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康乃馨
2001-02
上海文艺出版社
陈心豪
无
警长刘志明因涉嫌强暴案犯家属被告上法庭，青年律师周若冰在洗清刘志明嫌疑时不断收到表妹徐晓晴的告急电话。就在周若冰决意从刘志明案中抽身去见晓晴时，晓晴突然在钢厂被电磁盘跳闸掉落的钢锭活活砸死。这被认定是偶发的工伤事故。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把周若冰放在死者身上的白菊花偷换成红色康乃馨。这红色康乃馨的神秘出现，激活了周若冰心中的隐痛……
车行一路，杨源辉提醒周若冰预先给陆平儿一个call，要她配合司法调查，免得吃个“闭门羹”。 不料，正在海鲜馆包房内和“台把子”调情厮混的老板娘，早听说这皇冠律师的利害，接到周若冰电话后，给她一个“关门谢客”：“抱歉，我没时间和你见面。今天，明天，后天，天天都没空。” “也许只需要半个小时，你把陪人喝酒的时间腾出来陪我不就行了？酒菜钱和出台费我付账。”周若冰说，她早已心细耳尖地从手机中听到了陆平儿身边情人捧着她香腮的Kiss声。 但陆平儿却带着冷笑，把话说死：“挑明了说吧，周大律师，除非那位犯罪的警官坐牢服刑，我才有兴趣陪你喝酒聊天。再见！” 电话那边的陆平儿说完，当即挂线，若无其事地一屁股坐到“台把子”身上，将一大杯邑力干红灌进了他的嘴巴！ 周若冰在“丰田”车内快怏地放下手机的瞬间，却把杨源辉激恼了。 “哎，她知道你是大华的法律顾问？” “蓝总的干女儿嘛，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还不给面子？那好，我和她玩个游戏，让她乖乖地来见你！” 杨源辉坏笑着，一踩油门，将车一个急转弯一 “去哪儿？”周若冰惊问。 “玩游戏啊，当然先去玩具店嗬？” 杨源辉鬼兮兮地眨动眼皮，看得周若冰不知所以然…… 半小时后，这对情人律师来到了海鲜馆对面的茶楼。 杨源辉坐在窗前，取出从玩具店买回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对面海鲜馆的动静。周若冰对他将进行的“抓耗子”的游戏不以为然，所以径自打开手提电脑，通过互联网进入工商行政管理局资料库，查阅海鲜馆的用工记录，企图从它的雇员中找到了解老板娘所作所为的突破口。 “哎，别玩你的儿戏了，我有正当途径去探查陆平儿的背景。” “不。这不是儿戏。我有责任帮助这老板娘加强法制观念。” 杨源辉正经地回答，他从望远镜里发现了海鲜馆门前停放着杂七杂八的违章车辆，堵塞着南北交通要道后，倏尔笑了：“有眉目了，给老板娘动个大手术，让她哭爹喊娘，乖乖地来求见！” 说完，他放下望远镜，取过桌上的手机—— 周若冰朝窗外瞥了眼，恍然觉悟：“算了，别激怒了她——” “维护交通法规，义不容辞！”杨源辉说着，给市容和交通联合管理部门挂发了举报电话。 前后不消十分钟，海鲜馆内风云突起。满堂顾客正在饮酒猜拳，谈笑风生时，执法的交通警一拥而进，扯开嗓子吆喝： “门外停靠的‘六吨东风’、‘考斯特中巴’是谁的？马上去门外移开，接受违章处理！” “红色‘宝马’、桑车2000，车主，把你们驾驶执照拿出来，罚款，扣分！” “安静，听清楚了——助动车‘嘉陵’、‘霸伏’、‘新大洲’，车主请到市三整顿办公室去认领。”顾客蓦然瞧见门外的执法队或将违章的助动车搬上卡车，或抄录车号，顿时一片慌乱，急急跑向门外，向执法的交警或申辩、或求饶、或交款地乱作一团。等陆平儿随着服务小姐惶急地从后堂赶出来时，但见多数餐桌上杯盘狼藉，人去椅空。满堂顾客或有意，或无意地在混乱中四处走散，一个个似乎都忘了吃过喝过该先掏钱买单，然后再去交纳违章停车的罚款…… 陆平儿猝不及防遇上这几乎集体吃白食的场面，正叫苦不迭时，她携带的手机铃骤然响起。 是杨源辉夹着笑声的警告：“陆小姐破费喔？这是我给你上的交通管理法规第一课。据说，海鲜馆还有毛蚶出售，要不要我给你上卫生法规第二课？” 陆平儿惊讶万状之际，骤然醒悟：“杨源辉？你这痞子，要为你的Girl干什么？” “没什么，请你陪她喝壶‘碧螺春’，我就让你免交法律学习费。” 陆平儿抬眼但见茶楼上晃动的人影，呵呵一声冷笑：“行，你等着，老娘亲自来陪茶！” 说着，她收起手机，直奔茶楼。 茶楼上，杨源辉放下手机，眉飞色舞：“她答应了，马上过来见面。我这‘金点子’天下一绝吧？” 周若冰依然在网上查找线索，回眸一笑：“得了吧，你不觉得这有些过分吗？” “过分？你怎么会有这感觉？