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经典恐怖小说精选
2010-2
文汇出版社
刘文荣 选编
372
280000
无
欧美恐怖小说,即英语中的horrorstory或taleofterror,产生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是浪漫主义思潮的产物。顾名思义,恐怖小说就是以恐怖为预期效果的小说,因而不管采用何种题材,只要小说家意在制造这样的效果,其作品即可归入此类。概括地说,恐怖小说的题材主要有三类:一是现实生活中的可怕事件,如谋杀和灾难;二是超自然的神秘事件,如鬼魂出没和妖魔肆虐;三是无法自控的心理事件,如漫无边际的狂想和莫名其妙的焦虑。当然,在一篇小说中同时涉及这三类题材(或者其中的两类)也是有可能的,但通常的情况是,由于题材要受主题的制约,一篇小说总以一类题材为主。大凡说来,19世纪的欧美恐怖小说大多采用第一、第二类题材,而20世纪的“现代恐怖小说”则更多采用第三类题材。换言之,19世纪的欧美人更多的是为“世界之可怕”而胆寒,20世纪的欧美人则更多的是为“自身之怪异”而惊骇。不过,无论是19世纪,还是20世纪,出自名家之手的恐怖小说从来就不是为恐怖而恐怖的——恐怖之余,它们总能让读者领悟到什么,或世态之炎凉,或人心之难测,或命运之多舛。现代意义上的欧美恐怖小说虽产生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但其渊源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我们知道,古罗马之前有古希腊;奇怪的是,不知何故,在古希腊文学中,无论是史诗还是戏剧都从不直接写到恐怖、血腥或者离奇的场面。然而,这类描写在古罗马文学中却比比皆是,最出名的也许就是塞内加(Seneca,公元前4一公元65)的血淋淋的悲剧。还有在阿普里乌斯(Apuleius,124-170?)的《金驴记》一书里,也直接写到了某些可怕的场面,如人被毒死时的惨状。其后,在中世纪文学中,尤其是在古英语文学中,则充斥着各种妖魔作祟的故事;譬如,在盎格鲁一撒克逊史诗《贝奥武甫》里,格伦代尔如何杀人以及他母亲如何遭到报复,是直接讲述的——这在今天看来似乎只是神话故事,但在当时的人看来却是惊心动魄的。被誉为“英国诗歌之父”的乔叟(GeoffreyChaucer,1343-1400),在《坎特伯雷故事集》里也讲述了好几个“恐怖故事”——这些故事若不是用韵文写的,可以说就是古代的“恐怖小说”。还有意大利的但丁(DanteAlighieri,1265-1321),他在《神曲·地狱篇》里讲到那些有罪的灵魂如何在地狱里受到煎熬,其情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中世纪末期,即文艺复兴时期,文学中的恐怖描写更是成了诗人和作家的常用手段。别的不说,就说拉伯雷(FroncoisRabelais,1493-1553)的《巨人传》和莎士比亚悲剧,如果抽掉其中关于打斗、仇杀和鬼魂的描写,其价值少说也要减掉一半。18世纪初,现代意义上的小说诞生在英国,但一开始小说中并没有什么“恐怖”;譬如,被认为是现代小说鼻祖的笛福(DanielDefoe,1660~1731),他的《鲁滨孙漂流记》按题材是完全可以写成恐怖小说的,但他却把它写成了一部非常理性的写实小说。这大概和当时英国人的自信有关,因为那是个理性时代,认为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而对事物只要理解了,就能加以控制,所以对任何事物都不必惊异,更不必惊慌——至于恐怖,那就更要不得了。然而,到了18世纪末,延续了将近三百年的理性传统遭到质疑,崇尚情感的浪漫主义应运而生。情感是非理性的,而恐怖就是一种自然而强烈的情感。这样,在浪漫主义席卷全欧之际,原本作为理性产物的小说也“浪漫化”了。不过,在恐怖小说正式出现之前,有一类与此相似的作品已经在欧洲流行,那就是所谓的“哥特式传奇”。