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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与暴烈

黄碧云 天地圖書
出版时间:

1994  

出版社:

天地圖書  

作者:

黄碧云  

Tag标签:

无  

内容概要

香港文学在在被归辖于漂浮、杂遝,六洋四土的半调子。与之相行的是香港同样被看成是一个诞生传奇与惊色的地域。“香港是一个大邂逅,是一个奇迹性的大相遇。它是自己同自己热恋的男人或者女人,每个夜晚都在举行约会和订婚礼,尽情抛洒它的热情和音乐。”上海作家王安忆在她《香港情与爱》的开头如是写。

香港的历史便是香港的罗曼史。而在所有的香港想象中,又有什么比虚构叙事更能托出香港情与爱的征兆?从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施叔青的《香港三部曲》到王安忆的《香港情与爱》,香港不但是爱的背景,更是前提。仿佛惟有召唤香港,爱的传奇,或传奇的失落,才得以展开。只是在黄碧云这里,传奇降落,停在尴尬的境地。

黄碧云,她不是女子,倒像是一个闯荡一生的男人在总结自己。多数的年轻的女作家敏感细腻,浪漫情怀,玫瑰色的世界,充满爱情和生存的喜悦。而黄碧云感兴趣的不是那个只有爱情和生命的世界。

在《温柔与暴烈》中,她几乎每一篇都在探寻生和死、爱与恨之间的某种临界点,她总是把笔下的人物推向这样的生存状态,然后再去观察生和死、爱与恨之间互相逼近、互相过渡、互相纠缠时的种种表现形式。她从不大惊小怪,从不悲天悯人,再怎样的温柔和暴烈,也都用的是平静的、但却相当狞厉的叙述笔调。在这一点上黄碧云倒有些像当年的海明威老人。海明威的《印第安营地》写一个医生为印第安女人接生,她那个因受伤而躺在上铺的丈夫,因为受不了女人的惨叫而自杀。然而不管是叙述人尼克,还是他做医生的父亲,都是那么平静如常。一个人生了,一个人死了,就是这么回事。只是黄碧云并不仅仅去表达一种感受而己。在《失城》中,陈路远杀死了妻子和四个小孩,领邻居进门当见证时是这样说话的:“你要进来吗?没关系,他们都死了。”而送邻居出门时又是这样说话的:“对不起,我满脚是血,还是不送了。孩子不知死掉没有,我上去看看。”这不是印第安男人忍受不了孩子暴烈的出生而自杀的那种平静。那个印第安人毕竟和小尼克没有什么感情上、亲缘上的关系。这是一香港男人忍受不了妻儿之存在而将她们杀死的平静。并且不仅是平静,客厅里的镭射唱机正传来巴赫大提琴无伴奏一号组曲的音乐,而进门的陈路远更是“现着光辉宁静的、基督徒一样的神情。”他是在进入一种美和宗教的情感极致状态中杀死自己的妻儿的。毫无疑问,这个生死爱恨的临界,黄碧云为之痴迷。

黄碧云的小说总会出现一种带着温情的冷眼,乍读则觉察不出温情在何处,好似尽处是话凄清的悲凉境地,可是把她前前后后的作品串起来,却是能看出一个作家本性中的温度。视之如狞亦不过是她自我身份的一种调节,把暖色格打到最底,是一种反片的效果。用“玄”字来概括很贴切,“玄”字可解为暗涌之上一点帆,而黄碧云并没有去着力写这“帆”,也没有写这种暗潮涌动,她写的泰半就是那条似有似无的天际线,人只有永远的靠近它,却总抵达不到,她就是要写这安稳宁静、冷酷无情,别的留给外人去想,去想远行漂流而好,去想骚潮奇袭也罢,在在是可以容易办到的事,她只是做她该做的,旁的不为的一概不为。

近来黄碧云出了最新的小说集《血卡门》,这种操之如玄的风格有了更为显朗的朝向。它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幻灭总是与舞蹈相违背的。我说并且想念着你的时候。想念的时候总是飞扬。幻灭是那么的一直沉。一直沉,你无法动弹,无法提起。那一双脚,那么重,大得不得了,鞋子无论如何穿不上去。我坐着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跳了。”这和台湾作家朱天文的《荒人手记》的开头有异曲同工之点,她是这样说的:“这是颓废的年代,这是预言的年代。我与它牢牢的绑在一起,沉到最低,最底了。”从行文开白处,便要我们跟着一同沉入下去,用一种类似诵经一般的心态去监视可能的吉光片羽,或许一无所获,这样的小说操守,大概是一种等待有缘之人的静穆。难怪黄碧云的小说总是卖不好,不过两千本尔尔,而她一直写,这个数目却总是不升不降。

