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武藏
2008-3
重庆出版集团图书发行有限公司
[日] 吉川英治
254
无
宫本武藏的一生充满了烦恼和斗争。他身处的时代虽然离我们已经非常遥远,但是现代人仍无法挣脱这两项苦恼。尤其是武藏所处的时代,更是赤裸裸的斗争社会,因此,他抱着人类求生的本能,遍尝烦恼、苦难之后,猛然觉悟,为挣脱命运的枷锁,以有形的剑,求无形的修罗之“道”,在生命中写下了永垂不朽的记录。 每个人生来就具有性欲和肉体上的需求,而文学上一个重要的课题,就是探讨人类这种与生俱来的斗争本能。 本书的主角武藏,终其一生皆在为这种本能之苦而战斗。宿命之苦永无止境,武藏生存在浩瀚无涯的天地之间,相形之下,他的剑渺小得犹如一根针。虽然如此,剑却代表了武藏内心的形象,也是他追求“斗争即菩提、斗争即是道”的代表。对于这些历史课题,我在意的是它所造成的影响。虽然我不是道学专家,但每思及此,即令我诚惶诚恐。因为,即使是一本微不足道的小说,有时也会影响读者的一生。我文学创作的态度,不在于划分作品是文学性或非文学性,而在于将着眼点放在对读者产生的影响之上。 刚开始,我因兴趣提笔写作此书,但非自己吹毛求疵,一想到影响之大,便使我在创作的过程中,不得不特别留意,费了不少心思。 多年以来,透过这个作品,倍受读者垂爱,使身为作者的我对读者的感受更加注重。 我举个小例子,京都有一位以画樱闻名的已故画家,年轻时生活困苦,决定全家自杀以寻解脱。就在他下决心的那天,在晚报上读到武藏攀登朝熊山的那一章,深受感动,遂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后来经由“朝日报社”副刊主任的介绍,与我见了面才谈起此事。另外,游泳选手古桥、象棋八段的升田,两人亦自书中得到启示,得以奋发图强。当我听到这些例子时,除了感到欢欣、受到鼓舞之外,更深深体认到自己责任的莺大。 除了作者对读者的影响,读者对作家亦会有所影响。或许可以说,我在不知不觉中亦曾受到读者的影响。 将“书桌”放在大众之间,受大众精神生活影响的文学创作,可能无缘大雅之堂。但是若被彻底地小说化,恐怕只会演变成更可怕的宿命文学。 在《宫本武藏》这部小说中,有一点容易引起争议,有时也会导致评书时的误解,那就是我把人类和封建的种种迹象比喻成一把剑。但是我相信,只要读者志向正确,抱着现代观点,从世界的角度以及社会的角度来读此书,对我书中所指“剑”的真正含义就不会有所误解了。 我认为读者应该在该娱乐时娱乐,该梦想时梦想,配合现实世界诠释书中的道理,自由享受读书的乐趣。 武藏的剑不是杀戮之剑,也不是人生的诅咒。 他的剑是守护之剑,也是爱之剑。在自己和他人的生命中,用剑立下严厉的道德指针,奋力解脱人类命运的禁锢。同样,这也正是哲人所追求的道路。 武藏也是个画家,亦有文雅的一面,但因其绘画生涯始于晚年,因此在小说((宫本武藏》里,只提到一些武藏图绘屏风、雕刻观世音像等属于初期文化知性萌芽的阶段。至于他的恋爱生活,亦有他自己的方式,并无意强迫读者模仿。但却可作为现代人恋爱的借镜。而如何对焦,便是个人的自由了。 从现代和往昔这两面镜子中看武藏,便可知他的剑已不是单纯的武器了。 昭和二十四年二月(一九四九) 于吉野村
小说以日本战国德川初期的这段历史为背景,描述了宫本武藏在这段由动到静的历史舞台上,凭着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强健,手提孤剑,漂泊天涯,寻求“剑禅合一”之真谛的曲折历程。《宫本武藏》(第一部)是《宫本武藏》前两卷地之卷、水之卷的合集。 讲述的是拒绝痴情女阿通的宫本武藏,开始踏上修行之路。与生俱来的野性和刚强,在遇上老僧日观后,方明白所谓的杀气,原是自己的影子,尤其在他一心渴望交手的石舟斋的隐宅柴门外,更痛恶到自己的浅薄——战胜不问名利的人,又在乎什么名利呢?于是武藏不断向内沉潜。
