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谣
2013-1
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安徽人民出版社
木棉
492
这是一个南水北调引发的故事。以画人体画在京城业内圈里走红的青年画家杨歌，走进了汉水之畔的大山里，营造起他心中的生态乡村。新加坡海归留美博世林绿茶，受杨歌之邀也进山工作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会怎样……画家打造的生态乡村会是什么样子……
阳光照在大街上，路面闪着光。这时，横看去，行驶的车辆像跳跃在五线谱上的音符，纵看去，车流像行进在一条闪光的河里。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驾车的杨歌吹起了口哨。 杨歌的心情像这洒了阳光的街面一样好。他从嘉德回来，刚看了两款房型，一款是前门附近的四合院，一款是燕莎的复式楼盘。他不是给自己买房，是要买房送给奶奶。这让他快乐。 他停止了口哨。前面的车停了。 他探出车窗向前看了一眼，扬了扬眉。他视线转向左侧车镜，镜里显现着身后的车队在扩编。——tooTMheavy!他在心里咕噜一句，怎么满世界都是车，13亿人口人人出门都驾车，就谁也别想走路，这谁发明的车，简直是阴谋家！ 一阵鸟啼声起，手机响了。杨歌接听。 “喂！哦蓓蓓啊，我在路上，正塞车……啊态度好点……对嘉德那刚成交，当然看好……”前面车启动了，杨歌跟着启行，“哈你快睡吧，想，我也想你，哈，别肉麻了，睡吧睡吧……” 红灯这时亮了，杨歌的眼前是女友蓓蓓猫一样嗲的神态，他正要停车，忽觉眼前一闪，一个东西倒下了，他忙刹住车。——too TM heavy!他下了车。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人，他看了杨歌一眼。——“对不起！”杨歌惊讶地听到地上的人和他同时说出了这三个字。地上的人又看了杨歌一眼，咬着牙想站起，杨歌忙上前扶他。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我没事。” 身后的车鸣起喇叭。绿灯亮了。杨歌回到车旁从车里拿出包，走到那人跟前掏出5000元和一张名片。 “这是5000块。你自己去医院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找我。” 杨歌把钱和名片拍到那人手上，那人翻手又把钱拍回给他。 “名片我留下，真有情况我找你。” 那人跛着脚捂着腰上了人行道。——也许只是脚受了点伤。杨歌松了口气上了车，忽又想起什么，揿下车窗，对已上了人行道的那人问了声。 “哎，你叫什么名字？” “叶子。” 叶子，一个大男生怎么叫这么个名字？杨歌感觉座垫上有异物，拿起一看是手机。嗨，都是你！你在东京好好学你的料理，过你的夜生活，睡你白天的觉，什么想你想我的，这不是添乱嘛，驾车不许聊天你不知道。 杨歌从后门进了北大，在一栋旧红砖墙小楼前泊了车，他对着车前镜试着做了几个微笑表情。镜子里的人眼睛不大，一笑眯成两条线，抢眼的是一髯浓密及胸的胡子。杨歌看着镜子里笑眯着眼睛的自己，心里叹了口气。他是来看奶奶的。杨歌对奶奶、对爸爸妈妈有种莫名的心理。 杨歌下了车，抬头朝奶奶的窗口看了眼。窗台上有盆月季，常年开着鹅黄镶红边的硕大花朵，那还是十几年前他和奶奶一起栽的。 杨歌走进墙皮剥落的斑斑驳驳的楼道里，墙壁上有各色蜡笔粉笔铅笔画的动物、房子、树、太阳，颜色新旧叠加，这些陈旧的画图是儿时的杨歌和小伙伴们的杰作。 杨歌在奶奶门前停下，抬手于门将指关节由小指到食指一个轻快轮转点击出一串乐音——这是他小时候跟奶奶约定的敲门暗号。奶奶开门了。 “哎回来啦，快进来。” 奶奶还是这句话，还是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挽他进门后，关上了门。但是，奶奶扶他的手从他的肩一次次下移，他看奶奶以前是抬着头，现在奶奶的手在他小臂上，在他垂下的目光里，奶奶的头发全白了。杨歌心中一跳，伸手拥住奶奶穿过门厅，进了客厅。 “奶奶，我刚才去给您看房子了，前门一套四合院，燕莎那儿是室内跃层，漂亮得没治了。马上我陪您去看看，您自己挑。” 奶奶站住了：“我那儿也不去，我就喜欢这。” 杨歌跟着站住，脚碰到了花盆。墙边一溜花盆，青枝绿叶间花花果果明媚芬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