵丹妙药。陌生人向坐在对面的一位皮裙男子求助。或许那人是一名酒商吧。“我在找一个人。”陌生人开口道。“哦,”另一个回答,目光并没有从他的报纸上移开,“伦敦有很多人。”“他二十出头,高个子,有些人可能觉得他长得很英俊……”酒商从他的报纸上匆匆抬起眼睛。“那他是怎么消磨自己的时间的?如果您知道这一点,我也许可以告诉您他在哪儿喝咖啡。”“他玩牌。”“嗯……一个玩纸牌游戏的人。纸牌游戏到处都有,在下面的港口边,不过在高雅的沙龙里也有……”“他大概经常出入于高雅的沙龙里吧。”酒商重新埋头看他的报纸去了,喃喃道,对那些高雅的沙龙,他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在这座城市里待的时间并不长。或许他谈论过自己的经历,和女人的艳史、决斗、玩纸牌的诀窍。”“您到‘林肯因河广场’去问问吧,外国的赌徒们在那里聚会……”“我不是说过他可能在高雅的沙龙里赌博吗?”酒商将报纸扔到桌上,朝地上吐了口痰,很显然没有吐到痰盂里。“那我就没办法帮您的忙了。您去问问其他人吧。”陌生人站起来。他长得高大结实。直到这时,酒商才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我的老天,您的耳朵究竟怎么啦?”他朝自己的身后嚷道。但陌生人已经从门口走了出去。就在同一天,爱德华•威尔逊公子准时在喝茶时间出现在了圣吉尔斯。约翰•劳是在室外楼梯上遇见客人的。威尔逊带来了自己的妹妹。她用法国最新时装将自己打扮一新,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从约翰•劳准备出租的底楼房子的镶木地板上飘过。约翰不喜欢这个年轻女子,见第一面就不喜欢她。她目空一切,狂妄自大,没有别的;她既不风趣,也不妩媚。不错,她几乎和这个年龄的所有年轻女人一样,只是长得漂亮而已。让约翰•劳感到遗憾的是,她喜欢这个房子。难道一切仅仅是圈套吗?难道是爱德华•威尔逊公子可能想和他的妹妹一起给他拉皮条吗?约翰•劳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叹息。他究竟该怎么办?他急需额外的收入。尽管他被誉为是这个城市里一个富有魅力的人,在许多沙龙里享受着坐庄这个有利可图的角色的特权,但他挣的钱还是不够他支付越来越奢侈的生活费。现在,一双有搭扣的好皮鞋比整整半年的租金还要贵。如果他真的能有朝一日到国王那里去游说自己的主张,那么他需要的不仅是一双有搭扣的新鞋子。就在这时,威尔逊的妹妹要房子了。可是他要不到约翰•劳的心。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什鲁斯伯里年龄在五十岁上下,长得矮小结实。谁只要见过他的脸和那双凸出来的蛙眼,那是不可能很快忘记他的长相的。什鲁斯伯里一向穿着讲究,他下身穿一条长及膝盖的黑色短裤,一双黑色丝袜,脖子上戴着一条永远洁白的围巾。和约翰•劳的父亲一样,他原本学过金匠的手艺活儿,后来开始从事外汇交易,如今他是跑买卖的银行家。他根据概率估算发放贷款。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一套风险计算法。什鲁斯伯里和约翰•劳定期在“章节”咖啡馆见面。这里是书商和作家们聚会的场所。在这里,人们也可以和从事出版业务的印刷厂取得联系。在章节咖啡馆里,不仅可以见到天才数学家和他们尚未出版的手稿,而且可以见到如丹尼尔•笛福这些从事颠覆活动的人,笛福在这里宣传作为委约写手将来可成为有钱阶级的思想。正如丹尼尔•笛福宣传的所有东西一样,这种思想并非出自他本人,而是出自那些贫民牧师。这些贫民牧师探访章节咖啡馆,撰写委约布道可以得到两个先令。“章节”是文字创作的市场广场,什鲁斯伯里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后面靠窗的角落一直通往院子。相约来此聚会的都是文人墨客,他们一喝起酒来往往就喝高了,然后醉醺醺地谈论原稿,常常唾沫飞溅,把原稿都弄湿了,于是人们给这里取了个“湿纸俱乐部”的雅号。属于该俱乐部的作家们为这个名称增光添彩。“您的母亲非常担心,”什鲁斯伯里开始对约翰•劳说道,“她觉得您并没有从爱丁堡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什鲁斯伯里吸着烟斗,然后将食指伸进自己的咖啡杯里,看看热乎乎的饮料现在是否可以喝了。接着,他恳切地看着约翰•劳。约翰•劳耸耸肩。“我已经告诉过您,我的行动是一项计划的一部分。我不出售木制品和玻璃制品,我出售思想。我不建造生产木制品或者玻璃制品的工厂,而是建立关系网,以便和我的思想的潜在买主进行接触。”“和国王进行接触吗?”银行家问道。约翰•劳点点头。“可这要花钱的。”他干巴巴地回答。“约翰,”什鲁斯伯里重新开始道,但似乎不自信了,“到现在为止,我们之间的业务做得不错。我也很乐意继续和您开展业务上的往来。不过我不得不向您指出,您急需解决新的收入来源了。”什鲁斯伯里拖泥带水地从皮挎包里翻出一封信交给约翰•劳。信封上盖有劳里斯顿城堡的印章。