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伦敦求学记
2010-1
文汇出版社
孔嘉临
199
无
小美是三年前在99书城论坛注册的。她的ID是“小兔子”。刚来时有人叫她小美女，我嫌俗了，改称小美。 一个年轻姑娘，简而言之，就是体态和气息。有青春打底，只要不造作，总是可看的。小美的体态和气息都很好，好看。我们对今天的小朋友知道些什么，上海的小姑娘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因老了，不大知道了。连对自己的女儿都不大了解。看她写在小众菜园的文字，人们很容易欣赏这个小友。她活生生的。她不追踪别人的帖子，不论别人长短，只是埋头种自己的菜。有她的菜园，加了好看。有些园外的朋友，会跟我说每天来看看她。 小美于是走进我们的视野，她跟我们说话，或者自说白话，偶然MSN一下，跟网友们一起FB(腐败，即聚餐)，参与小众菜园对四川地震灾民的捐助。每次见面，她被我的狗仔相机拍下。在论坛贴她的照片她也不恼，还自己贴图。 除了聪明，她最明显的特征是任性，不肯委屈自己。她高兴了大笑，不爽了哭一哭，自己纠结一下。她坦然，正直，不小气，不隐匿，不作秀，不曲折说话，不无事生非，喜欢物质也不在乎物质。她的帖子中有不少错别字，但有的错得很好玩。鸡零狗碎的杂事，到她笔下显得有趣。我顺手摘几句看看： 缪缪瘦得不见屁股，自摸胸部说自己其实很壮的。 我别过头，转向他，龟速，答，不舒服。 外公外婆和大便在看CCTV 11放的京剧表演，我在一边沙发上胃病越发严重。恕我不懂欣赏国粹，真是大便不畅的感觉。 又是下着雨的日子，我中午跑去和阿姨他们吃饭，一茶一座这种台巴子开的小资饭店也能吃得饱到喉咙，想不明白吧。据说原本套餐里的米饭是任吃的，现在卖4元，粒粒晶莹分明，星零黑芝麻，装在很有教养的绿色倒锥形碗里，值。 我又重返课堂，教听力的是个病恹恹的小女人，一脸的白粉和劣质的英语发音，面孔上抹着一缕妩媚，瘫坐在负责点名的老太婆对过的转椅上。这坐姿似曾相识，陕康那带的典型。 我大概是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人局限于上海，心局限于10个人。央视大楼失火是阿北告诉我的，大师圆寂是今天菜园看见的，总之最近，我总是后知后觉于别人口中。哎呀，隔三差五我就要自我振奋一回，批评与自我批评一大堆，一点不见长进。 她的文字，比所谓写实主义更写实地记录了一个姑娘的生活和想法，不无端抒情，不用大词。岁月过去了，她手里有一把把的生活图景在。读这些文字，无论是今天对上海姑娘好奇的人，还是将来对今天的生活好奇的人，都多有收获。她的同龄人看见，也会为她拍拍手。 她最可贵的是，要做自己。人生，涂抹的颜色都会淡去，但自己一直都在。 进菜园一年后，小美去英国留学。她的家庭有能力供她学在伦敦，但生活和学习还得自己打理。我们看她找房子，烧菜，画画，发愁考试。有了网络，这些几乎是同步播报。从家长说，哄一个孩子在海外好好读书多辛苦。从孩子自己说，哄自己励志，几乎更辛苦。好在都会对付过去的，如同20岁应时而来。 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小美又要去伦敦上学。昨晚她请菜园的几个前辈吃饭话别。多日不见，她果然像她自己希望的瘦了。她似乎长大了，有了点沉稳。她不抽烟也不喝酒，不反对前辈抽烟喝酒。跟通常一样，我们说了些好笑和不好笑的事情。分手时，也没许多话可说，跟她熊抱了一下，祝她一切好好的。我们网上见。
作者的文字，比所谓写实主义更写实地记录了一个姑娘的生活和想法，不无端抒情，不用大词。岁月过去了，作者手里有一把把的生活图景在。读这些文字，无论是今天对上海姑娘好奇的人，还是将来对今天的生活好奇的人，都多有收获。
