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哲传
2010-5
上海远东出版社
史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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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参与文学写作一定是很早的,口头创作的《诗经》里显然有她们。后来文学创作进展到书面形式,后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女性作者便隐退到男士身后了。数千年问,虽总有些不甘寂寞的人,但终究稀少得很,如蔡琰、李清照者,凤毛麟角。今人从列朝列代史籍录出一本诗、词、曲、文大全的《中国古代女作家集》(山东大学出版社),纵然厚达千余页,就算加上遗漏和未录的小说、剧本,翻它多少倍吧,比起浩如烟海的男性作品,仍不过沧海一粟。直到五四时期,发现了“人”,包括女人,为她们群体地重返文学舞台提供了从未有过的社会环境、文化环境,数以百计的女性作者纷纷捏管挥毫,添上一道夺目的创作景观,文学研究也多了一方新的天地。有人发问,为何女性作家要单列出来研究?开句玩笑,不妨反问,为什么医院要设立妇科呢?无非她们有着与男性不同之处,就像如今医院里又有了男科。文章不是无情物,文学创作离不开情感表达,女性则特别易于并且善于表达感情,而她们的表达总还会显示有别男性作家的特色,这便有了单独研究女性创作的理由和需要。再说,不加性别区分地整体研究创作,势必亏待女性作家,她们的特色难以得到充分剖析,公正地肯定她们创作成就也不易了。
陈衡哲是中国首批清华留美女生之一。在新文化运动中,她同情胡适的文学革命主张,被胡适称为 “最早的同志”。归国后受聘北京大学,又成为中国现代第一位女教授。作为一位杰出的女性,她曾四次代表中国出席太平洋国际学会年会。作为一位贤母良妻,她为家庭和子女教育倾注了大量心血,三个儿女后来都卓然有成。而她与任鸿隽、胡适“三个朋友”之间的风雅往事,更是成为一段时至今日仍然被人一再提起的传奇。 《陈衡哲传:“造命”人生的歌者》为其传记,收录了其生平事迹。
史建国,1981年2月生,山东临朐人,2009年毕业于南京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其间于2007年10月至2008年10月人选“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计划”,赴德国波鲁尔大学东亚系联合培养一年,现为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所讲师。已在《文艺争鸣》、《书屋》、《粤海风》、《文化中国》(加拿大)等国内外学术刊物发表论文20余篇,其中多篇被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另有文章入选《中国学术年鉴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
"伊人丛书"序家世与童年启蒙教育求学广州、上海进川与出川从做家庭教师到出洋留学留学美国之一:瓦沙岁月留学美国之二:"我们三个朋友"留学美国之三:文学革命的"同志"情定终身归国·成婚任教北大南京小住与二次入川上海:编著《西洋史》南京:《洛绮思的问题》及其他移居北京出席太平洋国际学会年会居家生活与文学家的梦想加入独立社"文坛画虎录"风波《川行琐记》事件乱世中的"贤母良妻"晚年岁月后记
1890年7月12日(清光绪十六年农历五月二十六日),位于江苏武进县的陈家大宅内一个女婴呱呱坠地了。刚满20岁的母亲和刚满21岁的父亲,对这个女孩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尽管还很年轻,但在三年前他们已经尝到了为人父母的滋味,有了一个女儿了。当妻子再次怀孕后,夫妇俩都以为这次怀的是个儿子,可出生后却又是个女儿,这不免让人有点失望。不过失望是短暂的,夫妇俩都还年轻,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当然也会生出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儿子。而此刻,夫妇俩也绝对没有料到,后来真正光耀门楣、使陈家为世人所关注的,恰恰就是这个二女儿——陈衡哲。她不仅成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进行白话文学创作的女作家之一,并且也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教授。她的名字注定会被载入史册。镶嵌在长江洪流与太湖碧波之间的武进美丽富饶,吴越文明在这里孕育了几千年。历史上,武进有着悠久的人文传统。据统计,在科举时代,曾经出现过1546位武进籍的进士,这里教育的发达与人文气息的浓厚可见一斑。然而《陈衡哲传》传主陈衡哲所在的陈家却并非道地的武进人。他们祖籍湖南衡山,是当地有名的“耕读世家”。陈衡哲的高祖父是陈家第一个离开衡山去四川谋生的,后来就在四川做了官。事实上直到陈衡哲的祖父陈钟英(字槐庭)这一代,陈家才在武进落地生根。陈钟英曾经任过杭州知县等官职,他娶的妻子赵氏是武进人。陈钟英致仕后赵氏就说服丈夫在常州武进置地造了一栋房子,这就是陈衡哲出生的陈家大宅。