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图书网

哈扎尔辞典

米洛拉德帕维奇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

1998-1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

米洛拉德帕维奇  

页数:

311  

字数:

213000  

译者:

戴骢,南山,石枕川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哈扎尔辞典》开创了辞典小说的先河,于1984年问世。当年即获南斯拉夫最佳小说奖。 这部小说的内容纷繁复杂,古代与现代,幻想与实现,梦与非梦盘根错节地缠绕在一起。时空倒溯,人鬼转换,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扑朔迷离地描述了哈扎尔这个民族在中世纪突然从世界上消失的谜,被公认为一部奇书,现已译成世界上二十四种文字。

作者简介

米洛拉德·帕维奇(1929-)是塞尔维业作家,文艺学家,哲学博士,贝尔格莱德大学教授。

书籍目录

中译本编者的话卷首导语一、《哈尔扎辞典》编纂始末二、《哈尔扎辞典》版本溯源三、《哈尔扎辞典》使用说明四、达乌勃马奴斯母版序言残片红书——基督教关于哈扎尔问题的史料绿书——伊斯兰教关于哈扎尔问题的史料黄书——古犹太教关于哈扎尔问题的史料补编一杰奥克季斯特·尼科尔斯基神甫补编二阿布·卡比尔·穆阿维亚凶杀案证词笔录结束语作者简介

章节摘录

  “佩特库坦出事的同一天,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老爷写下了下述文字:  “‘在佩特库坦身上作的试验大获成功。他出色地扮演了他的角色,成功地骗过了活人和死人。从现在开始,我可进行整个试验中最困难的那个部分了。试验得从小变大,把凡人变成  亚当。’  “从以上的记录,我们可以知道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的计划的来龙去脉了。  “牵涉到他计划的有两个关键人物。其一是他的有势力的亲戚乔治·勃朗科维奇公爵。关于此人,维也纳宫廷掌握有较之此间更为广泛、翔实的情报。第二个是勃朗科维奇先生称他为‘库洛斯’的人(在希腊语中,‘库洛斯’的意思是‘小年轻’、‘小伙’)。目下勃朗科维奇如同犹太教徒恭候救世主般在君士坦丁堡恭候库洛斯到来。根据史料判断,他并不认识库洛斯,甚至不知此人姓甚名谁(所以给他起了个希腊语昵名),只是在梦中同此人见面。库洛斯是他梦中的常客。—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老爷一入梦,库洛斯便随之出现。据阿勃拉姆老爷本人说,库洛斯是个蓄有两撇小胡髭的年轻人,其中有一撇是白的,指甲透明,眼睛呈火红色。勃朗科维奇企盼有朝一日能真的同他相遇,借他之助了解并弄懂在他勃朗科维奇看来对自己生死攸关的重要事情,勃朗科维奇在梦中向库洛斯学会了像读犹太语一般自右至左地阅读,学会了从尾及头地倒着做梦。那些迥非寻常的梦始之于好多年以前,在做这些梦时勃朗科维奇变成库洛斯或者变成犹太人之类,如果他愿意的话。勃朗科维奇本人提及他的梦时曾说,起初他感到神魂不定,仿佛有块石头扔进了他的心坎,整整一天,石头一直在心里往下沉,直到夜里才停止下沉,因为其时心也随着石头一齐堕落了。后来,梦主宰了他的整个生命,他在梦中比在清醒时年轻了一半岁数。现实世界在他梦中逐次失踪:先是飞鸟,继之是他兄弟,然后是他父母——二老失踪前还与他话别。嗣后是所有的人,所有的城市从他周围,从他的记忆中消失,末了,连他本人也从这个变得完全陌生的世界中消逸不见,仿佛在夜间,在他做梦的时候,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假如此时照一下镜子的话,他一定会吓一大跳,如同见到他母亲或者妹妹长出了一脸的大胡子。镜中那个人火红色眼睛,唇髭有一撇是白的,手上长着透明的指甲。  “在这些梦里,勃朗科维奇离开了日常来往的人,把绝大部分时间用于同他已故的妹妹相会。但他所那么熟悉的妹妹的形象在每次梦中都会失去些什么,而代之以新的,陌生的,而这些新的是她从某个陌生女郎身上取来的。陌生女郎先是给了她声音,然后给了她发色、牙齿。最后,只剩下一双手是她原来的,其余均非她自己的了。她用这双手拥抱勃朗科维奇,一次比一次热烈。终于在一个夜晚,这个夜晚之短,如果有两个人,一个站在礼拜二那一头,一个站在礼拜三那一头,可以隔着这个夜晚,握住对方的手,她来到他梦中时,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变得那么美,简直美得倾国倾城。她那拥抱勃朗科维奇的双手各长着两根大拇指,吓得他差点儿没逃出梦境,但他终于俯首听命,并且像从树上摘桃一般从她酥胸上摘下一颗乳房。自此之后他每天都从她酥脚——也就是说从树上摘下一颗大蜜桃,而她每次都赠予他新的硕果,而且一次比一次甘甜。他俩整整好几天在各种梦里同栖同宿,就像其他男子与他们的姘妇在租来的房间里彻夜作爱一样。但在她怀中他怎也没法弄清抚摸他身体的是哪一只手,因为她每只手上都有两根大拇指。梦中的欢爱弄得他醒来时精疲力竭,几乎被自己的梦熬成了人渣。于是她走来向他说道:  “‘心里边的诅咒也会被别人听到的,等着吧!下辈子我们后会有期。’    于是他再也没回到开罗他自己的家去,再也没回到他任教的大学去。他在亚历山大港他父亲的一幢空房子里住了下来,匆匆忙忙打发着日子,注视着空气白色的气泡好像是从鱼鳃中放出来的那样打他脚趾下向宇宙空间升腾而去。他掩埋了自己的毛发,穿上一双贝督因人的凉鞋。这鞋留下的脚印活像马蹄的印子,有天夜里下着牛眼般大的雨点,他伴着雨声做了最后一  个梦。他记下了梦中所见:  两个女人瞅见一只从小树林里窜出来的小动物,它身的颜色鲜艳多变,就像两只细小的腿支撑着一张涂满粉脂的花脸,它欲穿越小路,她俩喊道:  “瞧啊,这是一只……”(她们说出了它的名字!)它的一个家庭成员已经被杀,或者说,它的巢穴已经被毁。恐惧使它的巢穴改变了形状,变得更为美丽。现在得给它一本书、一支笔或一些果酱。它开始阅读,而且还在写着什么,但它没写在纸上,而是写在花朵上……  这便是阿布·卡比尔·穆阿维亚博士的梦。第二天晚上,他又做了同样的梦,但他再也记不起第一次梦里的那只小动物的名字。随后,他开始由近及远一个一个地反向在梦里回忆做过的梦。先回忆昨晚的梦,再回忆前天晚上的梦,接下去是大前天晚上的梦,就按这样的顺序越来越快地搜寻下去,直至一年中所有的梦都在一夜之间显现。搜寻到第三十七个晚上的梦时,他看见了他的工作即将大功告成,他最遥远的孩提时代的梦已经重现,而在他醒着时,他从来没有记起过那些梦的内容。他在梦里发现他的混血男仆阿斯朗用大胡子擦盘碟,而且只在下雪时拉屎,他还能用赤裸的双脚掰面包,他的行为像三十七岁时的博士本人。  他夜晚的时光,一如哈扎尔人的时光,由生命的终点向着生命的起点倒流,现在终于流到尽头了。自此他不再做梦。他斩断同尘世的一切孽缘,着卜过全新的生活,开始每天晚上去泡  “母狗酒铺”……  在“母狗酒铺”只有座位要收钱,酒铺不出售任何食品和任何饮料,三教九流乃至蝇营狗苟之徒聚集到这儿来只是为了吃喝自备的酒菜,或者围坐在公共餐桌旁打瞌睡。酒铺常常客满,但谁都不认识谁。往往所有的嘴都在动,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铺内没有酒柜,没有厨房,没有炉火,没有跑堂,只有铺门口坐着一个收座位钱的人。穆阿维亚坐在“母狗酒铺”的顾客中间,抽着烟斗,反复锻炼怎么来缩短思考时间,不让自己任何一个想法持续的时间超过吸一口烟的工夫。他呼吸着臭烘烘的空气,望着周围的人如何贪馋地吃着叫做“破裤衩”的焦薄饼或者加有葡萄的南瓜泥,望着他们如何每吃一口都要用苦涩的眼神盯自备的食品一眼,望着他们如何用卜帕揩擦牙齿,望着他们如何在睡梦中扭动身子,把衬衫绷裂。  他一面观察他们,一面在思考:属于他和他们的每一瞬间,都在不停地利用已经耗去的几个世纪的时间碎片。因为过去处于现实当中,过去是靠现实来滋养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用于滋养的内容。过去无数个瞬间,在无数个世纪的时间长河中,被多次地反复使用,一如用于不同建筑的无数石块,只要我们能够细心留意,即便在今天也可将它们清晰地辨认出,就好比人们在集市上看见一枚韦斯巴芗时代(一世纪)的。金币,并开价欲买……  这些想法没给他带来丁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倒是在对这些人的细细观察中得到了些许安慰。这些人别无他求,只等待一件事:就像他已经欺骗过他们一样,让他再去欺骗其他人。  这群焦躁不宁、嘴巴不停咀嚼的人倒是为他认识他的新生活帮了忙。这些人身上散发的恶臭可从这儿一直飘到小亚细亚,但他们当中不大会有人认为他们比他更不幸。想到此,他感到一阵宽慰。不管怎么样,“母狗酒铺”对穆阿维亚来说,不啻是一个和平的港湾。一张张被海盐磨光的桌子和一盏盏燃着鱼油的提灯,使得酒铺看上去比它七十年的存在具有更悠久的历史,这一切使穆阿维亚的心绪归于宁静平和。因为他已无法忍受任何与他本人或与他的过去有联系的东西。就像是他的专利似的,现时让他厌恶的东西,过去也一直在等待他,他隐居在某种“半过去”的时间里,那里的乳白石和玉石也是同母异父的姊妹,那儿的布谷鸟唱出只为一个人活着的天数,那儿的铁匠还在打制一把把双刃钝刀……      令所有的人更为惊讶的是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对于这种越轨行为不但不气愤,而且还慷慨地赏给演员好些橙子。更有甚者,开春后,到领圣餐那天,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抱着个布娃娃当作女儿带她去教堂望弥撒,布娃娃穿着一袭天蓝色的豪华衣裳,黄色和红色条纹相间,同“犹太人合罕在犹太人区戏院子里念那段台词时,”所穿的那套连衣裙一模一样。合罕一看到她,便指着布娃娃嚷嚷着说这是带他的女儿来领圣餐,这是带他的爱情的果实——他的“亲骨肉”来教堂,哪怕这教堂是基督教的。那天黄昏,在犹太区的寨门就要关闭时,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同合罕在圣母大堂前会面,她让他吻了她的腰带边,并抓住他的腰带,就像抓住马缰绳那样把他牵到一边,刚走到背影处,就连忙塞给他一把钥匙,告诉他明天晚上她在普里耶科街那幢房子里等他。  合罕如约来到普里耶科街那幢房子门前,锁孔在门锁的顶部,他不得不把钥匙从上边插进去,把锁柄往上拽开。进门是条狭窄的走廊,右边的墙与通常的墙壁一般无二,可左边的墙却由一根根方形石柱组成,石柱成梯形排列,越往左越长,合罕由石柱的空隙间往左看去,远处的景色一览无余,那里是一片茫无涯际的广漠世界,在那个世界深处,大海在月光下喧闹……合罕这时明白了,走廊的整座左墙实际上是一条倒插在地面上的石梯……他没遇到任何困难就顺着这条梯子上了楼,向一间有灯光的房间走去。在走进去前,他朝楼下深处瞥了一眼,看到那里的大海同他平时看见的一样,在他脚下喧闹。他走进屋里,只见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光着双脚,披头散发,正在流泪。她面前是张三条腿的小桌子,桌上放着一只小巧的女鞋,鞋里放着面包,鞋尖上点着一支蜡烛。在披垂至肩膀的长发下边是叶芙洛茜妮娅夫人裸露的双乳,她的乳房如同眼睛,既有睫毛,又有眉毛,只是从眼睛中流出的是黑色的目光,而从她乳房中流出的却是黑色的乳汁……她用伤只各长有两枚大拇指的手把面包掰成小块,放在裙裾上,让泪水和乳汁将其泡软,然后把它们投放到她脚上,她双足的脚趾上该长趾甲的地方都长着牙齿。她把两只脚掌紧贴在一起,用脚上的牙齿贪婪地嚼着投掷下来的面包,但由于没有可把面包吞下肚去的进口,于是嚼烂了的面包泥,全撂在她脚边的灰尘里……  一看见合罕,她就把他紧紧搂住,领他上床。那天夜里她使他成了她的情夫,喂他喝了黑色的乳汁,并告诉他说:  “不能过量,过量就会催人衰老,因为这是从我体内流出的光阴。适度可强身,过度便损害健康……”  ……

媒体关注与评论

  中译本编者的话  塞尔维亚作家米洛拉德·帕维奇所著辞典小说《哈扎尔辞典》,美国评论家罗伯特·康弗认为“是一部包罗万象的、饶有趣味的小说,是梦的拼贴画,是美妙绝伦的艺术品”;英国评论家斯图尔特·伊文斯也盛赞这部“也许以梦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的小说是一部“出神入化、令人眼花缭乱的成功之作”。另一位美国评论家道格拉斯·塞博尔德称赞这部小说“材料丰富、扣人心弦”,是“一部能够引起人们对语言、时间、历史和信仰进行思索的作品”。俄罗斯评论家萨维列沃依认为《哈扎尔辞典》使其“作者得以跻身于博尔赫斯、科塔萨尔和埃科这样的当代文学大师的行列”,俄罗斯评论家杜勃罗托夫斯基同意此说,他讲:“这部小说就各方面来看,不会辜负哪怕最苛刻、最挑剔的读者的期望,他们这次不会怀疑又有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师进入了世界文坛,在其编年史上写下了罕见其匹的美丽的一页。”他称《哈扎尔辞典》是“二十一世纪的第一部小说”。  这些评价是恰如其分的,还是溢美之词?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在我们看来,《哈扎尔辞典》是一部典型的后现代派小说,是先锋派文学历一百年的发展后所作出的又一  次重大尝试,这个尝试是成功的,富有启迪效应的。这是我们首先要敬告读者的。  其次,《哈扎尔辞典》就内容而言纷繁复杂,古代与现代,幻想与现实,神话与真实,梦与非梦盘根错节地缠绕在一起,时空倒溯,人鬼转换,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扑朔迷离地描述了哈扎尔这个民族在中世纪突然从世界上消失的谜;就行文而言,又蕴藉含蓄,寓意深邃,所以往往要反复咀嚼,方能悟出作者的匠心。阅读尚且如此,更何况将其译成另外一种文字。纵然如此,此书因其文学价值,迄至目前还是译成了二十三种文字(不含中译本)。国外研究哈扎尔问题的学者认为,这二十三种译本中,以法译本和俄译本最富学术价值与艺术价值,且译文忠实,译笔酣畅,传达了原作的神韵。  我们这个译本参照了法俄两个译本,将两者之精华熔于一炉,并撷取了英译本的长处。但愿我们没有辜负读者对我们的厚望。  其三,《哈扎尔辞典》有阴阳两种版本。该书版权拥有者在将中译本版权授予我们时所提诸条件中,有一条为:须同时翻译出版《哈扎尔辞典》阴本和《哈扎尔辞典》阳本。我们自当按约行事,所以中译本亦有阴阳之分。  那么何谓阴本,何谓阳本,两者区别何在?作者本人未予宣示。二十三种译本中,有分阴阳两种版本的,也有把两种版本合于一本之内的。但不论以何种方式出版,在其前言后语中,对阴阳两个版本究竟区别何在,据我们所知,无不讳莫如深。  唯一谈到《哈扎尔辞典》阴阳两种版本的区别的,是美国权威的百科全书型作家辞典《当代作家》。该辞典第136卷第314至315页为米洛拉德·帕维奇的辞条。这个辞条说:“《哈扎尔薛典》共有两种版本,一称‘阴本’,一称‘阳本’。其实阴阳两种版本并无多大差异,有人曾对照阅读,发—现仅十七行文字有所不同。’至于具体不同何在?语焉不详。  可见作者、译者、评论家有个默契,把识破阴阳玄机的乐趣让与读者,我们自然也无意僭越。但我们要强调一点:阴阳乃是一对矛盾,是对立的统一体。没有阴就无所谓阳,反之,没有阳也无所谓阴。阳兮阴所倚,阴兮阳所伏。所以,如果我们的读者购得的是《哈扎尔辞典》阳本,那么读毕阳本,伏于其间的阴本面目也可了然于胸了,反之亦然。至于那十七行文字的不同,还是让特别好奇的读者,或有意于研究此书的读者到此阴阳迷宫中去寻觅和发现吧。  编 者