这是约翰的母亲写给什鲁斯伯里的信,她吩咐银行家交给她居住在伦敦的儿子约翰•劳四百英镑。什鲁斯伯里为此起草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证明,他——什鲁斯伯里,将以这份文件的凭证和汇票作抵押,支付价值四百英镑的金属硬币。“可是,您不要拿着钱马上跑到裁缝那里去,约翰。以您的开销,一村子的人都可以穿上新衣服了。”“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不想再作任何补充,什鲁斯伯里先生。”什鲁斯伯里怀疑地瞧了瞧约翰•劳。“我很喜欢您的思想,约翰,但是您知道,今年夏天英格兰银行就要成立了。”“我的思想走得还要更远,什鲁斯伯里先生,我要出售未来。”“您在开玩笑吧,约翰?”“不,什鲁斯伯里先生,我还要好好地润色一番。但是总有一天,人们将会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支付金属硬币。”“这或许是骗局的新形式吧。”什鲁斯伯里先生似乎感到很有趣。“不,”约翰•劳说道,“整个国家很有可能会在一夜之间提供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流动资金……”“那么您认为国王会明白这个吗?”什鲁斯伯里打断他的话,津津有味地抽着烟斗。有个人从后面敲敲他的肩膀。约翰马上认出他来了,那是丹尼尔•笛福。他手里拿着一份手稿坐在银行家旁边,他那金色卷曲假长发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泽。“您又回来了吗,笛福。那么多银行家和金匠们死去您是有责任的,”什鲁斯伯里大声笑道,“您只应该在您的书里实现您的思想,不是在现实中,不是用真的钱。”丹尼尔•笛福微笑着说:“您只是在嘲弄我。天才必须能够忍受住他人的嘲弄。”“可是,并不是忍受住他人嘲弄的每一个人都是天才。”约翰•劳微笑着回敬道。“劳先生,请您帮帮我,让什鲁斯伯里先生相信我的计划,我会给您安排一个时间和苏格兰事务大臣见个面。”劳怀疑地扬起眉毛。“他在寻找苏格兰人,希望在爱丁堡建立一个秘密特务组织。”丹尼尔•笛福口无遮拦地说。一些坐在其他桌子上的客人纷纷转过身来。“您不想把这一消息刊登在报纸上吗?”什鲁斯伯里开玩笑,向刚走进咖啡馆的报童招手,示意他过来。丹尼尔•笛福求助于约翰•劳,但约翰不给他发言的机会。“笛福先生,您应该撰写一部有关您的企业破产的著作。首先它会很有趣,其次它可以避免他人重蹈覆辙。”“那么,银行家就不用排着队去跳泰晤士河了。”什鲁斯伯里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匆匆浏览了一下《伦敦公报》头版上的新闻。“我同意,我的先生们。不过,那您就得向我提供一笔创作该著作的贷款了。”笛福回击道。没有任何东西,也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乱他的思路。他扯开嗓子点了一杯咖啡,对什鲁斯伯里所谓的邀请表示感谢,也感谢银行家投资于他的最新著作:“我当然会和您一起分享我的收入。”“就是说,我将空手而归了。”什鲁斯伯里嘲弄地说。“请您投资未来吧!”笛福充满激情地叫道,为章节咖啡馆里的人重新回头向他张望感到沾沾自喜。“现在又有人要向我出售未来了。”什鲁斯伯里咕哝道。“可是,如果我想得对的话,笛福先生,有谁愿意去阅读一个失败者的故事呢?”约翰•劳问道。“那我就不写我自己的故事,”笛福回答,“而是写一个水手的冒险故事,他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在一座孤岛上逃生,而且幸存下来了!”什鲁斯伯里表示拒绝道:“报纸上充斥着这方面的故事。”“完全正确!”笛福嚷道,“为什么报纸上充斥着这方面的故事?是因为大家喜欢看这些故事!如果我突然孤单一人在一座岛上,我将怎么办?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型蜥蜴、有着残忍习性的黑色野兽、食人族……”“以及最可爱的女性。”坐在邻桌的一个人发出怪叫声。咖啡馆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可是丹尼尔•笛福并没有附和他们的大笑。他压低自己的声音道:“我就写这个人孤独的生活,好像我亲历过这样的生活一样,好像我在那里为报纸报道这方面的生活一样。这样的手法还从没有人写过。”什鲁斯伯里建议笛福坐到那些醉醺醺的诗人那里去,自己则埋头看他的报纸去了。笛福朝劳匆匆瞥了一眼。约翰•劳生气了,此刻他不再去想劝说什鲁斯伯里给笛福贷款的事了。丹尼尔•笛福注意到劳的沉默。“我们走在我们的时代前面了,是不是,劳先生?”约翰•劳一声不吭。“如果您向这些人陈述您那著名的货币理论,那么您的命运将和我的一样。”笛福沮丧地喃喃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激情。约翰•劳和解地注视着作家。“走在时代前面是得不到任何奖赏的,笛福先生。它更多的是滑稽可笑。而且绝大多数是悲剧性的。”