哥特式传奇起源于英、德两国,由中世纪骑士传奇演化而来,绝大多数以中世纪城堡为背景,讲述一个神秘而恐怖的故事,其间往往还有幽灵时隐时现。如英国哥特式传奇的始作俑者华尔浦尔(HoraeeWalpole,1717-1799)的《奥特朗托堡》一书,问世后影响甚大,带出了一大批哥特式传奇作家;德国的哥特式传奇也称作“恐怖故事”,且带有感伤情调,一度在欧洲大为流行。法国虽没有正式的哥特式传奇,但英、德两国的哥特式传奇对法国作家的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譬如,在巴尔扎克、梅里美(ProsperMerimee,1803-1870)、左拉和莫泊桑的某些作品中,就分明带有哥特式传奇的痕迹。最后,哥特式传奇还远远地传到了美国。在那儿,作家米切尔(Mitchell,1758-1811)因创作哥特式传奇而享有盛誉,还有被认为是美国第一位学者的查尔斯·布朗(CharlesBrown,1771-1810)也写有好几部哥特式传奇,而且对后来的美国作家如霍桑(NathanielHawthorne,1804~1864)和爱伦·坡等人影响甚大。可以说,哥特式传奇直接为恐怖小说的出现铺平了道路,因为在18世纪后半叶的几十年间,哥特式传奇在欧美培养了这样一大批读者:他们不仅习惯于看到在叙述故事时有超自然事物出现,而且还学会了如何从故事的恐怖气氛中寻求阅读的乐趣。现代意义上的欧美恐怖小说最初出现在德国。一般认为,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两位德国浪漫派作家,即克莱斯特(HeinrichvonKleist,1777-1811)和霍夫曼(E.T.AHoffmann,1776-1822)。是欧美恐怖小说的创始人。他们在19世纪初分别发表的两篇短篇小说,即《智利地震》(1807)和《祖传旧宅》(1817),是欧洲最早的恐怖小说。但是,尽管最初写出恐怖小说的是德国作家,他们成就卓著的后继者却是英国和美国作家。英国恐怖小说最初出现在19世纪二三十年代,也有两位作家对此作出了重要贡献:一是司各特(WalterScott,1771~1832),他不仅写了英国最早的灵异一恐怖小说,如《有挂毯的房间》和《我的婶婶玛格丽特的镜子》等,还于1827年发表了一篇题为《论小说创作中的超自然现象》(OntheSupernaturalinFictitiousComposition)的论文;二是狄更斯,他在1837年至1860年间发表了大量灵异小说(他称之为“圣诞故事”),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也是恐怖小说。受其影响,当时英国文坛上涌现出许多写恐怖小说的高手,如威基·科林斯(WilkieCollins,1824-1889)、布尔沃·林顿(BulwerLytton,1831-1891)和谢里丹·勒法诺(SheridanLeFanu,1814-1873)等,他们的恐怖小说绝大部分都是灵异小说,但其中威基·科林斯于1856年发表的短篇《一张可怕而怪异的床》,却是英国最早的纯恐怖小说之一,因为它写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心理。19世纪60至90年代,英国恐怖小说创作依然繁荣。这一时期的一个很大的特点是:出现了许多写灵异小说和恐怖小说的女作家,其中最出名的是玛格丽特·奥利文特(MargaretOliphant,1828-1897),她的中短篇小说几乎全是灵异一恐怖小说,如《废墟游魂》就是其中有名的一篇。此外,当时许多著名作家如托马斯·哈代、亨利·詹姆斯、R.L.斯蒂文森和H.G.威尔斯等人,也都加入了这一行列。托马斯·哈代写有短篇小说《三怪客》,一篇传统的恐怖小说;亨利·詹姆斯则写了有名的灵异一恐怖小说《螺丝在拧紧》和《旧衣传奇》。RL.斯蒂文森是“新浪漫派”首领,在他笔下出现恐怖小说不足为奇,但以社会小说家自居的H.G.