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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

韩少功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6-1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

韩少功  

页数:

117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爸爸爸:山歌天上来》是九元丛书,顾名思义,单本定价九元。以低廉价位推出丛书,惠及读者,始终是出版业推广好作品的一种手段,也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传统之一。编辑出版九元丛书,意在承继优良传统,使优秀的文学作品得到更好的普及,在更广大的范围内共享当代文学的精神食粮。九元丛书第一辑,凡二十种,均为近三十年时间里涌现的优秀中篇小说,故定名“中篇金曲”。此后还将有第二辑、第三辑……其他门类的文学作品小辑亦将进入九元丛书的视野。需要说明的是,还有一些本该纳入丛书第一辑的优秀中篇佳作,因其版权等技术性问题未能解决,而不得不忍痛割爱。对此,我们深表遗憾,并请广大读者见谅。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2005年12月

书籍目录

爸爸爸山歌天上来

章节摘录

  他生下来时,闭着眼睛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个死人相,把亲人  们吓坏了,直到第三天才哇地哭出一声来。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就被  寨子里的人逗来逗去,学着怎样做人。很快学会了两句话,一是“爸爸”,  二是“×妈妈”。后一句粗野,但出自儿童,并无实在意义,完全可以把它  当做一个符号,比方当作“×吗吗”也是可以的。三五年过去了,七八年也  过去了,他还是只能说这两句话,而且眼目无神,行动呆滞,畸形的脑袋倒  很大,像个倒竖的青皮葫芦,以脑袋自居,装着些古怪的物质。吃饱了的时  候,他嘴角沾着一两颗残饭,胸前油水光光的一片,摇摇晃晃地四处访问,  见人不分男女老幼,亲切地喊一声“爸爸”。要是你冲他瞪一眼,他也懂,  朝你头顶上的某个位置眼皮一轮,翻上一个慢腾腾的白眼,咕噜一声“×妈  妈”,调头颠颠地跑开去。他轮眼皮是很费力的,似乎要靠胸腹和颈脖的充  分准备,才能翻上一个白眼。调头也很费力,软软的颈脖上,脑袋像个胡椒  碾锤晃来晃去,须沿着一个大大的弧度,才能成功地把头稳稳地旋过去。跑  起来更费力,深一脚浅一脚找不到重心,靠头和上身尽量前倾才能划开步子  ,目光扛着眉毛尽量往上顶,才能看清方向。一步步跨度很大,像在赛跑中  慢慢地做最后冲线。  都需要一个名字,上红帖或墓碑。于是他就成了“丙崽”。  丙崽有很多“爸爸”,却没见过真实的爸爸。据说父亲不满意婆娘的丑  陋,不满意她生下了这个孽障,很早就贩鸦片出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  他已经被土匪“裁”掉了,有人说他在岳州开了个豆腐坊,有人则说他拈花  惹草,把几个钱都嫖光了,曾看见他在辰州街上讨饭。他是否存在,说不清  楚,成了个不太重要的谜。  丙崽他娘种菜喂鸡,还是个接生婆。常有些妇女上门来,叽叽咕咕一阵  ,然后她带上剪刀什么的,跟着来人交头接耳地出门去。那把剪刀剪鞋样,  剪酸菜,剪指甲,也剪出山寨一代人,一个未来。她剪下了不少活脱脱的生  命,自己身上落下的这团肉却长不成个人样。她遍访草医,求神拜佛,对着  木人或泥人磕头,还是没有使儿子学会第三句话。有人悄悄传说,多年前,  有一次她在灶房里码柴,弄死了一只蜘蛛。蜘蛛绿眼赤身,有瓦罐大,织的  网如一匹布,拿到火塘里一烧,臭满一山,三日不绝。那当然是蜘蛛精了,  冒犯神明,现世报应,有什么奇怪的呢?  不知她听说过这些没有,反正她发过一次疯病,被人灌了一嘴大粪。病  好了,还胖了些,胖得像个禾场磙子,腰间一轮轮肉往下乖。只是像儿子一  样,间或也翻一个白眼。


编辑推荐

  《爸爸爸:山歌天上来》收入当代著名作家韩少功2篇中篇小说:《爸爸爸》、《山歌天上来》,其中《爸爸爸》是作者响誉文坛的重要作品,也是“寻根文学”的代表作之一。2篇小说或是关于人类社会历史的思考,以一个部落在象征,凝视整个民族的文化,或将焦点凝聚在一个人身上,把人物作为文化符号的载体,以批判的立场对整个文化进行了反思和深省。不停留在表面的伤痕、而站在更高的层次对人性作无情的剖析,对迫害者和被迫害者都能够找出共通的心理黑暗,抓到人性共通的问题,发人深省。他的文笔清晰,文字优美,情节曲折,结局出人意料,可读性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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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其实是我在“中国当代文学”课上的一份小组合作作业。由三个人共同完成。这里我只展示我主笔的第二部分——“丙崽和仁宝的对立关系”。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新观点,是这项作业的基本要求。所以,以下的观点仅仅是笔者的浅薄之见,欢迎批评指正。
  
  ========================================================
  
    韩少功在小说中主要塑造了四个人物:丙崽,丙崽娘,仲裁缝和仁宝。丙崽毋庸置疑是小说的核心人物,也是历来的评论者们分析最多的一个人物。相对而言,仁宝这个人物不怎么受到重视。但是实际上,仁宝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作者塑造这样一个人物是大有深意的。在小说的第三节,仁宝讨好窑匠的时候不断添乱,窑匠气得大骂,“权当他是另一个丙崽”。作者通过这样一个细节,点出了一个非常容易被忽视的文本现象——在这篇小说中,仁宝这个角色和丙崽是大有干系的。通过文本细读和分析,我们会发现,仁宝是作者塑造出来与丙崽进行对比的这样一个人物。
  
    丙崽是一个傻仔,心智低幼,只会说两句话,还被寨子里的人欺侮。仁宝则相反,他是非常聪明的,用北方话说是“贼机灵”。他可以说是非常狡黠,比如在小说的第六节,仁宝回到寨子后发现父亲仲裁缝因为“坐桩”重伤在床,各种风言风语传到自己耳朵里,他马上在祠堂前就做出一副英雄豪杰的样子,借此消除自己忤逆不孝和怕死躲战的恶名。还有他在说服寨子中老班子使用新式方法准备报告的时候,懂得以退为进,先附和人家的说法,再“把话说回来”,介绍新章法和新理论,非常有策略性。有一个小细节非常容易被忽视,在小说的第四节中,仲裁缝五十大寿,他招呼仁宝,但是没人问答。他叫喊的是“仁拐子”。“拐子”这个称呼可能被人理解为仁宝的腿脚有残疾,是个瘸子,但是在小说中其实是没有相关描写的。实际上,“拐子”在湘方言中的意思就是指这个人“机灵”、“聪慧”,但是大多是小聪明,是一种褒中有贬的称谓。这是第一个方面,心智上的对比。
  