后记

约翰·劳是历史上最重要的货币理论家之一。尽管在现代的民主政体中,我们引入了更为成熟、更为精细的控制机制和领导机制,以避免出现灾难性的不稳定事件,但是当今的金融世界依然以约翰•劳的体系为基础。早在17世纪末,约翰·劳就已认识到,在重新采用的纸币中取消金银做货币准备金的必要性,而美国政府(以及随后的其他世界)直到1971年才宣告向黄金本位制的货币制度告别。大量的衍生产品,如期货交易或权证,早已由约翰•劳发明并加以推广。18世纪初密西西比的繁荣,第一次消除了社会的隔阂: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的马车夫,从旧货商人那里购置了贫穷乡绅穿过的风度不凡的服装,而成为百万女富婆的年轻宫女,花钱买下了钻石项链,自信十足地跻身于上流社会的行列。密西西比狂热从理论上给予每一个人(和其身份地位无关)成为百万富翁的可能性——尽管是稍纵即逝的。坎康普瓦街充满了平等——尽管是稍纵即逝的。数十年以后,平等成为法国大革命的目标,而在今天,它已成为所有民主国家的本质。可以证明,约翰·劳是一位理想主义者,他希望凭借货币原材料来改善世界和人类的生活条件。就连一开始对约翰·劳及其思想充满敌意的孟德斯鸠,最后也不得不承认,约翰•劳“更多地爱他的思想,而不是爱金钱”。约翰·劳在其数学模型中忽视了人的因素。他既没有考虑到摄政王的缺乏自律,也没有估计到群众性的癫狂。最后想说的是,约翰•劳和他的时代的故事也是一个给后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典范:一切将会变得更美好——尽管有过种种不祥预言。路易十四去世的时候,欧洲人刚刚经历了一场耗时四十年的战争。法国的失业率大约在百分之九十。光是一个冬天,巴黎的死亡人数就超过三万人,儿童死亡人数达到十之八九,任何微不足道的疾患都有可能意味着死亡。研究约翰•劳和他的时代,也可能赋予我们这样的勇气——去承受往往意料之外的厄运的打击,并且始终努力去做不可能的事。