代序陈村1 上海 与四眼短老外交流14 一长串乱码字符砸进满脑滴汗的脑袋14 魔鬼样的爸爸怎么生出个天使女儿15 笑比哭好15 多了个穿低胸鸡心领的妹妹16 那蛋饺敦实得可以17 用大饼夹着香港腊肉吃18 兔子拉着兔子19 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19 我是家庭主妇型20 小碎花和朗诵会21 Fat Girl21 春天的心22 不说明以后的我还是这样，但你就这样了23 看到她淡紫色的眼影24 以后就这么笔直地开下去24 伦艺面试26 你要坏点26 手上还是夹着万宝路27 拿么拿出那么多衣服，穿就穿一件27 两个啤酒瓶底的背后藏着一双又大又怪异的眼睛28 做事三分钟热度30 香烟屁股30 又猛吃一顿，回家问外婆讨吗丁啉31 好像被窝里放闷屁独自猛吸一样胸闷33 黑森林蛋糕34 怀疑吃的是发酵粉，简直无限制地胖出来35 不好意思说她们是女人35 有人为我开独唱音乐会36 完了，我在这方面没多大抵御力36 有点想你37 在客厅能闻到这股气味38 伦敦 不太喜欢伦敦，下雨40 他说：你长得好漂亮喔42 伦敦味44 空空的，怪怪的45 程序就是这样复杂48 Japan Centre49 大剪刀50 好嗲好老52 吃到嘴里才发现不是54 小帅哥是老师56 戏剧性变化57 梦话竟然是英语57 直到看不见为止60 一个人的周末60 楼下穿什么的都有61 朋友的朋友63 老师不限制我们讲话64 白天太不爽，回宿舍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66 无条件地抱有好感68 吃鳖鱼的日子70 原来他是印度人72 不要cute，要cool73 累了还是要洗衣服76 会画画的机器76 大概是想念，大概是牵挂78 在地铁里看不同的人的鞋子80 一切事物的发生都应该是偶然的82 一个深深的kiss82 他很客气地把我手上的地图掉了个头84 这有点肉麻，酥麻了我的骨头85 放空85 hotpot88 一个白种男人脸涨得通红91 可是你的指甲都是黑的92 画人体93 伦敦马路上的人都蛮奇怪95 问我咖啡要加多少糖96 饿昏了的感觉99 圣马丁面试100 死马丁100 抗日成功102 虎头蛇尾104 上海 动感蛋饼，我回来了106 我们约好见面107 香港归来108 只剩五天了109 伦敦 又回到了这个烂地方112 换了新香水113 被女人玩116 最后一句话起到作用116 要狂欢到银行打电话给便嫂118 快点给我瘦瘦瘦119 吃不到羊肉121 一个美好的下午被这女人毁了121 疯得连枪也打不到123 没有白天124 哎哟，饱死了124 怕明天看不动裸体男124 做3D模型也有助于提高包饺子的技术12b 你是超级盘128 听错价格129 不停地拉法拉法130 灯泡买回来才发觉不会装131 为什么瘦不下来132 把藏得很好的巧克力饼干吃掉了134 这又不是大事136 住在市中心的好处137 到处有头发竖起的人137 有遇非艳138 竟然吃闭门羹140 一脸无辜的样子141 时间快快过142 上海 拔牙144 我猜是残奥会吧144 这钱不是这样抢的145 伦敦 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小男人废话不断148 将五花肉切成肉糜148 生日唐纳滋149 想一直休息着150 我脑子容易搭进搭出153 好像知道自己每天做什么了154 别白白丢钱给英国人捡155 雨声扰了我一夜1b6 我拖着两张笨重的麻布奋力前进157 老哥鲜格格158 东西一摊，人也一瘫159 流水账160 人字拖鞋的心理阴影160 爱死放假161 那顿西班牙莱到第二天还没被消化162 上海作女163 今天不出门166 天灾167 貌似更年期167 献爱心168 一人在家也没事干，跟你去吧169 另一个在巢的周围晃荡170 从那儿传来微弱的叫声170 节日感言171 汤不牢175 大便暗中上网176 这样的糜烂生活，我喜欢177 然后才能吃下一顿178 蓝色的烟180 他的傻笑让人温暖182 和她更亲近183 一身黑的白皮肤女人183 上海 花钱长肉，接着该花钱减肉186 黑色露趾皮鞋186 努力挤点肌肉给我看187 这次去了香港没长肉187 看不懂的局面188 决定给自己放假一年188 对别人要求低点189 被问的人傻眼了189 海鸥来了190 那手刚刚给三外公擦好脚呀191 还是去日本吧191 你看到过西瓜大小的桃子193 上他的课就是带劲193 朱新建先生194 为男人掉肉不值得195 fivepointfive195 被迫受玫瑰花一朵196 不迷失一下，怎么找得到197 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下又糊涂了197 后记：现在进行时199
