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很远的路
2012-10
郭必恒 知识产权出版社 (2012-10出版)
郭必恒 著
348
无
别样的兴味 眼前的这本郭必恒的《走很远的路》,是在当今网络文学已然相当发达,而传统主流文学仍具相当影响力的时代里,一本依照传统的方式写作和出版的文学作品集。不知怎么地,我总感觉它带有一丝丝别样的兴味。思索这种“别样”,或许正是来自作者在前言中反复申说的文学源于心灵震颤和真实情感的观点吧。不求闻达,只求无愧于自己的心灵,这无疑是一种难得的寂寞中的坚守了。 作者坚持着诗文创作与人生体验的统一性理念,这是这本集子给我的第一个印象。从中可以看到作者在人生不同阶段的精神状态:年轻时在情爱旋涡中借着风花雪月的场景抒写内心的苦闷、惆怅和志气,例如《望河》一诗中:“追踪河流而下,看见河中我的倒影,弯弯如弓,飘满落叶与河流的气息。”其中充满哀怨少年的沉吟徘徊的滋味。在年纪稍长一些的时候,诗文中更多地蕴藉着对人生意义的苦苦探寻,例如《大海的孩子》一诗:“大海的孩子,你在轮回中,寻找来时路,对抗自己。”表现了已近中年之人回望人生时的一份思索。古往今来,人们对于文学的寄托往往是多样的,或者将它作为登科取士的敲门砖,或者是茶余饭后的闲情偶寄,或者是人生郁结情怀的传情达意,等等。作者无疑选择了后面的一种,将诗文作为其人生感受的生动呈现。也正因为如此,他在诗歌《诗意的孔子》中,独出心裁地将圣人孔子看做一个追求生命新鲜感受的个体,着力表现作者心目中一个喜爱文艺、流连于文艺的孔子。 情感真切而充溢,是这本诗文集的第二个较为显著的特点。作者在诗歌中对于爱与怨往往不加过多的掩饰,尤其是年青时代的诗歌。例如《春风中的歌唱》一诗:“博大的爱意挥洒在我们周围,感受一种空空落落的惬意,风中的浩歌恰如春天的树木,森然地充溢着秋天果实的芳馨。”充溢着年青人勃发的冲劲和对美好世界的向往。这本作品集还收录了一些描述旅行体验的诗歌,其中虽多了一份沉思,但包裹着沉思的,依然是热烈的感情。例如《火热的梯田》一诗:“在战天斗地的岁月,铁姑娘们擦去胭脂,卷起袖管,凿开坚硬的石灰岩,火热的豪情流淌得层层叠叠。”作者面对着梯田,以热烈的笔触描摹出过去岁月的激情。在这首诗中,作者也陷入如此的反思:“如果山石有记忆,不过几块残破的碑文,唯独朝朝暮暮的梯田,吕梁山上,诉说着岁岁年年。”然而,这种沉思不是冷峻的哲理思辨,而是被热情烘托着的思想。 这本诗文集的语言总体上具有平易通畅的风格,这是它的第三个特点。可以看出,作者希望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能以一种浅近的方式得以呈现和理解,不追求十分艰深和过多雕饰。其中有极少部分诗歌显得有些晦涩,但可能也是作者尝试诗风变化所致。 作者于20世纪90年代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攻读先秦两汉文学硕士学位时,曾经修读过我的课,留校工作后又与我有着联系和交往,特别是在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与我做过几年同事,曾给予我的工作很多支持和帮助。尤其是他在学术上的执著与大胆探索精神及出色的行政管理才干,都令我难忘。但根本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曾经那么长久地痴迷于文艺创作并倾吐过那么多感动人的激情文字!直到他要出版自己的作品集并盛情邀请我作序时,这一“秘密”才向我揭开。我在突然中虽自感尚未充分理解他和他的这些性灵文字,但还是愿意写点什么,作为我们之间友谊的一个见证吧。 顺便说,他几年前之所以毅然选择离开从事多年并又擅长的行政管理工作而转入艺术学理论研究和教学岗位,一旦读完这部集子,就应该或多或少地找到答案了。一个内心如此执著于个体人生体验、艺术创作和自我尊严的人,怎能忍心抛弃自己心灵的至爱而虚掷光阴?还有一点也有必要提到:必恒在其硕士生阶段主修先秦两汉文学,特别对屈原心怀崇敬,更对司马迁和他的《史记》有深入和独到的把握。一个如此敬重屈原和司马迁并欣赏其作品的人,怎能不对艺术化的心灵和艺术化的人生充满热切向往? 我真心希望必恒能这样继续写下去,因为,有这样的足以拨动心灵的文艺创作相伴,他的艺术学理论研究及整个人生之旅才会更有兴味。 王一川 2012年6月23日端午节于北京