媒体关注与评论

你听说过克洛德·库埃尼吗?没有?他可是瑞士最成功的作家!库埃尼精彩绝伦地描写了18世纪的新经济。《大赌局》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向读者讲述了破产的欧洲社会是如何踏上寻找新经济秩序之路的。——瑞士电视台库埃尼是火热的历史小说市场上的天皇巨星。他这本有关纸币发明的惊悚作品让人废寝忘食,是同类图书中的翘楚!——瑞士最有影响媒体《星期日新闻报》恐怕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作家,能够如此生动地写出这样一本有关今日金融体系由来的历史小说!——《星期日世界报》太棒了!我爱库埃尼!他的聪明才智和求知欲望造就了这本既符合史实又精彩绝伦的小说,读来让人爱不释手。——《世界周刊》提供知识、娱乐和感动——这是克洛德的座右铭……读者将会看到一个交错着金钱、权力和性欲的美妙故事。——《明星周刊》极具悬疑色彩,而且和当今世界有很多联系。——《焦点周刊》这本书非读不可!——巴塞尔电台本书是年度最佳历史小说!——苏黎世《礼拜天快报》杰出的大师手笔!——德语历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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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誉全球的超级畅销书瑞士最杰出的小说家克洛德•库埃尼“货币史”三部曲之一讲述纸币发明者约翰•劳的故事约翰·劳是史上最重要的货币理论家当今的金融世界依然以约翰•劳的体系为基础 1.约翰·劳的传奇故事:18世纪欧洲货币金融理论的创造者,数学家,金融学家,纸币的实践者,彩票与股票之父,一个社交圈明星,桃色绯闻制造者,赌场的常客。他主张用纸币刺激经济活动,提高商业效率,制造了法国通货膨胀的虚假繁荣,即历史上著名的“密西西比泡沫”,让整个法国倾家荡产。代表著作《论货币和贸易》(Money and Trade Considered)阐述了他的货币理论。2.《大赌局》通过纸币发明者的故事,描写了18世纪处于工业革命前夜欧洲的新经济,向读者讲述了破产的欧洲社会如何踏上寻找新的经济秩序的艰难之路。约翰·劳是史上最重要的货币理论家,当今的金融世界依然以约翰•劳的体系为基础。尽管在现代的民主政体中,我们引入了更为成熟、精细的控制机制和领导机制,以避免出现灾难性的不稳定事件。3. 《大赌局》背后的故事:这是作者“货币小说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也将是其最后一部作品。在创作《大赌局》的过程中,作者的妻子罹患了绝症,一边继续小说的创作,一边照顾生病的妻子。然而就在妻子离世几个月后,作者本人也不幸得了癌症,目前他正在积极接受治疗,但恐怕今后将无力再进行写作事业。另悉,《大赌局》的同名电影正在德国紧张拍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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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靠增加发行纸币是在拯救经济危机,还是在把经济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大赌局》通过讲述约翰·劳——这位以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史上制造 “密西西比泡沫”而著称的天才人物的传奇故事,给了我们一个可供琢磨的镜鉴。