编辑推荐

  正如俄罗斯评论家杜勃罗托夫斯基所说--"这部小书就各方面来说,不会辜负哪怕最苛刻、最挑剔的读者的期待,他们这次不会怀疑又有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师进入了世界文坛,在其编年史上写下了罕见其匹的美丽一页。"

图书封面

图书标签Tags

广告

下载页面


哈扎尔辞典 PDF格式下载



南斯拉夫的艺术开出奇葩,如世界级大导演库斯图里卡。哈扎尔辞典》有阴阳两种版本,该书授权时要求出版社必须同时翻译出版《哈扎尔辞典》阴本和阳本。国内阴本的数量不多,你见到一定要买一本封面后面赫然写着“在此躺着的这位读者/永远不会/打开这本书,/因为他已长眠于此”。再看卷首导语,第一句话更是):本书现在的作者保证读者诸君读罢本书后绝不会招来杀身之祸,而此种不幸命运曾于1691年《哈扎尔辞典》初版面世后,降在当时的读者身上。


读了两遍。可惜书中有两页字迹模糊,也许因为书被抢完了,封皮上还有个大鞋印,嘿嘿,一并珍藏了。


严重推荐,相信我,买吧!它会带给你和我一样的快乐时光。


  按照词条读的时候有遗漏。
  十字:红书,基督教史料
  半月:绿书,伊斯兰教史料
  六芒星:黄书,古犹太教史料
  
  红书:
  阿捷赫p3
  勃朗科维奇,阿勃拉姆p7
  勃朗科维奇,格古尔p42
  捕梦者p42
  基里尔(萨洛尼卡的康斯坦丁或称哲学家康斯坦丁)p44
  可汗p52
  哈扎尔人p54
  萨洛尼卡的梅福季p60
  哈扎尔大辩论p67
  谢瓦斯特,尼康p73
  斯基拉,阿韦尔基p80
  以撒洛,苏克博士p83
  柱头修士(格古尔,勃朗科维奇)p99
  乞拉列夫p101
  
  绿书:
  贾比尔,伊本,阿克萨尼p105
  阿勒,拜克里,斯巴尼亚德p110
  阿捷赫p113
  指法p115
  巴索拉残篇p117
  哈德拉奇,阿布,伊本p118
  可汗p118
  哈扎尔。阿拉伯文:哈扎腊;汉文:苦撒p121
  可拉,法拉比,伊本p129
  库p135
  音乐圬工p136
  马苏迪,尤素福p137
  穆斯泰,别依,萨勃里阿克p178
  哈扎尔大辩论p180
  
  黄书:
  阿捷赫p187
  合罕,撒母耳p191
  撒母耳,合罕和莉迪茜娅,萨鲁克的婚约p220
  约翰涅斯,达乌勃马奴斯p222
  哈列维,犹太(阿拉伯文作:阿卜拉桑,阿勒,拉维,小哈列维)p227
  可汗p222
  哈扎尔人p234
  哈扎尔人之称呼,哈扎尔语,司法,盐和梦,迁徙,宗教习惯,哈扎尔辞典,p237-p242
  LIBER COSRI p243
  卢卡列维奇(Luccari),叶芙洛茜妮娅p245
  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半月]p248
  哈扎尔大辩论p251
  伊撒克,桑加里p257
  多罗塔,舒利茨博士p260
  犹太,伊本,蒂蓬p288
  哈扎尔陶罐p288


  我在阅读的道路上就要阵亡了,它推翻了我旧有的小说观念,每读一页都万分惊恐,被这些丰沛而美丽的想象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说卡尔维诺、马尔克斯的小说是一座大山,那这本书就是一个深渊,你只能永无止境地下坠,这感觉就像是飞翔!


  《哈扎尔辞典》的故事按照时间线回溯,最初始于创世纪,主角是上帝和魔鬼。
  
  上帝的语言是动词,即“逻各斯、法律、规则、操行以及具体行为的保证”,这一切的发生均先于世界的创造;名词则是在这个世界之后创造出来的,旨在指称世界的万物。所以辞典中说“我们的语言有两种属性,一种是上帝的,另一种来源不明,甚至可疑…所以,天堂和地狱,过去和未来早已存在于语言及构成语言的字母之中。”——这暗示了上帝并没有创造物质世界,而是魔鬼创造了物质世界。魔鬼和祂的族类属于过去,因此可以永不遗忘(转世后保留前世的记忆);亚当和它的族类属于未来,因此可以无限接近真理。
  
  撒母耳·合罕的笔记中则直言道:“我是多么希望辞典不用名词而只用动词!然而凡人是无此能耐的。因为构成动词的字母源自埃洛希姆,非我们所能理解得了,它们不是凡人的,而是神的,只有组成名词的字母,只有这些源自火焚谷,源自魔鬼的字母,搭配成我的辞典,只有这些字母是我所理解的。因此我只得与名词和魔鬼为伍。”
  
  “上帝”即是哈扎尔信仰中的第一天神,魔鬼则是第二天神,而第三天神阿丹·鲁阿尼就是亚当。诺斯替教把它叫做“原人亚当”,是智慧之神索菲亚所引发的堕落之前的完整人类;他同时也是赫尔墨斯主义的炼金术师们口中的“哲学人”(Homo philosophicus),“哲人石”或曰“贤者之石”即是这一理念的成果;撒母耳·合罕笔记中的犹太教卡巴拉哲学称之为“亚当·卡德蒙”(Adam kadmon),它被认为是人类尚未退化之前的完整境界,位于生命之树的顶端,是无限接近于神的存在。世界上不同民族和人种所产生的神话不过是同一宇宙事件的不同侧写,仅仅是名词而不是动词,下面将采用诺斯替教的解读。
  
  上帝是超越于整个物质世界的孤立存在,即维特根斯坦所谓“世界的价值在世界以外”。祂的存在是非物质的——“晶莹剔透的上苍之冰”,祂在神学意义上的一种“堕落”产生了魔鬼,这魔鬼即是造物主(德穆革)。《巴索拉残篇》中称位于“太阴之道和太阳之道的交合点为魔鬼阿里曼所在”,“阿里曼”即是波斯古经中的恶神,又称安哥拉·曼纽,袄教的创世神话中恶神阿里曼即是上帝在物质世界的低级投影。
  
  《耶稣之兄亚当的故事》中讲到,撒旦创造了亚当的肉身,上帝则在其中注入了灵魂。真实的宇宙历史则可能是另一个罗生门:上帝并非主动创造灵魂,上帝即“神”,祂并无意愿。灵魂其实是跌落至物质世界的神的碎片,因此灵魂——即诺斯替教义中称为“灵”或者“普纽玛”的质料——无异于是上帝的分身,魔鬼以及它所创造的的整个物质世界想要维持也必须依靠这种神圣的质料,可以说“灵”就是一种对抗熵的概念;神为了使自己回归完整而回收“灵”,所以在尘世中“灵”总是受到彼岸的吸引;神也仅仅是为了这个原因才间接干涉物质世界。当所有“灵”返回上帝自身,世界也会因此破灭,如同火鸟破壳而出——万物回归到太初的虚无和完美之中,回到阿布拉克萨斯的怀抱之中,如同最甜蜜的死亡。
  
  那么德穆革或曰魔鬼的意图就很明显了,祂创造肉体和整个物质世界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阻止亚当返回本源:它一方面嫉妒亚当能够接近上帝而祂却“不知道上帝”(部分诺斯替派别的教义),一方面又痛恨亚当体内的“灵”并千方百计使之昏睡麻木(利用欲望、爱情、诱惑),另一方面又恐惧自己以及整个物质世界会因为亚当的回归而毁灭。
  
  魔鬼阻碍亚当的回归(即阿丹·鲁阿尼的上升):它所创造的的物质世界把守着通往彼岸的道路,它所创造的肉体则牢牢看守着亚当的灵魂,它的魔鬼眷属们则千方百计破坏阻挠捕梦者在尘世中具现出第三天神的肉身。然而构成“灵”的语言是与上帝相通的“动词”,上面提到“灵”总是受到神的引力,因此“灵”总是本能的想要回归到母体中去,这也就产生了无论是虚构的哈扎尔捕梦者教派还是现实的宗教衣钵所共有的拯救论,它是遍及整个人类集体无意识中的原初冲动——“乡愁”。这种宗教体验从上古时代一直伸展到近现代存在主义哲学:人类和物质世界格格不入,人类是被孤独地丢进这个宇宙牢笼的囚犯,一切行为均无意义。于是那些“乡思病”的群体成了异乡人、局外人和荒原狼。
  
  随后魔鬼产生了另一个计策,一个贯穿生命历史始终的阴谋——性和生殖。《耶稣之兄亚当的故事》中说道:“撒旦将两个堕落的天使禁锢于他体内,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他俩的贪欲是无法得到满足的。”这里的“贪欲”指的就是“生殖欲望”,原本亚当·卡德蒙或曰阿丹·鲁阿尼是没有性别的,它集男人和女人于一身,他的灵魂也是一个整体。魔鬼眼看他受到彼岸之光的吸引,祂害怕亚当的回归,因而创造了生殖和性别:于是“亚当一下子开始增岁变老了”,他的灵魂开始不断分裂,禁锢于他体内的时间微粒也越来越多,生殖所引发的指数增长使得完整的灵魂分裂到无数的个体中,因而变得更加微弱和浑噩,易于被肉体囚禁;亚当·卡德蒙的肉身不占据空间,而是存在于时间中,唯一能找到亚当之躯的出口及入口者只有基督。因此救世主基督即是带领人类返回亚当道成肉身的弥赛亚,这根本就是“人类补完计划”的完整含义嘛!
  
  《阿丹·鲁阿尼的故事》中记载:“若把人类所有的梦都集中在一起,就会得到一个巨人,他的身形有如一个大陆。他可不是人类中的生灵,而是阿丹·鲁阿尼,是天庭的阿丹,是伊玛目们常说的人类的世祖天神。”——因此阿丹·鲁阿尼的肉身的真面目其实就是人类的集体无意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只有捕梦者能够重现第三天神的肉身,因为梦境即是无意识的领土,而重现亚当之躯等同于使虚无飘渺的无意识重新固定为符号化的意识,亦即完全的“清醒”。亚当·卡德蒙的肉身以同样的方式进入或离开我们的身体,依循天上字母的进退,潮涨潮落般的起起落落。
  
  荣格在《分析心理学的基本假设》一文中作过极其类似的比喻:“如果允许我们将无意识人格化,则可以将它设想为集体的人,既结合了两性的特征,又超越了青年和老年、诞生与死亡,并且掌握了人类一二百万年的经验,因此几乎是永恒的。如果这种人得以存在,他便超越了一切时间的变化,对他说来当今犹如公元前一百世纪的任何一年。他会做千百年前的旧梦,而且,由于他有极丰富的经验,又是一位卓越的预言家。他经历过无数次个人、家庭、氏族和人群的生活,同时对于生长、成熟和衰亡的节律具有生动的感觉。 ”
  
  每个人一生中至少有一次会成为亚当之躯的一部分,也就是脱离名词所限定的世界,偶然地潜入到无意识的深处的那个时刻,只有在这个时刻亚当的子孙才能感到仿佛来自彼岸召唤一般的宗教体验:它发生于艺术家陶醉于色彩的交错而纵情忘我之时,发生于士兵在战场上厮杀毫无怜悯面露讪笑之时,发生于冒险家登上无人踏足的高山孑然一身之时,发生于情侣间鱼水之欢而离经叛道之时……
  
  捕梦者或曰拜梦者教派穿梭于不同的人的梦中,捕捉他们获得启示的那一刹那,便可得到人世间的亚当肉身的碎片。此教派最终的目的是通过不断累积亚当的小部分时间,最终在尘世中具现出完整的亚当,使得所有人类获得拯救而上升到上帝那里去。魔鬼的眷属们则不断地阻止捕梦者们的行动,在第三天神的肉身刚有重现的希望之时让捕梦者们的努力功亏一篑。两股势力就这样不断争斗千万年的时光。
  
  时间的车轮翻滚到了公元九世纪。此时捕梦者教派在阿婕赫公主和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的保护下成为了哈扎尔帝国的主要势力,他们将亚当肉身的碎片集合成文字,分别创作了《哈扎尔辞典》的阴本和阳本——哈扎尔帝国是由突厥系游牧民族在东欧草原上建立的一个强大帝国(中文史籍称之为库萨汗国),直接阻止了伊斯兰势力侵入基督教和斯拉夫地区,使得俄罗斯发展出自己独特的文化;拜占庭帝国依靠和哈扎尔汗国结盟,在东北边境抵挡住了阿拉伯人的逼人攻势。然而这个强盛一时的民族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过太多足迹,因而给了文学虚构以充足的空间。《哈扎尔辞典》中暗示哈扎尔帝国的衰落正是由于可汗抛弃了捕梦者信仰和传统。
  
  哈扎尔可汗有一日得天使托梦,然而这个“天使”究竟是神的信使还是魔鬼的伪装却不得而知,天使说:“造物主看重的是你的意愿,而不是你的举止”。可汗询问捕梦者,这个梦是主吉还是主凶,捕梦者称“有个伟人要来,所以时光放慢速度,跟那个伟人同步”,这是暗示时值亚当之躯的运行靠近上帝的时期,即距离太阴之道和太阳之道交合处的魔鬼撒旦最远的时期。但是可汗不以为然,于是下令邀请三个不同国家的哲人来给他圆梦,哪位哲人圆的使人信服,可汗和他的臣民便皈依这位哲人所信的宗教。于是基里尔(康斯坦丁)、法拉比•伊本•科勒、伊萨克•桑加里分别代表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来哈扎尔国参与解梦,史称“哈扎尔大论辩”。
  
  实际上在真实历史中(有趣的是,真实世界中的历史资料也是三种版本:可萨可汗发给东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的信、英国剑桥大学文献、可萨国王约瑟给西班牙犹太人沙普鲁特的回信),哈扎尔国选择了犹太教信仰,因为犹太人没有自己的国家,而犹太教又是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共同起源,所以信仰犹太教不会得罪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强权。
  
  可汗的梦是本书的一个核心:“我梦见我在齐腰深的河水中一边走,一边看书。这河是库拉河,河水浑浊,密密麻麻长满水草,要喝河水得把头浸在水里才喝得着。有大浪涌过来时,我就把书举到头顶上,免得溅湿,待浪头过后,又继续阅读。深潭已越来越近,我得在掉进去之前,赶快把书看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中托着一只鸟的天使降临在我面前,说道:“造物主看重的是你的意愿,而不是你的举止。”早晨我醒来,睁开眼睛一看,我果真站在浑浊的库拉河里,手中拿着的也正是那本书,站在我面前的天使,就是梦中见到的那个,手里托着一只鸟。我赶紧闭上眼睛,可照样还是看到河、水、天使、鸟以及其他一切。我再睁开眼睛,还是这副景象。吓得我魂不附体。我把眼睛移到书上,看到的第一句话是:“穿着鞋子的人切勿自吹自擂…”我闭上眼睛,依然看得见这句句子,我就用闭着的眼睛把这句句子看完:“…脱掉鞋子的人也一样。”就在这时,鸟扑棱着翅膀从天使手上飞起。我睁开眼睛看到鸟飞离而去。这时我明白了,我已不能再对真相视而不见,不能再闭着眼睛去求超升,从此不再有睡和非睡,不再有入梦和梦醒。只剩下一个永恒的白昼和像蛇一般将我团团箍住的世界。”
  ——河水是现实,水草是烦恼,书本是认知,深潭是死亡,天使是顿悟,而鸟是启示。这个梦喻示着通往真理的路途:人们要在现实的压迫之下寻求真理,并且还要穿越无数烦恼阻碍,当现实的倾轧向人们袭来,人们就得将思想放到高处,避免被现实所污染;人们永远面临死亡的威胁,因而也产生了生命的动力;到了人生的中途,人们却顿悟到从书本和认知中是无法彻底清醒的,必须要睁开眼面对现实。此梦所描述的情形恰似捕梦者的终极状态,即没有睡梦和清醒之分别的境界。天使的那句话是本书的一个谜。
  