    仁宝这个角色在小说中的第三节初次登场,给人最大的印象除了窑匠那个看法“权当他是另一个丙崽”之外,就是他的好色。他偷看女崽洗澡和撒尿,还看母狗母猪母牛的某个部位,甚至在祭谷神的时候都能盯着一个妇女进行性幻想。他这个老后生,没有娶亲,他的性欲望得不到释放,以至于形成这样一种近乎病态的色欲熏心。欲望在他的血管中叫嚣,得不到宣泄,用弗洛伊德的观点来看,压抑的性欲使他的性格扭曲,所以他对丙崽娘疑神疑鬼,最后发展到找丙崽出气。在小说中,欺负丙崽的通常是后生,也就是少年人,他们的有着顽劣的天性,觉得欺负丙崽好玩。而仁宝是唯一一个欺负丙崽的成年人,他的举动只能说是性欲扭曲了性格的结果。在丙崽身上是看不到这样骚动的性欲的。他的那句“X妈妈”似乎反映了他心底的关于情欲的原始冲动,但正如作者所说,这句话“出自儿童,并无实在意义,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一个符号”。在小说的第七节,丙崽去寻找离家后一去不返的妈妈,发现路上一具女尸,也只是寻求一种母亲的温存,比如吸奶,比如靠着这个很像妈妈的女人睡觉。他身上没有强烈的欲望,尤其是仁宝所具有的压抑到变态的性欲。这是第二个方面,欲望的对比。
  
    仁宝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装腔作势。他非常喜欢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文化人的形象,与寨子里的其他人区别开来,所以他要说一些诸如“保守”、“报告”这类新名词,他要神神秘秘地说“就要开始了”、“你等着吧,可能就在明天”,使人摸不着头脑,从而感到好奇和崇敬。仁宝的“装”还体现在他在两个寨子火并的时候,他成了个预备烈士,总像要开始干什么大事一样,在寨子里游来荡去,还见人就嘱托后事。但是他本身是个避战派的,懦弱怕事,一直主张言和,他的这种大无畏做派不过是做给同寨人看的而已。而丙崽始终是一个自然的状态,不做作,他那两句话代表了他的心情,“爸爸”是高兴,“X妈妈”是不高兴,很简单。他身上似乎还带着赤子之心,他的傻气其实也可以视为单纯,还有寨民们杀牛问凶吉,他围观时候的神态和举动表现的好奇,他是不加掩饰的。这是第三个方面,性格上的对比。
  
    通过上述三方面的对比,我们会发现丙崽和仁宝在文本中是相对的一组人物。这两个人物在小说中唯一一次同时登场是在小说的第三节。仁宝将对丙崽娘的不满发泄在丙崽身上,欺侮丙崽,后来被丙崽娘弄清了真相,然后大闹一场,过程众说纷纭,结果却很蹊跷,仁宝又去讨好丙崽,结果被丙崽追得满山跑。这一情节是两位人物的一次冲突,作者设置这样一个情节展现这一对人物的冲突,其实也是展示两位人物所象征的不同文化的冲突。历来的评论者都认为丙崽象征的是愚昧落后的民族文化,在我们将《爸爸爸》作为“寻根文学”代表作来看的话当然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如果我们撇开“寻根文学”这个前背景,再来审视丙崽这个角色,会发现他象征的是古老的、传统的文化,也许不应该武断地加上“愚昧”等定语,而作者也并非是持全盘否定的批判态度。
  
    为什么说丙崽象征着古老的、传统的文化,我们可以从文本中找到一些依据。首先,丙崽的生父是弄不清楚的。尽管在小说中丙崽娘还有仲裁缝都认为丙崽的父亲就是德龙,我们依然不能完全肯定。原因有三。第一,在小说的第二节,作者集中描写了德龙这个人物。这一节最后一句话是:“他似乎就是丙崽的父亲。”“似乎”一词,说明丙崽的生父是存疑的,德龙仅仅是大家比较认同的一个说法而已。第二,丙崽娘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虽然她的丈夫是德龙,但是她很有可能与其他人有染。这也是为什么在仁宝欺侮丙崽的事件中,人们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认为她和仁宝有不正当的关系的原因,她本身应该就是一个比较放荡的人,否则不会惹来这些是非。第三,丙崽娘发过一场疯病,因此她自己的记忆也不可靠,她对丙崽说他的父亲是德龙很可能是记忆出现了偏差。总之,在小说的叙事中,丙崽始终是没有父亲的,正如传统文化也是没有“父亲”的。我们常说现代文化是传统文化孕育的,但是从来不会说什么孕育了传统文化,因为传统文化是没有一个源头的。我们知道它自古就有,却无法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使得传统文化产生了。可能有人会指出丙崽是有母亲的,但是请注意,小说所叙述的鸡头寨并非是一个母系氏族,在父系氏族中父亲这一脉的血缘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丙崽没有父亲这一点完全体现了他最重要的血缘关系的缺失,与传统文化的“无源”完全一致。其次,丙崽的生长是凝固不动的,其他后生都慢慢变老,而丙崽只是脸相变老,额头上出现了抬头纹而已,在结尾的部分小孩子们还是将他当做同龄人来看待的。这个特征隐喻的是传统文化的持久性,换句话来说,传统文化是历久不衰的,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衰老不堪。抬头纹也仅仅是时间的沉淀,就好像树木上的年轮一样。除此之外,丙崽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寨民们要拿他祭谷神,结果天上一个炸雷让人们以为自己这样做是罪过,最后重新抽签杀了另一个短命鬼。在小说的第七节,人们回忆丙崽身上发生的奇事,一是从山崖上滚下毫发未伤,一是被蛇咬了还活蹦乱跳,都表明了丙崽总是大难不死的。最重要的是在小说的结尾部分,鸡头寨的老弱病残都喝毒药而死,但是丙崽喝了毒药后不仅没有死,“头上的脓疮也褪了红,净了脓,结了壳”。这个特写充分展现了丙崽异于常人的生命力。传统文化同样具有这个特点,无论怎样大的危机它都能安然度过,然后一直绵延不断。
  
    既然丙崽象征着传统文化,那么仁宝象征的自然是与之相对的新兴文化。这一点也能在小说中找到依据。首先,新兴文化是与传统文化紧密相连的,一般来说,它是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而不会像传统文化一样“无源”。仁宝与丙崽不同,他是有父亲的,也就是说他最重要的血缘关系没有缺失。而且,他的父亲仲裁缝是一个崇古的人,也就是崇尚传统文化,因此用他的儿子仁宝来象征新兴文化是非常合适的。其次,仁宝认为鸡头寨是落后保守的,一心向往山下千家坪的生活。他穿皮鞋,用松紧带子,说新名词,主张用新章法和新理论,这些都把他与寨子中的人区别开来,俨然是一个“新党”。他对于传统文化是不满的,而对于新兴文化却十分乐意接受。当我们看到丙崽和仁宝所象征的不同文化后,再来看他们之间的那场冲突,就会发现那场冲突其实就是新旧文化矛盾的一次爆发。仁宝欺侮丙崽,是新兴文化在冲突的初期对传统文化的强烈冲击,占据着上风。但是最后的结局却是丙崽追着仁宝满山跑,丙崽获得最后的胜利,说明了传统文化即使被打压得再惨还是会在最后取得胜利。作者通过这样一个冲突,表达了自己对于传统文化和新兴文化这两者文化斗争的前景的看法。历来的评论家都认为韩少功是通过这个文本来批判民族文化的落后性的,但我们认为他更多的时候是将自己对于新旧文化的想法呈现出来,不妄加评论,而是留给读者自己来体味和思考。


  
  爸爸爸 韩少功
   丙崽,一个只会说爸爸和 妈妈的傻子,鸡头寨,一个闭塞的山寨,其实里面又有谁比丙崽明白呢。韩少功笔下的鸡头寨是中国千千万万的宁村山寨的缩影,愚昧无知,庸俗滞涩的劣根性。
   若说还有什么值得记录一下的,那就是这种狂欢化的写法。在写到仁宝的时候,有这样的叙述,说他大义凌然的冲向祠堂,又大义凌然的奔向了厕所。这是一种狂欢化的叙事手法,把严肃崇高的,象征权利和权威的祠堂和厕所联系起来,把崇高解构,把神圣和排泄和性联系在一起,从而造成了一种令人发笑的喜剧效果。
  
