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底下
2012-6
作家出版社
罗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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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史专家黄晓洋,对曾祖母的死十分着迷,特意从南京赶到重庆,找当年跟曾祖父母做过邻居、且是曾祖父忘年交的李本森教授,希望他能提供曾祖母被日军枪杀的细节。在重庆,黄晓洋意外得知,李教授的第三任夫人安志薇,曾先后跟自己父亲和大伯有过非凡的交往。其时安志薇正得一种怪病,黄晓洋没能走进李教授的家门,却和接待他的杜主任的女儿、画坛才女杜芸秋,发生了爱情。于是他调到重庆,在李教授从教的渝州文理大学做历史教师,学术研究的方向,也由先前的南京大屠杀,转入重庆大轰炸。他认为真正的历史,不是被时间封锁起来的古棺旧墓,而是人心的历史,是开放的,必然与现在和未来发生联系。因此,他特别关注的,依然是那些被埋藏起来的历史细节。然而,所有重庆大轰炸的亲历者,包括李教授、安志薇、岳父杜主任,还包括自己的大伯,都集体沉默。后来,安志薇终于开口,而她所说的,除了重庆大轰炸,还有不像重庆大轰炸的大轰炸……黄晓洋对这段历史研究越深入,越是陷入不能自拔的人心的泥潭,妻子杜芸秋受不了沉重的精神压力,只好另寻解脱和安慰。黄晓洋走向崩溃,终于自杀。在他死亡前后,安志薇的一封遗书和李教授在日本出版的一部著作,揭示了安志薇惊人的身份之谜,也揭示了战争刻写在人们心灵上的秘密。
罗伟章,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饥饿百年》、《寻找桑妮》、《磨尖掐尖》、《在远处燃烧》、《大河之舞》等;中篇小说《姐姐的爱情》、《生活的门》、《我们的成长》、《我们的路》、《舌尖上的花朵》等。作品曾获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奖、中篇小说选刊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四川文学奖等。
序篇 一口神秘的箱子第一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二章 黄晓洋日记(17日)第三章 黄晓洋日记(18日)第四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五章 父亲的来信第六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七章 黄晓洋日记(22日)第八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九章 致父亲的信第十章 黄晓洋笔记第十一章 黄晓洋日记(7日)第十二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十三章 明月河第十四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十五章 黄晓洋日记(14日)第十六章 父亲的来信第十七章 黄晓洋日记(27日)第十八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十九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二十章 黄晓洋笔记第二十一章 黄晓洋日记(11日)第二十二章 意外之一第二十三章 李小楠的眼睛第二十四章 黄晓洋日记(31日)第二十五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二十六章 黄晓洋日记(8日)第二十七章 黄晓洋日记(15日)第二十八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二十九章 致父亲的信第三十章 黄晓洋笔记第三十一章 黄晓洋日记(3日)第三十二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三十三章 黄晓洋日记(23日)第三十四章 黄晓洋日记(12日)第三十五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三十六章 黄晓洋日记(18日)第三十七章 黄晓洋笔记第三十八章 父亲的来信第三十九章 意外之二第四十章 黄晓洋日记(5日)第四十一章 杜芸秋访谈录第四十二章 朋友的证词尾篇 太阳底下