书籍目录

01溫柔與暴烈
41嘔吐
65雙城月
91豐盛與悲哀
121雙世女子維洛烈嘉
129一念之地獄
151捕蝶者
183失城
217江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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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子 宋.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江城子》我看了整整一天,黄碧云一贯的手法,人物繁多,穿插出现,爱黄的人阅读必习以为常(而七月流火我至今未能读完)。以苏轼《江城子》为引,在每一段落的始末,道出不一样的生死。患乳癌的张小绿、舌癌的欧细明、血癌的游忧。其中又穿插对政治的思考,女校的男教师、社工、卖生果的小贩、前红卫兵、酒巴待应、提琴手。政治如同癌变,各阶层的人都参与其中,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关于政治、民主、生之忧患与死之安祥。她说“在生者喧哗的世界,我们不过是影子的影子。生命流逝,我们(医生)不过只是一个送终者。”
  我们不得不提文章中穿插出现的政治的革命。黄碧云在文章最后的注释提到,此文虽与吴君无关,却为吴君而写。吴君即为吴仲贤,社会活动份子,媒介工作者,马克思主义者,殁于1994年4月20日。《江城子》想要表达的是什么?生活之缺失还是政治之自主?我无从得知,而我只想说文中对于死亡的命题。
  治疗癌症的医生陈思过,唯物主义者,却日日在幻觉中与鬼魂相对。
  文中有一段描写她在幻觉中与已逝的病人相对,已死去的病人站在走廊上高声用无线电话谈话,她问他:“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他答:“我们是不睡的。”。欧细明将死之时,陈思过看到了他的鬼魂,便问:“我还没有签字,你怎么跑出去?”欧细明笑道:“这个嘛,不由你签不签字的。”丈夫离开,孩子出生后,她还会同这些幽灵们说笑:“你们四处飘浮,无所不知,你说我丈夫到底去了哪里?”鬼魂微微笑,也不理她,凑够四人便开局打桥牌,有一次还引她去看她丈夫的秘密:原来他是个同性恋者,而她竟一直不知。他从来都是一个好丈夫,相信婚姻是良善的合约,是长期的群体合作。她从未想过,他可以不是丈夫,而是另一个身份。
  是否鬼魂才能得到最为纯粹的自由?死亡原来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她渐渐怀疑,人的存在除了物质以外,还有其他。那不是她一直认知的世界,败亡与新生,在历史上彼此交替。
  实习时第一次面对病者的死亡,陈思过回去喝了半支红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患者流泪。之后的岁月,因为习惯所以无动于衷。随后丈夫出走,不知去向生死不明,此时她怀孕,生下女儿取名惜生,意为爱惜生命。
  女儿惜生“老流汗,漫着乳香,连吸一口奶都专注得不了。以致抱着她都战战兢兢,生怕打扰她对生的专注。”“只有她的生长最为专注与真诚,她的小身体轻轻贴着我,治疗我的创伤。”看到这里的时候,便想起小小的婴儿,原来我们还未有意识的时候,便已学会专注,专注与生俱来。
  然陈思过的希望还是落了空,惜生五岁的时候死了,许是自尽,这样的小人儿怎会自尽?黄碧云不会回答我们,她也许不过想表达的是,绝望的存在,并不与年龄有关。惜生死的时候,陈思过“全身如浸在水银中一样为之侵蚀,如在火灾之中,如遇阿修罗。怖畏。哀恼。忧患。无明。”这句话我反复读了两遍,以为是看过最能形容哀恸情绪的句子,刹那间的痛与麻痹及过后长久持续的悲凉。
  后来她去了印度的加米而高原,早上起来读莲华经:“在人间,贫穷困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众生没在其中,欢喜游戏,不觉,不知,不惊,不怖,亦不生厌,不求解脱,于此三界火宅,东西驰走,虽遭大苦,不以为患。”
  她这样写到:“死不过是生的另一种存在状态,年轻与否,与此无干。不见得年轻的死就要比较盛大。我是从惜生的死学会这限难的功课的。因为明白,所以不哀。”