依法举报，既严格了交通法规，又给她法制教育，并促成她自觉地来接受调查，这不‘三全其美’？” 杨源辉一本正经的神态，惹得周若冰好笑不止—— 遽然，楼梯板“噔噔”直响，陆平儿在“台把子”的陪同下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劈面一阵好问：“你们两个耍嘴皮子的玩家什么意思？想‘吃’我原告？那就明说，生猛海鲜象拔蚌，澳洲龙虾金枪鱼，随你们挑选吃个饱，老娘分文不要。干吗背后下手，请出衙门的‘舅爷’坏我的账！” 周若冰有些反应不过来，杨源辉却司空见惯，不慌不忙：“陆小姐，请你说话把握分寸。我们是依法行事。” 陆平儿一声冷哼：“别抬出法律来吓我！要说合法，老娘冒着生命危险，状告犯罪的警官，这才符合国家根本大法！你们为罪犯辩护，给我看颜色，分明是和姓刘的警长穿一条裤子，司法腐败！”周若冰啼笑皆非：“陆小姐，请你理解律师的职责——”“少说！我不想和律师打交道！我来是告诉你们，海鲜馆从现在起关门停业一个月，老娘舍下一百万的毛利，也要和你们的司法腐败斗争彻底，玩个痛快！” 陆平儿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博得四周的茶客好笑着捧场、喝彩，也不无调侃： “好！老板娘有气派，反腐倡廉当英雄！” “律师耍大款，大款玩律师，世纪新闻喔！” 哄笑声中，“台把子”倒是很严肃地提起抗议：“据鄙人所知，没有法院下达的司法调查令，陆小姐有权拒绝被告方律师的盘问。而你们强人所难，将视为非法！” “No！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强人所难。举报违章停车是公民的权利和义务。何况作为司法工作者维护交通法规职责在身。”杨源辉说得彬彬有礼，冠冕堂皇。这“台把子”在他面前说法，那还真是班门弄斧。 周若冰望着“台把子”，蓦然心动：“先生，您是否能告诉我，您以怎样的身份为陆小姐出面理论？” “台把子”一怔，陆平儿当即插上：“他和我什么关系，你没必要知道。海鲜馆关门大吉，谅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逼我就范。周大律师，我们法庭上再见分晓！”说完，陆平儿挽起“台把子”扬长而去。杨源辉意欲赶上去时，却被周若冰拦住：“算了，我已经找到了辩护的突破口！” 周若冰收起手提电脑，旋即吩咐杨源辉买单，离开了茶楼。 晚上8：00过后，周若冰走进了曾在海鲜馆打工的川妹子乔春兰帮佣的寓所，利用她被陆平儿借试工为名，故意克扣薪水的冤屈，开始了海鲜馆的背景调查，并单刀直入地解剖陆平儿和“台把子”魏嘉平之间的同居关系，寻找为刘志明作出有利辩护的依据。 周若冰让乔春兰在书证上签字后，与之道别。一路上，她沉浸在对案情每一个细节的缜密的推敲之中，清理出隐约在脑际为警长作无罪辩护的思路，压根儿没想到她心爱的表妹此刻正走向Office大楼，将进行一场与死神接吻的危险游戏……。 绛红色的计程车亮闪着夜行的防眩灯，在大华本部的Office大楼前缓缓地停靠下，徐晓晴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绣花连衣裙，外罩着玫红色的西装，从车内走下。 沉浸在黑暗中的大华本部Office大楼，无数熄灯后的窗洞，幽幽地反射着黯淡的星光，仿佛恶魔诡异的瞳仁，令徐晓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踯躅不前。 俄顷，她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一步步迈上了台阶，按下已经上锁的防盗门铃。 防盗门锁“嗒”地一声弹开了。值夜的门卫奇怪地探首张望：“徐小姐？” 徐晓晴故作镇静，微笑甜甜：“老于头，是你值班啊？财务部有份报表，急着要送交法院，我得连夜把它赶制出来。” 老于头开启了防盗门：“那你辛苦了。” “彼此彼此啊。”她笑说着，跨进大楼，走向自动电梯。 蓦然，她想起什么，回首交代：“你把门锁上吧，我一时三刻走不了。” “那当然，不锁上防盗门，我还不安心呢。” 老于头答应着，复又将防盗门锁得死严。 徐晓晴走进电梯，按下财务部所在的7楼按钮。 ……
案中案：财务总监暴尸荒野，立案警官锒铛入狱，三亿七千万国有资产离奇流失…… 谜中谜：官场上下黑幕重重，众手遮天血案连连…… 是谁在编织一张滴水不漏的攫取的黑网？？？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