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梦禅心
2010-5
百花文艺
邵盈午
341
无
作为中国近代史上“不可无一，不可有二”的旷世奇才，苏曼殊所走过的道路是颇具个人风采的。鸟瞰他的诗国，或芒寒色正一如天外七星，或殊绕馨逸一如空谷幽兰，但更多的却是忏尽情禅，艳骨难收。从行迹上看，他的淑世之心綦切，每当国运阽危之际，他总是懔然于匹夫之责，拔剑而起。
邵迎武，笔名盈午，山东乳山人，1956年生现为徐州师范大学教授。性狷洁，慕仁义，忌虚名，重实学。头衔不少，佳制无多。有《苏曼殊新论》、《南社人物吟评》、《柳亚子诗歌新探》、《清华四大导师》、《范曾画传》、《中国近代士阶层研究》、《编辑卮言》、《庄子显灵记·评注》等十余种作品面世。
第一章 难言之恫话童年一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降生!”／001——冥冥之中，似有一种无可抵御的力，将这个“私生混血儿”掼入足以渗透血泪的惨酷境地。迨至更事后，这种“惨酷”仍深深楔入他所特有的那种自渎性的生命苦行中……二 “啊，三郎，你还活着?!”／020——幼年的不幸经历，铸就了曼殊那种落落寡合、孤僻不群的性格；所幸的是，在大同学校就读期间，他终于找到了暌隔多年的母亲河合仙……三 他无法接受一个杏子不在的世界／026——初恋，对于曼殊是一次惨痛的经验。杏子的情殇，使他感到在这个杏子不在的世界里，无处不弥散着死亡的气息。仿佛全世界的深秋骤然问都围拢在他的身边……四 “以情求道，是以忧耳。”／030——无数的因素推动着人的感觉、思维和行动。谁能说清，在现实给定性的向度上，具体的、个别的人，为什么会这样，而不是那样。尽管曼殊抱定了坚心事佛之志，遁入空门，但“以情求道”注定他成不了得道的高僧……第二章 披发长歌览大荒一 初露锋芒／035——以加入“青年会”这一非比寻常的事件为契机，曼殊进入了思想转变的关键时期。他肩着苦难，沐着血腥，义无反顾地投入民族解放的前沿。二 “余实三戒俱足之僧，永不容与女子共处者也。”／040——在革命倥偬间，曼殊回乡探母，不意与静子相遇，这使他再度羁縻情网，几乎难以自拔。三 血，总是热的／048——目睹沙皇俄国的魔掌无情地伸向中国，曼殊再次以无畏的英姿，加入“拒俄义勇队”，立誓“求一战而死”、“甘为亡国之鬼雄”。四 “易水萧萧人去也!”／050——正当曼殊以期为国恪尽匹夫之责时，畏惧革命的林紫垣突然以断其经济相要挟，逼其返国。在“博爱丸”号轮船上，曼殊给林紫垣写下一封伪“遗书”。第三章 激奋与颓伤一 “曼殊怎么失踪了?”／055——他把悲愁抛在一边，把孤独遗向过去，义无反顾地投入民族解放的前沿。但作为一个泅泳于骤起骤落的近代生活风浪中的热血青年，曼殊既为这种激情所驱策，亦为这种激情所困扰；革命，并未救治好他深重的精神创伤。二 “国家有难，岂能坐视不管?”／068——《国民日日报》的查封，陈少白的冷淡，使曼殊万念俱灰，渐渐地，他想远离政治，可是，政治又敲门了。三 依违于僧俗之间／078——广东海云寺。他第三次出家，很快又不堪为僧之苦，窃得师兄之度牒，潜回香港，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行刺计划，使他几乎体尝到复仇的快意。四 “三郎啊，你准是被魔鬼缠住了!”／087——与雪鸿的会面，既使曼殊销魂也使曼殊断肠。他与雪鸿的最大差异就在于，一个梦已破碎，一个却正在做梦。五 自马投荒第二人／096——俗世的牵缠，使曼殊不胜负累，遂开始了他生命史上的第一次远征。他誓以玄奘、法显自勖，抱定九死一生的决心，万里投荒，一步步向圣地走去……第四章 亦僧亦俗两风流一 行云流水一诗僧／113——回国后，曼殊屐痕处处，广交朋友，过上了一种挥金如土、美姬簇拥的风流生活，但生活不会总是呈现着单一的色调。二 歌吟，因缺乏聆听而死去／126——曼殊再次东渡日本后，仍以他那支生莲妙笔发挥着“毛瑟三 千”的作用；可是，对于一向不擅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斡旋的曼殊来说，他又遇到了新的困扰。三 他要在名利以外的天空下行走／160——刘师培夫妇变节，这一“非所愿闻之事”的打击，直接造成了曼殊精神世界的失衡，渐渐地，他支撑不住了……四 万没想到的事，毕竟在万没想到的时刻发生了!／163——孙中山、章太炎之间矛盾的白热化，河合仙的再婚，这一系列打击，进一步加剧了曼殊精神世界的失衡……第五章 独向遗编吊拜伦一 “三郎!我的乖……乖外甥!”／178——与生母河合若的会面，使曼殊那长期浸泡在凄风苦雨中的生命，奇迹般地焕发出青春的欢悦与活力……二 “恨不相逢未剃时!”／181——他正忘情地陶醉在母爱的高度喜悦中，百助却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大有情人”的“痴情”与“大无情人”的“绝情”，构成了曼殊恋爱中的二重心律。三 “这一切难道是造物主使着性子刻意安排的吗?”／187——曼殊欲以西湖的柔波平抚心灵的创痕。可是，一封恫吓信，再次打破了他的生活流程。在奔赴爪哇的海轮上，竞与庄湘牧师、雪鸿女士不期而遇…………第六章 芒鞋破钵何人识第七章 一切有情，都无挂碍苏曼殊简谱主要参考书目后记