  我们是否真的需要宗教信仰?从加米而高原回来后,陈思过开始向唯心主义转变。希望是什么呢?唯物主义不能解答生死的问题,不能解释肉身的逝亡,不能解释意志。
  《江城子》中表现诉说的太多,我无法一一描述分析,比如张小绿因患乳癌被欲被丈夫离弃,她便决心一定要把病治好,要活得丑恶,活得让他觉得屈辱。“发了酸的爱,比发了臭的乳酪更令人难堪。”丈夫被张小绿的生磨折至死,又如周约亚在等待好友欧细明死亡的过程中,不堪忍受不安便跟踪女明星周盈,时时与她恶做剧,欧细明让他不安,他便让她不安。欧细明死前,忽然明白了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对死疑惑时仍感到困难。
  故事轮回,在快要结束的时候,陈思过又看到她年轻的病人游忧,他问她:“真的有地狱吗?陈医生。”起初她答:“大概没有吧。人不过是物质,死了就是物质存在的终结”,游忧并没有活过一个野火花季节------生命何其短暂,灿烂与否,不得而知。游忧死时,陈思过只对护士说,通知他的家人吧。而在后来,她的臆想中又遇游忧,他依然问她:“真的有地狱吗?陈医生。”,这一次她说:“佛家有所谓的涅磐,就是超越的意思。”她将这段命运重新演绎,第二次游忧死的时候(臆想中的轮回),她“在他床头插了一大束百合花,人死如香气的寂灭,从无到无,虽然没什么好伤心的,还是纪念众人必死的命运,心中充满苍凉的慈悲:我愿众生无苦,生死不侵。”从唯物主义到唯心主义的转变,她亦无法想像答案是这么一个情景。
  在现实世界里无法得到的东西,只能将之存于另一个世界之中,这样的想法在《突然我记起你的脸》里亦有所表现:“我们需要信心、希望、爱。世上种种却无法给我们这些,所以我总可以在教堂安身立命,无论俗世有多聪明多复杂。”
  黄的文章里,一直在追寻对自由、死亡、生命的探讨。死亡在她的眼中是从容而平静的,最为深刻诠释在《其后》:“友情会过去,亲情也会,爱也是一点点在消逝的东西,甚至恨也是。只有死亡是最终要走上去的生命祭坛。”
  我时常想我们为何惧怕死亡?因为仍有太多牵挂,父母,亲友。我一直记得一个故事,庄子的妻子死时,他“方箕踞鼓盆而歌”他的朋友惠子去探望时责备他说:“你的妻子死去你没有哭泣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唱歌,真是太过份了。”(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回答到:“当我妻子刚死的时候,我怎么会不难过?可是我后来想想,这个人已安静睡在天地的大屋里,而我还跟在一旁哭哭啼啼,去惊扰她,这样是不通情理的。”(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嗷嗷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我们对所爱之人的亡逝之所以伤心,只不过因为自私的原因,因为从此以后他(她)再不能为你分担你的快乐和忧愁,而他(她)去到另一个世界(或者意志消逝无另一个世界)便无忧无惧,我们应该为他(她)高兴才是。而又有几人能达到庄子的这般境界呢?
  庄子对自己的死亡也看得淡然,他的学生们计划厚葬他,因为他们担心乌鸦和老鹰会把老师的身体吃掉,庄子提醒学生:“在地上会被乌鸦和老鹰吃掉,在地下会被蝼蚁吃掉,从那边抢过来送给这边吃,真是偏心啊。”(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这是一种怎样的洒脱和豁达。
  同样的另一位哲人苏格拉底死时,对他的学生说:“死亡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死亡就像是无梦的安眠,而这是求之不得的!第二,死亡是前往一个过去的人所去的世界,所以我死后去到这个世界,可以同很多先哲见面,这很好啊!”
  因为懂得,所以不惧。
  人死后到底还有没有意志?我希望没有,人死如灯灭,化为气为尘为土,爱过的恨过的,都不再惦记,灰飞烟灭,谁说不是最好的结局?
  而黄碧云呢?她是否仍在爱与不爱中忘怀?否则她又怎会这样说:
  我们学会忘却,我们分散在人潮之中。
  我们很忙,我们无法思索。
  如果有灵魂,你会否想念我。
  我到何处寻找你的肉身。
  我忘怀,抬头却看到你的影子。
  你会否握着我的手,你的死何等丰盈盛大。
  使我感到了卑微。
  
