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大千居士
2011-3
海豚出版社
周士心
111
52000
无
《环荜盦访张大千》记述作者夫妇于1971年11月29日启程至美国卡密尔环荜盦访张大千的经过。
《张大千洛杉矶之行》记述张大千先生于1973年3月由夫人和公子陪同由卡密尔至洛杉矶之行。
《重访环荜盦》记述作者夫妇及吕振原一家于1975年7月至环荜盦访张大千。
《我与大千居士》则是作者写于1978年的一文,记述了作者与张大千先生过往的经过,其中作者自己的生平与绘画创作等也记述颇详,有很强的自传性质。
周士心1923年生于苏州一个书香世家,8岁起在父亲赤鹿的启蒙下,开始跟随伯父木天学习诗文书法,后又就学苏州美专,并师从吴氏子深、似兰昆仲、张星阶(辛稼)、柳君然等名家。
1949年周士心迁居香港,1971年,举家来到美国加州,曾先后执教于美国洛杉矶加州大学、北岭加州大学艺术系,并出任美国太平洋亚洲博物馆中国艺术部主席、加州全亚裔艺术大展的策划委员等。为了表彰周士心对美国文教事业的贡献,洛杉矶市政府授予他美术贡献奖和莲花奖,洛杉矶西里托市授予他ABC成人教育奖等。1980年,58岁的周士心再度挥别在美国如日中天的事业,举家来到加拿大温哥华,开始了他理想中田园般的创作生活。他先后任教于加拿大卑诗省立大学,兼职中国文化大学华冈(永久)教授、艺术系主任、中国学术院哲士,同时创办了温哥华华人艺术家协会,并担任诸多的社会职务。
环荜盒访张大千
张大千洛杉矶之行
重访环荜盒
我与大千居士
我们目观胜景,口进佳肴,还有不时听到大千先生讲笑话,真是眼福、口福、耳福俱已兼得,诚赏心乐事也。际此乱世,尤觉极为难得。他谈刘德铭、郭有守,关心高岭梅的心病,也谈到蒋夫人画山水,吴子深老师请他写序文,不断赞美吴先生山水兰竹功力之深,继续谈齐白石请客的故事,又称齐为最懂得生意经的画家,他讲齐老先生卖画时的情形,十分精彩,可算是现代名画家一段颇为有趣的资料。 话说齐白石一听到外面打门,就走到门口,从小洞看来客。 齐问:“外边贵客是哪位呀?”客答:“请问齐白石老先生在家吗?”。 齐看个清楚,也许不喜欢这位来客,就说:“齐先生不在家哩!”客再问:“我是专程来访齐老先生的,想要买几幅他老人家的大作。”齐一听到客人要买画,他就改口答道:“那我就是齐先生呀,请贵客进来吧。”于是齐就从腰带上取下大门匙开门,延请客人人座。不过他家墙上挂的不是作品,而是贴满了标语,诸如:“润笔先惠,点景加倍”、“主人无暇闲谈,贵客自重”之类。 来客恭维数语之后,坐定说:“齐老先生的草虫,最出名,可否割爱一册?”齐答:“年纪老了,眼光不好,工笔草虫不画了。真是对不起,没有了。”来客再请。 齐见其有诚意,半晌才说:“有是有一部,不过是太太藏起的,不知她肯不肯出卖。”来客求之尤急。齐就拉直了嗓门:“太太,有位贵客要看看你那部草虫册页哩。”齐夫人在房中回说:“嗳,这部册页不卖的!”齐又大声说:“贵客看得中意,能出大价哩。”于是就在一问一答中,高价成交了,来客兴辞而出。 听完这个故事,几乎在座的人都一致认为这是齐老先生夫妇预先商量好的办法,也许还有不少部册页等待“贵客”来割爱。蔡领事问张夫人:“你那部册页怎么样?”这个问题由张先生代答了:“那是真的不卖的。”大家笑了。 后来张先生又说:“今天没有人喝酒,如果岳军先生在座,必定会记得一个笑话。一次,朋友一起吃饭,各人轮流以一种动物为题吟诗一首,轮到岳军先生,他吟的是狗,句子是:‘我本一条狗,只懂守门口,一日饱三餐,吃饭不喝酒。’那次的宴会,只有他一个人喝酒。”大家又一次哄笑,在笑声中结束了这次欢乐的午餐。 然后,我们出发去看古树、石头。大千夫人在餐厅入口处买了一册介绍卡密尔地方的彩色画集,送给我们夫妇二人,作为此行的纪念。一路上,大干先生告诉我,卡密尔只有一千余人,但是画廊竟有七十余家。我问:“这么多画廊,有无生意?’’他反问我:“如果没有生意,他们开在这里做什么?”他继续说:“专为女游客们做头发美容的店就有五十多家,仍要预约时间,临时登门的客人恕不接待。不要以为来此美容的必属妙龄美女,她们大都是寡居的老妇人,到此为了消磨时间,闲谈闲谈而已。酒店房间房租昂贵,有一间专供国王阶级暂作居停,每天房租美金五百七十元(折合约港币三千五百元),普通游客即使有钱还不招持;专供新婚度蜜月的房间,亦需美金二百余元一天。”卡密尔为一海边小镇,但其消费水平竟然如此之高昂。 在当地七十余家画廊中,只有一家中国画廊,那是前新亚书院艺术系同事郑月波教授所开设,他们夫妇两人勤劳诚笃,过着优游自由的生活,除了出售自己的作品之外,还卖些古画、古玩、工艺品。大千先生对我说:“你也可以搬来此处,设一画廊,暇时静心创作。卡密尔地方虽小,却有国际市场,对于画家而言,应该是适宜不过的了。”其时,我给他说得有些动心。 车抵海边,有块木牌上写:“观赏树木区域”。 