作者坚持着诗文创作与人生体验的统一性理念,语言总体上具有平易通畅的风格,情感真切而充溢。《走很远的路(升级版)》收录了一些描述旅行体验的诗歌,其中虽多了一份沉思,但包裹着沉思的,依然是热烈的感情。 文艺构建多姿多彩的心灵世界,永远是一片美丽动人的天地。创作源自生活,欢乐、痛苦都在其中,慰藉生存。诗文皆为心声,是心灵的安顿,在情感的碰撞与往复中,获得对生命的新鲜感受和对存在意义的确认。
郭必恒,内蒙古人,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艺术学系主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1996年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硕士毕业,留校工作;2000年赴美国威廉玛丽学院做访问学者,2002年获民俗学博士学位,师从著名民俗学家、文学家钟敬文先生。出版《民俗学探索与发现》等专著3部,《中国民俗史·汉魏卷》获中国文联“山花奖”、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特等奖等。少年时代即喜爱文艺创作,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发表诗文作品。
第一编 大海航程诗集 大海的孩子 原来的海岸 苍茫的蓝 大地之角 孤岛椰林 浪花的记忆 南海中的碎石岛 听浪 小山谷和大溪流 从北海,到南洋 白帆船 海上日出 热带春联 海港夜归船 海上旅人 变幻的赤道云 细雨中的道别第二编 孔子与三圣徒组诗 风中的沐浴——诗意的孔子 大雨洗过晴空——子路和他的羽毛冠 远山——颜回的故事 在路上——子贡的追求第三编 晋陕漫游诗存 高原黄 黄土崖下的民居 安塞的沟壑与腰鼓 火热的梯田 南泥湾 壶口观瀑 天上的田地 沙漠之路 井陉关下 榆林塞第四编 河套长烟诗存 在黄河的顶上 高阙塞 受降城 五月的草原 海流图 边疆白杨林 河套平原 农与牧的边界 乌布浪口的溪涧 乌梁素海 渠畔绿柳 五原春色第五编 青春吟唱诗集 青丝 落雪的声音 去漂流 记忆的小船 绵绵细雨下 沧浪水中的伤痕 爱的迷茫 沉醉的夜晚 断层 家园 柳絮 致初恋 梦中的轻灵 偶然的重逢 风与树的故事 看见原野上受伤的幼鹿 成长 不见风雨的友情 烟柳青春 失落的彩色地图 五月的流浪 酷夏 走向阳光 乡间小径 早春 走在青春的深处 一个人走很远的路第六编 岁月风华诗集 春风中的歌唱 一湾水 黄花城 春天的美丽照亮前程 雪花飘零 望河 我要唱着歌远行 新街口外的街道 三株桃花 草原上的星夜 告别过去 黄昏雨 冬日回高原 风沙漫天的思恋 河边的枯柳 红尘劫三首 梦中的你 凝眸或已千年后 一个人发呆 送给无爱的情人节 冷雨 清晨的邂逅 油纸伞 浪漫的真谛 在雪中 雪后的一株油松第七编 长路求索诗集 解脱 别我 回望故乡的秋天 科尔沁的艾蒿 暗流 跋涉 父亲 秋风中的收割 人生小语 飘泊于岁月 无声的呼喊——致蒙克不朽名画《呐喊》 山中 都市里的野草丛 清晨的鸽哨声——和平与战争 凝望流星 日暮时分——独白或呓语 对话:丞相和我 关于红色的断想第八编 小说、剧本和散文 旷野 烙印 人生的河流 雪落 《北京往事》电影剧本正文附录:古诗三首后记
深秋的一个周末的黄昏,当我怀抱着儿子在公园门口等车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在我生命里常常回忆起来的一幕:那年我十六岁,和父亲踏着满地的落叶,走向我就读的高中,父亲的肩上,背着我沉重的书箱。 那所高中是地区的重点,坐落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邻县,从我家到那里,坐长途汽车要颠簸两三个小时。那年我的二哥考上了省城的大学,父亲去送他入学,在我上学的前一夜刚刚赶回家中。他原本计划让我自己去上学的,我那时也是初生牛犊,跃跃欲试,对即将开始的旅程充满着渴望。