是的,晓洋是那年秋天到的重庆。当时他研究生毕业两年,在南京某高校历史系做讲师。那半年没给他安排课,他就到重庆来了。你别以为他到重庆是考察大轰炸的,他那时候的主攻方向还放在沿海战场,像淞沪会战、南京大屠杀,特别是南京大屠杀。他生在南京,长在南京,能在那块地面上,闻到时间深处的气息。他写过一本书,叫《南京第十三》,听上去像篇散文的名字,其实是部历史著作,也是他的研究生毕业论文;研究生把论文写成一本20多万字的书,并不多见,他不仅写了,还出版了,且很快被译成英、德、韩文,受到学界的赞誉。但他自己对这部书的评价很低,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他这人,表面豁达,骨子里面其实是相当极端的。极端而且固执。事情明摆着,如果他按照《南京第十三》的路数往下走,前景将是一片光明。可他偏偏不那样走。我曾经问过他原因。他的回答是:“看上去我在揭示,事实上我在遮蔽。”他这话我能够理解。跟他恋爱不久,我就读过那本书。不是他推荐给我的,他自己连样书也没留,我也根本不知道有那本书的存在,隔行如隔山嘛。还是父亲告诉我的。我父亲当时在渝州文理学院生物系当主任。渝州文理学院开始叫渝州文理专科学校,1980年代初升为本科,叫渝州文理学院,十多年后又叫成了渝州文理大学。有天,历史系一位老师对我父亲说:“你女儿有眼光呢,找了个才子!”晓洋来重庆,是有事找生物系的李教授,我父亲接待的,父亲对他的印象很好,1米83的个头,又文质彬彬,但并不知道他在史学界已小有成就。这天父亲听历史系那位老师把那本《南京第十三》吹得天花乱坠,心想不过是同行间相互捧场,投的个让人喜欢。但他还是很兴奋,回家马上告诉了我。我当时还是四川美院的大四学生,立即去图书馆借来,花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把书读完了,从中知道了很多事。关于南京大屠杀,历史课本上学过,我还看过至少两部以此为题材的电影、三部幸存者的回忆录,但晓洋的书依然让我震撼,让我觉得陌生和新奇。当然,我也知道还会有更多的震撼、更多的陌生和新奇,被埋在水面之下。这就是他所谓的“遮蔽”。每一种揭示,不都意味着遮蔽吗,这是事物本身的法则,没啥值得羞愧的。晓洋却羞愧得不行,知道我读了那本书,他很不高兴。他说:“无聊。”是说那本书无聊,不是说我无聊。接着又强调一句:“无聊透顶。”他就是这样极端。你从他的死,就知道他有多极端,多固执,多执着。他对死也很执着。他有过三次寻死的经历,两次跳水,一次上吊,两次跳水都没死成,因为他会游泳,而且还有人救他。第三次终于成功了。这三次寻死,是在八天之内完成的。执着,有时候真不是好事……在他的血统里,有一些比较混乱的因素。他爷爷的爸爸,是大教授,爷爷的爷爷,是江阴乡下的大地主,再往上溯,是小地主、投机倒把的商贩、手工艺人、自耕农、无产者。他们黄氏家族,奋斗了好多辈人,终于把“无产者”像掐臭虫那样掐死,踩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曾祖父抛弃了土地,也抛弃了土地赋予的对生活的想象。爷爷虽没干过一天农活,回乡下的时候也很少,而且每次回去,进屋就把鞋脱下来,让佣人把鞋底上的泥打扫得干干净净,却尽力要把土地赋予的想象变成现实——他带领一家老小逃难逃到万县时,还忙里偷闲,娶了二房。但他年轻那阵,在青岛船舶公司待过十来年,接触过不少洋人,思想里又有开放和新潮的一面;只是,他的新潮主要体现于对生活的享乐。晓洋在学术上敢于否定自己,生活上却极其守旧,拒绝用手机,拒绝买车,拒绝上网。学术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在学术上否定自己,即是部分地否定自己的生活。否定和守旧,使他陷入混乱。 ……
真正的好作品当具有撞碎人心的毁灭力,即使它带来了灵魂的审判和精神的剧痛。罗伟章把历史的裹尸布曝露在阳光底下,唤醒了整个人类的精神创伤——从中国到日本,从南京到重庆,从细节到数字,演绎的都是一句话:“听,废墟里传来的,带血的声音。” ——《南方日报》、凤凰网、新华网、人民网、中国台湾网 一个事件发生了是重要的,小说家用自己的方式把它指证出来,同样重要,甚或更加重要。罗伟章在铁一样的已知和难以逆料的未知之间游走,自由驾驭流动不拘的时间,质疑人的境遇和存在,探究活着的和死后的“生命”。当人的丰富性饱满呈现之后,才发现人是不可说明的:人有待证明。 ——中日网、菲律宾太阳城娱乐网 罗伟章对这部小说灵魂人物的处理是高明的,在不断滚动的叙述视角里,召唤新的谜团,逼近人心的幽暗。这部小说的读者将和小说主人公一样,在寻找祖先的过程中,最终看到的是自己。由此,《太阳底下》和别的抗战题材小说彻底划清了界线,成为同类题材第三阶段的标志性作品。 ——网易、搜狐网、新浪网、中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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