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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齒

劉大任 聯合文學
出版时间:

2009  

出版社:

聯合文學  

作者:

劉大任  

页数:

255  

Tag标签:

无  

前言

  後記  若干年前,朋友來信,裡面有這麼一段:  「......,席上談到你的小說,某人說:那怎麼能算小說......。」  信中提到的「某人」,我大概知道,是一位專研《水滸傳》的學者。朋友的來信,意思是要我寫點什麼,自衛一下。我當然什麼都沒寫。  現在,校對完這一批初看體制、風格甚至成熟程度都彷彿不太合調的作品,卻覺得應該說幾句話。不是針對水滸專家,是面對讀者。  這批長短不一的小說,表面好像湊不到一塊,卻有一條線,若隱若現,貫穿首尾。  這條線,我自己審思,或應叫做moment of epiphany。  讓我先解釋這個英文用語。  基督教傳統,有所謂「主顯節」,所以,直譯的話,應該就是「主顯靈的時刻」。然而,我自知沒什麼宗教情懷,這個「真意」,對我不太適用。  字典上可以找到第二層次的翻譯:「事物本質的突然顯現」。  其實太囉嗦了。佛家不是有個說法---頓悟。不同的是,前者好像是客觀世界的自然變化,後者卻暗示了主體的參與。我比較喜歡後者。  搞文學的都知道,現代文學的出現,有幾個重要的「突破先鋒」,其中之一,就是喬艾思(James Joyce,愛爾蘭作家,1882-1941)。臺灣早期的現代主義運動,不少人受他影響,尤其是所謂的「意識流」手法。比較不為人注意的,是他經常運用的另一個手段,學者們即稱之為「epiphany」。  然而,我嘗試的,是不是這個呢?  仔細想,也不盡然。  喬艾思的「epiphany」,是一種寫作技巧,他確實冷靜到可以讓「事物的本質突然顯現」,絕不自己跳進去。這個態度,「新批評派」視為金科玉律,以至於,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在他們眼裡,竟成垃圾。  我從來就不喜歡「新批評」。  因此,我的moment of epiphany,一向不為技巧服務。我只想抓住生命流程中稀有可貴的「頓悟片刻」。  其實,中國傳統小說技巧中,也有不少類似的技法。《紅樓夢》就有所謂的「草蛇灰線,伏脈千里」。可是,對於讀者,除了心理上的一些震撼,距靈魂遠甚,真正讓我們感動讓我們淨化昇華的,絕不是這些。  我的小小嘗試,追根究底,淵源來自我們自己的祖宗,明白說,就是唐詩宋詞。唐詩宋詞的高處,沒有別的,就是靈魂震盪,就是頓悟片刻。  小說形式能不能傳達這個?  為什麼不能?  至少要試一試嘛。  劉大任  二○○九年九月三日寫於無果園

内容概要

  理性感性、剛強柔美、粗獷細緻、平波高潮……在世人眼中看似涇渭分明的對立觀點,劉大任卻可以輕易用筆尖,精巧地將中間那條線轉成互生共存的自然元素。
  儘管本書所收錄26篇短篇、極短篇小說風格相異,卻有詩的優美意境,散文的精細脈絡,緣於此,對於環境氣氛與人物思想的描述,精準度絕佳,見文如見形,各篇有如幽微細緻的藝術短片。
  即便字字如鎏,好景處處,看似已覽遍群山盛景、電光火石的剎那,但最後,永遠最美,其俐落通澈的底韻,卻悠遠濃長,絕美非凡。
  我的moment of epiphany,一向不為技巧服務。我只想抓住生命流程中稀有可貴的「頓悟片刻」。
  我的小小嘗試,追根究底,淵源來自我們自己的祖宗,明白說,就是唐詩宋詞。唐詩宋詞的高處,沒有別的,就是靈魂震盪,就是頓悟片刻。
  ──劉大任

作者简介

  作者簡介:
  劉大任,臺大哲學系畢業,早期參與臺灣的新文學運動。一九六六年赴美就讀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政治研究所。因投入保釣運動,放棄博士學位。一九七二年入聯合國祕書處工作,一九九九年退休,現專事寫作。
  著作包括小說《浮游群落》、《劉大任袖珍小說選》、《晚風習習》、《杜鵑啼血》、《落日照大旗》、《晚風細雨》、《殘照》、《浮沉》,運動文學《果嶺春秋》、《強悍而美麗》,園林寫作《園林內外》,散文及評論《憂樂》、《晚晴》、《月印萬川》、《冬之物語》、《空望》、《紐約眼》、《無夢時代》、《走出神話國》、《赤道歸來》、《神話的破滅》等。