吉川英治(1892-1962),日本大众文学泰斗,1892年生于日本神奈川县,曾荣获日本“国民作家”的头衔,晚年荣获日本文化勋章。吉川先生的作品多具传奇色彩,其历史小说读来清新隽永,如行云流水,同时兼具古典与现代的风味,特别是《宫本武藏》所具有的独特风格,使他成为了历史小说大师。在日本,他的地位与风靡华人世界的金庸一样:令人尊敬且深受喜爱。自上世纪三十年代起,吉川先生先后创作了《宫本武藏》、《新书太阁记》、《三国英雄传》、《新·平家物语》、《私本太平记》等多部巨著,直到今天仍畅销民间且脍炙人口。其所论述的英雄人物、传奇逸事、生命造化……皆成为家喻户晓、口口相传的“世说新语”,有“百万人的文学”之美誉。《宫本武藏》花费了吉川先生近二十年的心血,叙述了日本家喻户晓的一代剑圣宫本武藏波澜壮阔的一生。武藏十七岁前杀戮无数,二十一岁立志修行,凭着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强健,手提孤剑,漂泊天涯,后与六十六位高手比武皆获全胜,最终参悟了“剑禅合一”的至高境界。这一境界引导他在岩流岛的比武中,面对小次郎的高超剑法和力道,凭着精神之剑取得最后胜利,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该书使逆境中的人读来有一种归宿感,也使顺境中的人阅后洗却心灵的尘埃。同时,也是中日文化交流的现代经典。
1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这天地间的沧桑! 人世间各种变化,犹如秋风中的一片枯叶,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武藏这么想着。 他横躺在尸堆中,看起来也像一具尸体,武藏这样觉得。 “现在,别想再让我动一下。” 其实他是体力耗尽,根本无法动弹了。而武藏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已中了两三颗子弹。 昨夜———说得详细一点,应该是庆长五年① 九月十四日半夜到天亮这段时间,关原地方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到了今天下午,天空依然乌云密布。一片黑云流连于伊吹山背和美浓连山之间,不时沙沙地带来一阵骤雨,清洗激战后的痕迹。 这些雨水,啪啪地落在武藏的脸上,也落在旁边的尸体上。武藏像鲤鱼一般,张开口吮吸着从鼻梁流下来的雨水。 ——这是末期之水。 在他昏沉的脑海中,隐约感觉如此。 这一场战争,注定要失败的。金吾中纳言秀秋倒戈通敌,联合东军攻向友军的石田三成、浮田、岛津、小西等阵营,犹如骨牌倒塌一般,可以说半天之间就决定了天下的君主。同时,虽然眼前看不出几十万同胞的命运,但这一战,却注定了子子孙孙以后的宿命。 “我也是……” 武藏想着。眼前突然浮现出独自留在故乡的姐姐,以及村里老年人的身影。但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呢?可能死亡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吧!然而就在此时,离他十步左右的己方尸堆当中,有一个看似尸骸的身体,突然抬起头来叫道: “阿武!” 听到有人叫他,武藏的眼睛似从昏死中醒来一般,四处张望。原来是他的朋友又八,那个仅带一支枪,从同一个村子出来,和他追随同一个主君的朋友。两人内心都燃烧着青春的火焰,为了追求功名,来到这里并肩作战。 当时又八十七岁,武藏也是十七岁。 “哦!是阿又吗?” 他在雨中回答。 “阿武!你还活着?” 对方问道。 武藏使尽浑身的力气喊着: “当然还活着,死得了吗?阿又!你也别死,不能白白地客死他乡啊! ” “混账!我会死吗?” 又八死命地爬到友人的身边,抓起武藏的手说道: “我们逃走吧!” 武藏立刻反拉他的手,骂道: “你想死啦?现在还很危险!” 话还没说完,两人所躺的大地,突然像锅子一样响了起来。原来有一群乌鸦鸦的人马,夹杂着呐喊声,横扫关原中央,往这边杀过来了! 看到旌旗,又八突然大叫: “啊!是福岛的军队。” 武藏赶忙抓住他的脚踝,把他拉倒在地。 “笨蛋!你想死呀?” 话音刚落,无数沾着泥土的马蹄,像纺织机一般,快速而整齐地杀奔过来。马上的盔甲武士挥舞着长枪及阵刀,从两人的头上不断飞跃过去。 又八一直趴着。武藏则睁着大眼,一直注视着几十只精悍动物的肚子。 从前天就开始下的倾盆大雨,像是最后一场秋季暴雨。九月十七日夜晚,天空万里无云。仰望苍穹,只见一轮明月睥睨人间,令人心生恐惧。 “走得动吗?” 武藏把友人的手腕绕在自己的脖子上,撑着他的身子走路。还不断地注意耳边又八的呼吸声。 “没事吧?振作点!” 他问了好几次。 “没事!” 又八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回答,脸色比月光还惨白。 