  
  山歌天上来 韩少功
   这小说让我联想到了棋王,也是那种忘我的全身心投入的爱,对棋艺也好,对音乐也罢。多单纯的热爱啊,毛三寅是这样,王一生也是如此。在他们的世界里,真正热爱的东西和别的一切都不一样,没有技巧可言,仿佛是天生的,一生下来就是为了音乐。一个天才的农民音乐家,他一直生活在音乐的世界里,但是外面的世界变了,他却一如曾经。以前他就学不会阿谀奉承,处事圆滑,追求高端,现在更学不会。世界变了,芹姑娘不再是那个为唱歌而唱歌的女孩了,柳老师也成了满口数字的商人了,我们的寅爹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不需要他的音乐了,不在乎他的音乐了,他也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那么纯粹的人,那么纯粹的思想,那么纯粹的爱,找不到了吧


  这篇小说讲述了农民音乐家老寅的人生的曲折变化,并由此折射出了时代巨变中一些事物本质的变味和迷失。音乐的本质是人们内心情绪的表达,从人民生活中创作出的好音乐才是最能打动人心、历久弥新的,老寅的音乐创作就是如此,并不拘泥于乐理和形式的桎梏。而时代的滑坡并未让老寅和他的音乐幸免于难,音乐最终成为了流于表面和与情感承载而脱节。文化、艺术,最终湮没在了物质至上的年代。音乐知识附庸风雅的艺术,而没能追随形势变化,迎合时代怪物的口味的艺术家只能留下一个仓惶而凄凉的身影。即便如此,老寅呕心沥血的创作还是在新的时代大放异彩。这个在人们看来充满着俗气、农民气和地方为的老寅,其实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艺术家。
  音乐艺术的起源和本质究竟是什么?是否应该刹住时代的步伐停下来仔细想一想?


  1、小说家是拆穿了巫术的巫师。最近看韩少功(@hsg1953) 《爸爸爸》,鸡头寨和鸡尾寨要打仗了,鸡头寨的寨民借白痴丙崽预测吉凶,丙崽指了指屋檐,于是猜测来了:“不,是指屋檐。”“檐和言同音,是不是说要言和?”“胡说,桅和炎同音,双火为炎么。他是说要用火攻。”争了半天,天意又变得茫然难测。 韩少功说。——2012 -7-1
  
  2、“透过栅栏,穿过攀绕的花枝的空挡,我看见他们在打球……”余华在看了《喧哗与骚动》的开头之后,称认识了一个伟大的白痴——班吉。我在看了韩少功(@hsg1953) 的《爸爸爸》后,从题目上认识了另一个伟大的白痴——丙崽。一般人喊爸,二般人喊爸爸,只有两种人喊爸爸爸,一个是白痴,一个是我把尿时的儿子。——2012-7-1
  
  3、韩少功(@hsg1953) 《爸爸爸》写杀戮,了了数语,惊天动地:“杀呵,杀呵,杀呵——杀你猪婆养的——杀你狗公肏的——在那一刻,一颗主开了身子的脑袋还在眨眼。一截离开了胳膊的手掌还在抓挠。一具没有脑袋的身子还在向前狂跑。很多人体就这样四分五裂和各行其是。”一个翻译过昆德拉的人写小说没议论真是难得。——2012-7-1
  
  4、韩少功(@hsg1953) 《女女女》:“沿着小河一路下来,两岸经常可以看见山上错错落落的寨子,如停息山头的三两黑蝇,一动也不动。丰沛的河水漫江横涌,下行的篷船飞滑如梭。突然,船两旁的水声变得激烈,水面开了锅一般暴出狂乱水花。不用说,船正在‘飙滩’了。”这么清新的语言,想起张泽忠老师的《蜂巢界》了。——2012-7-1
  
  5、韩少功(@hsg1953) 《女女女》“船进入碧透长潭,则水平似镜。前面的两岸青山缓缓拉开,撕出一道越来越宽的天空。而后面的数座屏峰正交相穿插,悄悄把天空剪合。这就叫山门吧。船至门开,船离门合。一座座不动声色的山门,把人引向深深的远方,引向一片绿洲或一片石滩,似乎有一个人曾经在那里久久等待的地方。”——2012-7-1
  
  6、韩少功(@hsg1953) 《女女女》结尾:“时间已经不早,回去首先是吃饭,吃了饭就洗碗。生活就是这样。生活就应该这样过。记得幺姑临死前咕哝过一碗什么芋头,似乎在探究人生的某种疑难。这句话在我胸中梗塞多时,而现在我总算豁然彻悟,可以回答她了:‘吃了饭,就去洗碗。/就这样。/媭。’”生活就是这样,读者。——2012-7-1
  
  7、幺姑中风前任劳任怨,典型的传统善良妇女;中风后却变得尖酸刻薄,俨然一个恶妇。为什么?在给法文版《女女女》所作的序言中,韩少功(@hsg1953) 给出了答案:“幺姑是一位东方礼教训练下驯良而克己的妇女,与我们十分敬重的其他善良人不同,造物主给了她一个中风致瘫的机会,使他们得以窥视她内心隐藏的仇恨。” http://t3.qpic.cn/mblogpic/3b66e6300f98307b9122/2000 ——2012-7-2
  
  8、第三次读《第四十三页》,这才是有品的穿越小说。两年前,韩少功(@hsg1953) 来我校演讲,我就该小说问他,为什么在先锋小说纷纷转向之后,你还在用如此炫目的技巧写小说?他说,先锋文学虽然已成过去,但不代表小说的各种技巧会因此停止。《第四十三页》(2009年第四届《北京文学》奖)http://url.cn/0HmW60 http://t3.qpic.cn/mblogpic/a6cd6a1b13b0767c76f2/2000——2012-7-2
  
  9、第三次读完韩少功(@hsg1953)《第四十三页》的这天,全国网民正在和什坊人民一起呐喊。看完一篇叫做《历史遗忘症与暧昧的个人记忆》的评论,突然觉得三者有着奇妙的契合。人民已经被迫遗忘历史,政府仍在用历史手段维稳。余华说:“我们是在用革命的手段搞经济。”里尔克的诗:“苦难没有认清,爱也没有学成。” ——2012-7-4
  
  10、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村庄,被误认为是同乡的另外一个人。辩解无效,只有应和。慢慢从不同人口中,知道了那个人的点点滴滴。然后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来。该人是杀过人,做过几年牢。和村里一个女的有段不同寻常的关系……渐渐地,这个人真的将自己认为是那个人了。韩少功(@hsg1953) 《归去来》是归?是去?是来? ——2012-7-5
  
  11、老魏结识一位中学的老同学,有一次踢了对方的母狗一脚,对方有些赌气。从此见面便没了热情,只剩下敷衍,话题也只剩下天气。此时韩少功(@hsg1953) 写道:“他们的交往似乎在一声狗叫之后就由气象局管着,永远不再有其他内容。”(《暗香》,图为法文版封面) http://t3.qpic.cn/mblogpic/c14a62e5427324db3366/2000 ——2012-7-5
  
  12、老魏卧病在床,门前冷落,很少有人来看他。突然有一天,一个自称竹青的人过来探望他,帮他倒尿、吃药、洗脸,然后离开。但自始至终,他没想起对方是谁。老伴死后,竹青又来看过一次,匆匆离开了。后来老魏收拾旧物,发现一堆未发表的小说手稿,手稿中有一个人,名叫蒋竹青。韩少功(@hsg1953) 《暗香》 http://t3.qpic.cn/mblogpic/3d83a663df03e196d7b8/2000 ——2012-7-5
  
