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窗日录
2008-11
上海书店出版社
[明]陈全之,顾静 标校
442
355000
无
津南陈公参晋藩之明年，政既成，乃出其所著《蓬窗日录》者视诸太原吴侯，侯请而刻诸祁，乃问序于后庵朱氏。朱氏读之，罔不章章称快也，曰：录也为世道计也，其可传也夫。录凡为目者四，虽述作罔专，细大不择，要其指于治理为详，兹不他论，论治。序曰：稽诸往牒，君臣道合，必敷奏以考功，拟议以尽变。计定而往，善也；百计而百全，善之善也。故立功、立言，哲人尚焉。然士绌于时者每每十五，此其故何哉？嗟！难言矣。非独世之过也，亦夫人之不善用世焉尔。是故负士名者亡治具亡功，有具矣而弗遇亡功，具而遇矣，不善用与用而不终者亦竞亡功。呜呼！此古之治日所以常少也。当今圣神御宇久，道蒸蒸，海内称极治矣，百司受成，安所裨益，然少有计划，以听采择者，不过曰国势、日士风、曰纪纲、曰宗藩、曰士马、日食货、日南之倭北之胡，与时低昂大都止于此矣，兹录有不备乎？又皆本天时、括地势，推人情、物理以尽其变，虽九州岛岛岛异宜谙若指掌，盖说治莫辩乎录矣，故日“录也为世道计也”，即古人奚让焉。是故通达类贾傅，知几守正类陆敬舆，虽辨别利病，又巽言而有矜心，即杜牧氏不逮也。夫杜言诚中，然激亢难投，卒其说废格矣。洛阳奇才而不售，或有不当帝心者乎，未必绛、灌诸言之易也。唯陆为王佐亡论，今陈公负伟望，且习熟当世之故，若此行将服大政以奉明主，则振声一代者岂后陆宣哉？吾且撰王褒之颂矣。
本书共分世务、寰宇、诗谈、事纪四门，以内容丰富、资料翔实著称，尤以“世务”一门涉及明代边务马政、驿传漕运、水利盐政及地方庶务等各个方面，而且不乏依据仕宦实践经验的考订或见解，对于深化明史研究和社会经济史研究，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此次整理，参考作者同时代的文献，对其文字进行了仔细的校核，同时还对其中相当一部分材料找到了原始出处，为研究者更好地利用此书打下了基础。
陈全之（1512～1580年），陈叔刚曾孙，名朝蓥，号津南，晚号梦宜居士，以字行。明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进士。后授礼部主事，提督四夷馆，升员外郎。出知荆州府，筑堤治水利民，民间称陈公堤。后任山西右参政，致仕归乡，耕读于义溪。著有《蓬窗日录》、《游杂集》、《巴黔集》等传世。
序卷一 寰宇一 九州岛 山脉 水源 北直隶 南直隶淮南重镇附 山东 山西 陕西 河南 四川 湖广 江西 浙江 福建 广东 广西 云南 贵州 四夷卷二 寰宇二 京后 长城地里附 大宁 边关图说 边土 宣府大同 上谷今宣府 兴和 丰州 东胜 垣堑窖三险议 三受降城 河套议 宁夏 哈密议 安定 黄河源九曲附 通远 日本考略规制 附 朝鲜 安南贡路附 西南夷卷三 世务一 星度 日食 户口 建都 畿辅屏蔽武备附 京畿水利 京营 藩镇疆域 边屯军费 盐课 黄河入海 漕河漕规漕官附 海运论 海运缘革 新河故道卷四 世务二 季札 黄池 卫兵之弊 议处武臣 会计录 清军之弊 弭盗 固本 虏情论 北伐论 明法用间 徙戎 京边军 应援 募民实边 边郡内郡说 宿卫 井牧 驿传 海防 信史 宗给 皇庄 宗庙 释奠 宗法 镇守 马政 土兵 兵礼 文章 义士 任人 佐君 守令 承教卷五 事纪一卷六 事纪二卷七 诗谈一卷八 诗谈二后语
我国家拯天下于胡元，天威所及，雷击风扫，遣胡游魂仅存喘息，年来收养残秽，兼之虏我生口，日滋月息，即今吉囊、俺答辈部落动号十万，视昔之奔命穷荒不见马矢者，盛邪衰邪，强邪弱邪？而我承平日久，军政多偷，三五年来，虽赖上下协德，中外一心，渐次振举，而其竭筹虑、耗财用，费功业也不少矣，L3”回视二祖之时，其盛衰强弱又何如耶？是揆之天时未见其可也。河套旧固中国地也，陷虏日久，间谍罕至，虏不屋居，畜牧其内，其山川之险易、途路之纡直、水草之有无，我不可必知也，提军深入其境，能无虞乎？夫塞以内我中国地也，将领讲求其形势、卒伍记谙其要害，尚未能悉，而况塞以外乎？今我劳而往，彼逸而待，我马出塞三日而疲，彼骑遍野一呼而集，得有小利，归途尚难，倘失乡导，全军何赖？数万之众，缓行持重则虏备益严，疾行趋利则辎重在后，且克日有定期、裹粮有定数，虏迁徙靡常则战无定地，远近不测则战无定期，一战之后，虏或保聚或佯为逃遁，笳角时间，壁垒相待，已离复合，终不渡河，而我军于此战邪退邪，两相守邪？数万之众出塞，亦必有数万之众援之否邪？有骁将以通粮道否邪？保无标掠不至匮乏否邪？是皆至难而不可任者也。夫驰击者虏之所长也，守险者我之所便也，骑兵利于驰击，而火器利于守险者也，舍火器守险而与之驰射突击于黄沙白草之间，得邪失邪？是揆之地利未见其可也。夫塞下兵即塞下人也，坟墓庐舍先人之所营，妻孥眷属骨肉之所聚，禾黍桑麻业产之所具，牛马牲畜身养之所供。迫于兵刃、怵于生死尚每每退怯，以烦上人之督责，今驱之于无人迹之地，限之以垂可尽之食，要之以难必成之功。苦之以不即罢之役，恐之以将徙居之祸，而欲人之和，得乎？是又不可之大者也。 议者欲整六万之众，为三岁之期，策春夏马瘦为虏弱而我利于征，秋冬马肥为虏强而我利于守，春搜于套，秋守于边。三年三举，虏必难支，待其速遁，据河为守，是固一说矣。然天时物性不相速也，秋冬虏马肥矣而我马不亦肥乎，乃止利于守邪？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