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吴晗
2009-10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王志,闻立树 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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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2000
今年是吴晗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为纪念这位著名的历史学家、社会活动家的丰功伟绩,由北京市历史学会吴晗研究分会委托王宏志、闻立树主编的《怀念吴晗——百年诞辰纪念》一书即将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全书八十多万字,内容丰富,图文并茂,比较全面地反映吴晗的一生。纪念文集的编者要我为这本书写个序言,我觉得义不容辞。吴晗一生史迹十分丰富,这里我着重就吴晗的治学道路、学术思想的演变作一些探索,作为对吴晗的缅怀和纪念。 吴晗从小喜读文史书籍,他在上海中国公学写的《西汉经济状况》一文,曾得到当时中国公学校长胡适的赏识,时年仅20岁。后来他决心研究明史,多少带有一点偶然性。那是1931年上半年,吴晗在燕京大学图书馆读线装书时,找到一本《婺书》,其中有吴之器撰写的《胡应麟传》,传中说胡氏的卒年在万历三十年,即公元1602年,存年52岁。这个存年,如能得到证实,就能纠正顾颉刚在《四部正沩序》中关于胡应麟存年六十以上的说法。出于这个动机,吴晗写了长达四万多言的《胡应麟年谱》,考证了胡氏存年确是52岁。胡适认为这是一篇“功力和判断都不弱”的文章。吴晗考入清华大学史学系后,胡适为帮助他解决学习费用向清华校长提出希望能关照吴晗时,附上了《胡应麟年谱》。为此,吴晗在进入清华大学史学系时,系主任蒋廷黻就劝吴晗“专攻明史”。胡适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劝告”,并要吴晗“训练自己做一个能整理明代史料的学者”。(1931年9月12日《胡适复吴晗》)吴晗也表示要照胡适的指点“逐步做去”。
吴晗是位杰出的历史学家,也是位杰出的社会活动家。无论读书、做学问,无论担任什么工作。他都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在旧中国他为读书、做学问奋斗,为争民主、争自由奋斗;在新中国,他为文化繁荣、教育发展、学术提高奋斗。
吴晗的一生,是奋斗不息的一生,是不断进步、不断迎着历史潮流前进的一生。他为中国的知识分子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序言
青少年时代
吴晗的青少年时代
对吴晗同志的回忆
缅怀吴晗同志
老同学高申甫先生忆吴晗
我所知道的史学家吴晗同志
怀吴晗
万金能买生死情——记吴晗、袁震夫妇的爱情生活
从爱国学者到民主战士
心丧,忆辰伯师
记吴晗先生的路南之游
吴晗帮助我进步
回忆吴晗先生在昆明的二三事
追念吴晗先生
天真犹自笑盈盈——悼吴晗师
爱国志士民主战士——忆吴晗同志在昆明二三事
学生的思念
馨香祝嘏哭晗师——吴晗先生诞辰一百周年、殉难四十周年祭
纪念吴晗同志
光明磊落肝胆照人——深切怀念吴晗同志
信得过的人——忆吴晗同志
怀念吴晗
风雨同舟情兼师友——忆吴晗、闻一多
从“鸟兽”横幅浅析吴晗、闻一多的友谊
狮吼虎啸永志于心——闻一多与吴晗的战友深情
闻一多与吴晗
难忘的记忆——怀念吴晗老师二三事
学者和战士——深切怀念吴晗老师
我对吴晗的印象和纪念
从昆明返回清华园
伯父吴晗1946年在上海
一束旧信——纪念吴晗同志
在艰苦岁月里坚持战斗的吴晗
永远怀念吴晗同志
深切的悼念——纪念吴晗同志含冤屈死15周年
纪念著名史学家和无产阶级先锋战士——吴晗同志
难忘的会见——怀念吴晗同志
迟来的悼念——忆吴晗同志
忆吴晗