  


  看过黄碧云也大概知道她的书不能引进的原因,“不改一字”听起来确实满酷的,不过呢,我倒觉得删掉那些不能进来的短篇凑个合集会比原来那本更棒,就好像节本色戒比回形针色戒好得多,臆想阿中年危机阿还是藏在皮袍下比较好看,何苦拿出来练胆量。黄碧云想象中的文革七情上脸跌宕起伏爱恨情仇,那个赤裸裸的人性,那个恶狠狠地踩在脚底下,那个翻脸不认人,那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是热闹,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更平淡,也更残忍,不是念过犯罪学就能想象人类残忍的极限。黄碧云故作淡淡地把罪行摆出来,还带血,脸上写着“没什么,我见惯了”,这就算了,别人偏偏还爱赞她这个风格,我就怒阿,道德高地谁爱站谁站,可别以为站的高就一定比底下人高贵多少,我呸。
  
  不能免俗地把她和张爱玲比较,似乎黄碧云本人比较抗拒,我也能理解,问题是你还想和谁比较呢……算了,又不厚道了。看过黄碧云说张爱玲,她对张的看法刚好和我对她的看法类似,囧。且看黄碧云对张爱玲的评价:“我以为好的文学作品,有一种人文情怀,那是对人类命运的拷问与同情,既是理性的亦是动人的。……张爱玲的小说是俗世的、下沉的、小眉小貌的。……张爱玲好势利,人文素质好差。”张的刻薄始终都有些自嘲,她对置身于这个混乱可笑的世界并不十分抗拒,悠闲而过,并不把自己当真。可是黄碧云恰恰相反,看自己太高,非要世界按着她的正确来运行才放松,她的故事里总隐隐约约的有强烈的是非感,很强烈的怨念,别地儿也算了,唯独文革那些看得我只想掀桌大骂“你以为你是谁阿?”,如果痛苦是可以想象的,那些生命算什么,matrix么,不是这样的,笑死人的故作现实。
  
  当然她也有好的,在不很“思想”的时候,中文女作家似乎总死在“思想”上,文字气氛情结乃至结构都有很完整的作品,但是更上一步的,暂时还不知道。温柔和暴烈就挺好看,喜欢她营造的东南亚殖民地雨季潮湿的气氛,很杜拉斯,情感充盈地滴水,对生命堂而皇之的任意妄为,细微的情感枝蔓住命运的躯体,唯心主义大爆发。当她不想说什么的时候,往往能说个好故事。可是野心阿,多少人假借你之名,让自己变得愚蠢。总觉得牵连政治才算人文情怀的愚蠢。整个集子反复使用那几个名字,很是营造了迷幻错乱的气氛,这个也有趣,倒有一点人生如梦的腔调。
  


  黃碧雲字總是讓人無法自拔的沉溺。
  
  她說、愛何其暴力。
  
  我說、愛一個人便會想要擁有他。但這是我的愛不是他的,所以愛何其暴力。
  
  愛操縱思想。你的愛是你的,爲什麽要我來負責。可是你愛我,所以我必須負責。愛何其暴力。
  
  愛讓人變得放縱。可是你能怪誰。A小姐喜歡B先生,得不到回應後A小姐放縱。A小姐能怪誰?B先生的冷漠被人責怪,B先生又能怪誰?愛何其暴力。
  
  你愛他,你的一生將無法釋懷。愛充滿你的思想,你無助痛苦。愛何其暴力。
  
  情侶之間看似溫柔的愛,事實上何其暴力。
  


  温柔与暴烈,是黄碧云的小说命题与处理方式的对比。暴烈是黄碧云所眼见所关注的现实,温柔是她试图在如此现实中寻求救赎的一种化解方式,一种求生出路。
  
  曾经当过新闻记者和律师的黄碧云,从第一本小说《其后》开始,逐步形成自己的写作风格与写作命题的独特性,她并不喜欢浪漫、温柔,爱情在她写来不过是个人寻找自身价值存在的装饰物。
  
  她也并不强悍,她只是在近乎绝望的现实面前以强硬的姿态呐喊,所以暴烈的是生命本身,是其小说命题。而温柔,是她企图拥抱暴烈生命的姿态,以温柔化解暴烈,也是她小说所期望呈现出来的美学倾向。
  