  13、刽子手周老二砍了一个冤死的清官,结果有了报应。背上找了一个肉团,蚕豆大小,阴痛难忍。请郎中看,说是是毒疔。并且后来病情越来越重,韩少功(@hsg1953) 写道:“几天这内,这颗毒疔越来越硬,竟有碗口大小,黄色的脓头密集相聚,如一颗饱满熟透的石榴鲜红而美艳。”看到这里,我马上起鸡皮疙瘩了。——2012-7-5
  
  14、韩少功(@hsg1953) 的《风吹唢呐声》(1980)中有张海报,所以看小说时多了很多画面感。搜来同名电影(1983)看的时候,又不断地翻书对照。略有改编,但未出彩。80年代是中国小说的黄金时代,很多电影借助小说成全了小说也成就了自己。但这部例外。尽管导演凌子还是叶剑英的女儿,但依然没有赶上韩少功的脚步。 http://t3.qpic.cn/mblogpic/8d665af02909c2bd5d8c/2000 ——2012-7-8
  
  15、清朝乾嘉年间,澧州洪山嘴发生民变,土民一齐发疯,披头散发,狂奔乱跑,男女裸舞三日,皆自称皇上或皇亲,被称之为“乡癫”。后朝廷令湖广总督率军剿办,统领额勒登保带兵攻占洪山嘴,斩刘四狗等十四人,断癫匪六百余人之双足以示惩戒……人足变得稀罕,鞋子变得珍贵,后世爱鞋成癖。韩少功(@hsg1953) 《鞋癖》 http://t3.qpic.cn/mblogpic/aee3b2736425dd485e18/2000 ——2012-7-7
  
  16、父亲突然失踪,被怀疑通敌叛国。全家面临怀疑。使我们明白:“父亲活着不会比死去更好。”母亲诅咒他不如死掉,我希望他千万别活着。后来找到尸体,全家大哭。“我们便宜有了理直气壮哭泣的权利。我们哭得如释重负安心落意乃至有些兴高采烈——哭声是确证父亲已经死亡的凯旋与庆祝。”韩少功(@hsg1953) 《鞋癖》——2012-7-8
  
  17、“父亲永远不再有了……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他不再有了。我们吃完饭洗碗的时候,他不再有了。我们洗完碗喝茶的时候,他不再有了。我们边喝茶边谈论天气或谈论邻居或谈论政治的时候,他不再有了。我们上厕所或去浴室的时候,他不再有了。在我们的一切时刻,他不再有了。”韩少功(@hsg1953) 《鞋癖》——2012-7-8
  
  18、“父亲是否真正死了,其实我总是疑惑。他不再有了,不再在我面前语法严谨地阐述党报社论以及谴责自己的过错,但他就不可能在别的一扇窗子后凝望?或在远方的一条街道上行走吗?不在并不一定是消失。以前他出去讲课,开会,下乡支农,都不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奇怪。‘不在’什么就必定是‘死去’?” ——2012-7-8
  
  19、一位朋友曾对我说:“对于亲人来说,死亡是不存在的。不光我们的有生之年,他们会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中,就连我们的身体也是他们身体的一种延续。”这句话非常能安慰人心,但仅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发生作用,当然这已经很不错了。但遇到时间,问题就来了。就像其他一切事情一样,一遇到时间就会产生问题。——2012-7-8
  
  20、“或许他的身体还努力在人世间留下痕迹,比方说力图把眼睛传给儿子,下巴传给女儿,某条鼻子或某对难看的短腿传给外孙女。但遗传过程把他的身体特征分解,不过两三代,便会使它们完全消融,融进茫茫人海,不会让它们比记忆活得更长久。”形象越来越淡化,血液也越越来越稀释。什么可以证明先辈们活过? ——2012-7-8
  
   ——2012-7-25丽江
  


  “山里太静了。也许,寂静里才有歌的诞生。当对面山上出现了一个蠕动的红点或白点,山里人的问候只可能是一声含混的吆喝。当红点或白点渐渐消失,山里人没来得及讲出的话,永远没法讲出的话,只可能化作独自无奈的吟唱。他们知道听众实在太少了,实在太远了,歌声就会有一种尖厉和悠长,以便升入云天,向山那边似有似无的世界抛落。”P84
  
  “老婆不久前已经离去,在两个儿子中带走了小的,留给他大的。老婆比他大四岁,比他高半个头,曾经同两个偷牛贼打过架,决不让自己的男人吃亏;曾经在油灯下画过很多空白五线谱,一心让自己的男人做大事。怕他在外丢失东西,还在他所有的物件上都缝下或写下名字,几乎把大小各异的毛三寅毛三寅毛三寅毛三寅毛三寅毛三寅毛三寅毛三寅写满她的世界。她到处标记毛三寅长达二十年,到头来住在漏风漏雨的窝棚里,连看病抓药的钱都没有,连一块豆腐都赊不会来,实在是很委屈的。”P85-86
  
  “地头的一个草人,据说是阻吓鸟雀,不让它们来啄菜籽。一抹阳光从山头投照过来,使草人的一件小红衣耀眼夺目,勃发出呼啦啦的一团红光——这是一件女装,做成了大襟式样,用一条旧背心改成的,看上去精神得很。如果芹姑娘没有猜错,草人的小斗笠下,棕绳是两条大辫子,胸前别的一块塑料布则是随风飘荡的手帕。尽管日晒雨淋已经模糊了色彩,她还可以依稀看出草人脸上的一抹口红。
  如果不是草人的眼睛画得太像两颗煤球,如果再给它加一个双眼皮或者一对耳环,她觉得它简直是绝代佳人,而且似曾相似。
  小草人的背景,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山林,有积云之下的灰暗和浓重,也有雨雾洗刷出来的清晰,远远的一片树叶似乎都纤毫毕现。正因为看得太清楚,山林就给人一种正在逼近的动感,恍惚之际,像是大地突然立起来,推过来,要把草人一口吞下。”P98-99
  
  人是他自身和社会环境的产物。坐山吃山,靠海吃海,山的文化是中国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章,当读到《山歌天上来》时,不禁让我想到了《黄土地》,山的空旷与人的渺小对比强烈,以及最原始的生活形态,呈现出最真实的一面。这也是小说的可贵之处。