  哈扎尔大论辩从结果上来说导致了哈扎尔王国和捕梦者教派的灭亡,暗示着三个宗教本身即魔鬼计划的一环,只是帕维奇不想明说罢了。三个宗教里的一神论崇拜的都是“造物主”,而造物主偏偏就是魔鬼本尊(诺斯替神话中的工匠造物主德穆革),而且事实上旧约里的“神"的形象显得残暴冷酷,这是众多诺斯替主义者攻击基督教的矛头之一。按照这个假设,”三个地狱“无疑就成了黑色幽默:因为不管哪个地狱都是魔鬼的领土,就好像三个串通好的商人,上当的永远是买家;通过关于阿婕赫公主的矛盾记录我们可以注意到,三个版本的文献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阿婕赫公主都在驳斥某方代表的论辩,所以三个文本合起来也许就是历史真相——阿婕赫公主不支持三个宗教中的任何一个,因为她守护的是捕梦者宗教,她同时在和三名代表辩论!叶芙洛茜妮娅所说的“我有三个父亲却没有一个母亲”也可以作为前一假设的佐证,实际上三教地狱的魔鬼不过是撒旦本尊的三位一体形式;而其后教会不断抵制销毁《哈扎尔辞典》无疑又证明了三个宗教才是魔鬼的爪牙。
  
  魔鬼为了消灭捕梦者的信仰,通过巧妙的计策激起了哈扎尔可汗对于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的妒火,因为后者是阿婕赫公主的情夫,于是可汗将萨费尔关在水面上的笼子里处死;而后魔鬼又诅咒了阿婕赫公主,剥夺她的性别,并使她忘记所有语言,只能说“库”这一个字(一种哈扎尔果实),也因而永生不死(或者她本就是如此)。但是阿婕赫公主早已预见未来,所以她教会鹦鹉哈扎尔的语言,提前将哈扎尔辞典的信息分散到当地的鹦鹉之中,十七世纪的阿勃拉姆能够还原哈扎尔辞典正是靠着捕捉到的这些鹦鹉。
  
  捕梦者教派因为哈扎尔辞典的佚失而渐渐衰落式微,哈扎尔王国的历史也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确切说应该是魔鬼所控制的各方势力有意掩埋与哈扎尔捕梦者有关的历史所致。但是梅福季、哈列维、斯巴尼亚德所分别记载的有关哈扎尔大论辩的历史,虽然只剩下零星碎片,却还是将捕梦者们的火种流传了下来,而斯巴尼亚德正是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的转世。
  
  时间又到了十七世纪,冥冥之中又有三个人受到感召——他们分别是基督教的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伊斯兰教的尤素福·马苏迪、犹太教的撒母耳·合罕。他们不约而同的获得了重现哈扎尔辞典的信息和机会。于是魔鬼又派出自己的分身去干扰捕梦者的计划——尼康·谢瓦斯特成为了阿勃拉姆麾下的录事,他伺机烧毁了阿勃拉姆编纂的哈扎尔辞典,割掉了哈扎尔鹦鹉的舌头,令阿婕赫公主的诗篇永远消失了;阿克萨尼利用魔鬼对于死亡的经验,诱惑马苏迪去“梦到睡醒者之死”的梦中验证死亡,因此马苏迪放弃了哈扎尔辞典的写作,转而去猎捕相互托梦者,不过碰巧马苏迪仍将已完成的哈扎尔辞典当做寻找死亡真谛的指南,因此绿书部分的辞典得以保存;叶芙洛茜妮娅则企图用色欲诱惑合罕流连温柔乡,以阻止他前往君士坦丁堡和阿勃拉姆命中注定的相遇,不过好像叶芙洛茜妮娅真的爱上了合罕,因此最后也没能阻止合罕离开杜布罗夫尼克。《巴索拉残篇》中说明,由于1689年阿丹·鲁阿尼身处最低位,处于魔鬼本尊的王座之下,因此魔鬼们并未下定杀心认真追逼捕梦者们。
  
  书中已暗示阿勃拉姆、合罕和马苏迪此三人乃是三位一体,是更早的某人的魂魄分成的三份,据我推测此人大概是阳本哈扎尔辞典的作者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魔鬼害死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之后,他的灵魂在不断转世中分成了三份,但是其对于哈扎尔辞典的执着仍然无意识地聚集三个魂魄,不愧为最强的捕梦者。阴本哈扎尔辞典的创作者阿婕赫公主则是在永恒的生命中不断暗中帮助捕梦者的事业,例如马苏迪在篝火边遇见的那个女人就是阿婕赫公主,然而马苏迪仅仅要求她引导自己追踪合罕,却没有认出她真实的身份,因此连他的骆驼也往他脸上吐唾沫;阿勃拉姆遇见的女相术师可能也是阿婕赫,她预言了阿勃拉姆和合罕的相遇。
  《哈扎尔辞典》中的所谓“转世”,其实并非一般宗教中的轮回,而是基于帕维奇的静态时空观——也就是说,世界的实体是一个巨大的梦,这一世的死亡也意谓现在这个身体和意识的永远沉睡,而来世就意谓从某个不同时代、不同身份的人的意识中醒过来。
  
  阿勃拉姆与合罕是一对相互托梦者:阿勃拉姆的梦产生了合罕的白天,合罕的梦产生了阿勃拉姆的夜晚,所以两者绝不可能同时处于清醒状态——两者恰好类似于正物质和反物质所组成的同一个人,于是当他们相遇的那一瞬间便如同命中注定的湮灭一般。阿勃拉姆被矛刺中而惊醒,合罕则陷入了沉睡,于是合罕此时在梦中体验到的正是阿勃拉姆的死!然而梦见睡醒者之死的梦者永远也无法醒过来,这是一条绝对的法则,保证了死亡的不可体验性;岂料此时此地的第三者——捕梦者马苏迪却可以窥视合罕的梦而确认死亡的经验,因而人类也许有史以来第一次知道了死。
  
  马苏迪的讲述中,阿勃拉姆共经历了三次死亡,这是在《孩子的死亡故事》中提到过的设定:“死亡是唯一可以逆向继承、可以逆时而溯的东西,它可以由年轻的传给年长的,由儿子传给父亲——祖先可以继承后辈的死亡,就像某种贵族的继承关系。死亡的基因——毁灭的标记——逆时而上,从将来到过去,就这样连接死亡和诞生、时间和永恒,也将阿丹·鲁阿尼和他本身连接起来。”
  ——阿勃拉姆的第一次死亡是经历长子格古尔即柱头修士的死亡,一共被十七根箭矢射中而倒地,柱头修士隐喻的是圣塞巴斯蒂安的受难;第二次死亡是经历的是次子的死亡,最后头发散开;第三次死亡是二百九十三年后的苏克博士之死,临死前他想敲碎偷换时间的蛋以拯救自己。
  
  1689年前后魔鬼无疑又再次获得了完全胜利,三个捕梦者都已经坠落在死亡之上,而哈扎尔辞典也再次被毁掉;然而不曾料想还有第三股势力——姑且称之为“作者”势力。正篇中作为不起眼的配角的尼科尔斯基神甫,他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永远不会遗忘东西;因此魔鬼们以为已经毁掉的哈扎尔辞典的信息他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然后1690年他将勃朗科维奇的识字读本、马苏迪的古词词典、合罕那口袋中散落的犹太辞典三样东西汇总成一部,并把它交给了出版商达乌勃马奴斯,这就是后来的达乌勃马奴斯版的《哈扎尔辞典》,当然这部书出版后又遭到了魔鬼的抵制,最后只有金本和银本两部哈扎尔辞典流传于世,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回到尼科尔斯基神甫的事情上,相信大家还记得魔鬼的特性就是不会遗忘,因而才能在不断转世中保持记忆,而尼科尔斯基神甫最后说“我已变成书法家尼康·谢瓦斯特”,这说明他和魔鬼是有渊源的;然而他又不是魔鬼,他是整个故事的观测者:补编一是整部书的世界观和事件梳理,他对于辞典的虚构则是文学的隐喻,而他叙述中种种关于“文笔杀人的力量”无疑是作者本人的隐喻——于是尼科尔斯基神甫正是作者米洛拉德·帕维奇本人的前世!
  
  魔鬼阿克萨尼说撒旦是第一种造物,人类是第二种造物,还有第三种造物将会出现;《耶稣之兄亚当的故事》中也说道:“当心那些将脱离人类之父的身躯,即亚当之躯的人,因为他们不会和亚当一起死亡,也不会像他那样去死。他们将变成另外一类的东西,但不是人。”
  ——米洛拉德暗示了在符号所虚构的世界中,创造者可以成为“第三类”的存在而不朽。符号成为了本体,而现实则成了投影,这是整个现代文学——无论是博尔赫斯、略萨、马尔克斯还是卡尔维诺都在表达的主题。这不是一种“魔幻”的文学,而是一种“魔鬼”的文学,因此有人评论说米洛拉德的小说没有感情,只有谜和梦。
  尼科尔斯基神甫说:“我认为时光荏苒,但万事依旧;岁月流逝,而世界永恒,不过,世界在空间里变化,它创造出无数种形状,又将这些形状如同洗牌一般弄混,又像授课一样,将一些人的过去当做将来或现在传授给另一些人。”这无疑也是米洛拉德的一种静态的时空观——太阳之下无新事,过去和未来交织在一起,一切事态只是由固定的时间微粒打乱重排的结果;而我们所有的人类,所有尘世中的一切,不过是伟大的第三天神阿丹·鲁阿尼戴上亿万人格的面具自导自演的滑稽剧罢了!
  
  时间来到了二十世纪,亚当的道成肉身又出现了转机,又有三位学者在冥冥之中受到了哈扎尔辞典的吸引——他们是穆阿维亚博士、苏克博士和多罗塔博士,他们被命运引导共同聚集在一次国际学术会议上;而魔鬼则转世成了“金斯敦”酒店的范登·斯巴克一家,再次阻止了捕梦者们重现哈扎尔辞典。前面已经提到过,苏克博士正是阿勃拉姆的转世,而穆阿维亚博士则是马苏迪的转世,合罕则转世成了多罗塔。所以叶芙洛茜妮娅曾对合罕说“我们会按另一种方式重逢,那时我是个男人,可我的手依旧故我,每只手有两个大拇指”,所以多罗塔称小男孩马努伊尔“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神态像是坠入了我的情网”,小男孩还好几次问她“你认出我来了吗?”(好萌),而后他开枪杀死了穆阿维亚并嫁祸多罗塔(只有合罕的转世多罗塔没有死这是否是因为叶芙洛茜妮娅爱上了合罕的关系呢);马努伊尔那个擅长绘画的妈妈自然是尼康·谢瓦斯特的转世;而弹奏白色龟壳的诗琴的、用枕头闷死苏克博士的范登·斯巴克的化身源自阿克萨尼相信不用赘言了。
  
  补编二的审判,无疑是最初谢瓦斯特在君士坦丁堡的预言,我认为此段话犹如《百年孤独》开头一般震撼:
  “好,那你就来证实这一点吧!二百九十三年后我们将再次见面,在同样的季节,也是在早餐之后,同样的地点,在君士坦丁堡这里,你们试着像今天一样来审问我。”
  阿勃拉姆老爷微微一笑,说他同意,接着用鞭梢又打死了一只苍蝇。
  
  …
  
  于是哈扎尔辞典的信息似乎又再次遗失在了历史中,魔鬼们又一次取得了胜利吗? “金斯敦”酒店枪杀案时隔两年后,塞尔维亚一位文艺学家和哲学博士米洛拉德·帕维奇得到了学术会议期间有关哈扎尔辞典的相关资料,因此再次将这一部捕梦者魂牵梦绕的圣经付诸出版,时值1984年,捕梦者教派的信仰依然藕断丝连,流传在那些善于梦想的人们心中。2013年《哈扎尔辞典》在中国重新出版,然而抵制《阴本》的声音从未停止,这无疑是魔鬼又一次行动起来了;魔鬼的眷属们说什么《阴本》价格太贵、纯属骗钱之类的理由,然而任何坚定的捕梦者都不会被他们的诡计所蛊惑而愤然掏出钱来。
  
  其实阴本和阳本的秘密米洛拉德已经在后记中透露了,也就是多罗塔最后一封信的斜体字部分。阳本的拯救论援引尼采的那句话:“越是向往光明就越是扎根于黑暗的土壤”,也就是奉行犹太卡巴拉哲学孤独地在世界之树上攀爬去求索真理,重现亚当的道成肉身;阴本的拯救论则是“阴性的手指和阳性的手指交合”,简而言之,就是“爱”呀;所以米洛拉德在最后说,希望女孩和男孩各自读着阴本和阳本的《哈扎尔辞典》,并且在互相对照后笑嘻嘻地“痛骂作者”。
  ——世间有价值的两件事,唯永恒的真理,与幸福的日常。
  
  本文作者在阅读了《哈扎尔辞典》之后,也编纂了自己的词条——哈扎尔拼图,按照时间顺序将故事简单地梳理了一遍,其中无疑透出了个人浅薄的见解,相信有经验的捕梦者们定能取其有益之处而无视不足之处。唯愿此断片残篇能成为亚当的一滴眼泪。
  
  若本人不日死于非命,须知魔鬼又再次获胜了。


  忘记了去年什么时候,听说的《哈扎尔词典》,到现在作者的名字也没记住,不过,天马行空的构思、不可思议的情节、整齐凌乱的结构牵着你读下来,也没怎么读懂,只留下初潜的印象。
  可能是因为没有读过《百年孤独》等魔幻现实主义类书籍,所以初读此书还是被震惊到,写一个民族的消失,写他的语言、文字、宗教,尤其是三个宗教的辩论、捕梦者的离奇故事、,其中满是神秘主义的气息,打破了现实的局限,将宏观与微观、灵与肉、古代与现代、梦境与存在揉碎了重新组合,梦幻而真实,因为将时间停滞、延迟,节奏感很强,空间似乎也超越三维,多维空间描摹具体情节,至于感官,用各种意想不到的因素充实得一塌糊涂,新鲜、有趣、启迪思维。分别从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三个角度另辟蹊径,将三个宗教的部分情节、理念、故事、箴言引入其中,独特而神秘,我读到的是阳本,还有阴本,据说只是比阳本多了17句话,这样的书买个精装本,总要读个几遍才吃的透。


  这书在卷首便介绍了作者推荐的读法:随心地去读,迷失于词条之中也无妨。其实这本小说一共就数十个词条,又把整本书根据三个宗教分成三部分,以至于还有许多意义重复或叙述事件大致重复的词条。于是我也随性地翻开这本辞典小说,看到三个部分中都有阿捷赫公主这一词条,便将三个部分中的这一词条先通读了一遍。
  但是回过头来看,这恰恰是造成我失望地根本。读完这三个词条后,我大致了解了这本小说中讲述的最重要的历史大事,哈扎尔辩论。三个宗教为了改变哈扎尔民族的信仰习惯而各自派出了使者,每个宗教在自己的辞典部分都声称哈扎尔民族改信了自己的宗教。我变产生了三个宗教互相斗争为这本书主线的错觉,于是我在阅读伊始便有了期待——找寻合乎这一主线的线索,而本书也确实回应了这种期待。在十七世纪中,三位编纂者捕梦人便在一场战役中都失去了生命。于是我忽略了书中那些诡异的情节,即使魔鬼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性场景的描写是多么的古怪。我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与期待,觉得讲宗教斗争的故事也不过如此,从未触及实质,而只是让读者去思考那个答案。
  在读到重复的故事部分中,我也慢慢失去了耐心,最终在草草的翻阅后,将这本书合上。虽说同样是讲宗教的,看过的其他书本对精神面都有着透彻分析,相比这本书,也许它们更合我的胃口吧。
  然而在看了一些读后感后,发现作者在本书中埋伏了另一个暗线——魔鬼与捕梦者的斗争。这条暗线在阅读时,我并非没有注意到,而是没有多加重视。带着期待去阅读的我始终把视线放在宗教的斗争上。等到谜底被揭开时,我确实不得不感叹这本辞典小说设计的精巧,但是却只是体现一个魔鬼与捕梦者循环斗争的故事而已罢了。
  好吧,这本书的架构和风格确实适合埋藏这个三方宗教都有各自不同见解,最终又殊途同归被魔鬼玩弄的故事。但是一本小说不应该只是噱头而已吧。里面那些反讽,隐喻,狂想与我总是那么重口,而最终给我的启发却又如此单薄。。。
  也许不应该怀有先见和期待地去阅读这本书,这本书需要的是看完后搜集完线索,把拼版找齐后再拼上,这样至少有了完成拼图的喜悦。


  (随便写写,当是文概课论文的草稿吧~)
  
  一、阳本与阴本
  
  读者若通读本书,理应注意到全书接近结尾处的一段斜体文字,毕竟卷首导语里已经有了这么一句提示:“作者建议读者只抓住本书末端一丁点儿的地方。”文字用斜体表示的原因,作者已在结束语中写出——《哈扎尔辞典》一书存在阳本与阴本;“两者是不一样的”,其区别正在于“多罗塔·舒利茨博士最后一封信中那段斜体文字”。
  
  十七行塞尔维亚文,十一行中文,这就是《哈扎尔辞典》阳本与阴本唯一的不同之处。
  
  
  二、谜与玩笑
  
  “所谓阴本和阳本,只有17行字不同,作者故意把它隐藏在文本中,需要读者自行寻找”;“《哈扎尔辞典》自问世以来,就有阴阳本之分,但阴阳本究竟有何不同,作者并没有说明”……无论接触这本书是在2013年之前还是之后,相信读者诸君对“《哈扎尔辞典》阴阳本之谜”的宣传并不陌生。
  
  问题在于,阴阳版本之间的差别真的是个谜吗?
  