连续两晚,他们都躲在伊吹山谷的湿地里。由于只吃一些生栗子或青草,武藏腹痛难耐,又八则腹泻不止。当然,德川那边不会因为战胜而有所松懈,一定在到处搜捕“关原之役”战败的石田、浮田、小西等军的余党。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在月夜溜到村里的危险性,然而又八痛苦难耐,直说道: “被捕也罢了!” 武藏也想,坐在这里等死,实在太无能了,这才下定决心,扶着又八循着有人烟的地方走下山来。 又八拿长矛当拐杖,艰难地移动着脚步。 “阿武,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他靠在朋友的肩上,感慨万千地说着。 “说什么呢?” 武藏回答。过了一阵子又说道: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的。当初听到浮田中纳言及石田三成起兵的时候,我心想这下太好了!因为我的父亲以前追随的新免伊贺守,就是浮田家的人。靠这层关系,即使咱们只是个乡士的儿子,只要背着一杆枪,去追随他们,他们一定会像对我父亲一样,颁给咱们正式武士的身份。我还抱着梦想,期望在这个军队里,能取下敌方大将的首级,做给那些故乡里瞧不起我的人看看,九泉下的父亲无二斋,也会吓一大跳吧!” “我还不是一样!……我还不是一样!” 又八也点头同意。 “我那时也邀你这位最要好的朋友说,怎么样?要不要去?你的母亲极力反对,把我骂了出来。还有,跟你订了婚的七宝寺阿通姑娘,以及我的姐姐,大家都哭着阻止咱们说,乡士的儿子就当乡士吧……这也难怪,因为你和我都是必须传宗接代的独生子呀!” “嗯……” “然而咱们俩却认为,跟女人和老人商量没用,就断然跑了出来。这还不打紧,咱们到了新免家的阵营,才知道他根本不顾念往昔主从情分,不颁给咱们武士身份。咱们只好毛遂自荐,央求当个足轻也好,最后好歹留了下来。没想一到战场,不是看管物品,就是清除路边杂草,不断劳动,拿镰刀除草的时候比拿枪还多。别说敌方大将的首级,连砍武士首级的机会都没有。结果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这会儿如果让你枉死于此,教我如何向阿通姑娘,以及你母亲谢罪?” “这种事,谁会把责任推给阿武你呢?战败了就是这种下场,一场混乱。而且如果真要归咎的话,那就要怪金吾中纳言秀秋叛变。我恨他!” 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旷野一隅。站在那儿,视野所及到处是秋风扫过的芒草。看不到灯火,也没人烟。他们心想,刚才应该不是朝这个方向走来的啊! “奇怪?这是哪里?” 他们再次环顾自己站的地方。 “只顾讲话,好像走错路喽!” 武藏自言自语。 “那不是杭濑川吗?” 靠在他肩上的又八也开口说道。 “这么说来,这一带就是前天浮田以及东军的福岛、小早川军队,与敌方井伊及本多势军队混战的地方了。” “是吗?……我应该在这一带奔驰过,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看!那边。” 武藏指着远处说道。 触目所及,被秋风扫倒的草丛,以及白色的河流里,都是在前天那场战役中敌我双方战死的兵士,尸横遍野。有的头倒插入芒草丛中;有的仰泡在水里;有的被马尸压住。连续两天的大雨,虽然把血迹都冲洗干净了,然而在月光下,每具尸体的皮肤如死鱼般惨白,可以想见那天激战的情景。 “……虫在啼哭。” 靠在武藏的肩上,又八像病人般叹了一大口气。啼哭的不只是铃虫、松虫,又八的眼角也流下了泪水。 “阿武!我如果死了,你能帮我照顾七宝寺的阿通姑娘吗?” “傻瓜……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提这事?” “我说不定会死了!” “别说泄气话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母亲有亲戚照顾。但是,阿通姑娘可是孤身一人呀!听说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遭在寺里投宿的武士遗弃,变成了弃婴,好可怜呀!阿武,说真的,我如果死了,一切拜托你了!” “不过是腹泻罢了,哪会死人?振作点!” 