   《爸爸爸》是中国当代寻根小说的代表之一,许多他人观点都认为,这部小说对于落后的劣根的巫楚民间文化持批判态度,而在批判态度中又有认同和皈依。也就是,把批判作为主要目的,认同作为对乡土、对“根”不可避免的归属和卷两岸。而在我读完这篇小说后,我并没有读出很明显的批判或者认同态度,而是感觉到了一种完全异于我生活的都市文化的原始巫文化的奇特美感,这种美感不是善与恶中善的美,不是人性中光辉的美,而是一种神秘的,奇特的,蒙昧的,陌生的,异样的,绮丽的,甚至恐怖的,野蛮的美感,这种美感不只是来自鸡头寨异于外界的原始村落文化,还来自作者的写作方法。
   一、封闭山寨的神秘美感
   鸡头寨是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山寨,于是外界的朝代更迭、政治变革都和寨内没有什么关系和影响。小说对故事发生的年代和地点也采取的模糊的手法。这些都让整个故事发生的具有神秘感。鸡头寨的故事遥远陌生而在发生着。且寨子落在大山里和白云上,“白茫茫的云海总是不远不近地团着你”。朦胧的云雾飘渺的自然环境,若隐若现,似是非是的景象,也给山寨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二、巫文化的原始美感
   小说中充满原始巫文化的影响。人们相信鬼神,丙崽妈相信自己因打死蜘蛛精才生下丙崽。山寨多蛇虫鬼怪,蛇也好淫。人们有大量的祭祀活动,祭谷神时还要杀人。出寨子路上还可能碰上放蛊的。人们有着原始的对自然的崇拜和敬畏,在遇到旱灾时也从巫的角度理解和解释。祭祀活动没有作用时,又把原因归结于其他村寨的影响,于是出现恐怖血腥的械斗。丙崽奇迹的幸存也被村民当做神迹祭拜……寨里洋溢弥漫着诡异原始的蒙昧的巫文化,有许多落后、诡异、血腥的成分,但某种程度上,这种蒙昧有着一种奇异的绮丽,就仿佛人们对待欧洲中世纪文化那样的陌生欣赏。
   三、寓言式的浪漫美感
   鸡头寨的故事仿佛是现代文学中的乡土小说,但又有一种寓言般的戏剧感的超现实色彩。小说似乎没有一个特定的主人公,作者只是描写鸡头寨的各个人物和方方面面,没有过多抒情,冷静描写,有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多用“据说”、“听说”这样模糊的词语,给本就神秘的环境增添了更多真真假假的猜测。奇特的文化习俗,已经超过一般乡土小说的程度。丙崽这个人物,仿佛是一种象征和隐喻。
  这里我不想讨论这部小说批判了什么又认同了什么,那个已有太多人讨论过。我只想说,看过这篇小说,我觉得它非常神奇和绚丽。各种文化,也许有进化进程不同,但都是丰富多彩的。
  


  
  如果说西方文化的一个核心是二元对立,那么东方文化的核心便是混沌的统一。即使是截然不同的阴阳,也可以融合为一个整一的太极。
  
  虽然说八十年代出现的寻根文学,同二十年代的乡土文学一样,也是要以描绘乡土的劣根来引起疗救的意识。不同点在于,寻根文学中的乡土形象比以往更加复杂诡谲,莫测高深。以往的作家以文化精英的高度采取的审视视角已难觅踪迹,单纯的田园牧歌式怀想也渐渐消失,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敬畏,一种思索,一种人到中年似的五味杂陈。
  
  
  韩少功的《爸爸爸》是不能绕过的一篇。在这里,我们似乎可以看到拉伯雷的影子。那些打着饱嗝放着响屁的乡野人、色彩浓烈的食物与酒浆、健壮的女性和肥胖的婴儿、鲜血与屎尿……带给人强烈感官刺激的语言,一下子把人从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带到了混合着青草香和牛粪气味的乡土社会。而这个社会的生活方式也让我们感到既可怕又陌生:简单的生,简单的死。删去了现代社会复杂的枝叶,只剩下生命最简洁的存在形式。仁宝曾凭着年轻人的闯劲,渴望打破这种单调的生活。但是最后,是他意识到“不能大脱离群众”,自愿的失语,融入泥土色的乡土背景中去。
  
  整部小说充满着荒诞的气息。丙崽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大的谬误,一个被父亲遗弃的畸形痴呆儿,只会说两句不着边际的蠢话。鸡头寨的生活是乏善可陈的,或许正因为此,村中人的冲动一旦爆发就是那样的猛烈。仲满的自裁、血腥的祭祀、族斗后蛮荒的葬礼、结尾处村民壮烈的赴死,这一个个的动作是那样的激烈震撼,而它们背后的动机却又是那样的愚昧可笑!二者的背离成了全文最荒诞的部分,可是细细读完,这荒诞背后却涌动着那样强烈的生命力,绵延千载,还依旧鲜活地躁动着,如同动脉中如泉水般涌出的鲜血一般。从姜凉,从不去的刑天,一直到这鸡头寨,那种壮怀激烈,不会因为缺乏合理性而失色。这本身就带给了乡土社会一种英雄主义的悲壮,一种在精致安全的现代社会中,难以需找到的生命激情。这就是乡土社会,它就是丙崽。一个发育不全的畸形,可唯一会说的是“爸爸”和“X妈妈”。“天地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简单中包含着宏大,蒙昧里孕育着生命的崇高。它们共存于乡土这个本体。
  
  
  王安忆的《小鲍庄》也是值得注意的。作为女性,王安忆的文本中没有那么多直露的自然主义描绘,温婉恬静,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习惯。《小鲍庄》用一种群像式的结构,以捞渣的生死枯荣为线索,写了小鲍庄中的许多人,他们的爱恨纠葛,悲欢离合。当然了,这些情感都被处理的很淡,很日常,没有那种现代派文学的压迫感,闲适得很。
  
  如果说《爸爸爸》是荒诞中带着崇高,那么《小鲍庄》便是崇高的背后藏着荒诞。文章开篇便说道这个庄子的民风之淳朴,讲求“仁义”。谁都知道,“仁义”二字在中国道德中可是举足轻重的。小鲍庄的人倒是的确担得起这个声名。鲍彦荣是抗敌的英雄、捞渣是为老人而死的孩子、拾来则成为找到捞渣的勇士,还有一个爱好文学的有志青年鲍仁文。从表层的含义上说,他们当然是体现了乡土的崇高一面。然而整个文章的字里行间,却似乎有一种力量,故意要解构作者自己构建的英雄故事,构成了文本自身的反讽。
  
  作者从来没有打算从宏大的方面阐述这个英雄事迹,相反的,她不厌其烦地描写着故事中人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心思,这才是故事真正的主题。捞渣和鲍五爷生死相依的缘分,来自于心灵空缺的亟待填补和乡村中的转世迷信;鲍彦荣虽然有战功,可是从来都是简单的农民,没有所谓英雄的情怀和理想的冲动,只有乡下人最纯粹的趣味和心思。拾来的不伦之恋以及文化子小翠的私情,更给乡土增添了一种生命原始的冲动与激情。以上的,不如说是乡土的真面目。披红挂彩、旌表门闾,雄伟的纪念碑,非但与这个世界不相称,反而是对真正乡土的一种矫饰,一种蒙蔽。这正像是我们外面世界的人对乡土惯用的伎俩:曲解和误读。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荒诞。
  
  
  《爸爸爸》和《小鲍庄》都是格式比较严整的中篇小说,而二者都采用了以生命的诞生为开头,以死亡为结尾的情节设计。这或许是对乡土的一种宏大叙事?象征着乡土的生生不息?对此,读者除了感到生命绵延的喜悦,不由得感到颤栗。乡土,荒诞与崇高的混合体,不是被改造、被征服的对象,而是要伴随我们的文化,一直传递,阴魂不散的东西。是雀芋毒不死的丙崽!
  
  
  


  这是关于一个村寨的历史和故事,一个白痴与畸形的人,一群落后的村民,一座座原始而蒙昧的大山。读完这个故事,眼前似乎一片的光怪陆离,恍然如魔幻的梦境。灰暗的底片,黑重的背景,烟熏火燎,刺眼的火光,鲜血渲染,显得更诡异可怖。类似《百年孤独》里的魔幻,却带着强烈的湘西本土的气息。而这个地方,若是根的所在,却又是在哪里体现出来?是祖祖辈辈都唱着的哪首歌么?残酷的厮杀争斗之后,唱着祖祖辈辈留下的歌谣,没有任何战争的痕迹,只有幸福,幸福地走向下一个扎根的地方。是这样么?
  