  米洛拉德·帕维奇将那段文字特地用斜体表示出来也就罢了,还在结束语中大大落落地提示读者阴阳版本的不同所在,这跟“故意隐藏”“没有说明”根本是两回事——倒不如说,是怕自己不特意提醒,本书两个版本的不同之处就有不被发现的危险。《哈扎尔辞典》毕竟不是《特隆、乌克巴尔、奥比斯·特蒂乌斯》。
  
  这一行为本身就说明了这十余行文字是容易被忽视而不应被忽视的存在。说它不应被忽视,因为从形式上来看它是一个呼应,一次致敬,一片由书中世界映射进现实世界的含糊的投影;说它容易被忽视,因为从内容上来看,阴阳版本之间的差别仅仅是一个阴谋论与另一个阴谋论之间的差别、一个玩笑与另一个玩笑之间的差别。《哈扎尔辞典》的确是个谜,而谜眼不在此处。
  
  书像一架天平,阅读与称重相似。在几百页纸中截取十余行文字放在天平的一端,把剩下的数十万字放在天平另一端,同时要求阅读保持平衡——这种做法是不适当的。
  
  戴骢先生有言,“唯一谈到《哈扎尔辞典》阴阳两种版本的区别的,是美国权威的百科全书型作家辞典《当代作家》”。为什么对于这本奇书的阴阳版本区别,全世界出版了三十三个译本都只一笔带过,唯有中译本紧抓不放?也许我们的民族就是对语焉不详讳莫如深有天赋,也许是出版方认为用阳本阴本做噱头宣传书会比较好卖——谁知道呢。
  
  
  三、从1998到2013
  
  《哈扎尔辞典》有三版中译本,分别是1998年1月的白皮版、1998年12月的黄皮版、2013年的新版,出版社都是上海译文。白皮版一直无缘得见,不敢妄言,黄皮版和新版倒是阴本阳本都收了,说两个关于黄皮版和2013版的问题吧。
  
  有读者表示自己手中阳本的斜线段落与英文阴版的斜线段落一致,怀疑买到了错版书(http://book.douban.com/review/1082268/)……我也被这个问题困扰许久,2013版入手后赫然发现新版阴本与阳本的斜线段落与英文版是统一的,也就是说,黄皮版把阴本阳本弄反了。只怕这是《哈扎尔辞典》翻译过程中最大的乌龙。黄皮版里黄书开头部分有一处误译(http://photo.weibo.com/2503329332/wbphotos/large/mid/3546063312700266/pid/9535c634gw1e1uct6dk4jj),新版也改过来了。
  
  还有读者逐字比较黄皮版的阴本阳本(http://book.douban.com/people/RMR/annotation/1826772/),真是瞄一眼就觉得累……但这些细微差别不过是排版和词句翻译的调整造成的,与阴本阳本之差无关;2013版阴本阳本中各处差别均已统一,是为佐证。


    有一次我问导师:韩少功的《马桥词典》是不是受了帕维奇《哈扎尔辞典》的影响?老师回答:据韩少功自己说,他在写《马桥词典》的时候还没有看过《哈扎尔辞典》。因为还没读过《马桥词典》,没法做比较,不过用辞典的形式写小说,帕维奇应该是先驱了吧。
    在我看来,《哈扎尔辞典》堪称一部奇书。很难想象这是由一个人写出来的作品,出版时居然还分了《阴本》和《阳本》,《阴本》于1998年在国内出版,数量极少,我所够得的是今年新出的《阳本》。据说,《阴本》和《阳本》是作者根据女性口吻和男性口吻进行的不同叙述,内容都是一样的,还有热心读者统计过,两个版本之间有15行不同。在《阳本》中,对这份差别的表述是“无关紧要”。这种写法,如今已经是浙江省文联主席的麦家曾经在《风声》中用过:同样的一个故事,他用共产党、国民党还有其他人的角度进行的不同的叙述,还原了一个故事,而究竟真相是什么,其实并不确定。
    《哈扎尔辞典》也是如此,作者明确告诉我们,哈扎尔是一个已经消失的民族,历史上出现过一次哈扎尔大论辩,哈扎尔可汗根据辩论结果选择宗教信仰。于是,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的代表都汇集到哈扎尔首都,举行了一次大论辩。哈扎尔人的历史已经散佚,关于这次大辩论的结果只能从三个宗教的零散记录中寻找,《红书》讲述基督教的说法,《绿书》讲述伊斯兰教的说法,《黄书》讲述犹太教的说法。这就是说,一个作者要把自己切分成三个互相矛盾的独立部分,各自写一部历史,同时还要有一颗无比坚强的内心,将三个独立的部分有机联系,统一在一整部作品当中,始终围绕着哈扎尔的线索展开,这是对文学体裁的大胆实验,也是对作家的严酷考验。
    这样的考验有多严酷,可以通过阅读体验来反衬,对我来说这次阅读是一次发现之旅、意外之旅。从我的预判来说,这应该是一本通过各个词条来记录一些民间故事、展现一个国家民族风貌的小说,但帕维奇先生开篇就用红、绿、黄三书分立打消了我的念头。诚然,词典小说可以随意翻找几个词条来读,就像翻词典一样,毕竟,除了考研背英语单词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从头到尾翻一本辞典的经历,不过出于完整了解作品的考量,还是决定把书从头到尾按顺序读完。这一读纠结就开始了,最初的阅读是试探性的,小心翼翼,满腹疑问,我大概能了解到了一些人物和事件,比如阿捷赫公主、哈扎尔民族、哈扎尔大辩论、捕梦教徒,可这些散乱的东西拼凑到一起,总有些莫名其妙。转机出现在进入《绿书》的阅读后,恍惚间我意识到,很多词汇在前文中都出现过,这是通过不同视角对同一事件的解读,一旦理解了这一点,阅读的乐趣顿时提高了许多,我把阅读的时间调整到了晚上9点以后,夜深人静正是读书的好时节,一鼓作气的阅读,前后翻找的喜悦,我能感觉到熟悉的博尔赫斯和卡尔维诺式的体验:这件事好像是这样的,又好像不是这样的,最后大概是那样的,可仍然不知道是怎样的。就像一条脉络刚刚在脑海中形成,紧接着又多了一条线,再冒出了新的一条线,头“嗡”地一下大了,这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成几何数级地膨胀,宗教的阴谋、哈扎尔的民族、梦境之间的穿梭,特别是那种穿越时空的梦境,循环往复,就像通天塔的图书馆、沙子捏成的绳索,回味无穷,只能用“过瘾”来形容。
  帕维奇生前多次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却未能获奖,实在可惜,不过也许正是这样和我钟爱的博尔赫斯与卡尔维诺相同的命运,让我对他更有了一层亲近的感觉。这本《哈扎尔辞典》真的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真想再读一读《阴本》,不为那十几行差别,只为再次体验一把这神奇的作品。


  请到网盘下载,地址如下
  http://vdisk.weibo.com/s/d2KPm27SXRyP
  
  这样的形式,当然word是有颜色的
  符号 辞条 页码
  ▽✝☾✡ 阿捷赫 3
   ✡ 达乌勃马奴斯 4
   ▽✝☾✡ 哈扎尔大论辩 4
   ✝ 基里尔 4
   ▽✝☾✡ 可汗 4
   ✡ 达乌勃马奴斯 6
   【快镜和慢镜】 6
  ✝ 勃朗科维奇,阿伯拉姆(1651-1689) 7
   ✡ 犹太・哈列维 12
   【佩特库坦和卡莉娜的故事】 15
  


  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被某些评论者评得神乎其神,似乎你不读它你就枉为此生,而它又是如此之难,难到你不可能读完它,于是这些论者就露出某种自得,仿佛《哈扎尔辞典》的作者不是米洛拉德•帕维奇,而是他们,他们终于可以对芸芸众生睥睨一下了。
  
  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毫无疑问是一本伟大的小说,但决没有伟大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有评论者为了突出米洛拉德•帕维奇的伟大,甚至不惜贬低博尔赫斯,其实《哈扎尔辞典》之所人伟大正是继承了这些博尔赫斯们的传统,并且将之发扬光大。与《哈扎尔辞典》文本相似的作品,可以开出一长串的清单,比如博尔赫斯《小径分岔的花园》、科塔萨尔《跳房子》、卡尔维诺《寒冬夜行人》、萨波塔《作品第一号》,那些自称《哈扎尔辞典》让他“耳目一新”的论者,要不是阅读量不够,要不就是实在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哈扎尔辞典》的伟大。
  
  
  《哈扎尔辞典》与博尔赫斯
  
  
  在博尔赫斯的名篇《小径分岔的花园》中,余准的曾祖彭老先生建造了一座小径分岔的花园也就是创作了一部无始无终的小说,那个即将作为信号传递出去的人这样向余准解读他的先祖的小说:
  
  “您的祖先和牛顿、叔本华不同的地方是他认为时间没有同一性和绝对性,他认为时间有无数个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组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相互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无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
  
  可以说,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其实就是博尔赫斯所幻想的那部小说,还有什么用“小径分岔的花园”来形容《哈扎尔辞典》更为贴切呢?而关于“时间的分岔”,在《哈扎尔辞典》的红书、绿书、黄书中哈扎尔人分别皈依了基督教、伊斯兰教和犹太教,我们不能由此认为这是各教派是在自说自话、在往本教脸上贴贴金,而是确实都曾经发生。
  
  《哈扎尔辞典》不仅直接使用了博尔赫斯“小径分岔的花园”的创意,而且,关于时间的观念上,差不多就是在直接引用了博尔赫斯的观念,他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说法,这样的说法全书到处都是,比如在《补编一》里:
  
  “所有未来和过去的时间,所有的来生之光已经在那儿,它们被分成小块,由人和他们的梦在分享。”
  
  “世界在空间里变化,它创造出无数的形状,又将这些形状如同洗牌一般弄混,又象授课一样,将一些人的过去当成将来或现在教授给另外一些人。”
  
  至于博尔赫斯的“倒飞的鸟”、“柯尔律治之花”也被米洛拉德•帕维奇顺手拿来,只不过他在的《哈扎尔辞典》里,“倒飞的鸟”变成了“翻转身子飞翔的云燕”(P38),“柯尔律治之花”变成了“月桂叶”(P110)。
  
  我这里说米洛拉德•帕维奇师承于博尔赫斯,其实一点也没有贬低他及《哈扎尔辞典》的意思,而却正是想说明他的伟大,无数人看过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岔的花园》,但却没有一个个敢于去试着去创作一部“小径分岔的花园”式的小说,连博尔赫斯本人都没人去做这种尝试,但米洛拉德•帕维奇不仅去尝试了,而且做得很成功。
  
  《哈扎尔辞典》既然是个“小径分岔的花园”,是个迷宫,抛开它的复杂性不说,它其实就是一个网,而那些词条,则是一个个结点。《哈扎尔辞典》这样的小说,其实是最适合做成电子书的,只需画一张类似迷宫的表格,把那些词条放在结点上作为超级链接,剩下的事交给操作鼠标的那只手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米洛拉德•帕维奇告诉读者怎么来阅读这本小说。
  
  《哈扎尔辞典》与卡尔维诺
  
  卡尔维诺利用塔罗牌不同的排列组合,虚构出一部小说《命运交叉的城堡》,我们可以把《哈扎尔辞典》里面的一个个词条,看作一张张塔罗牌。卡尔维诺在创作《命运交叉的城堡》时,眼前除了那一张张塔罗牌可以说什么也没有,但米洛拉德•帕维奇在创作《哈扎尔辞典》时,眼前最少有一些卡扎尔人模糊不清的历史,米洛拉德•帕维奇需要做的,只是在那些模糊不清的历史上,发挥自己的想像,以便让它变得丰满和可信,或者让它变得具有魔幻色彩。在小说的创意和想像力上,在卡尔维诺面前,有人说米洛拉德•帕维奇如何时的“空前绝后”真是大言不惭。
  
  在《哈扎尔辞典》的最后,有一对男女因为《哈扎尔辞典》即将喜结良缘,而在卡尔维诺的《寒冬夜行人》中,那对男女已经躺在了宽大的双人床上,卡尔维诺又一次走在了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前头。
  
  《哈扎尔辞典》与帕慕克
  
  奥尔罕•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被人称为有三个层面:一个推理故事,一本哲思小说、一则爱情诗篇,它的目录的标题里如果去掉那些修饰,只剩后面的名词,那看起来也是一本辞典,所以说“辞典小说”是米洛拉德•帕维奇独创也是不准确的。
  
  细细体味《哈扎尔辞典》其实它最少也是有《我的名字叫红》里的三个层面,只不过,在《哈扎尔辞典》里的主人公不是那些细密画家而是那些神秘的捕梦者。
  
  《哈扎尔辞典》与《我的名字叫红》还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故事背景都与伊斯坦布尔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尽管如此,为什么说《哈扎尔辞典》还是一本伟大的小说呢?
  