  “温柔与暴烈,并非装饰性美文,修辞学的对比。我讨厌装饰性美文。温柔与暴烈的意思是,如何以温柔去包围暴烈。”
  


  
   《漫柔与暴烈》是中短篇集。秉承黄碧云一贯风格,每一篇故事中,在男女间孽缘般的情债间,穿插了生命的丑陋、冤孽、仇恨、凄厉怪异甚至残酷,泯灭了生死爱恨。《温柔与暴烈》中的故事,都会面对着死亡,而可每篇故事中,又都相互交杂着二三个故事,他们时空交错、相互打断又相互混同。他们面目模糊与难以理解似乎是黄碧云故意忽视的故事的情节性,作者要表达的是她个人对生命价值的追索。一切都是偶然,一切的必然又都是灭亡。
  
  “人类在艰难的错误表里,学得聪明些。”
  
  而她只是一边,冷酷地旁观着这个世界。心里是无比痛快与痛心。
  
  
  在这本集子中,除了《温柔与暴烈》(我会努力手敲到来去上),而其他篇幅,几乎所有的女主角叫“赵眉”、“叶细细”;男的叫“陈路远”。反复出现,一如师太的“玫瑰”与“家明”。有意无意间,隐去了人物的面目,余下的只是作者自己。
  
   在故事结构跳跃、语言间断与思维断层中,让我不由自主随着黄碧云跌宕起伏,接受了因为饥饿而食了女婴的“赵眉”与吞吃流产胎儿的“曹七巧”。也一同接纳了杀妻儿的“陈路远”和弑师的“陈路远”.
  
  其实我一直喜欢,带有主观的,在自己精神世界里漫游的作品。也终于能在心理上能接受无休止的畸恋、精神失常、变态与病态的故事。
  
   只是,这本书,我不会再读.因为奇峭带给人的震撼,一次足矣.
  
  “历史的起起落落她不管,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即使命运多桀,如若放弃争取,就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
  
  
  


  
  
   香港文学在在被归辖于漂浮、杂遝,六洋四土的半调子。与之相行的是香港同样被看成是一个诞生传奇与惊色的地域。“香港是一个大邂逅,是一个奇迹性的大相遇。它是自己同自己热恋的男人或者女人,每个夜晚都在举行约会和订婚礼,尽情抛洒它的热情和音乐。”上海作家王安忆在她《香港情与爱》的开头如是写。
  
   香港的历史便是香港的罗曼史。而在所有的香港想象中,又有什么比虚构叙事更能托出香港情与爱的征兆?从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施叔青的《香港三部曲》到王安忆的《香港情与爱》,香港不但是爱的背景,更是前提。仿佛惟有召唤香港,爱的传奇,或传奇的失落,才得以展开。只是在黄碧云这里,传奇降落,停在尴尬的境地。
  
   黄碧云,她不是女子,倒像是一个闯荡一生的男人在总结自己。多数的年轻的女作家敏感细腻,浪漫情怀,玫瑰色的世界,充满爱情和生存的喜悦。而黄碧云感兴趣的不是那个只有爱情和生命的世界。
  
  在《温柔与暴烈》中,她几乎每一篇都在探寻生和死、爱与恨之间的某种临界点,她总是把笔下的人物推向这样的生存状态,然后再去观察生和死、爱与恨之间互相逼近、互相过渡、互相纠缠时的种种表现形式。她从不大惊小怪,从不悲天悯人,再怎样的温柔和暴烈,也都用的是平静的、但却相当狞厉的叙述笔调。在这一点上黄碧云倒有些像当年的海明威老人。海明威的《印第安营地》写一个医生为印第安女人接生,她那个因受伤而躺在上铺的丈夫,因为受不了女人的惨叫而自杀。然而不管是叙述人尼克,还是他做医生的父亲,都是那么平静如常。一个人生了,一个人死了,就是这么回事。只是黄碧云并不仅仅去表达一种感受而己。在《失城》中,陈路远杀死了妻子和四个小孩,领邻居进门当见证时是这样说话的:“你要进来吗?没关系,他们都死了。”而送邻居出门时又是这样说话的:“对不起,我满脚是血,还是不送了。孩子不知死掉没有,我上去看看。”这不是印第安男人忍受不了孩子暴烈的出生而自杀的那种平静。那个印第安人毕竟和小尼克没有什么感情上、亲缘上的关系。这是一香港男人忍受不了妻儿之存在而将她们杀死的平静。并且不仅是平静,客厅里的镭射唱机正传来巴赫大提琴无伴奏一号组曲的音乐,而进门的陈路远更是“现着光辉宁静的、基督徒一样的神情。”他是在进入一种美和宗教的情感极致状态中杀死自己的妻儿的。毫无疑问,这个生死爱恨的临界,黄碧云为之痴迷。
  
