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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院门

刘亮程 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1-1  

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作者:

刘亮程  

页数:

425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作者刘亮程虽然才过而立之年,却经历了中国农村的世事沧桑。庄稼人,牲畜,田野,小麦和树林……在他的眼中化出化入,生死衰荣。他在《住多久才算是家》一文中,有这样一段自白:“我一直庆幸自己没有离开这个村庄,没有把时间和精力白白耗费在另一片土地上;在我年轻的时候、年壮的时候,曾有许多诱惑让我险些远走他乡。但我留住了自己,我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是没让自己从这片天空下消失。”于是我们不难发现,丰沃而贫困的土地就变成了感情,他的哲学。

作者简介

  刘亮程,1962年生,新疆沙湾县人。在一个靠近沙漠的村子里长大。种过地,当过乡农机管理员。劳动之余写点文字,几乎所有文字都在写自己生活多年的一个村子。在这个村子里,房子被风吹旧,太阳将人晒老,所有树木都按自然的意志生叶展枝。他在不慌不忙中努力接近一种自然生存。  自去年起,刘亮程的散文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响,《天涯》《大家》《北京文学》《散文选刊》《南方周末》等报刊对其作品都作了隆重介绍,作者本人亦一鸣惊人,被誉为“20世纪中国最一位散文家”和“乡村哲学家”。

书籍目录

第一辑 风中的院门1.风中的院门2.炊烟是村庄的根3.鸟叫4.捉迷藏5.风改变了所有人的一生6.天边大火7.谁的影子8.那时候的阳光和风9.共同的家10.两条狗11.永远一样的黄昏12.最后一只猫13.追狗14.两窝蚂蚁15.我的树16.树会记住许多事17.我认识那根木头18.老根底子19.一个长梦20.老皇渠村的地窝子21.春天多远22.高处23.谁惊扰了我24.我受的教育25.一只虫子的死26.韩老二的死27.村庄的头28.走着走着剩下我一个人29.偷苞谷的贼30.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呼吸31.一场叫刘二的风第二辑 我的村庄第三辑 永远的黄沙梁对一个村庄的认识(代跋)——答青年诗人北野问……