   韩少功为读者展示的是一个让很多人感到陌生的世界,我们用好奇的目光审视着这个世界,这便是我们曾经的文明,我们总不由得去对比。我想起了张贤亮曾写过:文明的功能不在于指导自己的行为而在于解释自己的行为....有思考能力的人靠思考生活,没有思考能力的人靠本能生活,但本能使人坚强,思考却使人软弱。


  原来是一本小说合集,只是把一篇小说题目《爸爸爸》拎到封面上当书名。我顿时有了那么一点拿100元换了一把零钱的快感。
  《西望茅草地》,《飞过蓝天》是关于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的故事,相较于当年风靡一时的“伤痕文学”,不论是写作手法还是故事情节安排都要成熟许多。不过我还没找到归纳它们相应的标签,暂且称作“文革文学”。再加上《很久以前》。
  《爸爸爸》,《女女女》,《鞋癖》算是“寻根文学”(关于“寻根文学”我还有好多要吐槽啊啊啊)。这种文学就是把中国古代近代各种民俗挖出来给人看,让人一愣一愣。
  其他的《红苹果例外》总让我想起电影《楚门的世界》。《暗香》,《第四十三页》统统归进魔幻现实主义毋庸置疑。
  在书的封底有这样评论“......,另一方面有意识地使用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方法”,那么剩下的文章我都把它扔进现代主义的箩筐里罢。
  总算把这么多文章归纳清楚显示了我的博学。
  完全没有对内容的评论没有对文章思考也算是无知。
  我们的教育不就一直在锲而不舍地做这件事么,把所有东西都归纳到条条框框里面,通过这种方式教会我们这是什么,却教不会我们探寻这是为什么。
  


  《爸爸爸》这篇小说,让我完全掉入了一个凝固的社会空间。感受到的是最原始,最古朴的生活气息。,一代又一代的山寨人生活在这个充满了神秘和原始崇拜色彩的世界之中,始终保持着愚昧,蛮荒的远古意识和初民思想。人们思想封闭,停滞不前。只有巫师,权威的话语可以轻易的侵入人心,被人们采纳宣扬。千奇百怪的迷信,预兆,巫卜,咒语充斥着人们的生活:为了换取谷神的恩赐,他们用活人当祭品;全寨男女老幼分吃冤家的尸体,是他们庄严的巫术仪式。
  丙崽无疑是这个荒唐世界中最为荒诞的人生象征。在他的身上,最集中地体现了鸡头寨的丑陋愚昧。他外貌其丑无比,身上长着脓疮,个子与智力不随年龄增长,他举止愚钝,永远穿着开裆裤,像恶梦一样在人们眼前晃动,他爱舔食鼻涕,搓玩鸡粪,仅会两句人类语言——“爸爸爸”、“X妈妈”。 丙崽身上完整折射出了那个社会的意识形态,使他成为了一种落后保守的民族劣根性的象征符号。这是一种特殊的美学形态,因为它以其内在真实感被美所认同。美丑再也不是简单的崇高与卑劣,光明与黑暗等纯政治、纯伦理道德意义上的判断了,我们无法再简单的依照好人与坏人的尺度去评价鸡头寨的山民们,因为从这篇小说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即使在那样一个落后愚昧的世界中,人们都在寻找着内心深处的渴望,一种心灵上的安慰和寄托,只是他们将一切精神上的追求都寄托给了神灵,给了一些所谓的异己物,他们采用的是让我们现代人觉得丑恶的方式,但那确实是一种存在着的毫无娇揉造作之态的生命意识。美与丑,已经彻底挣脱了道德范畴的羁绊,从而具有了真正非功利性的审美观照之意义。
  


    作为寻根文学作品的典型代表,《爸爸爸》无疑是经典之作。可惜我的素养太有限了,也缺乏努力挖掘个中深意的耐心。只能管中窥豹,将一些零零碎碎的看法。作为个人爱好,我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作品。
  
   打冤时,为了表达同仇敌忾,按祖先的做法杀猪煮敌人的尸体,分每人一份吃了。打冤失败,老人和孩子殉古道,面向他们祖先来的东方而坐,集体服毒自杀,青壮年带着农具细软,唱着祖先唱过的老歌集体向更深的山林中迁徙。鸡头寨人保守着祖先的信仰,延续着祖先遗留下的各种习俗。并把这久远历史的阴影拖进现代。“周易”是中华民族传统的哲学思想,它博大渊深。但“易”的思想一到民间往往就被大众肢解的支离破碎,成为i迷信的一个组成部分。杀牛占卜打冤吉凶时,牛头砍下来后身体往前倒,按他们祖先的经验,这是胜卦。但是不灵验了,倒是丙崽那时一句“×妈妈”(阴卦)灵验了。所以,第二战的胜败就系于丙崽给出的那一个卦象。丙崽因有粽巴吃,一时高兴,咕哝一句“爸爸”。寨民高兴得大呼“胜卦”。这就是可笑又可悲的现实。
  
   对人生意义的理解,正如丙崽娘所说的那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去就去了”。但即使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里。鸡头寨人的最大愿望依然是——活着有“话份”。“话份也是一个很含糊的概念,初到这里来的人许久还弄不明白。似乎有钱,有一门技术,有一把胡须,有一个很出息的儿子或女婿,就有了话份。后生们都以毕生精力来争取有话份”。无论在哪里这都是每一个中国人内心深处不自觉的愿望,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这也是话份。中华民族历经苦难而延续不息,种族的生命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顽强而无理性地延续着。


