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拉短篇小说选
2009-1
中国文联出版社
埃米尔·左拉，吴岳添，盛宁 著
257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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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人断言，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数字化时代，人的“动感地带”已转到了网络游戏、MP3和FLASH漫画等这些纯粹诉诸感官的领域，高雅的“文学”已成为沉睡的过去。但我们仍然看到，为数众多的对人生有了一点切身感悟的年轻人，终于还是徘徊到了中外文学经典的面前，希冀得到某种大智慧的点拨。英国的大剧作家琼森在评论莎士比亚时曾说过，“他并不囿于一代而临照百世。”看来，文学经典就是这样一种“临照百世”的大智慧。 然而，对于由影视和网络媒体哺育长大、只相信“直觉”和“本能”的新新人类来说，要真正进入“文学”的殿堂，他们的面前却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因为“文学”殿堂的“入门”，是需要具备某种特殊的认知和审美判断力的。此言既出，我几乎立刻就感到有人在一旁暗自窃笑：“都什么年头了，还跟我胡诌什么认知和审美的判断力！我只需凭借我的感觉，只要我觉得好看、好听、好玩，那就足够了。”是的，“认知和审美判断”这一套说辞，在今天的许多人看来的确是太迂腐了。但反过来，这岂不又证明，今天要进入“文学”的殿堂，则已成了一件近乎奢侈的享受。因为要获得这样的一种享受，仅仅凭着一个人的直觉和本能，那是远远不够的。它是必须支付可观的一笔学费——即需要经过一定的训练，具备一定的知识的积累之后，才能获得的一种认知和鉴赏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从另一个角度看，不啻又是人逐渐摆脱其生物性的本能、进入文明的一个标志。 那么，也许有人又要说了，即使我有意涉足于“文学”，但现在的图书市场上中外名著经典浩如烟海，我总不能毫无选择地“拾到篮子里就是菜”嘛。的确，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这就产生了“好中选优”的必要。我们这套《外国文学名著典藏书系》，就是基于这样的原则一部一部地遴选出来的。当然，编者无意自诩所选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尽善尽美的名篇名译，但是我们相信，由于所选作品的译者基本上都是对外国文学素有研究的学者，他们的高品位的人文修养，准确而传神的译笔，以及他们提供的与作品内容或成书背景相关的照片、插图和评析性的文字，一定能使有志于深入文学堂奥的青年人“开卷有益”。
《左拉短篇小说选（图文链接读本）》打破传统的插图形式，将作家与作品、历史与现实有机地链接。大量珍贵的图片，展示历史风貌，评析作品特色，揭示作家个性。法国现代进步文学的先驱，左拉是法国十九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不仅是法国自然主义文学流派的领袖和理论家，出版了描绘第二帝国时期一个家族的自然史和社会史、多达二十卷的巨著《卢贡·马卡尔家族》，而且继承和发扬了法国历史悠久的人道主义传统，在十九世纪末震动欧洲的德雷福斯事件中挺身而出，为昭雪冤案和伸张正义进行了英勇的斗争。 左拉的短篇小说犹如一朵朵浪花，从各个不同的侧面反映出生活这条河流的全貌，剖析不同阶层和人物的心理，从中反映出人们对爱情和幸福的向往，以及对自由和平等的渴望。它们不仅体现了左拉从早期的浪漫主义到后期的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而且与他的长篇小说有着内在的联系，因此可以说左拉的短篇小说就是他全部作品的缩影。
埃米尔·左拉，（1840-1902），法国自然主义文学流派的领袖和理论家，以系列长篇小说《卢贡一马卡尔家族》闻名于世，在中短篇小说、戏剧和文论等方面也成果卓著，在十九世纪末的德雷福斯事件中，他继承和发展了法国的人道主义传统，为主持正义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选编者简介： 吴岳添，一九四四年生，江苏武进人。湘潭大学特聘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法国文学研究会会长。近期著作有《法国小说发展史》、《法国现当代左翼文学》和译作《谋杀》等。
森普利斯爱情仙女一阵风舞簿沐浴盗贼和驴子一个疯子的故事自杀一桩爱情婚事穷人的妹妹莉莉爱我的女子我的邻居雅克失业铁匠血三次战争小村庄昂热莉娜
伲侬，你听见十二月的雨拍打我们的窗玻璃吗?风在长廊里呻吟。这是一个天气恶劣的夜晚，在这样的夜晚穷人在富人的门前瑟瑟发抖，而富人被舞会吸引到金黄的分支吊灯下翩翩起舞。把你的缎子鞋留在那儿，来坐到我的膝盖上，靠近熊熊的炉火，把你漂亮的首饰留在那儿，今天晚上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美丽的童话。 伲侬，你将会知道，过去，在一座山的高处，有一座阴森凄凉的古老城堡。只有小塔、围墙和装着铁链的吊桥；全副武装的兵士日夜守候在雉堞上，只有这些兵士受到城堡主人昂格朗伯爵的亲切接待。 如果你看见他，那位老军人在长廊里漫步，如果你听见他生硬和可怕的声音，你会惊恐得发抖，就像他的侄女虔诚和漂亮的奥岱特小姐那样发抖。你有没有注意过每天早晨在荨麻和树莓之中，一棵雏菊在朝阳的亲吻下开放！就像年轻的姑娘在粗犷的骑士中间喜气洋洋。在她孩提时代，当她正在玩耍看见她的叔叔时，她就停下来，眼里充满了泪水。