章节摘录

  树从不胡乱走动。几十年、上百年前的那棵榆树,还在老地方站着。我们走了又回来。担心墙会倒塌、房顶被风掀翻卷走、人和牲畜四散迷失,我们把家安在大树底下,房前屋后栽许多树让它快快长大。  树是一场朝天刮的风。刮得慢极了。能看见那些枝叶挨挨挤挤向天上涌,都踏出了路,走出了各种声音。在人的一辈子里,人能看见一场风刮到头,停住。像一辆奔跑的马车,甩掉轮子,车体散架,货物坠落一地,最后马扑倒在尘土里,伸脖子喘几口粗气,然后死去。谁也看不见马车夫在哪里。  风刮到头是一场风的空。  树在天地间丢丁东西。  哥,你到地下去找,我向天上找。  树的根和干朝相反方向走了,它们分手的地方坐着我们一家人。父亲背靠树干,母亲坐在小板凳上,儿女们蹲在地上或木头上。刚吃过饭。还要喝一碗水。水喝完还要再坐一阵。院门半开着,能看见路上过来过去的几个人、几头牛。也不知树根在地下找到什么。我们天天往树上看,似乎看见那些忙碌的枝枝叶叶没找见什么。  找到了它或许会喊,把走远的树根喊回来。      书摘1  14.两窝蚂蚁  冬天,每隔一段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月,蚂蚁就会出来找食吃,排成一长队,在墙壁炕沿上走,有前去的,有回来的,急急忙忙,全阴得皮肤发黄,不像夏天的蚂蚁,油黑油黑。  蚂蚁很少在地上乱跑,怕人不小心踩死它们。也很少一两只单独跑出来。  我们家屋子里有两窝蚂蚁,一窝是小黑蚂蚁,住在厨房灶头旁的地下。一窝大黄蚂蚁,住在靠炕沿的东墙根。蚂蚁怕冷,所以把洞筑在暖和处,紧挨着土炕和炉子,我们做饭烧炕时,顺便把蚂蚁窝也煨热了。  通常蚂蚁在天亮后出来找食吃。那时母亲已经起来把死灭的炉火重火架着。屋子里烟气弥漫。我们全钻在被窝里,只露出头。有的睁眼直望着房顶。有的半眯着眼睛。早睡醒了。谁都不愿起。整个冬天我们没有一点事情,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直到炉火和从窗户照进的刺眼阳光。使屋子重又变得暖洋洋,才有人会坐起来,偎着被子,再愣会儿神。  蚂蚁一出洞,母亲便在蚂蚁窝旁撒一把麸皮。收成好的年成会撒两把。有一年我们储备的冬粮不足,连麸皮都不敢喂牲口,留着缺粮时人调剂着吃。冬天蚂蚁出来过五次。每次母亲只抓一小撮麸皮撒在洞口。最后一次,母亲再舍不得把麸皮给蚂蚁吃。家里仅剩的半麻袋细粮被父亲扎死袋口,留作春天下地干活时吃。我们整日煮洋芋疙瘩充饥。那一次,蚂蚁从天亮出洞,有上百只,绕着墙根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天快黑时,拖着几小片洋芋皮进洞去了。  蚂蚁发现麸皮便会一拥而上,拖着、背着、几个抬着往洞里搬。跑远的蚂蚁被喊回来。在墙上的蚂蚁一蹦子跳下来。只一会儿工夫,蚂蚁和麸皮便一同消失得一千二净。蚂蚁有了吃的,便把洞口封死,很长时间不出来打搅人。  蚂蚁的洞一般从墙外通到房内,天一热蚂蚁全到屋外觅食,房子里几乎见不到一只。  我喜欢那窝小黑蚂蚁,针尖那么小的身子,走半天也走不了几尺。我早晨出门前看见一只从后墙根朝前墙这边走,下午我回来看见它还在半道上,慢悠悠地移动着身子,一点不急。似乎它已做好了长途跋涉的打算,今晚就在前面一点儿的地方过夜,第二天,太阳不太高时走到前墙根。天黑前争取爬过门槛,走到厨房与卧房的门口处。第二天再进卧房。不过,它要爬过卧房的门槛就得费很大工夫,先要爬上两层土块,再翻过一拃高的木门槛,还得赶早点,趁我们没起来之前翻过来。厨房没有窗户,天窗也盖得很死,即使白天门口处也很暗,我们一走动起来就难说不踩着蚂蚁。卧房比厨房大许多,从山墙经过窗户到东墙根,至少是蚂蚁两天的路程。到第五天,蚂蚁才会从东墙根往炕沿处走,经过我们家唯一的柜子。这段最好走夜路,因为是那窝大黄蚂蚁的领地,会很危险。从东边炕头往西边炕头绕回时也是两天的路,最好也晚  上走,沿着炕沿,经过打着鼾声的父亲的头、母亲的头、小弟权娃的头和小妹燕子的头,爬到我的头顶时已是另一个夜晚了。这样,小蚂蚁在我们家屋内绕一圈大概用十天的时间,等它回到窝里时,那个蚂蚁世界的事情是否已几经变故,老蚂蚁死了,小蚂蚁出生,它们会不会还认识它呢。  