威尔斯竟然也写了好几篇恐怖小说,如《海盗船》。美国文学历来和英国文学紧密相连,所以美国也一直是恐怖小说的多产之地。实际上,被誉为“美国文学之父”的华盛顿·欧文(WashingtonIrving,1783-1859),他那篇有名的《睡谷的传说》,就是一篇灵异一恐怖小说。不过,19世纪美国最有名的恐怖小说却出自另外两位作家之手,即霍桑和爱伦·坡。霍桑的两个著名短篇《拉帕其尼的女儿》和《年轻的布朗大爷》,前者是灵异小说,后者是恐怖小说。爱伦·坡可谓恐怖小说大师,收在他的短篇集《述异集》里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灵异一恐怖小说,其中尤以两篇特别出名,即《丽姬娅》和《厄榭尔府邸的倒塌》。爱伦·坡的小说素以阴森恐怖见称,他喜欢写死亡,而且写得别出心裁,往往是写人与鬼之间的那种类似于乱伦的关系,令读者心惊胆战,不寒而栗。除了霍桑和爱伦·坡,还有安布罗斯·比尔斯(AmbroseBierce,1842-1914)和欧·亨利等小说家,也写有不少出色的恐怖小说。
本书所选12篇恐怖小说,均出自名家之手,而且大致是以年代先后排列的,如果一篇一篇读下去,你会发现越是后面的作品越趋于“心理化”,或者说,“内向化”,即主要是写入物内心的恐惧,而不是渲染事件本身有多可怕。确实,恐怖小说从19世纪到20世纪的变化就是一个不断“心理化”的过程,这和欧美小说整体“心理化”倾向是一致的。
作者:(美国)艾德加·爱伦·坡 (法国)埃米尔·左拉 等 编者:刘文荣
前言厄榭府邸的倒塌丽姬娅废墟游魂老保姆的故事幽魂岛奥利维埃·贝卡依之死霍拉谁知道呢?鹰溪桥上螺丝在拧紧后来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
那年秋天的一个沉闷、阴暗而凄寂的日子里,天空中满是低沉的云,令人抑郁,一整天我都骑在马背上,穿越乡间一片荒凉无比的旷野;到了暮色苍茫之际,我终于发现那座凄凉的厄榭府邸映入了我眼帘。不知为何——只是,我一眼看到那座府邸,心里就产生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愁绪。我说难以忍受,因为这种愁绪无法像往常那样可以用恬淡的、即使面对穷山恶水也能赋予它几分诗意的审美愉悦来加以消解。我望着眼前的那幅景象——孤零零的府邸,周围是一片萧瑟的园林——破旧斑驳的垣墙——空洞的、像眼睛的窗户——几丛乱蓬蓬的蓑衣草——几根灰的枯树干——我的心情颓丧之极,简直无法用什么来比拟,除非把它比作鸦片瘾过后的那种空虚感——那种不得已面对现实生活的痛苦——那种梦醒后万念俱灰的恐惧。我的心一阵冰凉,一阵沉落,一阵难受——一种不可补救的凄切之感,无论怎样的想象也难以使它升华。为什么——我间而想到——为什么当我默默地凝视着厄榭府邸时竟会如此忧伤?这是个解不开的谜;我沉思着,可我总摸不透那凝聚在我心头的疑团。我只好退而安于那种不能令人满意的结论:各种简单的自然景物结合在一起,确实具有这样的感染力,那是我们的心灵所不可及的。我想,要是眼前这幅景象稍稍改变一下,那么很可能,它给人的这种伤感的印象就会淡薄很多,或者完全消失也说不定;这样想着,我纵马向一个两岸陡峭的水池跑去。那水池黑黝黝、阴森森的,就在府邸的旁边,水面平静得泛起了一层幽光,倒映出灰蒙蒙的蓑衣草、白惨惨的枯树干和那些空洞的、像眼睛似的窗户——我低头凝视着水面,这些颠倒的、奇形怪状的影像使我不寒而栗,甚至比刚才更觉得毛骨悚然。然而,我现在却正打算要到这座阴沉沉的大屋子里去住上几个星期。屋子的主人,罗得利克·厄榭,是我幼时的好友;不过我们已多年没见面了。可就在最近,我在国内一个僻远的地方收到一封信——一封他写给我的信——心急火燎地非要我亲自到他那里去,信中的字迹显得焦虑不安。他说他身患疾病——神经错乱使他苦不堪言——说渴望想见到我,他的挚友,实际上是他唯一的知己好友;说他期待着和我朝夕相处,能因此而感到欢乐,从而使他的病情有所缓解。他在信里就是这么说的,还有其他一些话,语调也同样如此——显然,他的邀请完全出自真心——玄使我没有丝毫迟疑的余地;我于是便应邀前往了,可心里仍然对这一不寻常的邀请感到蹊跷。