但父亲在我出发的那个早上,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亲自送我去学校,他说要顺便看望一个在邻县水利局工作的小时候的玩伴。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置可否。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北方乡村公共交通很不发达,’从我家到邻县,每天只在中午发一趟班车。我和父亲在长途汽车站买好车票后,就在候车大厅里等着检票,就在要发车前十几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胖胖的女乘务员冲进大厅里,她大声地喊:“谁有个大箱子办了托运的,快出来一下。”起初我们没在意,后来那个女乘务员不耐烦地连喊了十多遍,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时候,父亲突然意识到什么,从等候检票的队伍中出来,走向检票口。我连忙跟在父亲身后到了检票口,从检票口向外望,我看见了蓝白两色相间的一辆半新不旧的长途汽车旁边,横躺着一个红色的大木箱子,它原本是我妈结婚时候的嫁妆,在二十多年后,却成了我的书箱。我那时虽然只是一个中学生,却受我已经上了大学的哥哥的影响,收集了二百多本图书,我要把自己的收藏带到寄宿的高中。那时托运的行李都是放在长途汽车的顶上的,由于装了很多书,我的箱子变得特别的沉重,车站的工作人员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把它放到长途汽车的顶上。女胖乘务员厉声把我们喊出来,就是要我们退掉已办了托运手续的书箱。父亲不答应,而我当时情绪特别的激愤,和车站工作人员大声争吵起来,结果是我们和车站互不退让,形成了僵局。过了发车点半个多小时后,车站里等车的人变得骚动起来,大家都拥挤在检票口,有的向着我们,有的向着车站,七嘴八舌地抱怨着,场面非常混乱。 很显然,僵持下去对我们、对车站都没有好处,后来父亲和车站达成了妥协性的协议:长途汽车可以搭载我的书箱,而前提条件是,我们要自己想办法把书箱弄到车顶上去。父亲后来到车站外买了根粗绳子,用它紧紧地捆住了书箱,然后他又爬到了车顶上,他在车顶上拉,大家在车下帮忙抬,终于把书箱安放在长途汽车的顶上。 由于汽车晚点了很多,加上道路状况非常糟糕,等汽车晃晃悠悠开到邻县的长途汽车站时,已是傍晚时分。到了汽车站后,司机和乘务员都一溜烟儿地消失了,父亲再一次爬到了车顶上,他小心翼翼地用绳子吊着我的书箱,我在车下帮忙扶着,父子两人艰难地又把书箱卸到地面上。这时,新的问题又来了:邻县的长途汽车站距离学校足足有三里多路,我们该如何把沉重的书箱运到学校去呢?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还没有我们今天习以为常的出租车,也没有营运的脚蹬三轮车等。起初,我和父亲一人一边侧着身子艰难地抬着书箱走。没走多远,我就累得叫唤起来,父亲于是决定自己背着书箱,他拿出绳子,再次捆上书箱,我们找到路边的一处高台阶,把书箱放到台阶上,父亲在台阶下半蹲着,背对着书箱,我在台阶上帮着往上抬,这样父亲就把书箱背了起来。父亲大概是怕书箱卸下去再背起来有困难,竟然一路没有歇息地背着书箱到了学校。到学校后,我们办好了住宿手续,父亲又把书箱送到我的宿舍,他只是在那只书箱最后安稳地放在我的床下后,轻声地问了一句:“你这里装的是些什么书哇,怎么这么沉呢?”我记得我当时含混地回答说是学习用的书。其实我的书箱里所装的书,并非是父亲所愿意看到的和功课有关的书,而是《约翰·克利斯朵夫》《红与黑》等课外书,这些书不仅对我考大学没有直接帮助,实际上却恰恰会对我后来的高考造成很大的影响——父亲当年背着书箱送我去学校的路上,他有没有想过书箱里的书并不一定适合儿子阅读? 记得那天我办好住宿手续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正好我宿舍有个同学没有报到,床位空着,父亲就简单地在床板上铺了我的一些衣物睡了一晚。那个晚上,在父亲脱掉衬衣准备上床的时候,在灯光下,我赫然看到父亲两边肩膀上的殷红的血印,大概有半寸深,嵌入肉里。我当时就被震住了,尽管我想到了父亲背书箱的辛苦,却绝没有料到背书箱的绳子会留下如此深的印痕,我从父亲背着书箱走路的表情中、从他的言语中都未感到会留下如此深的血印呀!那两条印痕像闪电,在那一刹那彻底地击溃了我。我躺在床上,惊呆了。等我缓过神来,想再仔细看看的时候,父亲却早已睡下了。第二天上午,父亲和我到水利局寻访他的朋友,不巧那个朋友下乡去了,当天下午才能返回,父亲因惦念着家中的活计,中午就急匆匆地坐车返程了。P217-219