小黑蚂蚁不咬人。偶尔爬到人身上,好一阵才觉出一点点痒。大黄蚂蚁也不咬人,但我不太喜欢。它们到处乱跑,且跑得飞快,让人不放心。不像小黑蚂蚁,出来排着整整齐齐的队,要到哪就径直到哪。大黄蚂蚁也排队,但队形乱糟糟。好像它们的头管得不严,好像每只蚂蚁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一年春天,我想把这窝黄蚂蚁赶走。我想了一个绝好的办法。那时蚂蚁已经把屋内的洞口封住,打开墙外的洞口,在外面活动了。我端了半盆麸皮,从我们家东墙根的蚂蚁洞口处,一点一点往前撒,撒在地上的麸皮像一根细细的黄线,绕过林带、柴垛,穿过一片长着矮草的平地,再翻过一个坑(李家盖房子时挖的),一直伸到李家西墙根。我把撒剩的小半盆麸皮全倒在李家墙根,上面撒一把土盖住。然后一趟子跑回来,观察蚂蚁的动静。  、  先是一只洞口处闲游的蚂蚁发现了麸皮。咬住一块拖了一下,扔下又咬另一块。当它发现有好多麸皮后,突然转身朝洞口跑去。我发现它在洞口处停顿了一下,好像探头朝洞里喊了一声,里面好像没听见,它一头钻进去,不到两秒钟,大批蚂蚁像一股黄水涌了出来。  蚂蚁出洞后,一部分忙着往洞里搬近处的麸皮,一部分顺着我撒的线往前跑。有一个先头兵,速度非常快,跑一截子,对一粒麸皮咬一口,扔下再往前跑,好像给后面的蚂蚁做记号。我一直跟着这只蚂蚁绕过林带、柴垛,穿过那片长草的平地,再翻过那个洞,到了李家西墙根,蚂蚁发现墙根的一大堆麸皮后,几乎疯狂。它抬起两个前肢,高举着跳了几个蹦子,肯定还喊出了什么,但我听不见。跑了那么远的路,似乎一点不累。它飞快地绕麸皮堆转了一圈,又爬到堆顶上。往上爬时还踩翻一块麸皮,栽了一跟头。但它很快翻过身来,它向这边跑几步,又朝那边跑几步,看样子像是在伸长膀子量这堆麸皮到底有多大体积。  做完这一切,它连滚带爬从麸皮堆上下来,沿来路飞快地往回跑。没跑多远,碰到两只随后赶来的蚂蚁,见面一碰头,一只立马转头往回跑,另一只朝麸皮堆的方向跑去。往回跑的刚绕过柴垛,大批蚂蚁已沿这条线源源不断赶来了,仍看见有往回飞快跑的。只是我已经分不清刚才发现麸皮堆的那只这会儿跑到哪去了。我返回到蚂蚁洞口时,看见一股更粗的黑黄泉水正从洞口涌出来,沿我撤的那一溜黄色麸皮浩浩荡荡地朝李家墙根奔流而去。  我转身进屋拿了把铁锨,当我觉得洞里的蚂蚁已出来得差不多,大部分蚂蚁已经绕过柴垛快走到李家墙根了,我便果断地动手,在蚂蚁的来路上挖了一个1米多长、20公分宽的深槽子。我刚挖好,一大群嘴里衔着麸皮的蚂蚁已翻过那个大坑涌到跟前,看见断了的路都慌乱起来。有几个,像试探着要跳过来,结果掉进沟里,摔得好一阵才爬起来,叼起麸皮又要沿沟壁爬上来,那是不可能的,我挖的沟槽下边宽上边窄,蚂蚁爬不了多高就原掉下去。  而在另一边,迟缓赶来的一小部分蚂蚁也涌到沟沿上,两伙蚂蚁隔着沟相互挥手、跳蹦子。  怎么啦。  怎么回事。  我好像听见它们喊叫。  我知道蚂蚁是聪明动物。慌乱一阵后就会自动安静下来,处理好遇到的麻烦事情。以它们的聪明,肯定会想到在这堆麸皮下面重打一个洞,筑一个新窝,窝里造一个能盛下这堆麸皮的大粮仓。因为回去的路已经断了,况且家又那么远,回家的时间足够建一个新家了。就像我们村有几户人,在野地打了粮食,懒得拉回来,就盖一间房子,住下来就地吃掉。李家墙根的地不太硬,打起洞来也不费劲。  蚂蚁如果这样去做我就成功了。  我已经看见一部分蚂蚁叼着麸皮原回到李家墙根,好像商量着就按我的思路行动了。  这时天不知不觉黑了,我才发现自己跟这窝蚂蚁耗了大半天了。我已经看不清地上的蚂蚁。况且,李家老二早就开始怀疑我,不住地朝这边望。他不清楚我在干什么。但他知道我不会干好事。我咳嗽了两声,装得啥事没有,踢着地上的草,绕过柴垛回到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跑出来,发现那堆麸皮不见了,一粒也没有了。从李家墙根开始,一条细细的、踩得光光的蚂蚁路,穿过大土坑,通到我挖的沟槽边,沿沟边向北伸了一米多,到没沟的地方,又从对面折回来,再穿过草滩、绕过柴垛和林带,一直通到我们家墙根的蚂蚁洞口。  一只蚂蚁都没看见。  ……