  
  和那些有想法的鸟儿在一起
  住了三年,我做梦。一只
  硕大的蜗牛在田庄间缓缓爬行
  
  那年,渭河南岸汹涌着麦子
  官府横行,又准备几场大雨
  我的父亲折断了肋骨,而我
  
  开始学习星相历法,等待一场
  十足地大赦。佃农却在庄园一角
  喝酒赌钱,看着天气总不耐烦
  
  可如今的黄昏是如此的荒怠
  而是没有准备,一场久谋了的
  大雨。官府从城里来到了乡下
  
  饥饿的哭声总在黎明那一刻
  被愤懑地抛出,青苗和鸟儿
  同罪。没什么,让我们收割
  
  往往沉静的并非仅仅只是牛的
  耳朵,雨水打湿了官府的轿子
  却又被我沉沉地踩在了地上
  
  就把割下的秸杆和那些牛的
  骨头,都完整地投向火
  再让火把灰烬都留在空中
  
  是女人的手最后把空无一物的碗
  掷响,我们都成了沉默的陶器
  在先民的雨水里,让我们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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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陋无奈“爸爸爸”
  讲到新时期文学,不能不提到八十年代中期异军突起,别开生面的“寻根文学”,讲到“
  寻根文学”,就不能不提到韩少功。
  “五四”一代作家如鲁迅、周作人甚至更晚如巴金、许多都右手著述、左手译介,有时还
  主办杂志,另辟阵地。在编者、译者、作者分工愈益精细的八十年代,韩少功在某种程度
  上继承了文坛“多面手”的角色,他翻译,从昆德拉到佩索阿,“媚俗”一词即是他在翻
  译中的创造,他编辑,现在还主持着高品位的学术文化杂志《天涯》,也许正由于此,他
  才有更广阔的眼界,更全面的认识、理深刻而独到的思考,才自学地树起“寻根”的大旗
  。
  “寻根”最早由韩少功在《文学的“根”》中明确阐述。不久,他即发表了《爸爸爸》,
  在理论上、实践上宣告了“寻根文学”的崛起。与汪曾祺,、邓友梅等民俗作家不同,韩
  少功所倡导的“寻根”并不是简单地复归传统、阐释民俗,而是在承认现代化乃大势所趋
  的同时,站在西方现代文学的基础上,从传统的“根”中寻求新的对应物。
  韩少功不是像同属“寻根作家”的阿城,张承志一样在面向现代生活时偏于正面地发扬阐
  释传统,而是更多地将目光投入传统中为现代所容,应为现代抛弃的东西,更多地从负面
  审视传统,批判传统,力图寻找一条可能的改造传统之道。
  一、 愚陋的人物
  他生下来时,闭着眼睛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个死人相,把亲人们吓坏了,直到第
  三天才哇地哭出一声来,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就被寨子里的人逗来逗去学着怎么样
  做人。很快学会了两句话,一是“爸爸”,二是“×妈妈”……三、五年过去了,七、八
  年也过去了,他还是只能说这两句话,而且眼目无神,行动呆滞,畸形的脑袋倒很大,像
  个倒竖的青皮葫芦,以脑袋自居,装着些古怪的物质。
  小说设置了这样一个意味深长且有些荒诞意味的开头,一开始就将这个先天的白痴,丑陋
  的侏儒——“丙崽”推到读者面前,着实打破了读者长期以来形成的某种审美定势。从此
  后,没有父亲的丙崽便成为鸡头寨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为他先天性几乎不具备任何防卫
  能力,便使得任何人都可以嘲弄他、欺侮他、凌辱他。一旦不受约束也不需付出任何代价
  ,人性中恶的一面便开始疯狂滋长。凌辱他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而凌辱仍然没有尽头。
  丙崽对于这样的欺侮和凌辱仍然只有木然的承受和丝毫无用的发怒。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凌辱可以结束,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避免,只是偶尔吐出换来更大凌辱的“×妈妈”.与别的
  小说不同,丙崽作为一个受害者几乎得不到读者的任何同情,只能引起厌恶。究其原因,除
  了作者故意在描写其外貌中凸显令人厌恶之处,还在于丙崽于完全的蒙昧之中就显现同甘
  显出一种萌芽状态的人性恶。如果说小孩由于无知强迫丙崽吃牛屎,读者在类似作品中已
  司空见惯,那么当小孩一哄而散后,丙崽“爬起来朝四下看看,咕咕哝哝,阴险地把一个
  小娃崽的斗笠狠狠踩了几脚,再若无其事地跟上人群,看热闹”的描写尤其让读者不能接
  受。是什么让对于任何事物都拒绝接受信息的丙崽在“恶”的方面无师自通?一个连翻白
  眼都要“胸腹和颈脖一起用力”的只会说两句话的侏儒对于如何报复却深得其中要领?在
  受欺时,他自知毫无反抗之力,因此毫无反抗之举;直到别人散了,他“还在那里跪着,
  半天发现周围已没有人影”;在报复之前“他爬起来朝四下看看,咕咕哝哝”;在报复之
  后,他“若无其事地跟上人群,看热闹”。此种恶正因是在白痴状态下几乎纯自发的产生
  ,才更可见丙崽身心的丑陋。
  丙崽实际上是人类自身顽固不化、浑浑噩噩的象征,他的丑陋愚昧实则是人自身丑陋愚昧
  的缩影。而当寨子里的人或死或迁之后,唯独本已喝下毒药的丙崽幸存,执著而顽强地喊
  着“爸爸”,似乎意味着传统文化的陋习是极难根除的。在他喊出“爸爸”后,几个小孩
  因为见到他如铜钱的肚脐,便十分崇拜,随着喊出一连串的“爸爸爸爸爸”,这似乎又意
  味着经过涅盘后民族再度腾飞的艰难。
  仁宝是另一个主要人物。作者在描写丙崽时淡化了情节,更多地是将之作为一个象征,一
  个鸡头寨不可缺少的部分,一个谁也不能忽视的存在。而对于仁宝,作者则安排了一系列
  有叙事功能的情节,使之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是仁宝同丙崽构成了作品中相互对应
  富有张力的两极,他的所作所为实际意味着传统中富好奇心、生命不息的另一面,虽然这
  也是蒙昧而没有方向的。仁宝的游手好闲、不安分、性的苦闷与渴望、自欺与欺人、言语
  大于行动、蒙昧状态的不满现实等等特点均能看到阿Q的影子。他的不满——出走——返回
  的变化使他始终没有走出大山,但也始终对寨子中的人保持适当的疏离。和丙崽的白痴呼
  应的是他对外界也近于白痴,只是凭模模糊糊的憧憬才有了纯粹感情的对山寨的反抗。他
  对外界的膜拜只停在皮鞋脚掌和橡皮筋上,一句句“就要开始了”,吊足大家的胃口,却
  在实际行动中异常低效。就仁宝的主观动机,他是起劲地想改变什么,但却对改变本身十
  分迷惘,而他的所有提议最终都无不有所折扣(事实上,他提议的性质无关紧要,提议的
  范围也很有限)就仁宝的实际生存状况,他是一个边缘人物,理性上的缺失使其必然无法
  彻底反抗,而不彻底的反抗又使他无法真正进入外界。另一方面,他在寨子中也是被作为
  异类来看,根本没有希望去得到理解和有效支持。所以,仁宝虽然说了一遍“改变”,又
  说一遍,但他事实上还是被动等待改变。仁宝的地位不像阿Q一样被鄙视,他使族人对他既
  敬且畏,仅仅他的存在就可以对既成秩序构成威胁。仁宝出走之后的回归源于他想讲和鸡
  头寨、鸡尾寨的原始血腥打杀,这表明他开始用外界的眼光看待山寨事务;但他刚一回来
  就比任何人表现得都好战,又表明他立场的不坚定和传统强大的同化力。
  仁宝的父亲仲满裁缝是寨中的权威人士,也是原始民风最完整集中的体现。他不欺女子与
  小孩的淳朴诚拙与崇古拒变的保守思想奇妙的结合,以致于一面他从拒绝变化、仇视变化
  的角度鄙夷可能发生的任何变化,即拒绝将来,一面又从原始古风衰颓不振着眼,哀叹现
  在。所以,他在选择死亡时,坐桩而死的勇敢是与希望载入族谱的愚陋相结合的;他率领
  山寨老弱集体服毒时,为种族生命献出个人生命的泰然自若是与对生命意义的认识缺失分
  不开的。他的诸般不如意也凸显出真正原汁原味的传统所面临的挑战和尴尬。
  与仲满相似,丙崽的父母也好同时具有可怜可悯、可悲可叹的两方面。“眉淡如水,是孤
  贫之相”的德龙出走山外既是反抗也是逃避。丙崽母亲一边满足毫无目的的飞短流长,极
  端愚昧地以此为乐,另一方面她对丙崽的喃喃自语“是一种谁也无权夺去的享受”,使人
  可怜的同时又能感觉母爱的无处不在。
  二、 原始的部族
  “寻根作家”所强调的“根”并不仅仅是相对外来文化的中国传统文化,还指其下所涵盖
  的各种地域的传统文化。所以,“寻根作家”大多带有极其浓郁的地域特色和乡土风情。
  荆楚文化在汀籍作家韩少功的笔下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作者在叙述之中故意淡化情节,以散文化的叙述配合作品的总体范围。第一节叙述丙崽的
  丑陋,第二节宕开一笔先铺陈山寨位于深山,云雾缭绕及各种原始风情,后叙述丙崽之父
  德龙。第三、六节和第四节叙述仁宝和仲满,第五、七、八节借丙崽叙述山寨打冤、集体
  自杀,迁徙等事。这种散漫的情节和看似不经心的叙述看起来不像传统的小说笔法,却在
  最大程度上塑造了小说所要表达的原始风情。作者是一名学者型的作家,不仅从文学,而
  且从文化学、语言学、历史学、民俗学、人类学各个角度渲染铺陈,直使得鸡头寨若有若
  无、煞有介事。鸡头座落在云雾缭绕的深山中,“出门就一脚踏进云里”,周围是极其奇
  特的自然环境,蛇虫瘴疠肆虐。“蛇性好淫”,取蛇胆要“把草扎成妇人形,涂饰彩粉,
  引蛇抱缠游戏,再割其胸,取胆”人误食“挑生虫”后,“吃鱼会腹生活鱼,吃鸡会腹生
  活鸡,”要解毒须“喝生牛血,还得对牛血学三声公鸡叫。”接下来从语言学的角度切入
  ,介绍了大量的方言词,如“看”说成“视”,“说”说成“话”,“我”说成“吾”,
  “父亲”称作“叔叔”,叔叔称作“爹爹”,姐姐说成“哥哥”,嫂
  嫂说成“姐姐”。中国的现代白话文是以此方言为基础,这使得其他方言极难被活灵活现
  地再现,而作者在人物对话中游刃有余地用活了方言,宛如一个语言大师。山人关于远祖
  的神话传说及对刑天神话的无意识篡改又体现着远离主流文化的独特历史视角。作者还将
  山的各种原始风俗以几乎原生态的方式展现出来,看来或淳朴或残忍,或洋溢着追求生命
  的欢快感(如唱山歌),或充满扑克对祖先的崇拜,或表现对敌人的憎恨。
   