约翰·劳是纸币的发明者、股票与彩票之父,数学家、货币理论家,同时又是一个花花公子和赌棍。诞生于17世纪苏格兰爱丁堡的他,年轻时酷爱赌博,犯下命案,流亡欧洲。当年的欧洲大陆遭到数十年战火的破坏,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最严重的社会经济问题是金属钱币严重短缺。于是,身为当时欧洲顶尖数学家的约翰•劳发明了现代货币理论,提出用纸币来代替资源日益减少的金属币。然而,直到法国路易十四去世后,摄政王奥尔良公爵才大胆采用了他的货币理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赌局也由此拉开帷幕——约翰.劳成立了法兰西皇家银行,并首次发行纸币代替金属货币。整个世界为之疯狂,约翰劳也成了当时世界首富。然而,他的理论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穷奢极侈的奥尔良大公欲壑难填,完全不顾约翰·劳的建议,疯狂地印发大量的钞票,以此来满足他挥金如土的生活需求。于是新的经济体系崩溃了,历史上被称为“密西西比的泡沫”破裂了。人们很快将罪行归咎于约翰·劳。在他死后,法国人嘲讽要将这样的墓志铭刻在约翰·劳的墓碑上“他,让整个法国倾家荡产”。(英特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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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我们时常记住的文学译著,多为西方大作家们频频涉猎到的欧洲古老题材。如果不健忘的话,应该想到世界超一流的小说家们组成的方队向我们展示了那些无与伦比的精美之书,比如意大利埃柯的《傅科摆》、葡萄牙萨拉马戈的《修道院纪事》、土耳其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法国尤瑟纳尔的《哈德良回忆录》等等。纵贯大师们的作品,首先会发现这些小说在真实历史的基础上,通过合理想象出的虚拟故事,让我们充分领略到了欧洲古代史中的科学、文化、宗教、哲学、经济、建筑以及宫廷内外的社会生活;其次会发现这些优秀文学作品,往往倾注着作家们的深刻思考,是用现代人的意识来处理笔下的故事,从而让你充分感受到作家笔下展开的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历史故事。历史在小说中只是背景,背景下的人性之展现才是目的。 《大赌局》正是这样的一部作品。克洛德库埃尼运用他的如椽之笔,全身心地倾注了自己浓厚的感情与想象,运用小说的叙事手法,精确地叙述了约翰劳充满传奇的一生。  约翰劳1671年生于苏格兰爱丁堡,1729年卒于意大利威尼斯。14岁的时候,父亲就把他带到银行的会计室里,让其学习银行的各项业务知识。年轻时代的约翰劳是社交圈里的明星,不仅时常制造出桃色绯闻,更是赌场里的常客。然而,如果你以为这个职业赌徒,只是为了赢钱过上好日子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是职业赌徒,但他与全欧洲赌徒最大的区别在于他的雄心勃勃,他不但要...在赌桌上赢钱,更要在有限的生命中来场轰轰烈烈的“大赌局”:那就是把整个国家押在赌桌上,扭转国家经济,改变国家经济命运。然而约翰劳生不逢时,在英格兰与情敌的一场决斗中失手杀人,从而开始其逃亡生涯。他来到苏格兰,不但继续与贵族们豪赌,而且极力游说自己的金融主张,但是苏格兰又有谁会在乎他呢?他在苏格兰议会发表演说:“计算风险是我的专长。我要是无所作为的话,那么这种风险很可能会很大。”