媒体关注与评论

  对一个村庄的认识(代跋)  ——答青年诗人北野问  一  北:你是以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新疆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引起注意的。在那本书中你曾说:“我全部的学识是我对一个村庄的认识。”而你的那个村庄,就是你度过童年、青少年时光的沙湾县的黄沙梁村。你认为你的村庄在世界的中心,还是在世界的外面?它和当今世界有无关系?有什么关系?  刘:每个作家都在找一种方式进入世界。我们对世界人生的认识和理解首先是从这个世界的某件东西开始的。村庄是我进入世界的第一站。我在这个村庄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用这样漫长的时间让一个许多人和牲畜居住的村庄慢慢地进入我的内心,成为我一个人的村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村庄。  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在心中构筑自己的村庄,用我们一生中最早看见的天空、星辰,最先领受的阳光、雨露和风,最初认识的那些人、花朵和事物。当这个村庄完成时,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便形成了。这个村庄不存在偏僻与远近。对我而言,它是精神与心灵的。我们的肉体可以跟随时间身不由己地进入现代,而精神和心灵却有它自己的栖居年代。我们无法迁移它。在我们漫长一生不经意的某一时期,心灵停留住不走了,定居了,往前走的只是躯体。  那个让人心灵定居的地方成了自己的一个村庄。  心灵总是落后与古老的。  我们相信、珍爱心灵,正是由于它落后而古老。现代生活只是一段躯体生活,它成为“过去”时,心灵才可能缓缓到达这里。  至于现实中的那个村庄,它曾经是我的全部。当我出生时,世界把一个村庄摆在我面前,这跟另一个人出生时,眼前是一座城市,一片山林,抑或是另一个国度一样,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一个人的生命和他对生存世界的体验由此开始了。生活本身的偏僻远近,单调丰富,落后繁荣,并不能直接决定一个人内心的富饶与贫瘠、深刻与浅薄、博大与小气。  我相信在任何一件事物上都有可能找到整个世界,就像在一滴水中看见大海。  展现博大与深远的可能是一颗朴素细微的心灵。那些存在于角落不被人留意的琐屑事物,或许藏着生存的全部意义。对一个作家来说,没有偏远落后的地方,只有偏远落后的思想。生活在什么地方都是中心。你能说出长安街旁一棵被烟尘污染得发黑的松树离首都生活到底有多远吗?而长在深远山沟里一棵活生生的不为人知的青草不正生活在整个生存世界的中心吗?  当人们在谈论《一个人的村庄》时,这个村庄便已经成了中心。  二  北:请向读者介绍一下你的个人经历、你的文学观和你对造成一个优秀作家的基本条件的看法。  刘:我在天山北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里度过人生最初的二十多年。放过牛,种过地,上过几年初中。后来在乡农机站当农机管理员,一当就是十几年。这份差事相当于大半个农民。虽然不用下地干活,但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也还是在田地里转。所以说我是个农民肯定是没错的。  ……


编辑推荐

  是一本始终把人和村庄的命运连在一起的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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