我拖着两张笨重的麻布奋力前进 这次被逼到墙角，只好埋头没完没了地画。还没等画完，死马丁就叫我找合适的地方展览自己的作品。我拖着两张笨重的麻布奋力前进，他执意说那张站台的画放在墙上也蛮好，因为防火通道上不能放东西。我说那样看起来太奇怪了，我还是倾向放在地上。我们绕着教室，跳过被霸占的地方，又找到一处，是fine art办公室门口，前提是要移掉门前的两个硕大的橱子，画才能如我所愿地放在地上。至于那个CD机，可以从办公室拖线出来接电，但要和fine art组长商量。 我跑去买画框、画布，回家画另两幅。试着画了好久，效果都不满意。昨天做背景，图案由录音的节奏联想而来，是新的尝试。我参考从图书馆搜来的作品，结合做背景的考虑，决定用简单的图形、颜色的渐变来表现声音的高低和节奏的快慢，可不知道怎么画才能表现正在运动的人们。这就涉及到了未来主义。把从图书馆里弄来的书一翻，找到好多相应的知识。模仿，总结，在原有基础上改变，大概就是学习的根本方法和创新的机会。猛然想到今天是1号，赶快披上外套去付房租。 老哥鲜格格 死马丁天天很忙，我抓住死马丁和他讨论我展览的地方。他爬上爬下地帮我的画从墙上弄下来，再钉到别的地方去试试看。他气喘吁吁地摆出一副动脑筋的样子，很快就替我解决了问题。我一个转身，他又被Soon Young抓去。 传画给大便、便嫂看，已经是上海的下半夜2点半，他们刚到家。我在电话的这边抱怨：快一个月没逛街了，憋死我了，每天抬头低头地画。便嫂说：好了好了，我就要发大便来陪你了，你们俩人可以疯狂购物了。我哥他爸妈正好也在，在电话里叫我有空和哥哥讨论讨论怎么省钱。我说：没时间用钱，不用省了，再说我哪管得了离开八只脚远在澳洲的老哥呢。一个转身，在MSN上碰见这臭小子，他鲜格格地告诉我，在筹划一件很疯狂的事：一女孩生日，20岁，他要送20样礼物给她。希望我给点什么意见，20样礼物不能重复，要有新意，又不能太贵……条件一大堆。怪不得舅舅要我劝他节支，原来钱都用来泡澳女了。 东西一摊，人也一瘫 我摇身一变成了油漆工了。我觉得死马丁很坏，节约装修费，把我们学生一个个整得跟工人一样。披头散发，油漆溅得一身。要把教室装扮成展览馆的样子，首先要撕掉墙上粘有的胶带、封条等等，然后用fifler填墙上的洞。这是个好玩的步骤，看着缺口、洞眼被填满，有说不出的成就感。接着用刷子刷墙，要命的是刷完一看，和原本的墙有色差，才发现拿错涂料，只好等干了后再刷一遍。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刷墙也其乐无穷。这活从没干过，可不像起初想的那么简单，细心和耐心都必须具备，眼要尖不发愣。原来刷墙也伤神。 刚开始，教室当然是狼藉一片。第二天继续刷墙，直到下午3点才算基本完工。 买了点软木回来，打算做雕塑的框子，但发现自己没法把它切得很光滑。只好量好大概尺寸在软木上做了标记，打算明天去学校用机器切割。又在速写本上贴了一点照片。东西一摊，人也一瘫，就懒得做了。突然有人敲门，是楼上的姑娘，说我电脑音乐太响，窗门又开着，她等于是和我共享音乐了。道歉，调低音量，继续瘫坐着。 天气很奇怪，昨天开始，就再也穿不上长袖。Bettina穿花衬衫，一改平日的运动造型，让我大跌眼镜。
她的家庭有能力供她学在伦敦，但生活和学习还得自己打理。我们看她找房子，烧菜，画画，发愁考试。从家长说，哄一个孩子在海外好好读书多辛苦。从孩子自己说，哄自己励志，几乎更辛苦。好在都会对付过去的，如同20岁应时而来。——陈村
《小兔子伦敦求学记》作者小美是三年前在99书城论坛注册的，她的ID是“小兔子”。本书是她伦敦求学的散文随笔集。作者的文字，比所谓写实主义更写实地记录了一个姑娘的生活和想法，不无端抒情，不用大词。岁月过去了，作者手里有一把把的生活图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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