我所认识的吴晗同志
新中国的市长和学者
深切怀念吴晗同志
无尽的怀念和思考——纪念吴晗副市长
父亲楚图南和吴晗叔叔的交往片段
难忘的岁月——忆吴晗同志
怀念史学家吴晗同志
把历史知识交给更多的人——怀念吴晗同志
有学力、有能力、有魄力的历史学家——追念吴晗同志
一位真正爱好社会主义事业的“好事之徒”
深切怀念热心普及历史知识的吴晗先生
“外国历史小丛书”和历史学家吴晗
吴晗同志与《中国历史常识》
吴晗同志与中华书局
学者、才子、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终身的好干部——怀念吴晗同志
忆念父执吴晗先生二三事
吴晗对古都北京文物保护的重大贡献——纪念吴晗先生诞辰100周年
吴晗与北京文物保护
吴晗与北京市的文物博物馆工作
吴晗与明定陵的发掘
吴晗与中国书店的创立及北京华声电台的收购
忠于党的教育事业的坚强战士
记吴晗同志二三事
北京市教育事业的热心人——深切怀念我院名誉教授吴晗同志
吴晗与北京电视大学
怀念我们的老校长吴晗先生
记忆中的吴晗先生
怀念吴晗先生对北京普教事业的关怀
吴晗与北京天文馆
吴晗会长和我谈清史编纂
吴晗和北京市历史学会
难忘的四年——缅怀吴晗先生
缅怀我受益终生的导师——纪念吴晗先生诞辰100周年
怀念未见过面的吴晗老师
我深切悼念吴晗
忆伯父吴晗
慈父般的舅舅
舅父吴晗对我的关爱
回忆我的二姨父和二姨
……
学术建树
沉冤和昭雪
纪念诗词联语
编后记
他的治学精神的另一特点是谦虚不自满,乐意接受别人的意见。1959年9月,他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论海瑞》。其中有一段引《海瑞行状》中的“特其质多由于天植,学未进于时中”一句话。他译为“他的本性是天赋的,大概读的书和当时的人不大一样”。我读了后,写封信给他,大意说:尊译“时中”一语,译文大成问题。《札记·中庸》说:“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郑玄注:“时节其中。”孔颖达疏:“时节其中,谓喜怒不过节也。”这里是说他的学习还未达到“随时节制而不偏”的境界。古人处世治事之道,都称之为“学”,不一定指读书。他收到信后,立即回信说:“示悉。承教‘时中’译文,甚是。这是我的疏忽,当在出集子时改正。谢谢。一隔几十年,头发都白了。得兄信,恍如重温旧谊,极喜。以后盼多指教。”过了几年,我有一次又给他去信。那是我在1963年春做胃切除手术后在小汤山疗养的时候。我在病房无事,就翻阅他所赠的《学习集》。我发现引文有问题,就写信给他,大意说:大作《(敕勒川)歌唱者家族的命运》一文中,引斛律金的话“明月猎得虽少,他射的鸟总是背上中箭”。就常理而论,这是错误的。鸟飞戾天,猎者仰射,着箭处应在胸部,不在背上。就训诂而言,《北史》和《北齐书》的《斛律金传》中都说:“光(即明月)所获禽兽或少,必丽龟达腋。”其中所引斛律金的话皆为“明月必背上着箭”。虽未确说是禽或兽,但猎人骑在马上射兽,中箭处为背脊而非胸部。“丽龟”一辞,出于《左传·宣公十二年》:“射麋丽龟”,孔颖达疏日:“丽为着之义。龟之形,背高而前后下,此射麇丽龟,谓著其高处。”鸟背并无龟形隆起,可见此乃指兽无疑。吾兄酷嗜钓鱼,而不习打猎,故易致误。他回信说:“承指出背上着箭是指的野兽而非飞鸟,甚是。我确是只会钓鱼,不会打猎。有渔无猎,只能算个半个渔猎社会的人,不如你全面也。出院后,请你吃一次小馆子,吹吹牛,如何?”实则我不仅不会打猎,并且也没有钓过鱼。他不仅虚夸了我,后来还真的请我吃一次馆子。那是一年以后的事,我已出了疗养院,恢复上班。5月间,石榴花正盛开。他在北海庆霄楼召集修改杨图委员会的一部分同志,商谈抽出有关北京城的几幅历史地图,另编一集。我不是杨图编委,但这次承他约我参加,会后在仿膳饭庄吃了一顿。谁知道后来“四人帮”迫害他时,竟把这次会议叫做“庆霄楼事件”,说是一起严重的反革命事件,阴谋搞政变。 ……
桌上无菜市上有,饮酒何必杏花村。人人谓我读书好,吾谓耕者比我高。 ——吴晗六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