  
  
  理由只有一个就足够了:那就是米洛拉德•帕维奇是真正集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帕慕克大成者。
  
  在《哈扎尔辞典》里,米洛拉德•帕维奇是一个象博尔赫斯那样的时间与梦幻的迷恋者,也是一个象卡尔维诺那样的一个文本迷恋者,更是一个帕慕克那样的一个历史迷局的迷恋者。《哈扎尔辞典》其实不是本关于一本“哈扎尔人”的辞典,而是一本《哈扎尔辞典》编撰者的辞典,是一本关于“时间与梦幻”编织者的小说。里面的人物虽然纷繁复杂,但其实真正的主人公只有两个,那就是:
  
  时间、梦。
  
  而个人的不幸与悲哀,一个民族的兴衰与荣唇,其实只是落在时间与梦上的灰尘,轻轻一弹,就纷纷下落与消散。
  
  


  《哈扎尔辞典》(下称《哈》)写于80年代末,但是被誉为二十一世纪的第一本小说是有它的原因的。文学史在阶段性发展过程中,曾经的一些特性必定会在下一个阶段所抛弃,而到20世纪末,作家们已经尝试了所有叙事形式表达手法,再无路径突破覆盖于天空的厚重乌云时,作者帕维奇先生,却用人做梦的方式将最原始的口述材料,神话,史料片段拼贴成一个巨大的迷宫,敞开让读者从任意入口进入。作为一部关于盗梦和秘密的迷宫辞典体小说,也是先知之书,它提前告之了作家未来文学可以被描述的新形势。趁着我下午刚参加完《哈》在深圳的阴书中文第二版译者见面会的余热,赶紧写下一些东西。
  
  《哈》的读法是没有限制的,你可以按顺序读,可以随便从其中一个词条读起,最终得到的书中世界都将不一样,围绕哈扎尔可汗神秘梦境之后召集的三大宗教代表之哲人大辩论为背景,用辞条形式记录下了与它有关的人,以及所“发生”的情节。整本书分为红,绿,黄三部分,对应基督教,伊斯兰教和古犹太教关于哈扎尔问题的史料。对待同一事件或任务,它们甚至会有不同记录,其中不乏相互矛盾,互相证伪之处。再听译者南山先生说道:因为国内找不到能够翻译原文的学者,所以它是借助英,法,俄三个版本来还原《哈》的,而最最艰难之处也在于有些地方三个版本论述都不一样,这一情形仿佛便是《哈》书中情形的重现。
  
  译林出版社在十年之后再版这本书,见面会上兼任主持人的责任编辑说道:“产生的反响是超出想象的,网络上那么多人讨论《哈》。”对,《哈》符合冷媒 介 (见《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所具有的很多特征——低的清晰度,读者高程度的参与与能动性。她还说道:“事物的价值在当时没有发挥,可能只因时机不够成熟,超前了受众之习惯和发展阶段,而正是因为有了互联网,发酵了观众,也同样发酵了作品的价值。”更重要的是,因为媒介本身与媒介使用者之间的关系亲密无间, 媒介 本身改造人的能力远大于媒体所传递的内容对人的改造,《哈》已经从内容本身转变成了一种冷媒介,超越了内容本身。《哈》被发酵后,给读者带来的可以是世界观的重塑。
  
  越成年,越倾向于一个互相证明的世界。大脑组织材料的每一次印证都将人推向新的自信的深渊。例如做科学研究,回顾基础理论的发展进程会发现,引用经典,证明当下的合理性是让自身晋级专业圈的方法之一。人们渴望用左手证明右手,现在被过去证明,人与人之间相互印证。这是深渊,是人走向堕落的其中一种方式。但是,在这种堕落中,仍然可以发现一种曙光,被它照射出的对象,正是有了倒置,重影,才将人从精确的深渊中托起。实际上,精确性的条件性,只能维护条件假设空间的稳定性。就如光子到达粒子的一瞬间,便将粒子打偏了原来的方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追逐那道名叫——绝对证伪的曙光,像《哈》中那样,在矛盾与对立中,在分离与交错的空间,找到接近世界本质的途径。
  
  雍雅女士作为一个普通读者,在见面会上谈到自己从《哈》阴阳本之十几行差异中解读出其来自吟游诗人乐曲之原型的推论,对在场各种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和讨论,正如随后,作家小白提到的:“需让我们解脱现代人的思维,回归缪斯(Muses)仍是分别掌管文艺和科学的9位女神的数世纪前,音乐其实是与人类追求真和美的所有活动密切相关。” 掌有本质的整体在人类行进中被分离,从而失去了本质。《哈》中拼贴三教史料,互相证伪,还原哈扎尔史料的方式,便是尝试将分离的“3位女神”邀请至同一圣坛,再经读者解读转化为了个体内的缪斯,更重要的是,最终形成了另一种集体意识,完成《哈》的二次重组,将哈扎尔历史的真相无限还原,我们便被顺利地带回了缪斯时代。
  
  科学研究中常谈到,”结构决定性质“,性质是一座多面体,如物理,化学,生物性质等,性质由对应指标表征,指标需借助科学仪器与测量方法测量所得到(合称为测量套装)。测量套装的选择将直接反过来影响结构的判断。结构同样存在结构性,同一级结构与不同级结构之间的绝对证伪的测量套装将共同反映的物质结构将最接近于真实。套装的系统误差是绝对证伪空间能够稳定存在的必要条件。
  
  万科始祖哲学,吾等谓之探索世界之本质。理科博士也被授以哲学博士Ph.D,(Doctor of philosophy)之学位。曾见过一篇文章写道,硕士生尚且停留在描述阶段,博士则需进阶机理,问题本质的研究。这种阶段性的划分,只是阐述了两种学位所需有的条件,而决不可逆推。哲学,每一个人在任何阶段都可以探索世界的本质,这是人应当回归的本性。
  
  人一旦回归,便可回归原本的神性。重返Muses时代,从《哈》中我们意识到了世界观的重塑方式。再看作者的身份,也许便不会意外《哈》一书的所有, 作者帕维奇先生 ,是一位学者,文艺学家,哲学博士,贝尔格莱德大学教授,塞尔维亚科学和艺术院院士,全欧文化学会和全欧科学与艺术家协会成员。集哲学,科学,艺术,文学为一体,世界观与其说是一种重塑,还不如说是回归。重返的是Muses时代。
  


  1692年,宗教裁判所下令销毁达乌勃马奴斯版的辞典时,只有这两本躲过劫难,得以幸免。这样一来,那些胆大妄为的人或异教徒若读了这部禁书,定遭死亡之凶。谁若打开此书便会立刻全身瘫痪,胸口像被针尖刺中一般(更多精彩日志尽在空间日志大全网:www.njhylight.com,空间日志转载网:www.doiio.com)


  难写的原因自然在于,某跟文学的相性一向不算好。当年英国文学课因为期中期末都是论文,所以有旁门左道可走,结果也不错,等到回答主观题的美国文学课考试,立刻就现原型了。
  
  勉强来写的话,首先,第一遍看到绿书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几年前的fate/stay night: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终于完满落幕,然后,时光倒转至一切的开端,某个时刻突然你多了一个选项可选,于是故事就此不同。虽然主线依然,但很多新的真相纷纷出现,甚至可能颠覆一开始的认知。接下来,故事第二次落幕后,时光再次倒转。第三次故事的结局,才是真正完美的结束。(当然啦,后来还出了资料片,这资料片的汉化是个大坑)
  
  而这部书更为纷杂:分三次把三个分支的无数拼图块抛洒下来,一个拼图块虽然可能是由这个分支的其它块生出来,所以属于这个分支,但填补的却是另一个分支的空白;又有很多图案要三者放在一起才有意义。如此纠缠迂回,最终的图像却始终只在三片色彩下若隐若现。就如书中的一根树枝三个分叉的比喻(不完全一样,但类似的比喻多次出现),三个分叉都源于同一枝干,有相似却又各自不同,乃至冲突,而且三者加起来也不等于根源,中间还有很多空隙。这感觉实在很奇妙。
  
  我唯一的不满是,这幅华丽到诡异的图像,指向性却不甚明白,如同一个迷宫作者设计了入口而没设计出口(我觉得阴本独有文字的后半段正好用来形容这种感受)。这样的细节更是数不胜数(所以看到最后那段关于民主的论述总觉得有点违和)。当然,这大约是我的偏见,所以我跟文学相性不太好。
  
  ps,绿书里介绍哈扎尔这个民族和国家时列出了它的汉文写法:苦撒。而据说,“历史上确实有哈扎尔这个国家,它还是一度横跨亚欧大陆的强国。这个民族在中国唐朝时期的突厥帝国崩溃后出现,根据美国历史学家汤普逊的说法,其衰落是在公元10世纪,也就是中国的宋朝时期”。不知这话靠谱靠谱,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是不是还应该有一本书,来自某国的典籍记录?说不定还比这三本更完整?不过,唐宋时期的信仰是……貌似某国就少有统一的信仰嘛……嗯,美学上是个缺陷,还是算了。


   关于《哈扎尔辞典》这部小说的不寻常之处以及故事梗概,早有文章专门介绍。这里只想谈一谈哈扎尔人对待异族人及异族文化的态度。
   整合散落在《红书》《绿书》《黄书》三部书中的材料(主要是“哈扎尔人”或“哈扎尔”词条),不难发现哈扎尔民族对待异族人及异族文化已经到了卑躬屈膝、丧失自我的地步:
   语言
   哈扎尔人在信仰本民族宗教时,已经开始同等比例地使用希腊字母、犹太字母及阿拉伯字母了。然而,但某个哈扎尔人改信希腊教、伊斯兰教或犹太教时,他只使用与其改信的宗教相应的字母,这样一来,哈扎尔语便走了样,以致这一语言与其坚守原始宗教的同胞所使用的语言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那些由犹太人、希腊人或阿拉伯人居住的省分别用犹太名、希腊名或阿拉伯名来命名。而哈扎尔本人居住的省——占国家大部分地区——却没有用哈扎尔名来命名。
   哈扎尔人如在外国邂逅自己的同胞,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是哈扎尔人,而是竭力掩盖他们的血统,并装出一副不会讲哈扎尔语,而且连听都听不懂的样子,哈扎尔人之间相互掩饰自己血统的次数要比他们面对外国人时更频繁。在哈扎尔人集中的地方,尽管哈扎尔语是官方语言,但官府欣赏的、重用的却是那些哈扎尔语讲得不好的人。凡精通哈扎尔语的人在说这门语言时无不尽可能显得结结巴巴,而且还要带点外国口音,这样就可以无往而不利。在从事笔译的人当中,比如说把哈扎尔文译成希伯来文,或将希腊文译成哈扎尔文,身价高且最受欢迎的是那些经常译错——不管他是否故意——哈扎尔文的译者。
   政治
   大量的哈扎尔人觉得他们在王国中地位低下,境遇不佳,故纷纷放弃和否认他们原来出身、语言、宗教和习俗,自称是希腊人或阿拉伯人,以期他们的生存条件得到改善。
   每个省驻宫廷的代表不是按该省人数多寡而定,而是按省份的名称决定的,也就是说,宫廷内非哈扎尔人的代表占大多数,而实际上这个王国大部分的臣民为哈扎尔人。上述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对非哈扎尔代表盲目认可和顺从的结果。那些人没有以哈扎尔来称呼自己,这一带有某种自荐性质的要求,是他们得以进入宫廷的第一步。接下来的步骤是不失时机地对哈扎尔人进行刻毒的抨击,置哈扎尔人的利益于不顾,而一味地为希腊人、犹太人、土库曼人、阿拉伯人或哥特人争得好处。
   可汗不允许五十五岁以下的哈扎尔人触及国家的权力。可汗认为他的国家里其他民族人口的数量还不多,故不会构成对其统治的威胁。根据哈扎尔宫廷的新规定,由与可汗同龄的哈扎尔人或外国人空缺出来的行政职位,将不再授予五十五岁以下的哈扎尔人。这样一来,若干年后,即便哈扎尔人到了合法任职年龄(五十五岁),所有重要的官职早已被非哈扎尔人瓜分一空,或者说届时重要的行政职务已各有其主,而剩下的那些无足轻重的行政空缺,哈扎尔人也不屑接受。
   战争爆发期间,捍卫国家统一、保护王国的使命主要由哈扎尔人承担,而非哈扎尔人战事一起便纷纷投靠他们原来的国家:希腊人陪着拜占庭军队一起洗掠,阿拉伯人则站到了哈里发的麾下,波斯人忙于寻找未受割礼的同胞。战斗一结束,人们便忘却了一切,非哈扎尔人在敌人军旗下获得的军衔竟会被哈扎尔军队认可,而哈扎尔人无色面包的数量却因此减少了。
   经济
   在哈扎尔京都,哈扎尔人的酬饷和饰品是按照当地居民人口平均分配的,非哈扎尔人也能得到同等数量的饰品。而南部外省希腊人居住地,及西部犹太人居住地,还有波斯人、撒拉逊人等居住的东部地区,那儿的饰品只分授给非哈扎尔人的代表,那儿的哈扎尔人则分不到这些物品,原因是那些省份被视作非哈扎尔人省份,而实际上,那儿的哈扎尔人与其他民族的人数一样多。结果产生了这样一种现象:在哈扎尔王国中心,哈扎尔人与非哈扎尔人有福共享,而在其他地区的哈扎尔人则一无所有,别人连一个铜板都不会分给他们。
   着色面包是哈扎尔人自己制作的,售价便宜。无色面包也是哈扎尔人制作的,价格非常昂贵。但哈扎尔人只能购买昂贵的无色面包,无权作其他选择。倘若一个哈扎尔人不遵守这一法律,去买着色面包,那么只消察看他的粪便就能发现这一违法行为。哈扎尔有一种特殊的海关检查部门,那里的工作人员会时不时地检查哈扎尔人的粪桶,违法者会受到惩罚。
   文化
   在哈扎尔国,不少犹太人、希腊人和阿拉伯人的饱学之士对过去、书籍和哈扎尔的文物古迹不但了如指掌,而且可以高谈阔论,他们中有些人甚至在撰写哈扎尔的历史,而哈扎尔人要这么做,却是不允许的,他们无权讲述他们的过去,也无权撰写这类题材。
   哈扎尔人的公墓也逐渐消失,在希腊人、犹太人、阿拉伯人居住区,哈扎尔人墓地的大门一个接着一个被关闭,哈扎尔人的传统的葬礼遭到禁止。
   宗教
   犹太教、基督教及伊斯兰教的根系均在外国,都会得到这三种宗教各自的信徒来自国外的力量的保护,而哈扎尔教是唯一没有境外势力支持的宗教。这样一来,遇上同样的困境,它在王国内所承受的压力比上述三种宗教大得多。换句话说,以上三种宗教的影响和势力不断扩大,而哈扎尔宗教却饱经磨难。例如:可汗新近欲缩小修士的活动范围,决定让每一种宗教各减去十座修道院或教堂。由于哈扎尔教信徒的人数远比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人数少,所以哈扎尔教堂所受的影响最大。哈扎尔教的境遇可谓每况愈下。
   有个现象很有意思:在哈扎尔王国,希腊人和亚美尼亚人信奉同一种宗教,但他们之间从未太平过。他们之间的争执和冲突显示出了双方当事人的才智,结局永远是一样的:希腊人和亚美尼亚人要求将他们双方的庙宇分开。由于哈扎尔国对他们的利益的重视及保护,每次冲突后,他们双方的庙宇数目便扩大一倍,当然,这是以牺牲哈扎尔人的利益及宗教为代价的。
   司法
   在都城内,哈扎尔文的律法书价格最贵,而希伯来文、阿拉伯文或希腊文的律法书相对便宜,有时甚至可免费领取。
   在和犹太人一起居住的地区,根据哈扎尔的法律,有些轻罪可判处一至两年的苦役;在和阿拉伯人一起居住的地区,同样的罪只判六个月的苦役;而在和希腊人一起居住的地区,上述那些轻罪根本不算犯法,所以也不会受惩罚。但在王国的中部,即人称哈扎尔人省的那个地区(哈扎尔人占大多数),若犯同样的罪可判死刑。
  
   可见,早在哈扎尔王国被军事灭亡前,哈扎尔民族已经从内部被攻占了。此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司法乃至语言等各个方面,均表现出对异族的过分奉迎和对本民族的盲目否定,其姿态已经远远突破了民族间平等交往的底线,丧失了最基本的气节和独立精神。
   这种态势的最高峰,就是哈扎尔可汗甚至打算彻底放弃本民族宗教,通过一场大辩论,改信外来宗教。
   最终,哈扎尔王国被吞并了,哈扎尔民族消失了,整个民族的一切踪迹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哈扎尔教最强有力的捍卫者阿捷赫公主,惨遭惩罚——魔鬼惩罚她忘却了自己的母语,只允许在她的记忆中留有唯一一个哈扎尔字。这样的结局充满了寓意:一个放弃独立自主的国家和民族,非但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终将走向灭亡。
  


  也是通过各种细枝末节试图还原宇宙真理
  凑巧的是也许“上帝”和书中一样不愿意人们去找到这些真理,所以让人类在追求科技的道路上走上歧途
  
  既然要50字。。。。。。。。。。。。。。。
  既然要50字。。。。。。。。。。。。。。。
  既然要50字。。。。。。。。。。。。。。。


  《哈扎尔辞典》是塞尔维亚作家米洛拉德·帕维奇(Pavic,M.)在1984年出版的一部著名小说。这部小说的内容纷繁复杂,古代与现代,幻想与实现,梦与非梦盘根错节地缠绕在一起。时空倒溯,人鬼转换,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扑朔迷离地描述了哈扎尔这个民族在中世纪突然从世界上消失...