书籍目录

【總序】二流小說家的自白/劉大任
火熱身子滾燙的臉
羊齒
米黃色的天
白樺林
重金屬
白髮的白
簫聲咽
蓮霧妹妹
俄羅斯鼠尾草
棋盤街落日
掛著與落著的雨
清秀可喜
大落袋
王紫萁

紅土印象
魚缸裡的蜻蜓
蟹爪蓮
驚春二題
下午茶
星空下
來去尋金邊魚
月夜

面北的窗
無門的關外
《羊齒》後記/劉大任

章节摘录

  下午茶  晴。鳥語花香。禮拜天下午。不能比這更美滿了:兩個兒子不約而同回了家。而且,我發現,我和老妻兩人,這一天原沒有什麼計畫──沒有該辦的事,沒有想看的書,沒有想去的地方,沒有應酬。妻說,都給我到後院陽臺上去坐著,喝茶。  那把藍條紋的遮陽傘,一個冬天窩在地庫,幸好上星期想到,洗刷一遍,如今張開,已沒有黴菌的味道。  陽光像宋詞,空氣像唐詩。傘下的一家人,像莫內的畫。  一人一疊報紙。老大看體育版,老二看藝術版,我看政治專欄。  本來無須說話的。  我想我大概是覺得說話比不說話好。  「這次投票,選誰?」  我好像在問自己,當然沒有答案,因為我不是美國公民。大概是專欄分析讓我越看越糊塗。  「選誰?選誰都一樣,反正沒分別。」  老大以為我問他。兩個兒子都已成為選民,我似乎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不覺吃了一驚。  「不能說完全沒有分別,至少,我不願看見那個法西斯當選!」  我們都知道老二說的法西斯是誰。自由派的報紙天天翻斐洛的舊帳。只要幹過侵犯別人隱私的事,在老二心目中,就是法西斯。十二歲那年,他藏在抽屜裡的詩被我們偷看。有整整一個月,他拒絕跟我們講話。  「選克林頓我覺得自己可笑,選布希我覺得自己愚蠢。」  老大說。  「那總比自殺好!」  老二說。  我後悔引出了這個話題。幸好妻端來一盤點心,四杯檸檬茶。  或許不說話比說話好。  我望著老楓樹頂端的太陽,希望從此沒有人講話,至少在喝完茶以前。但是,妻開口了:  「要是有個玫瑰園多好!」  我知道她尋找勞動力已經有一陣了,我藉故推託怕也有兩個春季了。  「這堵牆前面,每天下午有四、五個鐘頭太陽,你們誰幫我整整地……」  三個人同時回到自己的報紙堆裡去。  「我就知道,三條懶蟲,一個也叫不動!」她一面啜茶,一面手指著後院防水牆前面的草地,看來她已下了決心。「全院子就這一帶陽光最好,牆根下種薔薇,讓藤爬起來,遮掉這一面,灰不溜偢,難看死了。前面,每隔兩呎一棵,有十棵左右,整個夏天都有點顏色看……。」  我看見老大忸忸怩怩,椅子坐得不太安穩。  「留著綠草配白牆,不也很好看嗎?媽,要是你願意,我給你粉刷一下。」  我知道老大在設法挽救什麼。  牆上殘留著一個球壘大小的方格,十年前,跟孩子們在這兒練球時我用刷子漆的,投中方格的,就算好球。  我又擡頭看太陽,已經墜落在老楓樹中段那個大分杈那兒了。  茶已喝完。  「我來幫你整地吧。」  我說。  再過十年,老大也許就在他自己的後院跟孩子玩球了。這未來的十年,有玫瑰似乎比沒有玫瑰好些。  老二仍然低頭看報。他始終沒有再發表什麼意見,不知他腦袋裡想些什麼。從他離家上大學,我們都不知道他腦袋裡想些什麼。不過,也已經漸漸習慣不再追究他腦子裡面的活動了。只要他不時回來一趟,一道喝杯下午茶,也就夠了。  空氣如陽光,不知不覺間變了。有一種暗淡,在擴張。  「如果我是美國公民,這次我選布希。」  我突然覺得,這或許是我想說的話。  妻沒有理會,依舊看著草地上方那個想像中的玫瑰園。老大、老二不約而同擡起了頭,眼睛裡有個問號。  年輕真好,雖然他們不一定知道。  「至少不會變得太快。」  我想我並不是為了回應他們的問號,或者只因為老楓樹的葉海,吃夕陽一照,隱隱似爐火餘燼中的炭紅,不時微微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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