  黄碧云的小说总会出现一种带着温情的冷眼,乍读则觉察不出温情在何处,好似尽处是话凄清的悲凉境地,可是把她前前后后的作品串起来,却是能看出一个作家本性中的温度。视之如狞亦不过是她自我身份的一种调节,把暖色格打到最底,是一种反片的效果。用“玄”字来概括很贴切,“玄”字可解为暗涌之上一点帆,而黄碧云并没有去着力写这“帆”,也没有写这种暗潮涌动,她写的泰半就是那条似有似无的天际线,人只有永远的靠近它,却总抵达不到,她就是要写这安稳宁静、冷酷无情,别的留给外人去想,去想远行漂流而好,去想骚潮奇袭也罢,在在是可以容易办到的事,她只是做她该做的,旁的不为的一概不为。
  
   近来黄碧云出了最新的小说集《血卡门》,这种操之如玄的风格有了更为显朗的朝向。它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幻灭总是与舞蹈相违背的。我说并且想念着你的时候。想念的时候总是飞扬。幻灭是那么的一直沉。一直沉,你无法动弹,无法提起。那一双脚,那么重,大得不得了,鞋子无论如何穿不上去。我坐着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跳了。”这和台湾作家朱天文的《荒人手记》的开头有异曲同工之点,她是这样说的:“这是颓废的年代,这是预言的年代。我与它牢牢的绑在一起,沉到最低,最底了。”从行文开白处,便要我们跟着一同沉入下去,用一种类似诵经一般的心态去监视可能的吉光片羽,或许一无所获,这样的小说操守,大概是一种等待有缘之人的静穆。难怪黄碧云的小说总是卖不好,不过两千本尔尔,而她一直写,这个数目却总是不升不降。
  
  


飘过。问候


我们很忙,我们无法思索。
  如果有灵魂,你会否想念我。
我喜欢这句。。。。。。


怎么说呢、你觉得她文革那段写的不好、也许有人看了她写的那段还拍手称快。
事情不能说的那么绝嘛。


嗯,强烈的是非感,又自恃甚高。


此评论 很好玩儿


lz说的很对啊。每看到她写政治类就有一种表达不出的感觉…觉得很强硬并且透着冷艳高贵,原来是她表达是非感太过的原因


经历了才会懂


哎 看她的书很上瘾


“人类在艰难的错误表里,学得聪明些。”
  
  而她只是一边,冷酷地旁观着这个世界。心里是无比痛快与痛心。
“历史的起起落落她不管,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
我觉得她如如此的冷眼,心里满是俯瞰人间血火的快意。
能把那些都看在眼里 真是不一般的勇气


但是读来总是觉得心惊肉跳


温柔与暴烈没看过 你敲到哪里去了
我要看
谢谢


<沉默暗啞微小> 确实才是最新的,当然也有几年了。谢谢你的指正。欢迎你能常来我的部落格。已换新地址了:http://yiyiyiloewi.tianyablog.com


超级想买她的书。
在网上在线看她的字太累。


确实,我也不太习惯在网上读长文。当然黄的文字,更要慢满读了!


作者似乎对lesbian的族群不大了解,故而断章取义了吧


这本书,不是她写得最好看的。


我最喜欢桃花红那篇.好象收在她是女子那本里吧


她已经不写了。我个人觉得也许女人读黄碧云更有一种通感,不是那种一起流泪的心念,是你哭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人不如意在垂泪那种通感。非常喜欢她。能读到自己喜欢的作家的文字,甚为难得。唯一不太喜欢的是她对政治的态度,极左。也有很多散文是和政治有关的,好像《明报》上有一些,就不太看。


平静之下,暗涌之上


她的書只賣兩千本,卻非常出名,倒是挺奇怪的。


或者其實只能說在綫閱讀太發達了==


我挺喜欢黄碧云的文字,深邃,静默的笔触,没有太多的干涉,我们的思想能与作者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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