   安吉拉•卡特 撰 顾真 译
  
  依阿普列乌斯的说法,享乐女神是丘比特与普绪客之女——父母分别代表爱与灵魂,如此的出身,旁人本该觉得够高贵了。然而在对文学作品的反应中,能否将“带来愉悦”作为令人信服的标准,英国人仍持强烈的反对意见,正如我们尚无把握,“装饰作用”在视觉艺术领域的价值究竟几何。当格雷厄姆•格林为自己的书专辟“消遣之作”(entertainments)一类,以区别于其严肃作品时,他把问题道破了:差别事关道德,一种阅读是有趣地消磨时光——无关紧要——另一种则是有用的。
  
  “伟大的传统”甚至无法容忍满足性欲,从本质上讲,也可以是阅读的一重目的,而F.R.利维斯“吃光你的花椰菜”的小说读法强调了这一垃圾食品/健康食品的对立。假如读一本小说——对于十八世纪的读者最无聊的娱乐方式——到了二十世纪中叶还不能在某方面提升你,你索性把那卷气人的书冲下马桶算了。吃坏肚子拉出不消化的东西,目前为止那儿是最佳去处。
  
  南斯拉夫作家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是一场某种旁征博引的胡侃的操练,本身并不带给你益处,但提供你识别图形结构时智力上的愉悦。这种愉悦来自形式主义、充溢的文字游戏和某些粗野的欢笑。用烹饪的名词说,此书既非豆腐汉堡包(tofuburger)亦非巨无霸,而是一桌中式盛宴,各色短篇叙述和散文碎片邀人入席,但我们不是要吃个饱,吃多吃少都随我们高兴,小份小份的鲜美佳肴种类纷繁,调和与适应许多不同的味觉。换而言之,这书不像佩内洛普•莱弗利(Penelope Lively)的小说。它不会令你振奋;也不会告诉你如何生活。它意不在彼。
  
  这类筵席似的汇编作品的母型是《天方夜谭》(The Arabian Nights Entertainment①)——注意“entertainment”一词。由薄弱的叙述串联的文学童话杂乱选集最初,现在还是,相系于农民社区的民间故事及其特有的即兴而又规律化的叙事模式。整部《哈扎尔辞典》是一种传说的历史,某些词条同民间故事有显见的相似性(比如“红书”一部分中的“佩特坦库和卡莉娜的故事”):不过我猜想,口头文学传统的影响——尽管在南斯拉夫那尚是可能的——并不及弗拉迪米尔•普罗普1928年初版于俄国的《故事形态学》对其在美学上的贡献大。
  
  普罗普持论传统的童话不是创作的,而是用零散的叙事积木搭建起来的,可以被再次推倒,以不同的方式重新聚合,构成任意数量的其它故事,或与别的叙事积木组合出任意数量的其它故事。这部分解释了为何传统童话容不下,也不可能有思想深度,在人物塑造上更不会是立体的。如果说同十九、二十世纪的小说密切相关的是街谈巷议,是源自矛盾人物的叙述,那么在我们先进的工业化社会,民间传说存活于趣闻轶事中。街谈巷议这么说:“你知道‘狗与鸭’ ②那家伙的女儿不?嗳……”趣闻轶事大概如是开头:“这个酒吧老板的女儿啊,瞧……”在我们的文化中,传说存活在酒吧里。
  
  传统说书人并不编造新内容,除非偶尔迫于需要。干的就是道听途说的活,他或她会根据心情、突发的念头和文化背景,从库存中选取应时的段子,将它们以精彩,有时候新颖的方式重新整合。形式主义便是如此诞生的。(我们应当记得,伊塔洛•卡尔维诺,当代最有造诣的形式主义者,也给意大利的经典童话编了一部集子。)
  
  帕维奇建议读者像传统说书人般行事,从他提供的丰富材料中构建他或她自己的故事。主要的区别是,帕维奇一手杜撰了所有材料。“压根儿不计较什么先后程序,而且也用不着遵从任何先后程序。每个读者可以像玩骨牌或纸牌那样自己动手来编辑一本属于他自己的完整的书。”③ 此书是一次练习,练的不是创造性写作,而是创造性阅读。读者能,帕维奇说道,“像玩魔方一样把页码任意编排”。
  
  帕维奇积极邀请你参与,仿佛在向公众展露其想象力。“它广集百家之言,读者可以各取所需,”他在卷首导言中说,“读罢掩卷,也可以自写续篇——从古达今本书编纂者何止千百,将来当然也会出现新的编纂家,将其重新整理、续写和补遗。”
  
  在一篇美国的评论中,罗伯特•库弗(Robert Coover)提到电脑黑客可能将《哈扎尔辞典》用作无页码、无顺序的原型超文本(prototype hypertext),任何人可以从任何地方进入。在这番展望里,口头文学传统被改编成乌托邦式的高科技形态——机器揽下所有工作,男人女人乐淘淘地翻着花样消遣度日。如此前景,准叫威廉•莫里斯晕眩,出版人胆寒。
  
  但谁是,或者说曾经是哈扎尔人呢?“哈扎尔是个独立、强盛的部族。这群彪悍的游牧民不知是在历史上什么年代被死寂的灼人黄砂逐出本土,从七世纪起到十世纪定居于黑海与里海之间的这块陆地之上。”作为一个民族,哈扎尔不复存在,于十世纪销声匿迹,他们“放弃原始的、今天已无人知晓的宗教信仰而改信无论古代还是今天都尽人皆知的犹太教、伊斯兰教或基督教这三大教中的一教”。
  
  作者声称这部《辞典》是重印本,且有所修订。是书初版于1691年,由波兰人约翰涅斯•达乌勃马奴斯负责,该版“实际上包括了三种辞书:古伊斯兰教辞源、译成希伯来文的原稿文本索引和源自基督教的识字读本”。因此相同的人物和事件通常会出现三次,三种视角背后却是迥异的历史与文化传统,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三部书里来去穿梭。“古代”文本的编排依据了十七世纪人对古文物的兴趣。与《天方夜谭》中的情形一样,背景既设在当下的单薄叙述交织贯穿于三卷辞典,兴起某种高潮。
  
  这一“情节”最显见的直接灵感当然源于《英美百科全书》(纽约,1917)第四十六卷,该套书“实际是1902年版《大不列颠百科全书》的一字不差、但滞后的翻版”,比奥伊•卡萨雷斯(Bioy Cesares)和豪•路•博尔赫斯从中发现了首篇提及名叫乌克巴尔(Uqbar)的地方的记录。但帕维奇没有像博尔赫斯那样,用故事讲述伪造的参考书如何侵入现实世界,而是大笔一挥,编纂出一本书,一本涵括整个失落世界的书,书里有英雄,有仪式,有死亡,有奥秘,更有神学辩论,提供了一批听来有理有据的学术参考资料,暗含对真实性理论的一连串玩笑话,正如那些扭曲的人物形象,比方说出现了三次的阿捷赫公主,委婉地嘲弄着文化相对性。
  
  除非,当然,这些压根儿不是玩笑。南斯拉夫是联邦政体,文化历史尤为纷繁多样,在1918年汇而一统,简直要算偶然,加之,其中有相当数量的穆斯林人口。将一段假想历史分为三个版本的想法,当能引起英国读者的共鸣,因为联合王国也是由几个国家组成,拥有极繁杂的文化历史,而穆斯林少数民族的人数同样不容小视。
  
  《辞典》的虚构特质是显而易见的。人们想象帕维奇拿着百得牌钻头,兴高采烈地往他的人造栎木横梁上打蛀孔。这种虚构,这一有意做旧磨损的平面,让帕维奇的书显得那么后现代,几乎像在效颦似地赶时髦,成了那些欧洲畅销书,如帕•聚斯金德的《香水》和翁贝托•埃科的《玫瑰的名字》的地道典型。某些英国批评家认为,在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合谋下才催生了这些书,为的是阻扰真实、有益、坦诚的英国小说走出国门,就如同法国农民抵制进口英国羔羊。不过,南斯拉夫并非共同市场的一员,而英国人往往会神经兮兮地给任何东西贴上“后现代”的标签,只要它不按部就班地给出开头、中间和结尾。
  
  马丁•西蒙-史密斯(Martin Seymour-Smith)以为,在南斯拉夫,“除了1945年铁托掌权后的数年,现代主义纵使称不上十分繁荣,也几乎是如其所愿地盛行了”(《世界文学指南》,1985年版)。《哈扎尔辞典》以丰富得近乎过度的内容,践行了华莱士•斯蒂文斯在“最高虚构笔记”中的嘱咐:
  
  它必须是抽象的
  它必须有变化
  它必须给人欢娱
  
  多数时候,帕维奇的语言是浪漫派的现代主义——即超现实主义。阿勒•拜克里,那个西班牙人,死时“口水直淌,牙疼不已,梦见沾满盐渍的女人乳房”。阿捷赫公主写下祷文:“我的主,在我们的船上,水手们忙碌如蚁:今晨,我用我的头发洗船,他们攀上洁净的桅杆,把绿色的帆拖向他们像葡萄树嫩叶般的蚁巢”。一个男子,那位以撒洛•苏克博士,醒来,眨巴“毛茸茸的阴囊似的眼睛”。这是高度超现实主义的典型用语,意象冲突,意思歪曲。
  
  苏克博士是“关于蛋和弓的故事”那部分的主人公,超现实主义的各种不可思议皆囊括其间,另有一大特质,我们只能归于“商业奇幻故事”,让人想起布鲁诺•舒尔茨(Bruno Schulz)的短篇小说中怪异、不祥的商店与店主。“店堂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屋角的一顶帽子里趴着只母鸡。老母鸡用一只眼瞅了瞅苏克博士,估量他身上有什么好啄食的。”那个要杀苏克博士的女人名叫多萝西亚•舒尔茨博士。
  
  事实上,作品中随处可感受到强烈的模仿意味,以古伊斯兰教辞源集成里的为最妙,尽管那首诗声称是出自哈扎尔公主阿捷赫的手笔。这是对卡夫卡的滑稽模仿。一个女子跋涉去远方的学校参加考试,碰上作风官僚的人瞎指路,还告诉她:“你今天到不了学校,也就是说你再也到不了学校了,因为从明天开始,那所学校将不复存在。所以,由于这次小小的检验,你已错失了你一生中的目标••••••”
  
  不过它是卡夫卡的修改版。一旦她的目标落了空,那个行者便从旅行本身寻求旅行的意义——并在酒食盈桌的绚丽回忆里得偿所求。“餐桌上除了这些食物之外,一盏烛灯烛泪欲滴,边上是一本《圣书》,伊斯兰历四月份正在通过此书渐渐流逝。”快乐的结局!
  
  不假思索地接受神奇事物,是超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的共同点:“伊本•阿克萨尼本人也是一名技艺高超的乐师。有一份由他抄录的乐谱保存了下来。从这份抄谱中得知,他演奏时使用的手指在十个以上。”(事实上,魔鬼一度使用过这个名字,我们还知道他学会了如何同时用手指和尾巴演奏。)一队希腊商人“毛发浓密,胸毛甚至可以像梳头那样梳出发型”。
  
  但更多的时候,惊奇感仅仅是靠语言的运用营造的:“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体躯魁伟,宽大的胸廓使人想起猛禽巨兽。”从各方面看,帕维奇的翻译者克里斯蒂娜•普利比切维奇-佐里奇(Christina Pribicevic-Zoric)的工作都必然是艰巨的,因为身处哈扎尔人中,我们便是生活在一个彻头彻尾的词汇世界里。一部辞典本身便是一本书,情节来自词汇。只有作为书中人,哈扎尔人方存在,在三种伟大信仰,在基督教、伊斯兰教和犹太教的经文间逡巡。《辞典》1691年版本中的一部,作者告诉我们,是用毒墨水印的:“读者会在看至第九页上的这几个字时死去,这几个字是:Verbum caro factum est。(‘动词是肉。’)”几乎可以肯定,作品在此带上了深奥的玄学色彩。
  
  哈扎尔人孜孜不倦地进入至深至奥的状态,梦境。“有个女人坐在一堆篝火前,火上吊着一个铁汤锅,汤水上的气泡不时爆裂。孩子们拿着碗同狗一起排成一条长龙领食。马苏迪知道她一勺勺舀出来的是梦。”
  捕梦者是一派哈扎尔祭司。“捕梦者能释读别人的梦,能在梦里日行千里选择住所••••••”这是基督教的说法。伊斯兰教的版本更详细:“若把人类所有的梦都集中在一起,就会得到一个巨人,他的身形有如一个大陆。他可不是人类中的生灵,而是阿丹•鲁阿尼,是天庭的阿丹,是伊玛目们常说的人类的世祖天神。”
  
  希伯来源头那一卷说得最明白。“哈扎尔人在梦里看见了字母,他们通过那些字母探寻人类始祖亚当•喀德蒙,他集男人和女人于一身。哈扎尔人认为,每个人都有一个与之对应的字母,每个字母都代表了亚当•喀德蒙肉身的一部分,这些字母在人的梦里排列组合,并将生命赋予亚当之躯。”(我不确定帕维奇思考梦境时是否想到了弗洛依德。)
  因此我们能从我们梦境的各要素中,从《辞典》的各部分中,构建出我们的始祖,正如普罗普认为的那样,如果一个人找到了充足的叙述元,并以正确的顺序将其组合,他或她便能复述这世上最初的故事——“构造出的童话原型,不仅可以有大致轮廓——也可能有具体细节。”
  
  切勿抱定这是本难读的书而避之不及,尽管它眩人眼目,故设迷局。下面是我初次邂逅《哈扎尔辞典》的场景。去年夏天,在意大利一处开销低廉的海滨,我住在最好的酒店里,缘由就不表了。海滩上一把阳伞下有一位热情的法国商人和他妻子,她是从约克郡搭船来的。(“三十五年前我正穿行过巴黎,如今我依然在穿行”)他刚做完心脏血管绕道手术,正在康复;他的胸口涂了防晒油,胸毛结得一团团。这对夫妇最初引起我注意是在酒店餐厅,因为他们点任何东西都要浇酒火烧。她,穿一条印着巨大橙色花朵的紧身连衫裤,在沙滩上同我的小儿子跳舞。当时她丈夫就在读《哈扎尔辞典》。书刚在法国出版,是他的假期读物。他总是大声地念一点给她听:“阿勃拉姆老爱说一句戏语:‘娘们儿没有肥臀,就像村庄没有教堂。’”“那我还行。”她说。他开怀大笑,我真怕他伤口崩裂。吃晚饭时,他们就趁服务员往牛排上浇酒的当儿,为他读上几段。
  
  我想要是这对可爱的男女这么喜欢读这本书,那我也会的。其实,或许对付它的最好办法就是大声地念几段,像玩游戏一般。在他《纽约时报》的评论中,库弗写道,如果此书被改编成桌面游戏推向市场,也许很快就能比“龙与地下城”更畅销,没准儿是真的。这是本游戏之书,打开来取出东西,宝盒里装着乐趣与把戏。这是部与终结感绝缘的小说,丰沛无垠的想象力的结晶——称得上是“方便用户的”,邀你自行创作。
  
  顺带提一句,此书有两个版本,阳本和阴本,十七行文字有出入,兴许是因为录事杰奥克季斯特•尼科尔斯基神父断言“男性与女性的故事不会有相同的结局”。为什么不会呢?但版本之间的性别差异终非关键,即便书衣上印着警告,可在这一设计上——全书仅此一点——帕维奇为一时聪明所误,创意几乎是失败了。
   (原文载《伦敦书评》第11卷第11号,1989年6月1日)
  
  注释:
  ① 《天方夜谭》的第一个英译本。
  ② 伦敦知名酒吧。
  ③ 文中引用《哈扎尔辞典》原文的地方,译者查对并基本采用了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12月出版的译本。特此说明。


     先不说内容,先说说翻译。这本书一共三个译者,如果没有猜错,是每人译了一部分。据说这是现在比较流行的翻译方式,因为这样可以大大提高翻译效率。遥想当年,朱先生翻译莎士比亚时那可是靠一人之力翻译了十七部之多,所以他翻译的莎士比亚成为了无法超越的经典。我想,之所以会经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完全弄懂了莎士比亚的思想,弄懂了他这个人和他的小说,所以翻译出来的作品与原著十分契合。反过来看看现在的这些翻译者们,一本书三个人分工完成,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很有可能都没有通读过全书,这种情况下就不用奢求他们对书的意境把握有多高了。所以,直接导致翻译出来的东西异常垃圾,将一本原本精彩的书翻译的丧失光彩。这是翻译之罪,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整个中国人的“通罪”,浮躁的国人,早已丢掉了雕琢经典的能力。
     说完翻译,再来说说编辑,或者说是校对。我很怀疑编辑在收到翻译稿之后有没有认真校对过,我觉得是没有的。大概他们把现在的这些翻译家和原来那些有着深厚文学功底的翻译家给等同了,孰不知现在这帮人早已沦为赚钱的工具,压根就没有什么文学功底,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无法写出。这直接导致我在看书的过程中还要充当编辑的角色,要去找错字,要去修改病句,原本就tmd不太好懂的一篇文章,这样弄下来读着就更累了。随便举两个例子吧,文中所有的“做爱”都写成“作爱”,我手贱去查了一下,虽然也有“作爱”这种用法,但是貌似多数情况下都要用“做爱”吧?这应该是最基本的东西了,可是我们这些伟大的编辑愣是没有给校对出来。再说一个句子吧,阳本第37页有这么一句话:“请你相信,老爷,用这静悄悄的塔楼里的藏书编写《哈扎尔辞典》比,比之上多瑙河打仗危险得多,因为在多瑙河奥地利人和土耳其人已打得不可开交了。在君士坦丁堡这儿等待梦中的奇迹比之挥刀杀敌危险得多,因为老爷你至少已精通刀术。”我想有点文学功底的人就能直接感受到这样的句子是多么的垃圾,多么的狗屎,明明稍一更改就能更加简单易懂,但是我们牛逼的编辑为了增加这本书的难懂指数,愣是往死里正着让人看不明白。说真的,我挺为我的这些同行们害臊的。
     就这样,经过翻译和编辑的共同努力,一本好书就这样被毁掉了。真心的感谢这些文化工作者们!!!
  简单地说说这本书吧!如果你没有耐心,如果你没有做好被虐的准备,那就不要看它;一旦你看它了,就一定要坚持看完,因为只有看到后面你才会发现什么叫真正地牛逼。