现在她长大，长漂亮了；她的胸中充满含混的叹息；每当昂格朗老爷意外出现时，她就更感到惶恐不安。 她住在远处的一座小塔里，忙于给漂亮的衬衫绣花，她的休息就是祈祷上帝，就是从她的窗口眺望碧绿的原野和蔚蓝的天空。多少次，在夜里，她从床上起来观看群星；多少次，在那儿她的十六岁的心飞向天际，询问这些喜悦的姐妹什么能使她这样激动。在这些不眠之夜以后，在这些爱情的冲动之后，她真想使自己悬在老骑士的脖子上；但是一句生硬的话语，一道冷漠的目光止住了她，她哆哆嗦嗦地又拿起她的针线。伲侬，你同情这可怜的姑娘，她就像人们看不起其色彩和香味的芬芳的鲜花。 一天，忧愁的奥岱特一面沉思，一面目送着两只斑鸠飞逝，这时她听见城堡脚下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她俯下身，看见一个漂亮的青年男子哼着歌要求接待。她听着，不明白他说些什么；但是那柔和的声音使她透不过气来，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慢慢地流淌，沾湿了她拿在手里的一棵牛至。 城堡依然关闭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兵从墙上高喊： “走开！这里只有士兵。” 奥岱特一直看着。那棵被泪水沾湿的牛至从她手里滑落，掉在那位歌唱者的脚下。那人抬起两眼，看见这头金发，亲吻了树枝，然后走开了，一步一回头。 他消失以后，奥岱特在她的跪凳上做了一段长长的祈祷。她感谢上天，但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谢；她感到自己很幸福，但并不知道她喜悦的原因。 夜里，她做了一场美梦，她好像看到了被她扔掉的那棵牛至。慢慢地，从那些颤动的叶子里，站起一位仙女，这位仙女如此娇小，长着火一般的翅膀，带着一顶勿忘草的花冠，穿着一件长长的绿色——希望的颜色——衣裙。 “奥岱特，”她带着悦耳的声音说道，“我是爱情仙女。是我今天上午给你送来了洛依斯，那个声音柔和的青年人；是我看见了你的泪水，想把它们擦干。我走遍大地，采集人们的心灵，使那些怀有爱情的心灵相互接近。我巡视茅屋，也巡视城堡，我经常喜欢把牧棒和国王们的权杖连在一起。我在受我保护的人们的脚下播种下鲜花，我用耀眼珍贵的线把他们拴住，他们的心喜悦得颤动。我停留在小路的青草上，冬天炉子里的火星飞进的木柴上，夫妻的床幔上；我的脚所到之处生出亲吻和柔言蜜语。奥岱特，别哭了：我就是爱情仙女，我来擦干你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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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的命名
人们眼中傻傻的森普利斯王子离开城堡,走向森林,以大地苍天空气为宫为殿,以草木虫鱼鸟兽为师为友,他以自然界中普通的一员见到了阳光和露水的女儿水花,水花是如此美丽芬芳而又晶莹脆弱,一个情人的吻就能让她死去,而她的吻也能使一个情人死去!王子的执着追求着水花,不惜用了人类的方法也要去追到水花,最后他们相遇了,原来水花也一直在找他!王子和水花在那天的第一颗星星出现后终于吻在了一起,然后一起死去......发现森普利斯王子的是一个讨厌潮湿树林的聪明人和一个一心想着自己发现一种植物的有学问的人,王子永远关闭的嘴唇上压着一朵姣美的小花,聪明人说他是一个为采摘一束花而溺死的疯子,有学问的人觉得这朵花是珍贵的发现,为了纪念王子这个傻瓜，就把这朵花命名为Anthapheleia limnaia-痴科呆属愚人花
读完左拉的《森普利斯》，倒是很想看看这朵花，可惜当她被归于人间的某种专有名词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被那个有学问的人撕碎的花瓣也只能留给我们无限的好奇了，王子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痴情竟然会给深爱着的恋人带来一个在人间听起来不太雅的名号，但管他呢，王子和水花是永远再不会被这些聪明人叨扰了。
森普利斯还是森普利斯，水花还是水花，可是森普利斯的头上还顶着王子的头衔，当然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傻瓜，水花也被人毫不留情地叫做了愚人花，还被人有板有眼地归了类。我们人类很擅长给人命名，给人归类。有人是为了表示尊敬，有人是为了拉近距离，有人是为了标榜自己，有人是为了划清界限。那个聪明人和有学问的人，就代表了后两类人。我当时看到故事结尾的时候觉得好笑，这俩人完全是搞不清状况嘛，居然猜出这么傻的情节，给出那么挫的名字。笑着笑着，心生出一种挫败感，我不就跟这俩人一样么，他们笑王子傻，我笑他们傻，然后再有人笑我傻，笑我傻的人被人笑话傻，如此循环......人生就是个笑话？（呃，跑题了。。。）
事实上现实并没有那么悲观。人人都想聪明，也都聪明的学到了有时装装傻也是一种聪明。东坡先生叹到“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但他当然不想自己的孩子真的“痴且鲁”，而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时装装糊涂，方能“无灾无难到公卿”。现在不是吗？不装装糊涂，我们身边的好多油盐酱醋水果蔬菜都不能吃啦，为了满足自己的胃，在各种曝光的食物安全问题面前，就只能装傻充愣了。
一个傻瓜在叫别人傻瓜的时候，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当然，如果哪天有我爱的人能腻腻地对我的说“你个小傻瓜”，我也定会糯糯地回他一句“不，是你个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