插图：“大师啊，你到底是哪国人？”不知谁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曼殊并不介意，只是笑着回避道：“莫谈‘国事’，马马虎虎算了。”“那可不行，‘国事’岂能马马虎虎，对不对？”“对，对。”大家起哄道。这时，陈独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静一下，然后把话引入正题：“好了，现在我们讨论一下曼殊下一步的任务吧。”“你自己看呢？”章±钊和蔼地望着曼殊，介绍说，“我们在8月7号发了一个创刊号，目前报纸分为社说、外论、警闻、政海、学风、实业、短评、文苑几个栏目。宗旨是宣传民族民主革命，提倡科学，你看……”陈独秀接着补充道：“另外，还有一个副刊，刊名为《黑暗世界》。”“喔，这倒使我想起雨果的《悲惨世界》。”曼殊的话刚一出口，便在同人中引起强烈反响，“对，就叫《悲惨世界》，还是这个刊名有力！”“对！对！”不少人拊掌附和。陈独秀又向大家挥了挥手，说：“刊名的问题当然可以再商量，曼殊畦，我看，这里的翻译人手较缺，我的意见，你就先来担任翻译吧。你的英语、法语都好，日文嘛，就更不在话下了。”“嘿，我偏偏不懂日语。”曼殊此言一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为了欢迎曼殊，陈去病特意选了一家上好的牛肉馆，为其接风洗尘。可开席后，大家很快便发现曼殊有点不对劲，只见他旁若无人，狼吞虎D因，那肚子，简直像个填不饱的沟壑。从饭店回来，已撑得不能动弹，痛苦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怎么啦，曼殊？”陈独秀慌了。
作为中国近代史上“不可无一，不可有二”的旷世奇才，苏曼殊所走过的道路是颇具个人风采的。鸟瞰他的诗国，或芒寒色正一如天外七星，或殊绕馨逸一如空谷幽兰，但更多的却是忏尽情禅，艳骨难收。从行迹上看，他的淑世之心綦切，每当国运阽危之际，他总是懔然于匹夫之责，拔剑而起。可与此同时，他又耽于禅悦，罄力追求与真如佛性冥契神合的涅粲境界——“出”与“入”就这样抗颜接席地渗透骨髓。至于他不为物役的洒落风神，解衣推食的仁厚天性，相与无畦町、相与如婴儿的率真和纯正，绝不媚俗趋时的强项风骨，则是每一个与曼殊有过直接亲炙的人都有笔共书的。在曼殊身上，还有一个令时俗骇异的特点，那就是不蹈故常，径行独往；他并不完全唯理智之命是从，而是非常注重自己的感觉、悟性和情感经验，正是这些，不断地修正着他对世界的认识，不断地使他在“情”与“理”、“出”与“入”的冲突中陷入更深的痛苦和迷惘之中。记得有一次，我与一位朋友曾这样谈起曼殊：这位短命诗僧，以他的聪慧和才情，为什么艺术之神竞安慰不了他？为什么在35岁的壮年就结束了难以为续的人生？这个难以解释的问题本身就隐藏着人生之谜，历史文化之谜。我总觉得，曼殊的内心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海洋，其中隐秘、幽暗的部分，是哲学所不能照亮的。
“太虚近伪，曼殊率真。内典工夫，固然曼殊为优；即出世与入世之法，太虚亦逊曼殊多多也！” ——孙中山“曼殊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真是所谓天才。……曼殊作画，教人看了如咫尺千里，令人神往，不像庸俗画匠之浪费笔墨，其吟咏则专擅绝句，发人幽思，宇里行间别有洞天。曼殊是个风流和尚，人极聪颖，诗、文、书、画都造上乘，是大有情人，是大无情人，有情说他也谈恋爱，无情说他当和尚。” ——陈独秀“香山苏元瑛子谷，独行之±，不从流俗。然于朋友竺挚（笃厚诚挚），凡委琐功利之事，视之蔑如也。虽名在革命者，或不能得齿列。……可谓厉高节，抗浮云者矣。……‘靡而不邻，涅而不滓’，……元瑛可诬，乾坤或几乎息矣！” ——章太炎“鲜明的个性永远是一个迷。而苏曼殊就是一个具有鲜明个性的人，鲜明之外，简直有几分怪异。解读苏曼殊，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任何一种看似合理的解释均或多或少透露着强梁式的牵强。在缓缓滑过脑际难以计数的词汇中，我努力说服着自己，极勉强地选择了“形为心役”一词来为苏曼殊35年的坎坷人生来作出终结性的评语。” ——林语堂“其实苏曼殊的名氏，在中国的文学史上，早已是不朽的了。……拢统讲起来，他的译诗，比他自作的诗好，他的诗比他的画好，他的画比他的小说好，而他的浪漫气质，由这一种浪漫气质而来的行动风度，比他的一切都要好。” ——郁达夫
《尘梦禅心:苏曼殊画传》是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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