武藏拼命给他打气: “再忍耐一下,等咱们找到农家,我去要点药来,你也可以好好睡一觉。” 从关原通往不破的街道上,有旅馆也有村落。武藏小心翼翼地走着。 走了一阵子,来到一处满是尸骸的地方,让人以为有一部队在此全军覆没了呢!然而现在两人不管看到什么样的尸体,也不会感到残忍或悲哀了!虽然已经如此麻木不仁,武藏却为一物所惊,又八也内心一悸,缩住了脚步。 “啊……” 他们轻叫了一声。 原来有个人像兔子般动作敏捷地躲到累累的尸体间。此时月光皎洁,犹如白昼。所以仔细凝视之下,可以看出有个人影蹲在那儿。 ——是个野武士吧? 他们马上这么想。然而,很意外,原来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她衣衫褴褛,却系着绣金线的窄幅腰带,衣服的袖口是圆形的。 小姑娘也戒备着这边的人影,像猫一样敏锐的眼神,从尸体中直射过来。 战火虽熄,但还是有武士拿着刀枪,以这一带为中心追讨山野中的残党。这里尸横遍野,可以说是鬼哭神嚎的新战场。而这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夜晚单独一人,在无数的死尸当中,到底在做什么? “……?” 武藏和又八觉得很奇怪,又想静观其变,所以两人屏息凝神,注视着这个小姑娘到底在做什么。 最后武藏还是忍不住好奇,大吼一声“喂”,小姑娘惊慌地转动着圆圆的双眸,准备逃走。 “不用怕!我有事问你。” 虽然武藏匆忙补上一句,但为时已晚。小姑娘受到惊吓,头也不回地逃往对面山头。不知是挂在腰带还是袖口的铃铛,随着飞跃的身影,发出悦耳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回荡,一阵异样的感觉悄然升起。 “到底是什么啊?” 武藏茫然地望着夜晚的雾气。 “会不会是鬼啊?” 又八说完,身体颤抖了一下。 “不会吧!” 武藏微微一笑道: “她躲到那两个山坡中间了。看起来这附近有村落。别惊动她,我们去问问就知道了。” 两人爬到那个山坡上,果然看见有人家灯火。这里是不破山尾部向南延伸出去的湿地。虽然已见灯火,但还是走了一公里左右才到。走近一看,不像个农家,有土墙,还有一个尽管陈旧但一看便知是门的入口。门柱已腐朽,门也不在了。进了这门,从茂盛的萩树丛中,看到主屋的门深锁着。 “有人吗?” 他们轻轻敲门。 “很抱歉半夜来打扰,有事相托。请救救这个病人,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过了许久仍无人回答。刚才那个姑娘好像在跟她的家人细声讨论。不久,听到门里面有声响,他们以为要来开门,等了一阵,却非如此。 “你们,是关原的战败逃兵吧?” 是那个姑娘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是的,我俩都是浮田旗下,新免伊贺守的足轻。” “不行,藏匿逃兵是有罪的。你说不给我们添麻烦。但是,这样我们麻烦可大了!” “是吗?那……也没办法了!” “你们到别的地方去吧!” “我们会离开。但是,我的同伴腹泻严重。可否请您拿些药给我们?” “如果是药的话……” 对方考虑了一下,可能跟家人商量去了。铃铛声随着她的脚步声,往屋里逐渐消失。 此时,另外一扇窗户出现了一个人。这位看起来像是这家的女主人,似乎刚才就在窥探他们,这时才开口道: “朱实啊!给他们开门吧!他们虽然是逃兵,但是杂兵不会列入清查的名单里,给他们过一夜不会有事的。” 在这个小木屋里,两人得以静养疗伤。又八每天服用朴树炭粉,吃韭菜粥,卧床休息;武藏则用烧酒清洗大腿上的弹伤。 “这家不知是做什么的?” “不管他们是做什么的,愿意收留我们,就是地狱中的菩萨!” “那个夫人还年轻,带着小姑娘孤单两人,竟然敢住在这荒郊野外!” “那个小姑娘和七宝寺的阿通姑娘,长得还真有点像呢!” “唔,长得是很可爱……但是,像娃娃般的姑娘,半夜一个人走在连我们都觉得恶心的尸堆里,真令人不解!” “听!有铃铛的声音。” 两人倾耳聆听——— “好像是那个叫朱实的姑娘来了。” 脚步声停在小木屋前,应该就是她。她像啄木鸟般从外头轻轻敲着门。 “又八哥哥!武藏哥哥!” “谁呀?” “是我,给你们带稀饭来了。” “谢谢。” 他们从草席上起身,打开门锁。