他继而向议员们提出疑问,“苏格兰成了最贫穷的国家,而几乎不拥有值得一提的宝藏和劳动力的荷兰,却成了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为什么?”他解释道,因为“荷兰已经摆脱了货币必须是金属硬币的观念”,如果我们有了纸币,那么“苏格兰王国不必为整个体系支付一个银币”。通俗地讲,这就是约翰劳的金融理论,这也是约翰劳在其《论货币和贸易》一书中准确无误地概括出的货币、价值和贸易的概念,也就是主张用纸币刺激经济活动,提高商业效率。约翰劳是苏格兰人,但是苏格兰议会拒绝考虑他的建议,反而将其驱逐海外。 颠沛流离的约翰劳来到法国,此时追求奢侈、穷兵黩武的路易十四刚刚去世,留下一个濒临崩溃的财政烂摊子。虽然他来到巴黎,但巴黎并没有用鲜花来迎接他。这样一个“外来户”能登上巴黎的历史舞台吗?当然能,那是因为法国经济陷入崩溃的边缘,这就是机会。历史选择了约翰劳。约翰劳登上了历史舞台,为纸币本位制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在巴黎,摄政王奥尔良公爵同意他的做法,于是约翰劳开始大干起来。贫穷到极点的巴黎开始沸腾了。买卖股票的疯狂场景让所有的人神魂颠倒。一个马车夫竟然在一刹那间,抛售手中的股票,赚了100万。这不是神话,而是事实。巴黎疯了,巴黎人疯了。虚拟的货币让女人们甘愿在约翰劳面前毫无羞耻地解开罗衫,一个个百万富翁诞生了。巴黎成了一个繁荣昌盛、纸醉金迷的大赌场,已然成了全世界的奢侈品消费之都。  巴黎富了,法国富了。在回答《鲁滨逊漂流记》的作者丹尼尔笛福关于金钱能否带来幸福这个问题时,约翰劳牛气冲天地说:“解放人类的不是传道士们,不是伏尔泰们,不是孟德斯鸠们,而是机器。而我们可以用金钱将这些机器推动起来。用看不见的金钱。”这是一个拿法国当作赌资的超级大“赌徒”,他赢了。  约翰劳在金融领域的巨大贡献是无法抹杀的,他绝对赢得了这场“大赌局”。但是他赢不了摄政王奥尔良公爵。为了满足自己贪得无厌、花天酒地的生活,摄政王奥尔良公爵竟然私自印刷了30亿里弗尔纸币。当这些大大超过了准备金的纸币投放市场后,纸币像雪崩似地贬值,通货膨胀的巨轮开始滚动。经历了大喜大悲的巴黎与巴黎人民,一下掉进了深渊,于是将一腔怒火发泄到约翰劳身上。约翰劳输了,他唯有选择逃亡之路。  约翰劳在这场被金融史记载下来的“大赌局”中是成功者,但他又是失败者。正如小说家最后所说的那样:“约翰劳在其数学模型中忽视了人的因素。他既没有考虑到摄政王的缺乏自律,也没有估计到群众性的癫狂。”这是历史的悲剧,还是人类本性中的悲剧?  这是一部一般作家很难完成的作品。作家不仅需要懂得金融历史,尤其要深谙货币知识,同时还要准确把握好约翰?劳这样有血有肉的历史人物。因此,说克洛德库埃尼的长篇历史小说《大赌局》是智性的写作毫不为过。    王季明2010年1月12日上海《时代报》 阅读更多 ›


印刷质量不错,小说内容也吸引人。


类似传记类的小说,主人公本身的经历就很传奇,因此读来也不觉枯燥,还可以让在经济金融方面的门外汉对股票以及纸币有个大概的了解,挺不错的。


还末有空看呢,书总是会有一个好奇怪的事情发生的.购的书总是有借口不看呢.但借书倒就有空了.


故事还可以,就是这个翻译。。。唉,还需提高啊。


改变人思维的一本书,读过之后,再想想腾迅等经营模式,真的不错。


同事买的,表示满意!质量不错!


挺好的一本书呀 不错 很好


很好看,很精彩,情节紧凑


看着很像正版


正品图书好


非常不错,价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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