  今天终于断断续续的看完了,顺着看的,内容跳跃,情节人物相互穿插构
  
  成一个整体,看着其实很爽,看的过程中会很期待后面什么时候会以怎样
  
  的方式与前面的内容接轨。看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期待哪天也会被拍成电影。


  好吧,虽然吃完了,但其实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写这本书的评论,但小奇同学说不写的话要“打屁股”,所以就草草涂两笔吧。
  视角定格在《结束语》中倒数第二段:
  
  “阅读这样一本卷帙浩繁的巨著就意味着要忍受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孤独……他和她一样,也在浪费时间阅读同一本书,他也感到了孤独。让他俩在一杯咖啡前坐下,然后让他俩把他们书的阳本和阴本作一番比较。两者是不一样的。”
  
  前几天小奇问我:“其实人都是孤独的,这样的观点你同意吗?”“我同意。”我回答道。虽然这也许和读书没有关系,但偶尔这样的词句会在脑袋里piu地一声闪现,一如在阅读过程中那些词句先后闪现的情形。
  为什么阅读是一种孤独?
  我的答案也许十分无聊,所以不妨换个问题:为什么这本小说需要区分阳本和阴本?
  要知道找版本对照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而且阴本在网上已经炒到了惊人的价格……然而,这种行为依然充满了营养。既然文字构成的东西都不过是一种叙述,而“叙述”是可被追问的东西——正如“补编一”中所述,一个编纂者可以轻易地劈杀他的主人公,“认真的读者”则注定会在这个文字游戏中一败涂地。
  显然帕维奇并不愿意成为这样一个装模作样的编纂者,他好心地提醒读者:哈扎尔词典不仅是“宗教的”,而且是“有性的”。虽说是词典,但读者仍然有必要将这个文本看成“叙述”,它无关于事实,而有关于事实的讲述者。
  至于两个版本的区别,作者在结束语中也已告诉大家——
  
  “当他俩把【多罗塔·舒利茨博士最后一封信中那段斜体文字】进行对照时,这本书将成为像多米诺骨牌游戏那样的一个整体,他俩将不再需要它。”
  
  阳本的斜体文字请见上海译文2012年版第280页第二段,阴本的对应文字(英文)请见盲刺客的书评。
  事实上,这两段文字确实看似无关紧要。
  在阳本中,多罗塔在接过穆阿维亚博士递来的“哲学家引文的复印件”后,开始思考“生命树”的问题,这棵树同时伸向代表精神的上帝以及代表物质的冥府;而在阴本中,她则感受到字里行间所包含的时间流逝和情感流动——
  
  “I knew that the reader who returns from the open seas of his feelings is no longer the same reader who embarked on that sea only a short while ago.”
  
  这至少说明,多罗塔毕竟也无法成为一个“客观的读者”,她的思考和情感将文本带入另外一种意义之中。正如我们每个读者将“辞典”转化为自己的“故事”。除此以外,在解读“绝对文本”的过程中,还有来自漠不关心<基督教魔鬼>、金钱债务<伊斯兰魔鬼>、情欲嫉妒<犹太教魔鬼>的阻挠,这也增加了触及“绝对文本”的难度。
  回过来说,阳本和阴本的区分或许并不紧要,它们的存在只是提醒我们,甚至在我们的自身“内部”已经形成了更多的版本,宗教的、性别的和国家的——为此,一些细节被挑选,另一些被舍弃,而(无性的)“绝对文本”则处于一种失语的和不被信任的状态(阿婕赫公主)。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与Ta错过,并在事后将Ta变成一个可以被随意装扮的小姑凉……
  另一方面,因为这些版本都在我们“内部”,它们又变成了“不可交汇之物”。正在此意义上,阅读成为一件孤独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简单地与小奇同学聊这本书的原因。我们无法聊它,因为当我们聊它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在聊自己,然而“自己”是,用小奇的话来说,“被神秘的大雾围绕”的东西,是永远不应该被暴露的东西。
  
  有趣之处就在于此——
  
  “接下去就要发生的事与旁人无涉。只跟他俩有关,是他们两人的事,此事远比披阅任何书更有价值。”
  
  诚然,无论是在哈扎尔皇宫、克拉多夫之战还是“金斯敦”宾馆,代表各自宗教阵营的学者都没能真正交流,就像那个寻找学校的女游客(绿书,“可拉,法拉比·伊本”词条)那样,他们绕了一大圈还是没能够通过拼凑“叙述”的残片完成“亚当之躯(终极文本)”。但毕竟他们因为哈扎尔或哈扎尔词典这些本身围绕着“神秘之雾”的存在,“遭遇”到了一起(因此,书中之所以会特别收入“哲学家引文的复印件”,可能并不是为了增加词典资料的详实度,而是因为它是引起主人公之间/作者与故事遭遇的“信物”之故),恰如在《结束语》中,小伙和女子(以及看到他们的“我”)因为词典而互相遭遇(书中涉及的第四次遭遇,以及在现实中引起的第五次遭遇),这“只跟他俩有关,是他们两人的事,此事远比披阅任何书更有价值”。
  
  如此这样的“遭遇”,是在历史中反复发生的“故事”。而唯有遭遇,才能使书“成为像多米诺骨牌游戏那样的一个整体”,并最终不再需要书的存在。于是,我们通过书进入一个“整体”,它不是“绝对文本”,而是相遇本身。
  
  “深潭已越来越近,我得在掉进去之前,赶快把书看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中托着一只鸟的天使降临在我面前,说道:‘创世主看重的是你的意愿,而不是你的举止。’……我睁开眼睛看到鸟飞离而去。这时我明白了,我已不能再对真相视而不见,不能再闭着眼睛去求超升,从此不再有睡和非睡,不再有入梦和梦醒。只剩下一个永恒的白昼和像蛇一般将我团团箍住的世界。我看到了遥远而巨大的幸福,可是这幸福却显得既近且小;我理解大即是空,而小却实实在在,是我的情人……于是我做了我所做的事。”(黄书,“可汗”词条)


  寇爱拉王子(某世纪) 寇爱拉的名字来源于古代奥斯特瑞莲地区文字,意为法斯科拉克特斯,又称色尼尔若斯。据当地史籍记载,寇爱拉年轻时,已是极富洞见之人,他不仅能言善辩,而且身手异常敏捷,尤其擅长于树木枝杈间穿行游走。也正因为有了这项独一无二的本领,他常常以此法为众人采摘树上之上佳果实,并因此在民众之中颇受欢迎。关于他出神入化的高空行走本领究竟是如何习得的,目前已很难查证。在一些残损的书稿中,仅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树上王子
  寇爱拉堪称树上王子。尽管他并没有尾巴,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出色的平衡感。寇爱拉肌肉发达,四肢修长且强壮,适于在树枝间攀爬并支持他的体重。假如真要说不同的话,只是他的前肢比普通人来得略长一些,与腿几乎等长,他攀上树枝的力量主要来自于发达的腿部肌肉。
  寇爱拉的眼睛透亮得好似夏日午后无视云层的赤裸阳光。曾经有人取来清晨薄雾中刚刚打起的清澈井水,并将其与寇爱拉的眸子作比,但显然是自取其辱。即使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仅仅凭借偶然泻下的几点星光,寇爱拉也能准确地判断出树枝的方位和它们在风中摇曳时的趋势,把握每一个向上的时机。
  或许是因为采摘果实之类的工作已不能满足他,寇爱拉热衷于呆在树上,在树上,他能够自然地呈现出各种不同的坐姿,甚至睡姿,有时为了躲避太阳或享受微风,他会不停地在树上移动位置。当然,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与树上本领相比,寇爱拉王子还有一项惊人的技艺——为人造梦。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史料记载,寇爱拉王子在造梦方面确实是极有造诣的。曾经有年幼孩子请求王子为之造梦,那个可怜的小孩渴望梦见曾经最要好的玩伴,因为各种原因,那玩伴去了远方。听了他的请求,王子当时就对那孩子说了下面这些话:
  “须知,他从不曾离开你。而你也未尝失去他。”
  据说,那孩子当晚便含着甜甜的笑意,梦得香甜。寇爱拉王子所造之梦中不仅有活着的人,也有死去的人,他甚至可以在活人的梦中重现死去之人临终时的所思所想。渴望梦见已故父亲的埃克斯就曾得偿心愿。埃克斯已年近古稀,可能是因为老之将至,他对父亲的思念也愈发与日俱增。埃克斯的父亲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不幸因病谢世,当时埃克斯远在万里之外的战场,父子两人遗憾地错失最后一面。多少年来,埃克斯常常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些年来,我所经历的,所成就的,究竟是否如父亲所想?对于这个问题,寇爱拉是这样回答的:
   “一个临终的人,虽然无法再经历自己的生,但却可以经历他人的生,即未来的生。死去的现时被过去与未来紧紧地挤压,变得无限狭小,直至最终,过去的逝者的生,与他所有孩子未来的生连接在一起。”
  又据阿努捏马斯考证,对于某些食物,寇爱拉王子有着近乎执拗的挑剔。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对于一个普通当地人来说,他对某些食物的喜好似乎是有些过分了。寇爱拉王子特别喜欢品尝用当地出产的一种植物做成的糕点,而这种糕点通常只在每年的哈露伊恩节才被允许制作,并用以供奉。阿努捏马斯指出,这个不羁的嗜好恐怕就是其日后惨遭不幸的根源。
  事发当日,正是某个秋日的傍晚。一整个下午,寇爱拉王子都在硕果累累的枝头蹦来蹦去,为杜约翰老伯家摘果子。同往日一样,老伯的邻居们自发前来帮忙,他们中的年轻人大多肩扛篮子,在树下奔走,忙着接住那些由寇爱拉投掷下来的果子,几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则负责一边筛选果子,一边不时抬头张望,仰慕、欣赏着王子的绝技。
  这时,远处来了三个人,他们看上去很亲密,或许是兄弟;不过相貌却不净相似,因此更可能是同路人。邻居们纷纷揣测。三人中的一个年纪稍长,边走边弹奏着一种不知其名的乐器,是用白乌龟壳做的,曲调动人,仿佛能摄人魂魄。另一个像个寻常画家,待走近细看,人们却发现他容貌上的一个缺陷,他只有一个鼻孔。还有一个看上去像个侏儒,他的每只手上本该长小指的地方却长了大拇指,所以每只手都有两个大拇指,也就是说,每只手既是左手也是右手。
   “莫非寇爱拉王子正是树上这位?”画家问。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寇爱拉急急忙忙爬下树来,才走到三人近前,那弹琴的乐师便说:“你可知我从何处来?你可愿就此与我同行?”邻居们发现,乐师在说这话时,画家和侏儒脸上似有不悦。
  寇爱拉看了看眼前这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只愿使用我的语言。”
  “你的语言?”侏儒冷笑道:“别忘了,眼里所见才是必须遗忘的一切。梦中的语言只是对天上语言的拙劣模仿,而这世界应该使用的是我们的语言。”
  “你们的语言只属于你们自己,在世界黑暗的一面,即使是上天之光也无法照亮。而我只是想用我的语言,照亮我的世界。”
  “痴心妄想!”画家、乐师和侏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斥责。
  因为寇爱拉王子拒绝接受任何一方的诱惑,于是他受到了来自三方的惩罚。乐师诅咒他忘掉自己的语言,从此他只能通过发出的嗡嗡声和呼噜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画家为了夺走他眼中的光亮,诅咒他从此不再喝水,只能吃最单一的食物。侏儒的诅咒最为恶毒:“永远呆在树上,造你那冗长无聊的梦吧。”
  


  我还没有完全读懂这本书,可能是仅仅只读了一次的缘故。
  但这仍旧不会影响我对这本书的喜爱,我爱充满神秘色彩的事物。
  
  这是一个有许多三在里面的故事。
  1.哈扎尔王国有三个重要的人物:可汗、国王与公主;
  2.哈扎尔人信奉第三位天神:阿丹·鲁阿尼;
  3.哈扎尔人有三个京都;
  4.九世纪、十七世纪及1982年,分别是大辩论发生、哈扎尔词典第一次完成第二次完成三个关键的时间;
  5.哈扎尔大辩论参与者是来自三个宗教的三位智者;
  6.哈扎尔词典第一轮作者三人:博朗科维奇、马苏迪、合罕;
  7.第二轮研究者三人:苏克博士、穆阿维亚博士、多罗塔博士;
  8.魔鬼也应该有三个:尼康、贾比尔、叶芙洛茜妮娅夫人?
  9.勃朗科维奇有三个儿子;
  10.哈扎尔人有三个灵魂;
  
  我想还有许多被我忽略的,我还没有完全读懂这本书,我怕是因为我的灵魂未曾归宗某一教派的缘故。


  最爱的书没有之一。
  5年前我那本借给了别人,这5年中,我找遍了所有卖书的地方,没有,这种痛苦真的是太痛苦了。我追那个借书的人追到他媳妇说要先杀了我再防火烧了他们家。
  我还是锲而不舍的追着。
  前不久突然发现,这本书的精装版在卓越有货了,速度的拿下4本,省的今后再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让人无法分清楚现实和书,会混淆现实和梦境的书,无数的线索交织缠绕,读的时候始终觉得大脑在膨胀。就好像走迷宫一样,书中的情节可以从任意点A出发延续至任意点B,并有无数种通路。仿佛真如序言中所说,读的时候会迷失在书里,若不能分辨清楚那些符号,会再也找不到归路。
  此外,译文也真是相当了得,随意翻开一页,随意阅读一句,均可成诗。译者此等水平,满应该当个诗人才是。
  
  不多说了,趁着卓越有货,赶紧的吧。


  因为这本书的名字和外封看起来很流弊,所以我就跟风买了。
  
  而我看书的过程就像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后发现他娘的是一坨鱼肉而且你满嘴鱼刺。
  
  看着书里的人物、地名让我犯晕,民族、宗教的关系更是让我犯晕。
  
  而且翻译及书本身的风格让我思维错乱,好多句子我真是不理解,请原谅我这个庸俗的地球人,我真是理解不了啊。
  
  再说书的内容吧:假设书中有个称为A的谜案,我们要把这个谜案A搞清楚,就需要去阅读三个宗教各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资料,终于你发现这个谜案A其实是个伪命题,核心其实是另一个谜案,我们称为谜案B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本书的价值在于如果说一般作者写本书扯个蛋,他扯的这个蛋多半是鸡蛋或者鸭蛋,都是可以分门别类的,而帕维奇扯的这个蛋是个三角形的双黄蛋,然后我就无所适从了。


  《哈扎尔辞典》阅读小记,未校对,有错别字请指出。
  
   即便是再版,但《哈扎尔辞典》绝对是2013年度最值得一读的小说。吸引我们阅读这部小说的元素有很多——上一版本的《哈扎尔辞典》在市面上几乎绝迹,在网上的价格亦被炒得很高;小说有中国三位翻译大家共同翻译,戴骢、石枕川、南山三位翻译家的名字对于俄语及法语文学爱好者来说应该是极为熟悉的;小说讲述了一段关于哈扎尔民族的历史,而哈扎尔民族或许我们并不了解,但它的另一个称呼“可萨人”,相信喜欢中世纪欧洲历史的人一定很有兴趣;书中作家在讲述故事的同时带给了读者很多关于梦境与现实之类的哲学问题的思考,因此《哈扎尔辞典》也可看做是一部哲学小说;更为重要的是,全书采用了“辞典体”的创作形式,现代文学的诸多表现形式都可以在书中寻找到踪迹,可以说《哈扎尔辞典》在文体上的贡献也是巨大的。
  