虽说我们幼时交往甚密,实际上我对我的这位朋友知之甚少。他总是过于谨慎而且惯于沉默寡言。尽管如此,我知道他那个古老的家族不知从哪个时代起,就一直是以一种特殊的气质而出名——这种多愁善感的气质,长久以来一直体现在许多卓越的艺术作品中,而到了晚近,它又表现为对音乐的迷恋(不是喜欢通俗易懂的音乐,而是偏爱复杂难解的神秘音乐),同时也常常表现为慷慨而又从不声张的慈善行为。我还了解到这样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事实,即:厄榭家族虽是名门望族,却从未有过旁属世系;换句话说,这个家族完全是单系相传的,而且一直如此,代与代之间几无变化;即使有,也微乎其微。正是这种缺陷,使我不由得想到,那座府邸一成不变的特点恰好是和这一家族的特点相符的;进而又使我寻思起两者间在漫漫数百年里可能产生的影响——也许,正是这种没有旁系亲属的缺陷,使这一家族的姓氏总是和他们的房产联系在一起被世代相传;结果是,两者竟然合二为一,家族府邸的原名早被忘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古怪而含糊的名称——“厄榭府邸”。当地人在使用这一名称时往往既指这一家族的住所,同时又指这一家族的人。我承认,我的举动不免有点幼稚——我朝那个水池俯视了一下——结果只是加深了我最初的奇异印象。毫无疑问,随着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有点迷信——这难道不能说是迷信吗?——我反而变得越来越迷信了。我知道,这正是一切恐惧感的悖谬法则。也许就是这一缘故,当我把目光从水面上的倒影再移向府邸本身时,一种奇怪的幻想便油然而生——当然,是一种荒诞不经的幻想,本身不值一谈,我提到它只是想说明我当时的紧张情绪。因为随着这漫无边际的幻想,我竟然真的相信,在这座府邸和周围的园林里弥漫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氛,一种和府邸、园林以及周围的物体都极不协调的气氛——它和这里的空气也不协调,它是从枯死的树木、灰暗的墙壁和死气沉沉的水池里散发出来的一种神秘的、致命的雾气,阴森、沉滞、若有若无,而且是灰蒙蒙的。我抖擞一下精神,决定抛开心头的幻想,再仔细打量一下我眼前的这座府邸。它最主要特征就是异常古旧,悠悠岁月巳使它黯然褪色。外墙霉迹斑斑,屋檐积尘累累,像蜘蛛网似的悬挂着。但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破旧颓败的迹象。石墙完好,没有一堵倒塌,只有几块石头碎裂了,在整体完好的石墙上形成一种特殊的点缀。这情形使我想起成年累月堆放在地下室里的旧木器;由于地下室密不透风,那些木器表面上完好无损,实际上已腐朽不堪。不过,这座府邸虽有破损,整体上并不给人以摇摇欲坠的印象。也许只有目光特别敏锐的人才会发现,有一条隐秘的裂缝从正面屋檐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墙脚,然后消失在墙脚边幽深的池水里。
本书有些篇目选用现存译文,有些译者一时无法找到,故未商谈著作权事宜,甚为抱歉。望译者见此书后与我们联系,以便及时奉上样书与薄酬。
《欧美经典恐怖小说精选》所选12篇恐怖小说,均出自名家之手,而且大致是以年代先后排列的,如果一篇一篇读下去,你会发现,自名家之手的恐怖小说从来就不是为恐怖而恐怖的——恐怖之余,它们总能让读者领悟到什么,或世态之炎凉,或人心之难测,或命运之多舛……
无
不错的书,孩子说还不算太恐怖
国外大家之佳作,不错,就是有几篇文章的篇幅有点长,但还是不错
外封面看起来破旧很脏,书皮都磨掉了。。
看着看着就想睡觉,绝对催眠的“好书”!
封面划痕很多,里面没什么,翻译不好!
还远远不如网络上流传的笑故事恐怖,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