记得是1998年的春天,在一个晴朗无风的午后,我去参加博士研究生入学的复试。走进稍显破旧的民间文学教研室,看到钟敬文先生坐在一张拼接起来的硕大的书案后,他态度和蔼地望着来参加考试的学生。我十分紧张,心里猜度着钟老可能要问的题目。该到我回答问题时,钟老所问的问题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问我:“是学文学出身的吧?”我小心地回答:“是的。”“那,你写诗歌吗?”他淡淡地问道。 因为问题实在毫无准备,我一时怔住了。我猜想着最好的答案,脸上极不自在,最后给出了一个我认为比较好的回答:“年轻时写过一些,现在没时间写了。”我本人其实一直是写诗的,但担心说自己喜欢写诗而遭到老师的微词,因为“诗人”在当代中国几乎成为一个丢人现眼的代名词。 钟老没有继续追问,后来我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博士。入学不久,我便知道了钟老为什么问那样的问题。因为,他本人年轻时代写现代体裁诗歌,中年以后多写旧体诗,一生坚守着用诗歌表达生命情怀。钟老曾经有言:他死后,墓碑上什么大牌名号都不要刻,只简简单单地刻上“诗人钟敬文”。2010年,我着手编写一部文艺家论艺术的选集,搜集到钟老很多关于文艺的随想。看着那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对诗歌的倾情,真是宛若其人又回到眼前,我聆听着那语气缓缓,但充满睿智的谈吐…… 到今天,我终于决定出版这部主要是由诗歌构成的小书,也经历了内心的矛盾挣扎。诗歌的现实依然残酷,在衣食无忧的状况下,确实没必要再因这件事引起争议。然而,钟老的教诲言犹在耳,对自己青春岁月的无尽怀念之情日益激荡。出版这本书,必然要付出辛劳和精力,甚至还要承受心里的焦虑。然而,为了给自己曾经的情感一个交代,安顿自己的心灵,我不得不作出这样的选择。 我的恩师,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院长王一川教授,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本书作序,展现了对后辈的关怀和扶携。他就是这样一位师者楷模,恪守中国师道传统,又以宽广胸怀宽容如我这般的学生的幼稚。我还有太多的恩师要感谢,包括韩兆琦教授、董晓萍教授等。我常常感到此生对他们的恩情无以回报,但愿我能以他们为标准,将人间的这种美好的师生情谊传递下去。 我在本科和研究生时代遇到很多喜欢诗歌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谈论诗歌,品评古今,那是何等快乐和幸福。还有我的家人,当他们看到这本书时,可以直观我的内心,我也愿将这本书呈现给他们。 本书承蒙知识产权出版社罗慧博士的鼎力相助,我由衷地表达我的深谢!罗博士本身也是一位喜爱填词吟诗的人,犹记当年她给我们发来的贺岁短信,竟然是她自己所填的意境极美的词,果然是古典文学博士,底蕴之深令人佩服。 郭必恒 2012年7月于北京
郭必恒所著的《走很远的路》作者坚持着诗文创作与人生体验的统一性理念,语言总体上具有平易通畅的风格,情感真切而充溢。这本作品集还收录了一些描述旅行体验的诗歌,其中虽多了一份沉思,但包裹着沉思的,依然是热烈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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