但见松柏青翠,苍秀高华,或耸直挺拔,岸伟奇拙;或盘错伏卧,状如地行虬龙。大千先生说这些树至少有四百年历史,都是从前西班牙人移植过来,也只有这块地方的气候,最适宜它的生长,所以在其他地方,就没有生得如此雄壮。张先生平生热爱怪石奇树,我看这里的风光,也看张先生的神情,觉得他此时才真的流露了他的喜悦。内心的欢愉,使他的眼睛转为明亮,他的美髯在微风中飘拂,金色的阳光穿透树林,照在他的身上,闪闪发光,一切尘俗思虑一起洗涤个干净。这是我认识的最美的张大千,雍穆和熙兼而有之,他看看云山海涛,他听听松风鸟声,真是一幅绝妙宋人画。看至奇处,大千捉住我的手问:“士心兄,此景如何?”我毫不犹豫地答道:“直是黄山缩影。”他说:“真是,真是。”此时突然风势转劲,大千夫人催着上车,深恐大千先生给风吹坏了,可称呵护备至。于是大家从命,再驱车继续前进。 心一兄一路开慢车,以便大家就算走马看花,也可看得略为仔细点。我对大千先生说:“近来常见先生所作大树,近根下截特别巨大,在香港的观客,似觉比例不称。我只知道画家有变形一法,今见此间树木,不少确有此种情形,先生可是受此影响?”他答称:“我们初时见八大画的树木,根部突然收细,亦不敢信,认是八大不拘形似随意之作,然在此却随处可以见到者也。”我内心盘算,天下之大,必尚有极多不经见之事物,容待发现,如遽下断语,妄加月旦,对作者无损,却显示了自己的短处,可不慎哉。 车往东行,大千先生说:“此处柏树形态,较之贵乡苏州司徒庙稀奇古怪,四棵汉柏尤为古怪。 以前在巴西,为了画古柏,特托友人寻找此四棵汉柏的照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现在可不用了,随处皆是天然粉本。士心兄下次你来,我同你租好旅馆,住上十天八天,好好看个痛快。今天如此匆忙,只能略得印象而已。”路经海边时,只见三四海岛横亘海中,那些岛上,住满了黄皮海狗,呼啸坐卧其间,潮水挟着波涛重重地拍上这些海岛,击成几丈高的雪白浪花,在蓝色天空的陪衬下,益见壮阔伟大,令人激奋。 大千居士说:“不久之后,我将有这一类题材的画,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出一个最好的法子出来。外地的人来游历卡密尔,都希望买些有本地风光的艺术品回去,好让以后回忆回忆,不过本地画家虽多,还没有一位能用最好的法子创造出如此波澜壮阔不朽的图画来。”我听了默不作声,但张先生的话却给我一种极为强烈的启示,一位真正的画家,真是人闲心忙,无时无刻随处随地都在构思写画的题材、意境与技法。我猜想大千先生的创作方法,不久之后又将有新的成就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瞬眼就是下午四时,从上午十一时到现在一路把臂同游,真是快慰平生。且听先生讲讲说说,不久日晷西移,恨冬天日短,再过一小时太阳落山。我们要赶路,先生这天破例没有睡午觉,可是大家觉得,没有官式客套,也没有面目可憎、言语乏味的人在一起,十分难得,也很快乐。 回到大千先生的新居,我问他现在住宅是否也叫“可以居”,抑叫它“大可以居”,以表示扩而充之的意思?他说都不是,而是名为“环荜盒”。 当我们握别时,大千先生全家一直送我们到门口大树根的地方。在门口檐沿底下,他指指一张座椅,说每天早晨就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看看门前风景,那棵老树根就伴着他。我忽然想起大千先生的“读书秋树根”那幅画。他的生活真有画意;同时我也深刻体会到,士人画家所以不惜离乡背井,投荒居夷,就是为了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生活方式的地方,依着自己的理想,重建家园。我们实在舍不得走,但是又非走不可,张先生最了解我的意思,他说:“下次来多住些日子,谈个痛快吧!这次时间太匆忙了,不过我们很快就要重叙,我一定要来看你的画展。”车子开了,快将转弯,我回头一瞥,这位慈祥的老人,脸上堆着微笑,还站在斜阳浅照里。 一九七一年圣诞节 ……
无
张大千先生是我的偶像,本书真实描写和他的交往。看后对于大千先生的真诚为人,很是感动。艺术造诣不用多说了,举世有目共睹。
对于二十世纪的中国来说,大千居士就像一个传说。大家雾里看花,不知道大千居士是怎样的。本书让人对大千居士有所了解,是好书。
了解一些名人生活,还好
这本书好,强烈推荐一读。
这套书非常好,有买了很多本
短小精粹的一本小书,颇有情趣
海豚书馆 蓝色系列 值得一读
佳作也
一代巨匠,点点小事&;hellip;&;hellip;
作者回忆与大千居士交往的种种故事和深厚情谊,文笔流畅且诗情画意尽在笔下。
对了解张大千有一定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