   因此去评论《哈扎尔辞典》这部复杂、宏大的作品,泛泛而谈必将乏味,我觉得每一个读者在阅读本书时都会有自己侧重的部分,对于我来说,小说给我震撼最大的还是在于文体方面。同时由于《哈扎尔辞典》的叙述形式独特,让我很难对于本书的情节、内容写出让自己满意的评论,因此我决定侧重从文体方面,结合以前阅读的很多作品进行对比,谈一谈《哈扎尔辞典》在文体、结构上的精妙之处。
  
   虽然说辞典体小说算是《哈扎尔辞典》的首创,但是类似的体例在世界文坛也并非绝无仅有。记得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就读过一本叫做《我的大英百科狂想曲》的小说作品,作家便采用了百科全书的体例,讲一个故事叙述出来,所不同的是,《哈扎尔辞典》采用的是非线性叙述,而《我的大英百科狂想曲》采用的是线性叙述。因此《哈扎尔辞典》的结构显得更加复杂,阅读的难度也就更大。
  
   在二十世纪以前,绝大部分小说采用的都是线性叙述的模式,即便偶有倒叙、插叙的小说,但本质上还是能在小说中找到一条明确的时间线,而进入二十世纪以后,随着各种哲学及文学理论的百花齐放,才逐渐能够看到非线性叙述小说的影子。我觉得阅读《哈扎尔辞典》有三种方式,首先是以从头到尾的正常阅读顺序看一遍,了解全书的内容,体会一下这部作品大致风貌;继而可以根据哈扎尔民族的历史,用历史上的时间顺序将书中的词条重新排序阅读;最后则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挑选自己喜爱的词条阅读。某种程度上说,《哈扎尔辞典》所带给人的是一种小说情节不确定性的阅读体验,而这样的阅读体验我们能够在科塔萨尔的《跳房子》中清晰地感受到,由任意一个章节切入,去感受文本所带来的惊喜。
  
   当然《哈扎尔辞典》在结构上的精彩之处并不仅在于情节的不确定性,这部看似由零散章节拼凑成的小说其实又隐含着清晰的结构脉络。从宏观上看,整部小说采用了与电影《罗生门》相似的结构——作家以哈扎尔民族的历史以及哈扎尔大辩论这个时间的始末为核心,通过基督教的《红书》,伊斯兰教的《绿书》以及古犹太教的《黄书》分别叙述。三部“书”细节相异,但本质上却都记录了自己教派对于哈扎尔民族的影响,与《罗生门》中四个与死者相关的人物对于死者死因提出迥异的供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至于事实的真相,只能留给读者去思考了。
  
   从微观的方面来看,这种主题主题统一内容却大相径庭的连续片段式小故事写法,与卡尔维诺的名著《看不见的城市》有很多神似的地方。不同的故事拼贴构成了一本完整的小说,同时每个故事又相对独立,读者既可以在同一主题下去阅读这些小故事,又可以把它们当初独立的故事去阅读。再从更细微的角度看,书中很多词条的内容,采用的类似于《一千零一夜》的“框形结构”,词条的内容环环相扣,很多故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故事体系,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
  
   米洛拉德-帕维奇在创作《哈扎尔辞典》的内容是还煞有其事的为这部“辞典”编撰了“卷首导语”即“编纂始末”、“版本朔源”、“使用说明”,在篇末还加上了两篇“补编”,可以说匠心独具,在细节上极大的丰富了这本辞典体的小说。更重要的是这些煞有其事的杜撰内容还要互相印证、自圆其说,因此不得不佩服作家在创作《哈扎尔辞典》时缜密的思维。这样的创作形式在博尔赫斯的小说中就经常能够看见,即类似于卡尔维诺曾经总结的“潜在文学”。作家煞有其事的介绍一部虚构的作品,又用自己的文字去解释这部作品,最终达到“虚构事件本质上是存在的”效果。同时这种在文本中对自己撰写内容相互解释的写法,我们在阅读纳博科夫《微暗的火》中也能够体会到几分。
  
   作家通过对于小说结构的巧妙设置达到了一种迷惑读者眼球的目的。在阅读《哈扎尔辞典》的时候我时常会想哪一段是真实的,哪一段是作家臆造的,或者整本书的情节都是作家臆造的,只是建立在了哈扎尔这个真实的民族历史之上等等。这种亦真亦幻的创作方式恰好与小说关于梦境与真实,历史与现实的主题相呼应,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也最终让《哈扎尔辞典》这部奇书达到了一种“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感觉。
  
   除了文体、结构以外,《哈扎尔辞典》还有两处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其一便是小说中关于宗教的设置和处理。要知道,书中分别记录哈扎尔答辩论的“红绿黄”三书来自于三个不同的宗教,而且这三个宗教始终存在着很多对立的地方,可以说涉及宗教题材的作品都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可米洛拉德-帕维奇却巧妙地让自己的文本避开了三个宗教的教义,同时又用分散叙述同一件事情的方式把最终的判断权交给了读者,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具有智慧的写法。其二便是小说的语言,就像写中国古典诗词忌讳押险韵、偏韵一样,即便是具有魔幻色彩的文章也忌讳使用特别诡异的意象,而《哈扎尔辞典》中的很多比喻却宛如天马星空一般,让这个与梦境有关的故事显得更加光怪陆离,我觉得这甚至比涉及宗教题材更为冒险,所幸随着诸如波德莱尔、爱伦-坡等作家逐渐被国内读者接受、喜爱,小说中的这些意象才不显得那么让人惊诧。
  
   总体上说,《哈扎尔辞典》是一部具有开创性意义的作品,它给人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文学创作形式,算得上是后现代文学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不过细细品味小说中的细节,我们还是能够看到,书中很多结构方面的处理还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作家用自己的方式,在一部作品中圆融的展现了很多不同的创作技巧。《哈扎尔辞典》既是一部记录哈扎尔民族秘史的辞典体小说,又是一只现代文学在结构创新上的万花筒。因此我们在阅读《哈扎尔辞典》的时候不仅要注意它的情节、隐喻、哲学外延,还要留心它作为一本小说,在创作形式上所带给我们的震撼。
  


  纷繁复杂、古代与现代,幻想与现实,梦与非梦盘根错节地缠绕在一起,时空倒溯,人鬼转换,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扑朔迷离地描述了哈扎尔这个民族在中世纪突然从世界上消失的谜,被公认为一部奇书,现已译成世界上二十四种文字。QQ群6198579 每天公开课(创业 销售 管理 口才与公众演说 心理),YY教育学习平台,千人同堂学习交流, 祝您学习愉快


2013年《哈扎尔辞典》译成了中文在中国出版,然而抵制《阴本》的声音从未停止,这无疑是魔鬼又一次行动起来了;魔鬼的眷属们说什么《阴本》价格太贵、纯属骗钱之类的理由,然而任何坚定的捕梦者都不会被他们的诡计所蛊惑而愤然掏出钱来。 哈哈哈哈


拼图大赞!
然而抵制《阴本》的声音从未停止,这无疑是魔鬼又一次行动起来了;魔鬼的眷属们说什么《阴本》价格太贵、纯属骗钱之类的理由,然而任何坚定的捕梦者都不会被他们的诡计所蛊惑而愤然掏出钱来。 ——笑成傻逼了。
不过阴本是否下手的确还在犹豫中,看了作者的拼图后真有了买一本的冲动。须知捕梦者的灵魂一如阿丹.鲁阿尼的灵魂一样,在世界灵魂的深处藏匿着。那些有机会接触到哈扎尔辞典的人或许正是捕梦者灵魂的浓度比较高呢?
嗯,或许我需要个量杯。


LZ写的越来越好啦,我也想就LZ的文字写一点,但不大会写字,就先引用一些福柯的理论来写一点吧。
“在起初,动词在语言的界限上统治,它是词之间的基础纽带,标志着语言的入口,具有一种不可还原的性质,并且向某个存在物倾泻了自己的符号,这个存在物就是思想的存在,而动词始终贯穿这个存在。因为动词,语言才离真实事物存在最近,最能传达存在的基本意义并使之闪亮,最能使存在变得完全明显。
没有了这个词,万物都将沉默,或者说尽管万物能使用声音,但这都将不能组成巨大的语言链条。
而名词,作为最古老声音的拯救,语言才保存了自己的表象功能;逐渐的成了语言的高深莫测的材料,它既是语言的实现,又是语言的实体,既是语言的许诺,又是语言的原材料。
最后,因为凭着名词自身的目的被宣读而产生的这一暴力,语言在自己的物一般的粗暴性浮现出来了,其他的词也依次取得了自律,开始逃脱名词的统治,并且不再在名词的四周形成一个辅助的圈子。这样,由于要让名词显示出它所没有说的一切,”保持”下来的语言就不再有特殊的美感,这个结果是存在一种非言说的话语,这种话语的任务是表明的语言的原始存在。
这样,曾由动词确保的讲话和思维在向名词的本体论的过渡中呈现中断了——语言一下子获得了自己的存在,正是这个存在,语言才拥有支配自身的种种法则。语言成了一种特殊的认识领域。“接着想尝试说的是关于上帝与魔鬼,意识与无意识,被异化的人的可能解决方式。
在人的认识中,始终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如何能在人的认识自身的经验内容在自身的基础上释放出已使这些内容变得可能的种种条件?
由这个问题我们引出一个人的界限问题——生活的方式,以及若没有生命就不能存在的一切;劳作的制度,以及人的欲望所赋予的存在的重压;并且语言的自述的整个航迹都沿着人的会说话的思想的细长的线索而赋予给人。
在所有的经验上,在能把自身表示为人的存在的具体界限的一切的基本上,我们就可以发现了一个确实的限定性,这个限定性是奠基在自己的事实上,人越是处于世界的中心,人也越能占有大自然,就能越强烈地感受到限定性的压力。在这种基础上,人的思维有了一个任务,觉知起源,在这个过程中,思想召集所有关于时间的事物,所有在时间上形成的事物,所有处于时间流动要素中的事物,在这样一个方式下,人的关于时间的一切就从无现实时间无现实历史的裂缝中流露出来,这样,时间性就在这个思想中被悬置起来了;这个悬置有能力使思想与起源的相互关系颠倒,在这里,思想为一,起源为全,这个悬置围绕著它自身旋转,而起源由于成了思想仍要并且始终要再加以思考的东西;对于思想来说,起源就成了迫切的永恒的但却从不能完成的承诺;接着,起源成了早已开始的一切的返回;最后起源退隐到未来之中,退隐到那样一个日子,即思想曾自来这个未来,并源源不断地来自这个未来。
上面说的有点冗长了,现在现在转回上帝与魔鬼的正题。
人的感觉或者认识从某个角度看,是一种人的存在与世界的相交线,并且在限定性的经验背景中,在这条线的一侧呈现为意识,在另一侧则呈现为无意识。相关于人的意识,人的无意识就对人呈现出“他者”:兄弟般的和孪生的他者,并不诞生于人,也不在人中诞生,而是与人的意识一起在一种无助的二元性中诞生。一个婴儿在开始认识自我时,他在镜子中看见了一个图像,但他认为这一图像是“我”(宾格的),但这个图像不是这个儿童,它只是一个图像。而周围的人(通常是母亲)在场强化了这一错认。婴儿注视镜子,回头看看母亲,母亲说,“是的,它就是你!”她保证了在婴儿与它的图像之间的连接的“真实性”(拉康理论),并保证了婴儿看见的和所认同的的那个整合了的整体性的身体的概念是他的全部存在的总和,也就是当成他的“自我”。在这一过程中错认其自我的过程中产生的才是真“自我”,婴儿知觉的“自我”本质上是一个属于“他者”,于是,婴儿错认的自我就属于婴儿无意识的范畴,婴儿的知觉——真正的“自我”成了意识的范畴。这里想说明的并不是一种在人的文化和语言的错误,而是它们几乎固有的自然发展,这是人的认识的基本属性之一。再举个典型例子吧,比如人对“性”的认识,在我们现在的网络舆论和法律强制的时代中,“性”被大量言说,存有大量的刺激和约束机制,更为重要的是,人们仍会继续以这些方式有意或无意地试图维持这种局面,“性”看起来是被重视的,然而与“性”最为相关的身体被模式,那个完成“性”循环的基础完全漠视了,沉默在普遍认识的无意识中,“性”在这种情况下被异化了,犹如异化的“人”,人的劳作被迫与他的产品相分离里,用道学的话说,这就是“道”与“非道”的境况。
在这里,一种新的“三位一体”,由“人”(这个“人”是我们的思维中或者所有的文字符号意义上的单薄的概念),“非人”(人与非人一起能对“人的真实存在”的认识,结束异化,但是对于人的认识没有尽头),以及在人的诸种限制基础上被言说的“神/魔”(这样的神话是人在自身的识域中镜像出来的,代表了人对限定性的态度以及对于无限性的向往,在这个概念延伸出来的正是斯宾诺莎式无限之无限的上帝)。
由此,在起源以来,在这颠簸的异域上,
人的攀爬之心坚如磐石,
而人的死亡亦不可避免,
于是,人向死的界限突破的决心也是可能,
弑神也变为可能了。
虽然这里,人的死亡的不可避免在纯逻辑上并非必然等式,在现实中,这一缓慢发展也可能是没有限度的“确实性”,但也许也是并非没有希望的。
酝酿了好久,写的真累,先到这了,其实这些就是近代几家思想的整合,挺喜欢你这样的幻想文字,以及那一系列的文章的,所以才写点东西出来呼应下。


哥看晕了,楼上大神都是神学还是哲学高人?


人类补完!!


啊!我终于看到一篇很和我心意的《扎哈尔辞典》的书评了!我一直都觉得这本神秘的书似乎要表达一些高于书中写出来的东西,但是却把握不到。请问这本书本身就隐藏了诺斯替教的教义?


基督教徒就看到基督教义,伊斯兰教徒就看到伊斯兰教义,犹太教徒也看到犹太教义,而我是偏向诺斯替教的哲学观所以也就看到了诺斯替教义咯。


简单解释就是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是魔鬼为了汲取从外界的“灵”材料而设计的一套MATRIX系统。。。我们所有人都是灵魂的容器以备魔鬼的使用。。。再见简单点就是有人设计了一套可以从银行的大规模的现金流中截取一小部分转入自己账户的系统而已。。。我们每人的灵魂是有机会不被魔鬼使用回到外界也就是有意义的世界里的。。。。这个取决于我们自己的意愿。。。魔鬼为了让我们心甘情愿地呆在虚拟世界里。。。设计了各种名利是非爱恨情仇。。。甚至虚拟世界的宗教都是魔鬼的设计一部分。。。所有的一切都是让我们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待死后为成为他们力量的源泉什么的。。。。
不过。。。我觉得。。。世界上这么多人有灵的很少。。。大部分人类的其实连容器都不是。。。之是魔鬼设计者为了迷惑有灵者而设计的NPC。。。


楼主imba!


楼上好跳。。。Imba..


试试从头至尾读吧,说不定能写出完全不同的书评来


建议在条目论坛里发一份。。那里是存这些资源的地方~~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1528350/discussion/


已下载,真心不错~~ 整理得那是相当清楚,我又起了重看第N遍的心。


不让发呀,那里说:
请尊重创作者的劳动,不要在讨论区里提供或讨论下载方面的内容..


嗯。一定是因为出现了网盘地址。。可能得适当变形或加空格


长文!先顶后看:)


哈扎尔民族是个游牧部落,擅长打仗骑马,文字语言文化上面很欠缺,长此以往,就会成为弱势群体,没有地位,会被其他的宗教和语言所取代。


这个是整合的么?我记得这些都是写在一块的内容啊


http://book.douban.com/review/6282295/
我的想法跟你想同,科学研究也应该是补梦一般


全文看完,赞。
挺多观点都赞同,我是一个敏于思想而懒于动手的人,惭愧。
建议还可以去看下《失控》以及那个作者后来还写了个什么书 大意是讲的科技也逐渐形成了一个自主生命 。 一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和生命观。


以前书店看到过这本书,现在有一个契机看一下了哈哈,好


这本辞典,非南斯拉夫人不能写出来。南斯拉夫与哈扎尔,社会情境和面临的问题有类似地方。


终于有人开始探讨阴阳本的问题


数字之谜


始终无法理清人物,更别提宗教云云,明明不算厚的一本书,书衣都捧褪色了却仍无法感觉到这是在读一部小说。


我也是几乎每次看都要瞌睡,也许是因为躺在床上的原因吧。


书店扫了一下,看着描述我还是不买了...


新浪爱问应该能够下载的,可以先看下再自己决定啦


买了还未读。


说得太对了,第一次读哈扎尔的时候,我的感觉就是震撼!


相关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