朱实提着药和食物说道: “你们身体可好?” “托你的福,两人都痊愈了。” “我母亲说过,即使痊愈了,也不能大声讲话,或把头伸出窗外!” “谢谢你们的帮忙。” “听说石田三成和浮田秀家等从关原逃出来的大将还没捉到,所以这一带清查得很紧。” “真的?” “所以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藏匿逃兵,即使只是杂兵,我们也会被抓去的。” “知道了。” “那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见。” 她微笑道,正要转身出去,又八叫住她。 “朱实姑娘,再多聊一会儿吧!” “不行。” “为什么?” “会被母亲骂的。” “有件事想问你,你几岁?” “十五。” “十五?这么小!” “可是我会做很多事呢!” “你父亲呢?” “不在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家的职业吗?” “嗯!” “艾草店。” “哦!做针灸的艾草,听说是这里的名产。” “春天我们去砍伊吹的蓬草,夏天晒干后,秋冬季再制成艾草,然后拿到垂井的旅馆,当土产卖。” “是吗?……如果是做艾草的话,女人也可以胜任哪!” “只有这样吗?你不是说有事吗?” “是啊!还有……朱实姑娘!” “什么事?” “前几天的晚上———就是我们来到你们家的晚上———我们想问的是,朱实姑娘!你跑到死尸遍布的战场上,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道!” “啪”把门一关,朱实摇着袖口的铃铛,飞快跑向主屋去了。 ……
日本“百万读者之国民作家”吉川英治历经二十余载的经典力作,连续再版七十余年,销量超过1000万册!21世纪洗却心灵尘埃、超越困境的必读书。男人成功必读的传世名作。《宫本武藏(第1部):地之卷 水之卷》叙述了日本家喻户晓的一代剑圣宫本武藏波澜壮阔的一生。武藏十七岁前杀戮无数,二十一岁立志修行,凭着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强健,手提孤剑,漂泊天涯,后与六十六位高手比武皆获全胜,最终参悟了“剑禅合一”的至高境界。这一境界引导他在岩流岛的比武中,面对小次郎的高超剑法和力道,凭着精神之剑取得最后胜利,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该书使逆境中的人读来有一种归宿感,也使顺境中的人阅后洗却心灵的尘埃。同时,也是中日文化交流的现代经典。
无
宫本武藏之于大和民族来说,应该算是剑神一般的存在吧
之前对宫本武藏的印象多来自于动漫、影视、游戏
但看了这本书后(暂时看至完地、水、火、风四卷)
对剑神的印象大大改观……
和新派武侠中以西门吹雪为代表的中式剑神相比
不得不说,
这个剑神有点囧
先是被一个死和尚计赚受缚,被吊在树上差点儿一命呜呼
要不是被个少女所救,未来剑神的故事到此就为止了
被一个死老太婆追得满日本到处乱逃,狼狈不堪,还险些连眼睛都被弄瞎
走在路上居然还会不小心踩中钉子,结果脚变成猪蹄一样
几场比武都是日系一击必杀式的,精彩也说不上吧
金庸大师所推崇的“芍药使者”一节也偏于“文斗”
还有一点囧的就是,这个剑神似乎有女性恐惧症,要么就是天生不解风情
对送上门投怀送报的美女都差不多坐怀不乱了
你说人家别的剑神一个个都风流潇洒的
怎么你就不能学学呢?
怕美女影响修行?你难道没听过“唯有极于情,才能极于剑”吗?口黑口黑……
小说的行文有些怪,叙事方式并不是完全以宫本武藏的视角行踪来写
而是穿插了多视角
除宫本武藏之外,次视角的又八的戏份也不少(挺抢戏的)
但这个一无是处角色的存在,并不是象“大唐”那种双主角并进式
而是作为一个反面典型,用来反衬主角的英明神武
书中也出现了另一位剑神级人物,佐佐木小次郎
无论是性格、脾气、说话,都刻画的挺不招人待见的
对了,此人和宫本武藏同样的毛病也是对付女人不在行
本文名气很大,但看的时候有些失望
可能是成文较早的原因吧,行文有些散的感觉,如前所述未紧紧围绕着宫本武藏来写
由其他几个视角所写的东西,有凑数之赚
而且大概也有翻译的问题,感觉译出的文笔不好,有时还会出现与那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新词,大概没有用心吧
如果找个武侠小说作者来润色一下,可能会好些吧
井上雄彦根据此改编的漫画很好看 浪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