  从总体风情到主观用意,从具体人物到群体性格,这篇小说都渗透鲁迅的影响。作者对原
  始风情的刻画背后,其实渗透着严峻理性的批判意识。
  这种批判的锋芒所指,与其说是本文第一部分所言的各个人物,不如说是群体性格中理性
  的缺失,心智的蒙昧。以山间的争斗——“打冤”为界,可以看到山寨居民群体的愚陋。
  争斗之前,人们以丙崽为象征,在行为层次上活得浑浑噩噩,外界有汽车的时候仲满在怀
  念水牛流马,外界用白话的时候,寨中用文言。寨中人的日常生活也不过是欺负弱小者,
  谈论家长里短和古人今事,抚养孩子和种地。在精神深处,他们则是无比愚昧的、迷信的
  ,如认为丙崽是蜘蛛精所生、上窑时禁女子和污言秽语、杀人祭谷神等。“打冤”的起因
  是巫师说鸡精作怪,鸡头寨要炸鸡头,鸡尾寨不许。“打冤”之中,毫无人性地吃死人(
  称为“吃‘枪头肉’”),病急乱投医,将丙崽称为“丙相公”、“丙仙”,连“爸爸”
  、“×妈妈”也看作阴阳二卦。争斗之中,毒死老弱毫无目的的迁徙,这一切的一切均深
  刻反映山寨最根本的理性缺失。不可否认,理性缺失正是我们这个民族传统文化中的痼疾
  。
  在批判锋芒的背后,作者在生命的层次上对鸡头寨的存在从个体生命和种族生命的两个方
  向作了剖析。比如丙崽仅会的两句话实际包含着人类生命繁衍的最基本信息。丙崽母亲用
  “剪鞋样、剪酸菜、剪指甲”的剪剪脐带为人接生,“也剪出山寨
  一代人,一个未来”似乎意味着生命延续的顽强坚韧和无理性。鸡头寨遇丰年就多生孩子
  ,人多粮少一遇荒年就面临饥饿,然后又老弱集体殉死,这种循环往复暗示着生命延续的
  荒谬。殉死的老弱面向东方集体而坐,虽然是本部族的风俗,但也让读者联系到个体生命
  与种族生命间生命本体的神秘感应。而鸡头寨人们对历史富有特色的处理,以及他们被迫
  迁徙前唱的欢快的歌曲,又让读者感到无论外界的磨难,还是生存的荒谬,生命本身总是
  川流不息的。
  原始风情——文化批判——生命本体存在的探索这三方面构成了《爸爸爸》
  的主要意蕴,这样一个完整而有深度的意象世界,一层比一层深,一层比一层更耐咀嚼,
  让人挥之不去,无法忘怀。
  《爸爸爸》在含蓄的意蕴上,是诗化的小说,在情节结构上,是散文化的小说,在象征意
  味上,是哲学的小说。其中有几千年绵延至今的传统文化,有“五四”作家孤独呐喊前仆
  后继的启蒙精神,也有八十年代引入的现代主义艺术手法。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面对知识分子对八十年代精英意识的集体放弃及市场经济大潮的猛烈
  冲击,韩少功走的更远。在96年出版的长篇《马桥词典》中,他在对民间陋习批判审视
  的基础上,致力于对民间世界的创造性重建,更进一步地表示了对“民族传统”的重视以
  及对“人文精神”的坚守。
  


  看完前两篇《回声》和《远方的树》,想到了文化大革命和王小波。
  
  《爸爸爸》是以前就看过的,那个长不大的丙崽,只肯说两句话,却颠覆了一个世界。
  
  《女女女》摘抄:
  1、听不见才叫喊还是因为叫喊才听不见呢?
  2、来干那些干了又不想干而不干了又想干然而非干不可的事。
  3、世界是否太脆弱了。
  4、笼子关锁着无比实在的一团空寂,关锁着永远消失不了的一次消灭。在木栏的这边和那边,有两个世界。
  在那边呆着,会不会觉得被木栏禁锢的恰好是外面的这个世界呢?
  5、(珍姑为幺姑大办葬礼)既然一辈子都耳聋清冷,何必用震天动地的礼乐把她送上归程?
  既然一辈子都孤寡寂寞,何必用这样的喧腾来结束她最后的时光?
  6、。。。蓝色的奔腾。
  7、远古一次伟大的射精,一次划出天地界限的临盆惨叫。
  8、你没有把看透也看透。
  9、吃了饭,就去洗碗。就这样。
  
  在后五篇中比较喜欢《火宅》和《红苹果例外》。
  尤其让我感动的是《火宅》。
  
  摘录:
  1、尾影和树影全被浓浓的雨雾漂洗着,洗出一个乳白色的日子。
  2、如果我今后还有哭泣的话,我得说,我的所有泪水都为他而流,我的所有哭泣才成为哭泣。
  
  
   “一声长哨,电喇叭喊:都是戏。我们都是演员,永远舞蹈着文明的旋律。”
  
  谁说不是呢。



虽然从专业角度,这还不够成熟完备啦,不过觉得提出一些新的(或者说知网没有的)观点还是好有意义~


@谢谢 是滴。学术渣初之试炼。


哦……不成熟不是说你哦,是说我们~仨~


恩 对那些言之凿凿的定调评论总是有些抗拒


啊,都不记得《爸爸爸》讲的是什么了。。。


渭河南岸
居然是我家 渭南


好深刻啊


鸡头寨遇丰年就多生孩子
  ,人多粮少一遇荒年就面临饥饿,然后又老弱集体殉死,这种循环往复暗示着生命延续的
  荒谬。


能谈谈对《归去来》的感受吗?


写的真好。
基本已经把小说本身分析透了。


哪里能下载看呢?


“那个长不大的丙崽,只肯说两句话,却颠覆了一个世界。”这句话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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