在历史上,绝大多数中国女子是没有受教育权的,父母们往往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对女孩子从小注重培养的是她们对女红、家务的兴趣,以便将来持家做一个贤妻良母。即便有些有钱人家的女孩读书,也往往读那些《女儿经》之类对女子进行道德教育的教材,从而成为顺从父权和夫权的工具,真正的“才女”是很少见的。陈家虽是“耕读世家”,但也不例外。可这种情况到陈衡哲曾祖父这一代便有了改观。陈衡哲的曾祖父娶了一个四川女子,在当地被认为是才女。尽管如陈衡哲后来所说,这位曾祖母的学问和诗词其实并不见得有多么出色,只是四川省女子教育较为落后,才使她显得出类拔萃,若与江浙等经济文化发达地区的一些“才女”相比,那位曾祖母的才学其实很一般。但这位曾祖母却值得陈家的后人尤其是后辈女子永远感激,因为她开创了一个家族传统,那就是“每个出生于或嫁入陈家的女子,或出于天性或由于环境,都在文学艺术方面有或多或少的造诣”。于是接下来,陈衡哲的祖母赵氏,那位亲自监督在武进建造起了陈家大宅的祖母成了艺术家,而陈衡哲的母亲庄曜孚则是中国近代最杰出的女画家之一。其他如她的姑妈、阿姨等等也无一例外在绘画、书法、诗歌等领域有所成就。陈衡哲的母亲庄曜孚出身常州大姓庄家。在浙江做官的时候,陈衡哲的祖父和外祖父相互结识了。两人既是官场上、的同僚也是相互佩服的文友知己,两家交情也越来越好,亲如一家。到后来便真的想做亲家了。于是庄士敏将自己6岁的女儿庄曜孚许配给陈钟英7岁的小儿子陈韬(字香凝,号季略)。当然,这桩婚姻的促成跟陈衡哲的祖母赵氏也有很大的关系。赵氏也是出身于常州武进的书香门第赵家,所以她在为儿子选媳妇的时候自然愿意选择本地的姑娘。在那个时代,子女的婚姻完全掌控在父母的手中。一个女孩子要嫁什么人,一个男孩子要娶什么样的女人为妻完全不用自己考虑,只须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了。陈韬13岁的时候陈钟英夫妇就过世了,他的哥哥姐姐又都已经各自成家,剩下他一人孤独无靠。两个兄长一个在京城做翰林,一个则在江西做官。这样武进的陈家大宅就只剩下了陈韬一个人。而庄曜孚又从小就有聪明能干的美名,于是在家人的主持下早早就给他们完婚了。这样陈韬好有人照顾,陈家也好有人持家。完婚后的小夫妻过得还算和睦。尽管陈韬脾气暴躁容易发火和得罪人,但庄曜孚却性情温和、处理问题有条不紊,那时她虽然年纪很小,但家里家外一切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平日里尽管有时不免会磕磕碰碰,但小夫妻彼此相亲相爱,生活上相互体贴,在学问和艺术方面则相互督促和鼓励,算得上是琴瑟和谐了。在包办婚姻的时代,他们的婚姻算是比较成功的。这大概跟“门当户对”有着很大的关系。两家都是书香门第,相互知根知底,尽管是娃娃亲,但两个孩子的生活环境、教育背景以及见识趣味等等都比较接近,容易有“共同语言”,也容易迅速融人彼此的生活。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我想将它献给天国中的父亲。13年前那个初秋的早晨,当阳光透过梧桐叶斑斑点点地洒满院子的时候,父亲疲惫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年,他才只有45岁。倘若灵魂真的存在,我相信这些年来父亲一直在天国里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当年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看到他的一双儿女考上大学,不再重复他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而今姐姐已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站到了大学的讲台上,开始自己的教学和研究生涯。如果看到这些,想来父亲可以安息了。父亲年轻的时候,由于爷爷的所谓“历史问题”,他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机会,但他并没有停止求知的脚步。尽管作为一个农民,他每天都在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但在我的记忆里,只要回到家,父亲就与书为伴。父亲喜欢读文史书,他最爱读的是家里那套《铸雪斋抄本聊斋志异》,里面的大部分篇章他都能完整地背下来。小时候,我每晚就是在父亲娓娓讲述的聊斋故事里进入梦乡的。可以说是父亲给了我最初的文学启蒙教育。现在我仍然能背诵的《长恨歌》、《琵琶行》、《新丰折臂翁》等许多古诗,也还是上小学前父亲一句句教会的。当时家里的书已散失殆尽,父亲凭着记忆,将这些诗写在本子上,然后教我读。正是在父亲低沉浑厚的朗诵声中,我对文学产生了最初的兴趣。我还记得,在那个本子的扉页上,父亲用他漂亮的书法写着《离骚》中的两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陈衡哲传》由上海远东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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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师兄的书,哈哈,支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